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分鐘后,陳可才被我從水缸里拖出來,
她臉上的粉全花了,劇烈的咳嗽著,哭成個落湯雞。
我蹲下看著她,聲音低得幾乎像從喉嚨里磨出來的:
“從今天開始,你搶我一樣,我毀你一樣!你要走我的路,我就讓你跪著滾下去。”
她戰戰兢兢,根本不敢看我,更不敢接話。
我轉頭又看向我媽,笑了,笑得冰冷刺骨:
“你不是偏心她嗎?那我就成全你們全家。”
“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們陳家的孽障,誰敢惹我我殺誰!”
我站起來,頭發亂著,手指沾著水,渾身像鬼一樣。
“別求我,別哄我,別妄想我再讓半步。”
“自從你們想一腳踩死我的那天開始,就該知道,我總有一天是會踩回來的。”
妹妹陳可哭著被我趕去了西廂房。
那是我原來住的地方。
墻裂漏風、床腳塌了一半,一下雨整屋子潮得跟水溝一樣。
我毫不客氣地躺進了她原來的房間。
這屋子大,窗子緊,爐子通煙管,炕燒得熱騰騰。
她住了十幾年,我一次都沒進來。
我安心睡下,心里只有一句話:我讓了她那么多年,是時候換回來了。
這一覺,我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伸個懶腰,我正要起身開門,卻猛地一愣。
門從外頭反鎖了。
我拍門,沒人應。
轉身拉窗,也被釘死了,釘子斜斜歪歪全是新釘。
外頭忽然傳來動靜,是爸媽和陳可的聲音,帶著狠勁、恨意、惡毒的快意。
媽咬牙切齒:“你這個死丫頭!真以為能翻了天了!”
爸冷笑:“好好待著吧!窗戶釘死了,門栓鎖上了,不跪著求我們就別想出來!”
“敢打我?你繼續瘋啊?斷水斷飯,我看你能撐幾天!”
陳可聲音帶著陰笑:“我的好姐姐你不知道吧,推薦信能補通知書。”
“等你餓得爬不起來,我就拿搟面杖把你腿敲斷!”
“讓你親眼看著,我拿著你的通知書上大學!”
媽也咯咯笑:“她小時候在肚子里吸了你的營養,她欠你的,就該還。”
爸更狠:“你再嚷嚷,就割了你舌頭!”
我靠著門,靜靜聽完,心底冷得像結冰。
他們是想讓我徹底毀掉,死在這個屋子里,連骨頭都爛在陰溝里。
我沒有喊,也沒有崩潰。
我只是冷笑一聲,安靜的躺在床上保存體力。
一定會有辦法出去,我不能自亂陣腳。
晚上,爸媽又來冷嘲熱諷,說了幾句根本不痛不癢的話。
我背過身,根本不理睬他們。
我堅持了兩天,感覺已經餓的頭暈眼花。
妹妹白天時不時過來刺激我幾句,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準大學生,很是囂張。
夜里外面刮起了大風,我正盤算著怎么出去,突然感覺屋里隱約有一絲涼風。
我猛然記起,這房間隔壁就是牛棚。
那墻角原來有個透風的小洞,被泥巴糊上了。
我扒開泥巴,洞很窄,大人進不去。
但我瘦,我能鉆。
我撕開被子,把枕頭鋪成假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