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吧?!?/p>
“是。”
這一次他們沒有帶上侍衛,兩人一身便裝,前往昨日約定的會合地點。
等到酉時,便見到莫麟背著藥箱,步履蹣跚地走來。
“林兄,這是怎么了?”林青好奇問道。
“唉,出城的時候被狗咬了……”
真是晦氣,云惜霜那妮子怎么會在城門口呢?
被她誤會是出城巧取豪奪,一路追打到了城門口。
他的體力很好,但今天狀態很差,好像喝了酒一樣暈乎乎的。
見此情景,老岳直搖頭。
“少爺,又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二世祖?!?/p>
說人壞話的時候能不能小聲點?
莫麟的嘴角抽了抽,臉色陰晴不定。
這老頭討厭得很,要不是為了我的日行一善,非得甩臉子跑路不可。
“老岳,別亂說話!”林青冷冷呵斥了一聲,回眸向莫麟微笑:“有勞莫兄了?!眧
“沒事,我剛好有空?!?/p>
林青備好了一匹快馬,莫麟卻犯了難。
“我,我沒騎過馬……”
老岳嘴角上揚,臉上帶著譏諷。
“不若與老夫同乘一騎?!?/p>
“這……”總感覺這老東西不是好人,尤其通過系統望見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霧氣,讓人心頭發涼。
林青見此,開口打起圓場。
“醫者不必奔波,未曾騎過馬也屬情理之中,是在下考慮不周了?!?/p>
說著,他指了指面前的白馬。
“我扶林兄上去?!?/p>
“多謝了?!?/p>
扶著莫麟上馬之后,林青也跟著翻身上馬,在背后扶著他。
林青的身量比莫麟高上不少,這樣的體位莫名的有安全感。
只是屁股后面墊著一個男性,還是讓莫麟感覺到菊花發涼。
好在林青是個體面人,一路上循規蹈矩,并沒有做出什么怪異的舉動。
李村與春城十幾里的路程,在快馬加鞭的奔馳下很快打到了城門口。
他們穿過護城河上的吊橋,來到門前。
門前駐守的披甲軍衛見到老岳和林青,紛紛跪下行禮。
“好大的排場,秦兄果然不是一般人?!蹦肽税押?。
自家的親衛見到他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還沒見行過這么鄭重行禮的。
看來大家族之間亦有差距。
林青搖搖頭。
“都是些繁文縟節,我不喜歡?!?/p>
“……秦兄是豁達人?!?/p>
一路無話,騎著大馬穿街走巷,路上行人紛紛投來欽慕的視線。
那肯定不是看他的,欽慕的對象很顯然是他后背這位秦公子。
春城的秦公子,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前方一座恢弘建筑映入眼簾,比他所住的城主府要闊綽雄偉得多。
看著那四檐高翹的塔樓和與天際連成一線的外墻長廊,莫麟震驚了。
“好大的房子?!?/p>
“那便是我家了?!鄙砗蟮纳倌晷÷暤溃骸氨?,之前騙了林兄,其實我姓林,名叫林青?!?/p>
“……林青?!蹦豚哉Z。
這名字好熟悉啊,總覺得在哪聽過。
沒有多在意,下馬之后亦步亦趨跟著林青踏入府門。
林府很大,傭人也比莫府多上一些。
一路上,周遭不斷有火辣辣的視線朝他射來,儼然變成了一只直立行走的國寶。
“他是少爺的朋友嗎?好俊俏的小郎君?!?/p>
“你看他臉紅了呢,好可愛!”
“真的誒,像小女孩一樣!”
或許是系統的影響,他的耳力遠勝常人,這些人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他的臉不由自主紅潤了起來。
“你怎么了?”察覺到他的異樣,林青小聲關切道。
“沒,沒事,被人當成熊貓,莫名有種快感呢。”
“?”
林青聽不明白,見他窘迫,揮手驅散了周圍的侍女。
來到前院,一股清新淡雅的熏香鉆入口鼻。
莫麟眉頭一蹙,小聲道:“這是龍骨膏,用作骨外傷愈合。”
老岳和林青同時停步,詫異地扭頭看向他。
“林兄果然有本事!”
尋訪名醫,對于林青來說只是每日所行的功課。
這三年來他已經不知找了多少位名醫入府,只為能救自己父親一命。
可到頭來,父親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
找上莫麟,是欣賞他的品德,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而現在,他的心頭燃起了一絲期許。
“聞香識藥,這份本事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
“呃……”還真是一朝一夕,剛接手系統的時候我就點了這個技能。
莫麟訕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三人踏進房門中,床邊一名名年邁的醫師探出腦袋,蹙眉冷聲。
“誰讓你們進來的?妨礙到城主大人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城主?
莫麟回頭看了眼林青。
難怪如此氣派,原來這小子就是春城的大太子!
“放肆!”老岳毫不客氣反唇相譏:“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我府上少爺!”
“??!”
那名醫者幡然醒悟,扭動著不太利索的身子,撲通跪倒在地。
“小老兒有眼無珠,沖撞了您,請少爺恕罪?!?/p>
“快快請起。”林青上前將他攙起,和顏悅色安撫道:“吳先生為家父診病勞心勞力,于情于理,都沒有向在下道歉的道理。”
“少爺……”吳醫仁抹了把老淚,感激涕零。
林青安撫了他兩句,話歸正題。
“父親他的狀況如何了?”
“唉~城主他心脈閉塞,雙腿已經失去知覺,我能做的只是以藥物減緩傷情侵蝕經脈的速度,但想要妙手回春,只怕神仙也做不到了……”
“這樣啊……”林青早有準備,并沒有太過失望。
這句話他已經從各地名醫口中聽過無數次了。
他走上前,掀開黑色的床簾,男人蒼老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父親?!?/p>
那是林青的父親,也就是城主林誑了。
聽自家老爹提起過他,曾經是六品的入境強者,一人之力可當十萬大軍。
而今如此強者卻成了這副病懨懨的模樣,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