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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我已經在實驗室的宿舍了。
看著簡樸莊重的宿舍,我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只記得那時漫天的火光,自己從窗戶跳了下來,之后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想來,應該是實驗室派去接應她的人及時趕到,救了她吧。
【若涵,你醒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感覺怎么樣?】
我抬頭,卻看到多年未見的學姐正微笑著向我走來。
【學姐?!你居然在這里?】
學姐笑著摸摸我的頭,遞給我一杯溫水:
【是啊,看到你的時候我也很驚喜呢,那個小時候總跟在我屁股后面問東問西的小學妹,也是長大了!】
我接過水杯,心中滿是激動。
那時養父母只讓弟弟去上學,留我在家里做農活。
可我卻總是在弟弟熟睡后偷偷翻看他的課本,透過他那些涂鴉努力汲取著課本里的知識,甚至偷偷跟到學校站在門口偷聽。
是學姐第一個發現了我,她把我領到家里,笑著拿出課本,不耐煩的一遍遍教我。
她說,女娃不比那些男娃差,只要努力,照樣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我將她的話牢記在心,每天晚上偷溜到她家中跟她一起學習,甚至晚上睡覺前,腦中也還在默念那些拗口的公式。
直到后來她考出了大山,考到外省最有名的高中,她說她就在那里等著我,說她相信我一定能行。
可又過了幾年,等我真正去到那所高中找她時,卻被告知她早已保送去了A大。
我每天努力學習,哪怕后來被池琳造黃謠,被孤立,心中也始終堅定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去A大!
可當我真的努力到,被A大保密實驗組的教授認可的時候,我卻因為司止淵,第一次對我一直堅定不移追逐的理想產生了動搖。
他明明也可以擁有璀璨的人生,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本可以一畢業就被保送進知名體校。
那也是他的夢想啊,我一直以為,是我毀了他的夢想,從此對他百般虧欠。
可現在想來,他或許根本沒事,現在說不定正跟池琳濃情蜜意吧,我才是那個小丑。
不愿再多想,我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思緒清空,起身跟著學姐一起前往實驗室。
可一走出宿舍,我卻不由得驚訝的張大了嘴,身體也開始發抖,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傳來。
四面玻璃都被藍色的海洋包裹,這個實驗室居然是...在海下嗎?
那些痛苦的回憶將要再次將我淹沒時,不知怎的,我竟回憶起被司止淵扔下游泳池的畫面。
想起他那冷漠決絕的眼神,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斗志,竟覺得這場面也沒那么嚇人了。
我不禁苦笑,那我還要謝謝他了,陰差陽錯,竟然還幫我脫敏了?
師姐有些擔心的看著我,握住我冰涼的手,開口道:
【若涵你別硬撐,我去跟教授請個假,你再多休息幾天也沒事的。】
【你剛割了闌尾傷口還沒長好,又經歷了火災受了驚嚇,實在是太受罪了。】
【割闌尾?】
我驚訝的看向學姐,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
我不是被司止淵割了肋骨給池琳墊鼻子嗎?怎么變成割闌尾了?
【學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應該是少了根肋骨...】
學姐有些好笑的看著我,用手指敲敲我的腦袋:
【若涵你是睡傻了嗎?你剛來的時候醫生給你做了全面體檢,你的身體好得很,就是...剛割了闌尾還沒長好。】
【不過你放心,你傷口這個針縫的雖然丑,但好在是美容針,不會留疤的。】
我看著學姐眼中一閃而過的疼惜,明白她是怕我傷心,故意隱去我被強暴的事情。
但是...闌尾?!
我不可置信的回到宿舍掀起衣服,傷口處光滑平整,那原本歪七扭八的縫合線此時也快要消失不見。
我沒有被抽肋骨,司止淵在騙我?可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