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沈竹溪的第十年,她的白月光從海外敗光家產歸來。
她不顧我苦苦哀求,堅定的要陪謝云東山再起。
我卑微默認,用兩百萬項目只換她能在女兒生日回家。
可生日當晚,我幾次打電話催促。
她卻不耐煩的說:「別整天拿孩子當借口,我說了不回去,你少見我一面又不會死!」
可她不知道,因為這次的拒絕系統判定我攻略失敗。
我真的快死了。
1
「請問顧心歡的父親嗎?你女兒出事了,請馬上來第一醫院!」
接到電話,超市里的我晃了一下神。
和妻子沈竹溪這十年里,我僅有的一點溫暖,都是從女兒身上得到的。
她幾乎就是我的命!
「是的,我馬上就到!」
我丟下手里的東西,開著車拼命的往醫院趕。
路上連忙給沈竹溪打電話。
鈴聲響了許久,一遍又一遍,也不見對面有人接。
快接電話呀!
我心下焦急,第五次催促手機助手撥過電話時,才發現對方已經把我拉黑。
焦急憂慮的情緒猛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我突然意識到,今天是18號。
是謝云香鋪開張的日子。
一想到這里,我也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
因為我,永遠比不上謝云。
2
我第一次見到沈竹溪的時候,她身邊站的就是謝云。
那是一場傳統線香展覽。
作為主辦方制香大師的關門弟子,沈竹溪穿著一身淺綠旗袍,溫潤大方的替來賓介紹著各類線香。
我幾乎一眼就被她那種不可言說的氣質吸引住了。
當系統在腦子里告訴我,她就是攻略目標時,我還暗自歡喜了很久。
可她不愛我。
無論我如何努力,她的目光從來都沒有落到過我的身上。
她愛的只是他的同門師兄謝云。
兩個人聽上去連名字都那么般配。
直到,謝云得到了富家千金的賞識,拋下了手藝,選擇跟著女友出國。
沈竹溪那天主動打了我的電話,她帶著醉意和哭腔說:
「顧聲,你說你喜歡我,你愿意娶我嗎?」
我喜不自勝的答應。
她卻說:「我可以嫁給你,但是我不能放棄我的事業。我師兄覺得這行沒前途,我偏不信,我要你出資500萬來支持我,你干不干?」
我幾乎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她要的那筆錢太多,我賣了股票,拿出存款去湊。
我以為只要我全心全意的支持她,愛護她,她就會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可哪怕我貸款給她一個盛大完美的婚禮。
新婚當夜,她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看著我說:
「你自己去睡書房吧,別讓我覺得你惡心。」
她對我就連言語上,都不曾有過心軟。
如果不是聽聞謝云在國外成婚,她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和我有了女兒。
女兒出生那天,我抱著懷里小小的女兒笑得合不攏嘴。
可就在這時,系統卻提醒我:
「目標人物好感值下降,請宿主及時做出應對!」
我有些茫然的抬頭,卻看到病床上睜開眼睛,滿是厭惡的沈竹溪。
「疼死了,這孩子以后你帶!」
她甚至厭惡和我的孩子。
我心中苦澀,卻還是希望著,或許以后的某一天,她能夠徹底對謝云死心,就能夠徹底的愛上我了。
我給女兒取名心歡,寓意為我捧在心上的寶貝,盼望她一世歡喜。
女兒又小又乖,從出生起就沒有喝過母乳。
因為沈竹溪要恢復身材,忙著做產后修復,瑜伽保養。
我知道,她還在等謝云回來。
我就這樣帶著女兒,一點一點的長大,堅定的在身后等著她。
3
可女兒七歲這年,謝云還是回來了。
他歸國的當天,剛好是女兒的生日。
「爸爸,媽媽今天會回來陪我的,對嗎?」
女兒眨著眼睛問我。
我看著乖巧的孩子,笑著說:
「當然,媽媽答應爸爸了。」
我用公司的分紅又給她開設的香道項目投了200萬,作為交換條件,她答應我今晚會回來的。
可我和女兒在家里等了很久,冰淇淋蛋糕都有些融化,女兒失落的坐在桌前。
「爸爸,媽媽不會回來了。」
我看著手機里播出去的未接來電,連忙安慰說:
「不會的,媽媽會回來的,爸爸再去給媽媽打個電話!」
女兒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沖我搖了搖頭。
「爸爸,別打了,媽媽不會回來的。」
「她從來都不喜歡我,從來都沒有抱過我……張阿姨說媽媽喜歡別人,她不喜歡爸爸和我。」
張阿姨是她同學的媽媽,也是沈竹溪的朋友。
我又氣又痛,氣她的朋友這么口無遮攔,讓這么小的孩子知道了這種事情。
痛的是,連孩子都看出來了。
多年來的委屈上頭,我拉著女兒開車就直奔她的工作室。
剛到門口,沈竹溪的助理結結巴巴的攔著我。
「哥,你,你要不別進去了……」
我有幾分怒氣的看著她。
「我妻子呢?怎么不接我電話?」
助理眼神飄忽,委婉的說:
「哥,要不你把孩子留這,好好跟老板談談?」
我這才意識到,這樣的事情不能讓女兒知道。
我冷靜下來,彎下腰對女兒說:「爸爸先進去找媽媽,你在外面等一等好不好?」
女兒很乖巧,她安靜的點了點頭。
我囑咐助理將她照看好,冷靜下來,徑直的往里走去。
剛到門口,我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人。
「師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謝云抬頭,對上我的目光一愣。
「先放開吧,師妹。」
又不是古代,兩個人以為自己演神雕俠侶呢?
還師兄師妹!
怒火上頭,我直直的沖過去,扯開兩人。
「沈竹溪!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你明明答應了給女兒過生日——」我還沒說完,她干脆推開了我。
「你干什么!」
我的妻子對我怒斥一聲,然后站到了謝云的身旁。
她連忙扶著他的胳膊,輕聲的問:「師兄,你沒事吧?」
謝云沖她搖了搖頭,然后對我解釋。
「顧先生別誤會,我們從小就一起學習長大,只是許久不見,打個招呼而已。」
許久不見面就要那么親密的抱著?
我都沒好意思反駁,沈竹溪就說:
「你別理他,他自己心里臟,看什么都臟!」
謝云卻推開了她握著的那只手,勉強笑著說:
「我倒是沒想到,時隔這么久,師妹都有孩子了。」
沈竹溪一聽,連忙辯解道:「不是!那是個意外,你不要介意,我心里還是有你的,我根本沒把她當我的孩子——」
她沒說完,我止不住的怒吼:
「你在說什么!」
門口卻傳來一聲:「媽媽。」
4
我回過頭,女兒眼里蓄淚,無助的看著面前的場面。
「媽媽,你不愛我,是嗎?」
她委屈的都快哭了。
可沈竹溪只是不耐煩的說:「大人說話的事,小孩進來干什么?趕緊走!」
「顧聲,趁我現在沒生氣,快把她帶出去!」
然后抓著謝云的袖子向他解釋自己從沒變心。
我忍無可忍,向后大叫著:
「閉嘴啊!」
然后連忙抱住已經呆住的女兒。
因為自小母親的缺失,女兒本來就比同齡人自卑敏感,再加上經常有沈竹溪朋友的閑言碎語。
女兒的心理不是很健康。
謝云此時還在后面說:「國內的教育跟國外果然很不相同,孩子這么大了,應該學會思想獨立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沈竹溪一聽,連忙復合。
「對,我也是這么說的,可是顧聲就知道溺愛!」
「把孩子教的小小年紀,張口閉口就知道愛不愛的!」
謝云還裝模作樣的調侃她:「想不到師妹如現在是個如此開明的母親……」
我聽不下去,安慰女兒轉過身去。
起身回頭沖了過去,揮起拳頭,就狠狠的砸向了謝云的臉。
「啊——」
在他的慘叫聲里,沈竹溪慌張的想幫忙,但是拉不開我,伸手叫助理幫忙。
助理早就看不下去了,只顧著把我女兒抱在懷里,不讓她看,表面上做做樣子的向外叫人。
但是辦公室兩道門,最外面那道是關著的,按照助理的聲音,根本叫不到人。
于是我把謝云狠狠的揍了一通。
沈竹溪拉不開,最后為了保護謝云毫不猶豫的報了警。
警察到的時候,知道是我的妻子報警抓我,也不可置信的呆住了。
「啊?你的意思是,你女兒過生日不回家,在辦公室和這位師兄敘舊。你老公后情緒激動的暴打了這位謝先生,你好心報了警抓你老公?」
沈竹溪大義凜然的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樣。」
辦案的兩個警察面面相覷。
「盡管他是我老公,可也不能因為這個身份就隨意動手啊!你們把他抓起來,我要替師兄起訴他!」
我看著對面捂著臉的謝云,和忙著給謝云冰敷的沈竹溪。
冷笑一聲,心寒到無以復加。
「爸爸,不要抓我爸爸!」
女兒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她跑進我懷里,哭著對警察說:「不要抓我爸爸,我爸爸是好人,是媽媽和那個叔叔先說我壞話的!他們還背著我爸爸抱在一起……」
被人戳破,對面的沈竹溪尷尬的停住了給謝云冰敷的手。
她臉色漲紅的指著女兒:
「你,你!我是你親媽,你就這么造我的謠!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生你!」
她原來也知道羞恥。
「媽媽從來不喜歡我和爸爸!我沒說謊……」
女兒哭著說,被我心疼的抱進懷里。
沈竹溪氣的站起來,被謝云拉了下來。
「師妹,你跟孩子較真干什么?孩子向來是大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
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我,然后對警察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警察先生,我昨天才從國外回來,在國外也結過婚,我和沈小姐是同門師兄妹的關系,只是見個面,想來是顧先生誤會了。」
他說的彬彬有禮。
沈竹溪一聽,像找到了主心骨。
「對,就是這樣,警察先生,你們不知道我丈夫這個人,他整天教孩子愛不愛什么的,都把孩子帶壞了……」
「你!」
我被兩個人的無恥行為驚到了。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5
「既然雙方各持說辭,那我們就看看監控吧。」
這話一出,對面兩個人像卸了氣的皮球。
剛剛的信心蕩然無存。
「這,這就沒必要了吧,這就是一個小糾紛!」
「就是!我告訴你們,我在國外待久了,你們這種私自查監控行為屬于侵犯我隱私權的!」
看兩個人這副心虛的樣子,在場的人是誰心里不跟明鏡一樣。
最后這件事還是選擇了私了。
謝云大氣的表示:「畢竟是你老公,師妹,對上你,我總是要讓步的。」
我看的惡心。
在一旁拉著女兒就往外走。
系統還在心里提醒我——攻略目標好感度下降!
可我根本不想管。
失望和憤怒堆積,我只想說——去他的吧!
當天晚上帶女兒回家,女兒像往常一樣乖乖巧巧的,第二天還安靜的去上學,我就沒多想。
結果沒想到,到現在就出了這件事!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老師看到我,抓著我焦急的說:「您總算來了!心歡已經脫離危險了!謝天謝地!」
我瞬間松了一口氣。
高度緊繃的精神放松,差點沒站穩。
「你都不知道,上課的時候心歡叫了好久都沒醒來,我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孩子的手腕都是血!」
「我送她來的路上,她清醒過來一陣,還哭著說,別救她,她媽媽不希望她活著……」
我一聽就知道,是昨天沈竹溪的話,讓孩子聽進去了。
而此時,剛剛一直打不通的電話,反而主動的打給我了。
我顫抖的按下接通鍵。
對面傳來那個我愛了數十年的聲音。
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我忙著搞開業儀式,你給我打這么多個電話干嘛?你煩不煩啊……」
我聲音顫抖的告訴她:「女兒在醫院,她剛脫離危險,你能不能來看——」
對面立馬傳來沈竹溪不耐煩的聲音。
「真麻煩,又怎么了?又是心理疾病?就是因為我沒陪她?」
「顧聲,別整天教孩子用死來威脅人,就算你死,我也不會回去的!」
電話立刻被掛斷。
隨機斷絕的,還有我最后的希望。
因為就在他掛斷的下一秒,我聽到系統在腦中的聲音:「經系統檢測,判斷宿主顧聲攻略失敗,將執行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