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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叫吳文文。”
她一邊說,一邊將我從地上扶起,讓我坐回到輪椅上,“也是顧宴的女朋友兼未來妻子!”
聽到“妻子”這兩個字,陳琳琳滿臉震驚。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阿宴!你快回答我,這是假的對不對?!”
我冷冷地看著她,反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允許你腳踏兩條船,不允許我有女朋友?”
陳琳琳不停搖頭,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不,不會的,你這么愛我,怎么可能會找別人呢?”
我嗤笑一聲,諷刺道:“怎么,你不高興,想離婚跟我走?”
“離婚”這兩個字的話音被我咬得格外重。
趕過來的陳石聽見這話,立即帶著大女兒沖上前。
“琳琳,你怎么還跟這個瘸腿的死太監待在一塊啊?”
“小寶正哭著要你回去喂奶呢,我們趕緊回去,讓那個瘸腿的太監有多遠滾多遠去!”
陳琳琳猛地一把推開陳石,眼里全是怒火。
“陳石!你給我適可而止!阿宴今天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
話音剛落,她大女兒就哭著求爸爸媽媽不要吵架。
陳琳琳沒辦法,只能走過去安慰她。
我見縫插針,和文文轉身離開。
“阿宴!”
陳琳琳的叫喊聲自身后響起。
她想追上來。
但被她的大女兒絆住了腳步。
以往的兩情相悅,終是變得物是人非。
秋天的風吹散了不少落葉。
我抬手,撿起地上一片殘缺的樹葉。
“我和這片葉子是不是很像?”
文文聲音一緊,輕聲道:“顧宴,別這樣,你還年輕,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我看向她,腦海里浮現出以前爺爺和我說過的話。
他說:文文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她什么都好,就是不愛說話,要我看,她和你還挺般配的嘞!
那時候的我全身心都只有陳琳琳,哪還顧得上爺爺說的什么文文還是翁翁的。
所以,我與她只有短短幾次在家里偶遇的幾面。
“你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那里?”
將樹葉放至口袋,我好奇提問。
文文蹲下身,一邊用手檢查我的腿,一邊回答道:“開會后撞見的,你這腿骨移位了,得再去醫院里重新打石膏。”
“還有,你的手表我給你撿回來了,我有一個朋友很會修這種老式手表,你要是不介意,我去請他給你修手表。”
鼻尖一酸,我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太久了……
自從家里破產,父母雙雙跳樓,親戚們對我敬而遠之后,沒人再對我伸出援手過,也沒人向我釋放出善意過。
四年以來,文文是第一個讓我心里有暖意的人。
“謝謝……謝謝你……”
明明在哭。
可我卻覺得今天比以往四年的每一天更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