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魏臨。他臉色灰敗,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整個人瘦脫了形,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死死抓著門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才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那雙曾經深邃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里面翻涌著難以置信的震驚、被至親背叛的劇痛、以及一種看向我時,
濃烈到足以焚毀一切的絕望和質問的悲愴!他醒了!他聽到了!他聽到了張姐所有的控訴!
他聽到了......他父親那可能存在的、令人發指的罪行!
他更聽到了......他深愛的妻子,是如何因為一個精心設計的謊言,
對他進行了長達近百日、慘無人道的折磨。
“魏......魏臨......”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巨大的愧疚瞬間將我淹沒。
手里的鎮尺“哐當”一聲掉在地毯上。我想沖過去,雙腿卻像灌了鉛,沉重得無法挪動分毫。
我想解釋,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魏臨的目光,
艱難地從狀若瘋魔的張姐身上,移到了我的臉上。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從齒縫里擠出幾個破碎到極致的氣音:“蘇青晚,你好狠的心。”話音未落,
他抓著門框的手驟然失去所有力氣,,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魏臨——”我的尖叫撕破夜空。
張玉芬癱在地上,看著魏臨毫無生氣的身體,臉上復仇的快意被闖下彌天大禍的恐懼取代。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是地獄般的混亂。救護車刺耳的鳴笛劃破凌晨的寂靜。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渾身冰冷地跟著擔架沖進醫院。魏臨被直接推進了搶救室。
醫生凝重的臉色和“多器官功能紊亂”、“嚴重精神創傷”、“極度虛弱”等字眼,
像重錘一次次砸在我的心上。張玉芬被隨后趕到的警察帶走。她失魂落魄,沒有反抗,
只是在被押上警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緊閉的門,眼神空洞而復雜,
再無半分之前的怨毒,只剩下無盡的茫然和一絲連她自己可能都沒察覺的的悔意。
搶救室的燈,亮了很久。我蜷縮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