心里卻空落落的，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拾起了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師父給我的錢，

我一直沒怎么動。他說那是“過河錢”，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如今，大仇得報，恩怨已了，

這錢，倒是有了新的用處。我把觀風和拾雷叫來了。觀風是我在錦衣衛時救下的一個孤兒，

機靈能干；拾雷是我在軍營里的兄弟，憨厚忠誠。他們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

見證了我的一切。我給了他們一筆錢，足夠他們在京城里置下房產，做點小生意，

或者繼續在各自的路上打拼。“觀風，拾雷，”我看著他們，“京城是個大地方，機會多，

風險也多。這錢，你們拿著，是我一點心意。以后路怎么走，你們自己選。但記住，

無論做什么，守住本心，別像我……別像有些人一樣，被這城里的風，吹迷了眼。

”觀風紅了眼眶，拾雷則重重地磕了個頭：“大人，您放心！我們記著您的好，

也記著您的話！”我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錢，是師父留下的，如今用在他們身上，

也算是了了師父當年救我的那番心意吧。我走到馬車邊，福伯扶我上車。車廂里很安靜，

暗荼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茶水。“都安排好了？”她輕聲問。“嗯，都安排好了。”我接過茶，

暖意從指尖蔓延到心里，“觀風和拾雷，我給了他們好去處。京城的宅子，

也托付給福伯的侄子照看了。”暗荼點點頭，靠在我肩上，輕輕嘆了口氣：“真好，

我們終于可以走了。”是啊，終于可以走了。致仕還鄉，是我向新皇求來的。

他起初有些意外，畢竟我正值壯年，又剛入內閣，但看我去意已決，

或許也覺得我這個“復仇者”留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便也順水推舟，賜了我豐厚的俸祿，

準許我還鄉。離開，不是被貶，是我自己的選擇。這京城里的榮華富貴，權力爭斗，

我已經看夠了，也厭倦了。大仇得報，我本該感到輕松，但心里卻總是沉甸甸的。

我看透了這權力的本質，不過是無數人的尸骨堆起來的高臺，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也看得越清楚底下的骯臟。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