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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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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醒來的瞬間,我聽見病床邊未婚妻的心聲。 “只撞暈了頭?可惜怎么沒直接撞死。

” “葉家和林家的仇,我要你身敗名裂來還!” 往日溫柔成了淬毒的刀,字字扎進心臟。

我閉上眼,繼續偽裝她的完美未婚夫。 暗地監控下,

她和閨蜜在咖啡廳密謀婚禮陷阱: “偽造債務讓他簽補充協議,林顏安排人當眾揭發。

” “等他身敗名裂那天,我要把葉家欠的債百倍討回!” 婚禮當天她們放證據指控我時,

我用她們的投影儀播放了監控視頻。 滿場寂靜中她尖叫撕婚紗:“二十年的仇!

我父親被葉家活活逼死!” 我調出林氏破產調查報告。 “你父親當年勾結外資做空,

被拆穿后跳樓。” “蘇婉,喊了二十年的仇人,該醒了。”午后的陽光穿過巨大的落地窗,

斜斜灑在葉辰身上,在昂貴的絲絨沙發上投下一道慵懶的影子。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手沖咖啡特有的醇厚香氣,和窗外綠植帶來的隱隱草木清氣,

糅合成一種令人心安的靜謐。他手里翻著一份枯燥的財務簡報,

眼神卻時不時飄向廚房的方向。那里,蘇婉的背影窈窕,系著一條素雅的圍裙,正低著頭,

細細切著新鮮水嫩的水果,動作輕柔嫻熟,仿佛一首無聲流淌的歌謠。

暖黃的光線攏著她微垂的頸側和幾縷垂落頰邊的發絲,暈開一層柔和的、幾乎不真實的光暈。

“辰,”她像是心有靈犀般抬起頭,聲音溫軟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下午茶快好了。

知道你最近辛苦,別把身體熬壞了。”她端起精致的骨瓷小碟,

上面點綴著切好的草莓、藍莓和奇異果,像一件藝術品,輕輕放在葉辰面前的小幾上,

順手將他微微松開的袖扣一絲不茍地扣好。那關懷體貼得無懈可擊。葉辰心頭一軟,

仿佛被這經年累月的溫存浸泡得格外柔軟。他伸手,指腹擦過她垂在臉頰邊的柔軟發絲,

溫存的暖意似也悄然彌漫至指尖。她柔順地貼了貼他的掌心,

唇邊綻開一抹羞赧又甜蜜的淺笑,眼波流轉間,宛如盛著整個春池。這就是他生活的主調,

平穩、優越,被眼前這個名為蘇婉的女子用近乎完美的溫柔包裹著。波瀾不驚的水面之下,

是眾人艷羨的財富和前途無量的家族事業。他與蘇婉,是城中令人稱頌的神仙眷侶,

訂婚宴仿佛就在昨日,溫馨的婚禮籌備,也已在悄然進行著。

日子安穩得如同一塊毫無雜質的琥珀,似乎這樣平淡而珍貴的幸福,會凝固到時間盡頭。

他伸出手,準備接過那盤水果。指尖即將觸碰到冰涼的骨瓷邊緣,蘇婉的手機卻突兀地響了。

那鈴聲平常,此刻在過分靜謐的午后客廳里,竟顯出一種莫名的尖銳。

蘇婉迅速瞟了一眼屏幕,一絲幾不可察的、類似于“終于來了”的古怪情緒,

飛快地掠過她溫婉的眉梢眼尾。快得如同蜻蜓點水,稍縱即逝。她隨即轉身,

聲音依舊是慣常的柔順體貼:“辰,我接個電話。稍等我一會兒。”她朝葉辰抱歉地一笑,

轉身快步走進了隔壁的小書房,隨手輕輕關上了房門。葉辰看著那扇關上的橡木門,

心底莫名浮起一絲淺淡的疑慮。但他很快搖頭失笑。蘇婉向來最是周到體貼,工作上的往來,

朋友的邀約,都會處理得妥妥帖帖,從不讓他費心。他放松身體,靠回沙發,

重新拿起那份簡報,準備享受片刻安寧。時間仿佛在咖啡的香氣和陽光的偏移里悄悄流逝。

“咔噠”。輕微的門鎖開啟聲。蘇婉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完美無瑕,

依舊是那個沉浸在幸福里、將要成為葉太太的女人。她步履輕盈地走近沙發,

自然地坐在葉辰身旁,依偎進他的臂彎,嗓音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撒嬌意味:“辰,

下午沒事了吧?陪我出去走走,順帶看看婚戒設計師新出的幾款設計圖,好不好?

我已經約好了。”陽光暖融融地包裹著兩人。葉辰不疑有他,

心中那絲幾乎不曾存在過的疑慮早已煙消云散,被一種“理所當然”的安心所取代。“好。

”他溫和地應著,放下手中的文件。蘇婉挽起他的胳膊,姿態親昵無比。

金色的轎車平穩地滑出地庫,匯入午后城市略顯慵懶的車流中。陽光穿過全景天窗,

將車廂內照得一片暖洋洋的明亮,也似乎能將所有陰影都驅散干凈。

車載音響流淌著舒緩的古典樂章。蘇婉坐在副駕駛,纖細的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打著拍子,

視線流連在車窗外不斷變換的街景上。精致的唇線微微上揚著,

仿佛在無聲地預習接下來的美好——欣賞婚戒設計圖,或許還附帶一場精致的下午茶。

這是他們生活的常規節奏,平靜安逸得沒有一絲漣漪。葉辰打著方向盤,心思有些散漫,

隨意地瞥向車載中控屏幕上顯示的導航路線。目的地是“海倫娜珠寶設計工作室”。

他隱約覺得那條規劃好的藍色虛線似乎有一點點微妙的偏離,

與平時習慣走的干道有那么些毫厘之差。很可能是避開某個時間點某條擁擠路段的智能選擇。

他在心中哂笑自己多疑,將目光重新聚焦到前方道路上。綠燈。十字路口車流平緩。

黑色的車子隨著車流前行,平穩得像是行駛在軌道上。陽光晃眼,

前方的車尾燈在熱浪蒸騰的空氣里顯得有些模糊。異變發生得毫無征兆。左側車道里,

一輛本來只是正常行駛、外觀平平無奇的黑色轎車,猛地爆發出尖銳刺耳的引擎嘶吼,

車頭毫無預兆地橫擺過來,如同失控脫韁的鋼鐵巨獸,

蠻橫地、毫不猶豫地朝著駕駛位的葉辰,以玉石俱焚般決絕的姿態,狠狠撞了過來!

“轟——!!!”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瞬間撕裂了所有的平靜旋律,如同驚雷炸響在耳畔。

巨大的沖力如同一只無形的巨拳,狠狠砸在葉辰身體的左側。

安全帶瞬間繃緊如鋼鐵勒進皮肉,胸膛似乎被沉重的攻城錘正面擊中,

所有空氣連同內臟都仿佛被這狂暴的力量擠壓成薄薄的一片。

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緊跟著響起。“呃……”他悶哼一聲,

劇痛如同巖漿在四肢百骸里奔流炸開,眼前的世界驟然被一片猩紅所覆蓋。

在意識徹底沉入無邊的漆黑深淵前,他憑著最后一絲本能,

猛地向左狠狠打死了方向盤——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規避反應,試圖將駕駛座那致命的撞擊點,

用整個車體去承受。劇烈的旋轉!整個世界在天翻地覆地翻滾。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巨力抽打的陀螺,在眩暈的黑暗中狂舞,

最終狠狠被拍在某塊堅硬的礁石上。

有溫熱的、帶著濃重鐵銹腥味的液體從額頭和嘴角不斷滲出。然后,意識徹底斷線。

只有那個撞擊發生的瞬間,那輛黑色轎車駕駛座擋風玻璃后面,

駕駛者那雙冰冷、漠然、毫無波瀾的眼睛,如同幽靈一般嵌入了他最后的視野。

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濃得化不開的瀝青,黏稠沉重,毫無縫隙,又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

葉辰在其中沉沉浮浮,感覺自己像是沉入萬米深海的礁石,所有感官都被剝奪、碾碎,

唯有那可怕的撕裂感和灼痛,如同跗骨之蛆,永不疲倦地啃噬著他殘留的知覺。

痛……每一寸骨頭都像被反復碾碎又粗暴拼接。冷……血液似乎凍結在血管里,凝固成冰。

耳邊只有一片恒定的、令人發狂的白噪音,像是狂風吹過無數死亡洞穴發出的嗚咽和嘶鳴。

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又或許是滄海桑田。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漆黑底部,

一個異樣的聲音,如同細長的銀針,極其突兀地刺穿了厚重的沉寂,硬生生鉆了進來。

起初模糊,微弱得如同蚊蚋,隨即逐漸變得清晰、穩定,

像信號不良的電臺終于找到了準確的頻段。那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冰冷質感,

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直接叩擊在他混沌的意識核心。“剎車失靈…就只撞暈了頭?

” 那聲音喃喃自語,語速緩慢,帶著一種刻骨的遺憾,

一種被意外打亂完美計劃的極度不滿足。每一個字都像冰錐在意識上鑿擊。

葉辰的意識在劇痛的冰洋下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驚駭猛地在漆黑中爆開,

幾乎要將他徹底凍結。不對!這不是撞擊的幻聽!緊接著,那聲音繼續響起,這一次,

里面蘊含的惡毒如同淬毒的匕首,毫不掩飾地直刺而來。 “真可惜,

怎么沒直接撞死或者殘廢?” 這并非外界的噪音,

更像是…一種直接鉆入他腦髓深處的…意念!清晰的、冰冷的、帶著刻骨恨意的獨白!

那聲音驟然一頓,隨即又響起,里面充滿了赤裸的、不加任何偽裝的冰冷快意和期待。

“不過沒關系,婚禮前還有機會。”提到“婚禮”這個詞時,那聲音微微拔高,

充滿了某種即將達成夙愿的狂熱。 “葉辰,你和你家欠我的,

我要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地還回來!” 咬牙切齒的詛咒,

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滔天的血海深仇,聽得葉辰殘留的意識如同墜入冰窟的最底層。最后一句,

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種分享計劃即將成功的默契。 “還有林顏,我們很快就能報仇了。

”林顏?蘇婉那個形影不離的閨蜜? 這聲音…是蘇婉!?

葉辰殘破的神經如同被高壓電流瞬間貫通。那些溫柔體貼的眼神,那些甜蜜溫存的耳語,

那些無數個朝夕相處的點滴…構筑起的完美堡壘,在這冰冷、惡毒、赤裸裸的心聲面前,

轟然崩塌!化作無數鋒利的、淬毒的碎片,狠狠扎回他的心臟!不,比扎穿心臟更可怕!

這是徹底的粉碎!是信仰的毀滅!巨大的驚駭甚至暫時壓過了軀體的劇痛。

他幾乎能“看到”那個聲音背后的景象——病房?他一定躺在某處病房的病床上。而蘇婉,

那個在他心底如同暖陽般存在的未婚妻,此刻一定就站在他的床邊,

用那雙曾讓他無數次沉醉的溫柔眼眸注視著他…那張溫柔的嘴唇微微動著,

無聲地說出最惡毒的詛咒!背叛! 這是最赤裸、最無恥、最徹底的背叛!刻骨的寒意,

遠比身體的劇痛更甚千倍,從他靈魂深處每一個龜裂的縫隙里噴涌而出,

瞬間將他殘余的意識和冰冷的軀體一同凍結成萬載寒冰。

巨大的、荒謬的背叛感幾乎要將他的精神碾成齏粉。

就在這毀滅性的打擊即將將他殘存的意識徹底摧毀之時,一種刻在基因深處的生存本能,

如同一束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光,硬生生撕開了那凍結一切的絕望寒冰。活下去! 為了什么?

為了那滔天的恨意?為了揭開這惡毒陰謀的面紗?為了守護他尚未崩塌的一切? 念頭紛雜,

但那個核心無比清晰——不能死!更不能在這女人的陰謀得逞前顯露任何一絲一毫的察覺!

偽裝!必須偽裝! 偽裝得比過去更加完美!就像她一直對他做的那樣!黑暗重新沉落,

但這一次,里面多了一種近乎決絕的冰冷。如同深埋在凍土下的種子,

默默積蓄著沖破一切的力量。感官的碎片開始緩慢地、一點點地重新聚集拼接。

消毒水那特有的、冰冷而潔凈的化學氣味,如同無數細小的鋼針,頑固地鉆進鼻腔。

喉嚨深處又干又澀,火燒火燎,每一次試圖吞咽都像是在砂紙上摩擦。

全身的骨頭仿佛被拆散了又胡亂裝回去,酸痛從每一處骨節縫隙里透出,

稍微牽動一下都帶著鈍痛。但最為尖銳的痛楚,

仍集中在頭部左側——那里像有根滾燙的鋼釘直直釘了進去,每一次心跳,

都帶來一陣劇烈的抽痛。他不敢睜眼。眼皮重若千鈞,卻并非因為虛弱。

他調動全身僅有的氣力,艱難地維持著那種重傷昏迷者應有的、毫無知覺的松弛狀態,

連眼球都不敢在眼皮下轉動一下。繃帶纏繞頭部帶來的約束感和厚重感無比清晰,

卻成了他現在唯一的保護殼。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明,如同一汪被擦拭去所有塵埃的寒潭,

映照出病房里的一切微弱動靜——輸液管里點滴落下的“滴答”聲,

空調系統極其輕微的送風聲,氧氣面罩下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以及,

那比任何物理聲響都要清晰百倍、如同有人直接附在他耳骨最深處低語的意念之聲。

它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更加真切,每一個音節都像冰珠砸落在意識的鏡面上,

敲出令人膽寒的回音。 【嘖…醫生不是說很快會醒嗎?真是磨蹭。】 那聲音依舊冰冷,

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仿佛等待的不是昏迷的未婚夫醒來,

而是一件亟待處理的、礙眼的東西。隨即,一種極其細微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是蘇婉!她站起來了?在靠近?葉辰的后頸似乎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無聲移動帶來的氣流變化。

接著,是更輕微的動靜,像是塑膠手套摩擦發出的、極難察覺的“嚓嚓”聲。

這聲音瞬間刺得葉辰寒毛直豎!直覺如同警鈴在腦海里瘋狂鳴響!是她!她要做什么?

那雙溫存的手,是要碰觸他的輸液管?氧氣面罩?還是…枕頭? 【…這點小劑量,

最多讓你再迷糊一會兒…】那冰冷的心聲低語著,

透著一種計劃被打斷的煩躁和一種下毒者的狠心與算計。她手指的冰涼隔著被子輕輕拂過。

葉辰的心臟幾乎要撞破胸骨!一股冰冷的麻痹感從脊柱末端竄起,瞬間直達頭頂。

是肌肉松弛劑?還是某種特殊藥物? 巨大的驚悚感讓他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黏膩地貼在病床上。他死死咬住口腔內壁的軟肉,濃重的血腥味在嘴里彌漫開,

用這種劇痛強迫自己紋絲不動。他甚至放慢了呼吸的頻率,強迫它顯得深長而均勻,

如同真正的沉睡。那只冰冷的手停留的時間格外漫長。終于,那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再次響起,

似乎是她重新退回了椅子。【算了。護士快要換藥了。

萬一查出來太麻煩…】 【反正核心還在那份補充協議上。

須在他腦子不清醒、急于穩定局面的時候…讓他簽…】心聲里帶著一絲臨時更改計劃的懊惱,

又迅速被另一個更為重要的目標占據。

把人盯緊了…到時候…】補充協議…林顏…盯緊…模糊的線索開始在葉辰冰冷的意識里串聯。

一個針對他個人破產、聲譽掃地的大型陰謀正向他張開獠牙。蘇婉口中的“核心”,

就是那份他昏迷后不知何時會被提及的關鍵文件!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蘇小姐,我來給葉先生檢查一下體征。”是護士!“辛苦您了。

”蘇婉的聲音立刻切回完美的、帶著憂慮和感激的頻道,與剛才腦海里的冰冷算計判若兩人。

這切換的速度,熟練得讓葉辰不寒而栗。護士走近,掀開被子一角,開始了例行的操作,

測量血壓、脈搏、體溫。細微的電子儀器的“嘀”聲規律響起。

冰涼的探熱器貼在葉辰的腋下。護士溫軟的手指按壓著他手腕的脈搏。

葉辰將全部意志力都集中在維持昏迷的體征模擬上——呼吸的平緩節奏沒有絲毫紊亂,

全身肌肉保持著松弛的狀態,如同沒有靈魂的玩偶。護士檢查結束,傳來整理器械的輕響。

“體征平穩了很多,等主治醫生過來看過,應該就能安排一些促醒的刺激了。

蘇小姐別太擔心。”“謝謝您!真的太好了!”蘇婉的聲音里飽含真實的如釋重負,

是聽到好消息的未婚妻最真實的反應,聽得一旁的護士也柔聲安慰。腳步聲遠去,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兩個人。絕對的安靜中,葉辰感到蘇婉的氣息重新靠近床邊。

一只柔若無骨的手,輕輕覆在了他沒有被繃帶纏裹的右手手背上。指尖微微用力,

帶著令人心疼的依戀和信賴。動作是那么溫柔、那么小心翼翼,充滿了珍視的意味。

【演戲真累,但為了計劃必須忍。】冰冷的心聲同步響起,宛如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無誤地捅穿了這份溫柔肢體動作的虛假外衣。

【得想辦法讓他簽那份婚前協議補充條款…簽了字,

拿到公證…后面的操作就萬無一失了…】感受著那冰冷而柔軟的手指皮膚的觸感,

聽著腦海里那赤裸的盤算,葉辰感覺自己的靈魂正被割裂開來。劇痛依舊折磨著身體,

但真正讓他墜入深淵的,是心臟位置那被碾碎般的劇痛和無邊的寒意。愛意被辜負,

深情被利用……整個世界轟然崩塌,碎片都帶著鋒利的棱角,深深扎入意識深處。

巨大的悲慟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淹沒。眼眶不受控制地灼熱起來,

冰冷的淚水幾乎要沖破緊閉的眼瞼和繃帶的封鎖,奔涌而出。不行! 絕對不能!

一滴都不行!他用盡靈魂中殘存的最后一絲力氣,死死掐滅了這即將失控的脆弱。

牙齒深深嵌入下唇的軟肉,更多的血腥氣在口腔彌漫開來,帶來尖銳的刺痛,

強行拽回了即將崩塌的理智。 痛苦必須被凍結!情感必須被冰封!

在滔天的恨意和尚未揭曉的真相面前,軟弱是通向毀滅的滑梯!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

尤其是此刻,毒蛇就在枕畔,吐著信子盤算著如何將他徹底吞噬的時刻。

他必須更完美地扮演那個一無所知、重傷瀕死的受害者——虛弱、無害、任人擺布。

葉辰微微地,如同夢囈般,極其艱難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不是清晰的話語,更像是重傷昏迷后無意識的呻吟,帶著濃重的痛苦和破碎感。

整個身體也隨之極其輕微地,伴隨著頭部傷處被牽動的劇痛,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動作極其微小,且完全符合重傷昏迷后的生理反應。如同按下了完美的開關。“辰!辰?!

你聽到了嗎?”蘇婉的聲音立刻變得焦灼無比,那份急切和擔憂,

逼真得足以讓任何旁觀者動容。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猛地攥緊了,

顫抖著傳遞出一種強烈的情感。“護士!護士!他好像有反應了!

”她幾乎是沖出了病房去喊人。雜亂的腳步聲很快重新涌入病房,

醫生、護士、儀器輪番上陣。葉辰依舊緊閉著雙眼,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再次將他拉回深淵,

只在那些需要做出“反應”刺激的痛點上,才表現出一點極其細微的、無意識的抽動。

身體如墜冰窟,思維卻在劇痛的刺激下,被恨意反復捶打后,淬煉得如同鋒利的寒冰之刃。

機會!巨大的危機,也同時是巨大的機會!他需要一個“蘇醒”的契機。數日后。

特護病房的環境依舊安靜,高級病房的空調穩定地輸送著暖風。

病床被搖起一個很舒適的角度。葉辰靠在床上,額角的繃帶已經換成了較為輕便的紗布敷料,

臉色因失血和臥床而顯得蒼白倦怠,眼神也帶著重傷初愈者特有的遲鈍和茫然。但細心觀察,

那雙看向蘇婉的眼底深處,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專注——不再是纏綿的愛意,

而是捕獵前的凝視。蘇婉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養生粥,小心翼翼用瓷勺舀起一點,

放在唇邊輕輕吹涼,然后才遞到葉辰唇邊,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易碎的琉璃。 “來,辰,

再喝一口。”她眼睫低垂,聲音軟糯,那份全神貫注的呵護,

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融化。勺子又往前送了一點,距離控制得恰到好處。

葉辰順從地張開嘴,將微溫的粥吞咽下去,溫順得像一個提線木偶。除了必要的交流,

他的話很少,大部分時間只是望著窗外,或者看著蘇婉忙前忙后,顯得異常沉默。

“感覺好點了嗎?頭還疼得厲害?”蘇婉放下勺子,抽出一張柔軟的紙巾,

極其自然地、仔細地擦拭著葉辰的嘴角,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嫻熟流暢,

如同過去無數次重復過的日常。葉辰點點頭,又緩緩搖了一下,

聲音沙啞無力:“好多了…就是…昏昏沉沉的,好像很多東西…記不清了,

很亂…”他適時地蹙起眉頭,表現出一種傷后腦震蕩帶來的記憶紊亂痛苦。【記不清…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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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13:1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