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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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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周年那晚,我在林凱的西裝口袋摸到一條蕾絲內褲。

標簽上的香水味和我送給表妹的一模一樣。

監控顯示他們在我精心布置的婚房大床上廝混時,林凱正騙我在紐約開會。

我關掉攝像頭撥通律師:“林家那三個億的資金鏈,該斷了。” 所有人罵我狠毒,

卻不知這只是開始。 林凱跪在雨里求我看在十年感情份上放過他家產業。

我翻出沾滿咖啡漬的賬本:“鳳凰配不上真金。” “你猜猜當初給你的兩千萬啟動資金,

算利息該還多少?”晨跑的配速耳機里,女主播的聲音像摻了蜜,

絮絮叨叨地說著婚姻保鮮的秘訣:“小驚喜!親愛的,

生活的浪漫在于你永遠不知道下個轉角會遇見什么……”我抹了下頦滾落的汗珠,

鼻尖卻猝不及防闖入一絲甜膩過頭的香氣,帶著股刻意的清新,

突兀地撞散了早晨空氣里濕漉漉的草木味道。步子下意識頓住,

視線落到客廳沙發扶手上搭著的那件煙灰色高定西裝上——那是昨天下午,

我親手從干洗店捧回來,熨燙妥帖,為林凱今晚回家的紀念日大餐準備的戰袍。袖口邊緣,

一粒近乎透明的貝殼紐扣光澤流轉。那股幽微又頑固的香氣,像條冰涼滑膩的蛇,

就是從那里鉆出來的。藍風鈴。心臟莫名其妙地沉了一下,很鈍,

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握緊、擠壓。這香氣像根生銹的針,

精準地挑破了記憶角落某個被忽略的角落。

幾個片段不受控制地跳出來:上月表妹陸瑤興沖沖來家里顯擺新買的香水,

小鹿樣的眼睛亮晶晶,對著我手舞足蹈:“表姐你看,限量版藍風鈴!斬男香哦!

”隨即又像犯了錯的孩子,吐了吐舌頭,聲音也低了點,“姐夫……他聞過也說好聞呢。

”那時林凱靠在吧臺邊喝水,逆著光,臉上神情模糊,水杯折射的光晃過他低垂的眼睫,

只淡淡“嗯”了一聲。喉頭像被什么哽住了。我慢慢走過去,

指尖有些遲疑地探進西裝的內袋。柔軟的絲綢襯里。微涼的指尖很快觸到一個突兀的小角。

扯出來,像甩掉什么燙手的東西。一抹刺眼的、近乎透明的黑色蕾絲卷在指尖,

薄得幾乎脆弱。內側小小標簽上,印著一朵精致的藍色鈴蘭標志——就是它,

正是那股霸道香甜的源頭。客廳靜得可怕。耳朵里嗡嗡作響,

女主播的甜言蜜語變得遙遠失真。胸口那個被攥緊的地方,透出一絲絲令人窒息的涼意,

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陽光肆無忌憚地穿過巨大的落地窗,

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一片刺眼的白亮。婚房客廳里,

那簇昂貴的冰島粉紅玫瑰插在古董水晶瓶里,嬌嫩的花瓣上還凝著水珠,

是我清晨親手打理過的,氤氳著浪漫的幽香。可此刻,

那花香混雜著指尖蕾絲上揮之不去的藍風鈴甜膩,像發酵變質的糖漿,

粘稠沉重地糊在每一寸空氣里,堵得人喘不過氣。我慢慢松開手,

那抹不屬于我的黑色無聲飄落在米白色的長絨地毯上。

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識趣地震了起來。屏幕上亮著林凱發來的微信消息,簡短,利落,

帶著他一貫的掌控感。【寶貝,緊急會議延長,順利的話明晚落地。別等我晚飯了。

】下面跟著一張配圖——紐約某個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夜幕下的都市天際線燈火璀璨,

巨大的玻璃映出一個挺拔卻模糊的側影。視線停留在那張照片上幾秒,

指尖的冰涼一點點順著血液流回心臟,將那點遲疑徹底凍結,

淬煉成一種陌生的、冷硬的金屬質感。我緩緩走到墻角的智能家居控制面板前,

屏幕無聲亮起微光。指尖在上面輕點滑動,動作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平靜得近乎冷酷。

監控系統的日志被調閱出來。記錄很干凈,如同林凱發來的那張圖片一樣無可指摘。

臥室內的那個探頭圖標始終灰暗,未被激活。這在意料之中。

我的指腹無聲地劃過冰涼的玻璃屏幕,沒有停留,徑直向下滑去。最終,

點在另一個毫不起眼的設備名稱上——那是半年前安裝新風系統時,

以檢測室內空氣流動為名“順便”加裝在主臥天花板角落通風口里的一個微型監控。

它像一個沉默的幽靈,一直在運行著。高清回溯畫面被激活。

進度條精準地拖動到昨天下午三點十二分。主臥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一道淺粉色的裙擺影子飛快地閃了進來。緊接著是林凱熟悉的背影。關門聲很輕,

輕得像做賊心虛。畫面里,

林凱的西裝外套被隨手丟在那張巨大的、鋪著我親自挑選的埃及棉床單的婚床上。

陸瑤像只迫不及待的小獸,帶著那股刺鼻的藍風鈴氣息猛撲上去,

纖細的手臂緊緊纏住林凱的脖子,語調甜膩發嗲:“凱哥哥……想死我了!

表姐今晚才回來吧?我們還有時間……”她的臉貼在他的頸窩里蹭著。林凱側過臉,

嘴角那抹熟悉的、帶著三分縱容七分掌控的笑容僵在我眼底,刺眼得如同窗外正午的烈日。

他沒有推開,只是抬起手,極其自然地,掌心覆在她腦后微微用力,

將那噴灑著藍風鈴的頭顱壓向自己的脖頸。畫面無聲,

死寂得只有我耳邊震耳欲聾的血液奔涌聲。甜膩的空氣被無形的手瞬間抽干,

只剩下令人作嘔的冰冷在肺葉里沖撞。他低沉的聲音透過監控里不甚清晰的收音傳來,

帶著壓抑的喘息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慵懶:“嗯。小心肝,再等等……”屏幕的光線冰冷,

清晰地映出林凱手腕上那支百達翡麗星空表,幽藍的碎鉆表盤在畫面里反射著臥室昏昧的光。

那是他用我們的婚后共同財產買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攫住、揉捏、幾乎要爆開。

視線死死釘在那個監控畫面的左上角,精確到秒的時間戳。三點十二分。昨天三點十二分,

林凱應該在離地三萬英尺的云層之上,在一場關乎家族企業命脈的重大項目路演前夕。

而在這個時間點,他本該向我承諾過要在機場的VIP休息室里做最后的籌備沖刺。

那時我的手機亮起,是他發來的自拍,

特意展示了休息室落地窗外一架即將起飛的波音747機翼,角度考究,光線明亮。

他身后的背景里,一個深棕色豪華皮沙發的靠背角落,隱隱露出半個模糊的logo。

我認得那Logo。那是蘇黎世機場貴賓廳獨有的標志。可現在,

監控畫面上那張巨大、凌亂、屬于我的婚床,像一張無聲獰笑著的血盆大口,

將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諾和那碗熱氣騰騰的“開會”牌迷魂湯,連帶我過去七年的情感付出,

都嘲諷地吞噬進去,嚼得骨頭渣都不剩。

那碗湯的余溫和此刻彌漫在客廳里的玫瑰香氣交織在一起,變成了劇毒的蒸氣,

從每一個毛孔鉆進我的身體,燎得五臟六腑都在灼痛、抽搐。

“好……真是好……”喉嚨里溢出的聲音沙啞干澀,像砂紙摩擦著粗糙的木板。

那抹黑色的蕾絲還刺眼地蜷縮在地毯上。我彎下腰,

八厘米的迪奧小貓跟尖細的鞋跟精準地、緩慢地碾過它脆弱如同垃圾的蕾絲花邊,

仿佛要把它徹底踩進塵埃里,連同胸口那股翻騰欲嘔的窒息感一并踩碎。直起身時,

眼角的余光掠過桌上那一瓶精心養護的、象征著我們即將到來的三周年紀念的粉紅玫瑰。

花瓣嬌艷欲滴。我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花瓶連帶著里面那捧象征著諷刺的美麗,

嘩啦一聲脆響,重重傾倒在冰冷的橡木桌面上。水晶瓶碎得四分五裂,昂貴的水飛濺開去,

迅速浸濕了我放在桌上的那份文件。那份在律師助理陪同下,花了整整一周時間草擬修訂,

本來準備在燭光晚餐后,

用一種溫柔甚至帶點愧疚的語氣推給林凱看的……婚前財產分割補充協議草案。

冰涼的液體蔓延,透明的紙張迅速暈染出一灘褐色的咖啡污跡,像潑灑的膽汁。

那些曾經為了照顧他所謂自尊而反復斟酌、試圖潤色的溫和條款,

此刻在污跡和紙頁褶皺中被無情放大。

曾經模糊的、我為了維系這個家表面和諧而強壓下去的種種經濟虧空和股權混亂,

此刻在眼前變得無比清晰、猙獰,帶著粘稠腥臭的鮮血氣息撲鼻而來。

我拿起沾滿咖啡漬和玫瑰殘瓣的平板電腦,冰冷的玻璃屏幕貼著掌心,指腹劃開加密文件夾。

找到了那個名字——“林氏醫療集團融資結構及潛在風控點_v7.0.pptx”,

這是我私下耗盡了無數個夜晚才完成的推演。他拿走的每一分屬于葉家的原始注資,

都在這個文件里被標記得清清楚楚,如同爬在傷口上的蛆。

點開通話記錄最頂端那個“A-宋律”。手機撥通,只響了一聲就被秒接。“葉小姐?

” 宋律師永遠清醒冷靜的聲音傳來,帶著穿透電流的銳利。“宋律,”開口時,

我的聲音竟出奇地平靜,沒有一絲哽咽,平直的聲調像一把精準切割的手術刀,

“幫我發一份通告函,用葉氏投資的名義,即刻生效。主要內容三點:第一,

中止所有對林氏醫療集團正在進行的流動資金注資,

包括下月十號到期的八千萬過橋貸款展期申請;第二,

即刻停止所有與林氏集團醫療器械海外代理渠道的聯合運營,凍結相關結算賬戶;第三,

正式發函質詢林氏集團近期大額可疑資金流向,

以董事股東身份要求七日內召開特別股東大會解釋說明。函件措辭要……夠狠。

”最后兩個字,帶著細微的、刀鋒般冰冷的硬度。宋律師在那頭沉默了一秒,

幾乎能感受到他職業性的謹慎在電波里跳動了一下:“葉總,涉及股動及資金鏈,

如此驟然行動的法律風險和經濟損失都需要綜合評估。

尤其您還持有林氏超過28%的個人股權……”“損失?”我短促地笑了一下,笑聲空洞,

冰碴一樣砸在手機收音孔上,“我有賬要跟他算。一筆很大的賬。本金、利息、時間,

還有……我這七年喂了狗的感情青春損失費。”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水晶碎片、凋零的花瓣和那條被踩過的黑色垃圾,

“至于后果……宋律師,林家那三個億的資金鏈,該斷了。現在,立刻。

”電話那頭短暫的寂靜之后,宋應哲的聲音恢復了絕對的職業理性,

帶著一種高效運轉的冰冷:“明白。措辭我會親自把關,五分鐘內郵件草稿發您。

同時我建議立即凍結您個人名下與林凱的所有聯名資產。

”他甚至沒有一絲詢問緣由的聲音變化,只有紙張被迅速翻動的沙沙聲順著電波傳來。

我掛斷電話。客廳的智能音響突然響起悠揚的小提琴協奏曲,

這是預設好的迎接林凱回家的背景音。真諷刺。我走過去,

指尖在冰涼的操控面板上用力一劃。音樂戛然而止。世界徹底清靜下來,

只剩下胸腔里那顆依舊跳動的心臟,敲打著鐵一般的鼓點。那被刺穿的傷處,麻木之后,

開始泛起一種奇異的、近乎噬骨的清冽涼意,竟帶著一絲久違的……清醒。

落地窗映出我的影子,在狼藉的背景前站得筆直。手機嗡地震動起來,

屏幕上是林凱跳躍的頭像。我沒接。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被咖啡和玫瑰汁液浸透的文件。

皺褶的紙頁間,那些被濕暈模糊了的數字后面,隱隱浮現出我父親在我出嫁前,

在葉家書房那沉重的紅木書桌后,那雙沉淀了商場幾十年風雨的眼睛。

他捻著那串他從不離手的油潤紫檀佛珠,慢悠悠說過的話:“晴晴,葉家根基在,

你身后有退路。但你要記住,這步路是你自己選的牌。不過嘛,”那佛珠停頓了一下,

“牌局有輸贏,真玩脫了手……”后面的話他沒再說,

只拿起桌上那個溫潤剔透的玉貔貅鎮紙,放在手心掂了掂,目光深深地看著我。

那時我以為那是某種無力的警告和無可奈何的支持。此刻,在碎裂的水晶和枯萎的玫瑰之間,

那眼神的意義驟然清晰——那分明是一匹蟄伏的巨獸,在給予小獸試煉疆界的許可。

手機在持續震動中歸于沉寂。很快,屏幕再次固執地亮起,

這一次閃爍的是林凱母親林明玉的名字,帶著她那種慣有的、頤指氣使的味道。我掛斷,

直接將她的號碼拖入勿擾名單。動作干脆利落。屏幕又亮,這一次是陸瑤。

一個粉紅色的兔子頭像,閃爍著楚楚可憐的光。我的指腹懸在冰涼的屏幕上,頓了一下。

指尖最終沒有落下。接通,點開免提。“表…表姐?”陸瑤的聲音小心翼翼,

帶著刻意營造的沙啞和一絲哭腔,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情緒宣泄,“你……你還好嗎?

”我沒有說話,只有平穩的呼吸聲透過揚聲器傳遞過去,像一個無形的壓力場。

漫長的兩秒空白里,我能想象電話那頭她捏緊手機、屏息等待的緊張。

“我…我聽說姐夫公司出了點問題,好像……好像跟葉氏集團有關?”她的聲音帶著試探,

故作天真地切入主題,“怎么回事啊表姐?很嚴重嗎?凱……姐夫電話一直打不通,

整個人快急瘋了……公司很多人都在吵……”“哦?”我終于開口,

聲音平得像一塊凍硬的玻璃,“是挺嚴重。現金流要崩了。

”視線落在平板上那份被我打開的推演文件上,手指隨意滑動著,

停在標注著“海外走私醫療器械(疑)?林凱經手”那一欄高亮標記處,眼神微冷,

“尤其是那個剛拿到歐洲資質的新耗材子公司,賬目不清不說,好像還摻和了灰色通道?

”電話那頭傳來極其微弱的一聲吸氣。極其輕微,但足以被捕捉到。一個短暫的沉默后,

陸瑤的聲音有些發緊,試圖掩飾什么:“這……這樣啊。真是麻煩大了……表姐,

姐夫他……他也是被人算計了!都是那個姓劉的副總!他一直給姐夫下套,

讓姐夫簽那些看不懂的洋文合同!姐夫肯定是被騙了!” 她急促地說著,語速明顯加快,

“他那么拼,都是為了你們這個家好呀!現在出了事,你可不能……” 她頓住了,

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陸瑤,”我直接打斷她,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卻像一根冰針扎過去,“下周我們家族信托的受托律師約談受益人。

時間我還沒讓秘書通知你。”又是短暫的窒息般的停頓。“……什……什么事?

”她的聲音徹底變了調,透出一種本能感知到危險逼近的慌亂。

她知道家族信托意味著什么——那筆足夠讓她下半生過得奢侈無憂、來自我母親遺囑的巨款。

“也沒什么大事,”我淡淡地說,手指無意識地在冰涼的平板邊緣滑動,“例行審查。

順便確認一下最近資金使用合規性。你知道的,

信托規定受益人所有大額轉賬、包括購置資產都得提前報備審計。”我故意頓了頓,

像品嘗著什么,“比如……比如海城那套剛過到你名下的七百平一線海景大平層?

瑞士的賬戶里突然多出的那幾筆五十萬美元的贈予?還有……”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嗯,

信托那邊好像還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從去年六月到上個月,有個以你名字開通的離岸賬戶,

接收了幾筆從海外不明身份皮包公司轉來的資金?累計金額真不小。” 我掃了一眼平板,

報出一個精準到小數點后兩位的數目,“他們懷疑資金來源不明,觸發了反洗錢審查機制,

已經向銀監會自動提交備案報告了。受托人責成你月底前配合提供完整證明文件,

解釋這些資金合法來源。”我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明天天氣如何,電話那頭卻死一般的寂靜。

幾乎能聽見血液迅速褪去的聲音,和她狂亂的心跳撞擊著胸腔。

“……不……不可能……那房子是……” 陸瑤的聲音徹底破碎了,語無倫次,

帶著哭腔和極度恐慌的戰栗,“表姐!這肯定搞錯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離岸賬戶!

這絕對是有人陷害我!姐夫他……那些錢不是……”“陷害?”我微微揚起了點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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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12:0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