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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皇帝露出意外之色。
葉若英與我和離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整個長安城都在議論著我的笑話。
可現在,皇帝親口承諾要賞我,我卻沒有抓住機會為自己正名。
片刻后,高座上的皇帝輕笑,
“好!既然愛卿現在不要獎賞,那便等你三道奏疏全都落實后,朕在一并恩賜。”
“但朕實愛你的才華,古有甘羅因有才華而任命為丞相,今天朕欲效仿古人,也因你的才華立你為丞相,如何?”
“皇上,不可!”
耳邊響起了數道聲音,唯葉太傅的最重,
“林文忠從未經歷仕途,貿然任命為丞相,只怕他握不住權柄,恕臣直言,林文忠年歲尚輕,即便為官,也應從最底層做起?!?/p>
葉太傅振振有詞。
殊不知,我正好能看見他背上一片陰濕,全是冷汗。
我知道,那些話只不過是借口,他怕的是我翻身躍到他的頭上,掌握了權利后,反過來掣肘于他。
但他想錯了。
我便是想要權利,也是我一步一步自己得來,而不是憑借一句隨口的恩裳。
“謝皇上恩典,但當今丞相為官公證,上下統籌得當,遠非草民可比,還請皇上不要再試探草民了。”
果然,被拒絕后,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笑著道:
“愛卿果然聰慧?!?/p>
他一擺手,立刻有人托著一盤衣物走了上來。
“即賜林文忠頂戴朝服,封林文忠為都察院左副御史,明日起,即入朝會。”
“愛卿,試試朝服吧?!?/p>
我當即將其披上身。
長短適宜,尺寸正好。
儼然是按照我的身材一早丈量裁奪的,方才所謂的丞相之位,果真只是試探。
我被封為都察院左副御史,正三品,比葉若英父親的太傅低了兩級。
葉太傅雖然依舊不滿這個結果,但見我接連幾日上朝,都沒提和離書的事,竟覺得我對他女兒仍有舊情。
朝會剛散,他便借故將我拖住,葉若英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
“文忠,沒有你在身邊,家里根本不成樣子,你不要再賭氣,回來好不好?!?/p>
“你不喜歡柳郎,我早就把他送走了,保證不會再來礙眼?!?/p>
“那封和離書我收回,從今后,你我還是夫妻,好嗎?!?/p>
她眼珠通紅,目光殷切。
我不著痕跡的退后一步,冷淡道:
“葉姑娘逾越了,如今你我早已不是夫妻了?!?/p>
葉若英頓了頓,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小巧的油紙包:
“文忠,我知道你心里有氣,我不怪你,這是我買龍須糖,從前你最愛吃的?!?/p>
“我是愛吃,但現在這龍須糖被你碰過,已經臟了?!?/p>
葉若英身軀一晃,神色受傷:
“文忠,曾經我們那么恩愛,難道你都忘了?如今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
“是葉姑娘你先放下的;私養情夫,當街丟下和離書,樁樁件件,哪個不是你做的?”
“我……我那時只是被柳郎迷惑,文忠你信我,和離并非我本意,我更沒想過要壞了你的名聲?!?/p>
現在我才不信葉若英現在的鬼話。
“葉姑娘,這樣演戲實在沒什么意思,你還是直接說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昔日在葉家,凡是遇到拿不定的事,我都會幫他謀劃,且次次都是最優解。
遇到無法解決的事,葉若英和她父親自然還是會想到我這個外掛。
而看見葉若英父女二人試圖遮掩的臉色,我知道,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