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濂州養了十幾年的貍奴昨日死了,他便像換了個人一樣,不顧多年清譽開始流連青樓。
年過四十的他帶回一個清倌,當著學子同僚的面對我說:
“宋時容,我們和離吧,我要讓綰綰做我的正室夫人。”
所有人都不理解,紛紛出言相勸。
唯有我一人,知道他到底所求為何。
將那個清倌悄悄送走時,他拿著匕首沖進我的房間。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相似的臉!你為什么要送走?團團走了……我的念想徹底斷了!”
“我清醒了大半輩子,也折磨了自己大半輩子!我真的好后悔當初娶了你,負了綰綰!”
數刀插入我的胸口,閉眼前,他也在我面前自盡。
再睜開眼,年少模樣的秦濂州站在我面前,正要把那香囊放在我手中。
我下意識的推開,他也突然回神,收回香囊,轉而放在庶妹宋綰綰手中。
而我越過他,與那人對視。
這一世,我也要為自己而活。
……
“放肆!濂州,本宮是怎么交代你的!”
皇后一發怒,宋綰綰立刻下跪,把手中的香囊舉過頭頂。
“世子……這香囊太過珍貴,我怎配得,還是給姐姐吧。”
這場賞春宴,本就是為我和秦濂州賜婚的噱頭,結果早就內定。
可今世的秦濂州沒有同上一世一樣。
他執意把香囊塞入宋綰綰的懷中,將她拉起護在身后。
“你為何不配,有我在你身邊,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配!”
“世子…….”
兩人心心相惜的模樣,徹底惹怒皇后。
“把他們兩個拉開!”
秦濂州立刻跪下,目光懇切,“阿姐!我不喜歡宋時容,我喜歡的是宋綰綰,反正都是宋家人,我娶哪個不是娶?”
“反正無論如何,我這一世都要娶了綰綰做正妻!至于宋時容……做個側室我也能接受。”
皇后不解,“什么上一世這一世的,你在說什么?”
“阿姐你不懂,但是我秦濂州今日立誓,若不娶綰綰為妻,那我便削發出家!”
宋綰綰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濂州,感動的滿眼含淚。
她看向我,小跑到我面前向我跪下。
“姐姐,實在不是我搶了你的姻緣,而是緣分使然,讓我先遇見了世子,自此心動難以克制。”
“不過我并不敢肖想正妻之位,就算是做妾,我也愿意侍奉姐姐和世子!”
見宋綰綰對我下跪,秦濂州直接起身,狠狠推我一把。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沖過來,被他推的一個踉蹌,額頭磕到了桌角,瞬間鮮血直流。
場面一度混亂。
太子瞬間上前,攙扶著我,“太醫!快宣太醫!”
秦濂州攬著宋綰綰,厭惡的看我一眼。
“剛才我分明沒有用力,你在這里裝什么啊。”
“從前我竟不知你如此做作,好在如今看清了。“
皇后心疼的看著我,站起身子對著秦濂州就是一巴掌。
“你個畜生!說什么呢!“
秦濂州沒有絲毫畏懼,緊緊拉著宋綰綰的手,“阿姐,無論如何,我都要娶綰綰為妻。”
皇后瞬間揚起巴掌,卻被我攔住。
“姨母,世子既然有中意之人,也不好棒打鴛鴦,算了吧。”
皇后還未說話,秦濂州就不懈開口,“宋時容,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看在你娘為了救我阿姐死了的份上,我可以娶你,不過是做妾,你若是愿意,就好好回家呆著去,別再生事!”
我沒有回答他,實在是因為太過厭惡。
皇后和我母親是閨中密友,多年前又因為救皇后而死,所以這么多年來,皇后待我一直視如己出。
所以她才想把我托付給自己信任的弟弟,可我們二人終究是孽緣一段。
前世我壓根不知秦濂州對宋綰綰的心思。
是成婚三年后,秦晚晚病逝,又逢孩子出生,他醉酒倒在我懷中時,我才知曉一切。
怪不得他會給孩子起名叫思綰……
我被氣的大出血,自此患上了各種各樣的毛病,折磨的我痛不欲生。
我們就那樣相伴幾十載,互相怨懟。
直至團團去世,徹底壓垮了秦濂州,也拆穿了他一點都不愛我的事實。
重來一世,我絕不會走之前的老路。
之前他所有冤枉我的事情,我也要讓他徹底看清楚。
皇后拉著我去了內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勢。
一旁緊跟著的太子霍鄞川終于耐不住性子,撩開衣袍跪下。
“母后,不是只有舅舅才能護著容容,兒臣也能!”
“小時候兒臣便說過,長大了要娶容容,母后眼中卻只有舅舅……”
皇后驚訝不已,但心中一喜,她看向我,“容容,你可愿意?”
我跪到霍鄞川身旁,“愿意,我和阿川自小一起長大,年齡相仿,自然更談得來。”
“好……這樣也好,本宮本想著濂州長你幾歲,能夠照顧你,沒想到本宮這個弟弟真是昏了頭,竟然看上一個庶女!還是一個外室子。”
宋綰綰是我爹養的外室所生,自打母親離世后,那外室和宋綰綰都被接了回來,成了父親心尖上的人,這也是為什么皇后要給我找個可靠夫家的原因。
霍鄞川道,“既然舅舅喜歡,當個妾也無妨,正室妻子另尋其他高門貴女就好。”
“也好,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