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個油水不錯的訂單圖標，就在他眼前眼睜睜地消失了。“操！

”一聲低啞的咒罵堵在喉嚨里。他狠狠地一腳蹬在地上，

水泥地的冰涼透過薄薄的鞋底直沖腦門。他抬頭，

遠處CBD的玻璃幕墻在黃昏中亮起璀璨燈火，像一片遙不可及、冷漠而璀璨的星辰大海。

他努力的方向就在那兒，可那光看著溫暖，照在他身上，

卻只映襯出電動車龍頭上那道因為磕碰留下的深刻凹痕。生存是迫在眉睫的風雪，

夢想是海市蜃樓里的燈塔光點。他咬咬牙，擰動電門，破車發出不堪重負的悶響，

匯入傍晚擁擠的車流，載著他和他沉甸甸的現實，搖搖晃晃地駛向無邊的夜色。

第二章：尊嚴與生存的拉鋸夜風帶著深秋的料峭，吹在臉上有些割人。

林誠送完最后一份宵夜，把車停在熟悉的老舊小區樓下，搓了搓凍僵的手準備打卡下班。

只要再熬兩個小時……手機屏幕驟然亮起，

一個來自平臺“星月園”高檔小區的深夜訂單跳了出來。地址不算太遠，配送費高得離譜。

是那種深夜嘴饞又出手闊綽的顧客。林誠猶豫了一秒，手指還是點了下去——這份錢，

夠抵一天伙食費。保溫箱里裝著溫熱的鮑魚撈飯和花膠燉雞，香氣若有若無地逸散。

他蹬車的速度更快了些。小區門禁森嚴，

保安室的胖保安不耐煩地用警棍敲了敲窗玻璃：“外來的電動車不準進！門口等著！

打電話讓業主下來！”林誠陪著笑，出示了證件：“師傅，麻煩通融下，訂單有時效，

您看登記一下……” “聽不懂人話？滾外面去等！” 警棍更用力地敲在窗沿上，

胖臉上一副趾高氣昂的厭惡神情。林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默默把車倒出閘口。

電梯升上頂樓復式公寓。開門的年輕男人穿著綢緞睡袍，

帶著一身濃郁的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他看都沒看林誠遞過來的雙手奉上的外賣袋，只是指著地上的門檻石，

用一種混合著嫌棄和慵懶的腔調：“就放這兒，快滾。一股子窮酸味，別弄臟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