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顧清讓猛地跌坐在地，這個時候他才徹底明白——許歲寧心灰意冷之下走了，還切斷了所有跟他的聯系方式。
“寧寧......”他不停呢喃著，想到剛剛空蕩蕩的房間，心口驟然一緊，發瘋般沖了進去。
房間沙發上的情侶抱枕沒了，他又跌跌撞撞地沖進浴室。
洗漱臺上，情侶杯子、牙刷、毛巾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突然，阿姨在客廳不停喊著他。
“少爺，您看壁爐！”
顧清讓連忙沖了出去，壁爐里隱隱還留著一些沒燒完的碎片。
他跪在地上，將那些燒焦的洗漱用品、情侶手鏈、甚至還有三周年那天他送給她的裙子，一件件捧進掌心。
“寧寧，你真的什么都沒留給我嗎？”
他的聲音卡在喉間，緊緊攥著手。
“少爺，您房間的垃圾桶里也有！”
隨著一聲驚呼，顧清讓又站了起來朝房間跑去。
一眼望過去，垃圾桶里的藥盒刺痛了他的眼睛。
葉酸片、黃體酮膠囊......
那些他從未在意過的藥片，此刻在垃圾袋里堆得高高的。
他將桶里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里面有鵝黃色的嬰兒襪、印著小熊的連體衣、還有一頂許歲寧親手織的的毛線帽，針腳歪歪扭扭，針眼處還帶著暗紅的血跡。
垃圾桶的最底下壓著本畫冊。
顧清讓呼吸一滯。
他記得，這本畫冊是他親手為寶寶畫的。
他顫顫巍巍地翻開，扉頁上是許歲寧娟秀的字跡。
“致未來的寶寶：這本畫冊是你爸爸親手給你畫的，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你要知道，他只是生病離開了，他很愛媽媽，也很愛你。”
末尾處的墨水被暈開，留下一團水漬，這行字像是許歲寧邊哭邊寫上去的。
顧清讓撫摸著這行字，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想起這一年里許歲寧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怕疼，可她仍然堅持定期去給他獻血，每次都佯裝堅強地告訴他：“沒事的清讓，一點也不疼。”
為了補血，她每天都要喝各種藥膳。
記得一次深夜，許歲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突地她起身沖到廁所，“哇——”的一下將晚上吃進去的藥膳都吐了出來。
當時他跟了上去拍著她的后背，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別這么傻，可許歲寧見他皺著眉，只是滿眼愧疚地朝他笑了笑。
“對不起啊清讓，我吵醒你了。”
她身體不好根本就不適合懷孕，可為了救他，她想方設法地補身體備孕。
他記得那天他深夜回來，許歲寧翻著育兒手冊突然情緒崩潰地沖進他的懷里止不住地掉著眼淚。
“清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想要寶寶的動機不純，所以沒有寶寶喜歡我，都不愿意讓我做他們的媽媽......”
可他是怎么回報許歲寧的？
他聯合蘇薇一起欺負她，明知道她的腳受傷了還半夜把她丟在郊外，還差點害她命喪火海......
一件件回憶如走馬燈般浮現在顧清讓眼前，他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靠在床邊大哭起來。
“寧寧，是我錯了......”
是他刻意忽視了許歲寧這一年來吃過的苦，他就是仗著許歲寧愛他就把這一切都當成理所應當。
突然，顧清讓想起那天晚上做過的夢。
許歲寧走了，還挽著別的男人......
顧清讓倏地站了起來，他緊緊握著拳，不停呢喃著：“寧寧，我會把你找回來的......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