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時宴的啞巴未婚妻,還是個假千金。顧時宴曾放言,“我不會娶一個啞巴,
更何況是個贗品!”后來我主動退婚,顧時宴打爆我的電話。
而我被京圈太子爺按在懷里親得喘不過氣。傅斯年故意將手機外放。“老婆,你說句話啊。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1“顧哥,宋家的真千金宋瑤回來了,
阮棠和宋瑤你要選誰啊?”“只要不眼瞎都知道選誰吧,宋瑤是常青藤畢業的高材生,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個啞巴。”透過包廂的縫隙,里面傳來一陣陣哄笑聲。
顧時宴將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臉上透著股郁氣。“我不會娶一個啞巴,更何況是個贗品!
”一股冷氣從腳底竄上心頭,正要推開包廂的手不自覺蜷縮了一下。顧時宴嘴毒,
但這些話卻從未當著我的面說過。身后的宋瑤輕聲說,“你沒事吧?”我努力揚了揚嘴角,
搖頭示意沒事,然后推開包廂的門。宋父交代我,要讓宋瑤融入顧時宴的交際圈,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門開的瞬間,包廂里寂靜了一瞬。顧時宴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嘴唇嚅動兩下,最終什么也沒說。而后有幾個人迎上來。在看到我身后的宋瑤后,
又尷尬地拐了個音。“嫂子……阮棠來了,宋瑤這邊坐。”顧時宴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以往這個位置是留給我的。除了顧時宴,就剩傅斯年那邊有個空座。如今真千金回來了,
我不敢占著未婚妻的名頭坐在顧時宴旁邊。我識趣地繞過顧時宴旁邊的位置,
故意忽略顧時宴黑了幾分的臉色,硬著頭皮坐在傅斯年旁邊。傅斯年的來頭似乎不小,
連顧時宴都要禮讓三分,我坐他旁邊簡直是如坐針氈。他似乎注意到我有些緊張,
將桌上的果汁推給我,我剛要表示謝意。
顧時宴黑著臉拉著宋瑤的手腕將人按在他旁邊的位置。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這才是你們的真嫂子,別叫錯了。”我強行忍下心中的酸澀,指甲用力掐了掐手心。
2顧宋兩家早年訂下娃娃親。我三年前出車禍患了失語癥,人人都說顧家肯定會退親。
脾氣臭性子倔的顧時宴不可能要一個啞巴當顧太太。我成為豪門圈里茶余飯后的笑料。
但三年前顧時宴仍舊頂著眾人的目光與我訂婚。雖說算不上對我有多好,
卻實實在在地護了我三年。如今宋家的真千金回來了,這未婚妻的名頭自然要還回給宋瑤。
想著宋父交代的任務,我在手機上敲下幾個字,“能聊聊嗎?”顧時宴垂眸看了眼手機,
嗤笑一聲。“我的未婚妻就在這里,有什么不能在這兒聊的?
”包廂里的眾人察覺到詭異的氣氛,面面相覷,低頭喝酒不作聲。我下意識打手語,
可顧時宴看不懂手語,正要打字發給他時。一旁的傅斯年忽然出聲,
包廂內響起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退婚。”看著眾人錯愕的臉龐,
傅斯年好心地再說一遍。淡漠的聲線夾雜著一絲笑意,“她說退婚。
”眾人只當刻意忽略這位爺的笑意,只當他在看熱鬧。我呆呆地點頭,
表示贊同傅斯年的翻譯,耳邊又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
針落可聞的包廂內忽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夾雜著眾人的驚呼聲。“顧哥,你這手流血了!
”“唉,嫂子你哄哄顧哥啊!”顧時宴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玻璃碎片扎進皮肉里,
鮮血淋漓。血紅色刺痛我的眼睛,眨了眨眼,想要上前查看他的傷口。
顧時宴雙眸赤紅地瞪著我,嘴里喘著粗氣,“別再讓我看見你,滾!”3我沉默著回到宋家,
管家說宋父在書房等我。“棠棠,你做得不錯,這卡你拿著,以后有需要隨時聯系。
”我在手機上打下婉拒的話語。宋家已經給了我很多,
賬戶上的零花錢足夠支撐我不工作好幾年。退婚,是我應該做的。
只是心臟莫名有些微微抽痛。我回到房間收拾行李。將所有的珠寶首飾、包包、禮服都留下,
只帶走必須的衣物。拖著行李箱下樓時,看到神色匆匆趕來的顧時宴,
掌心的紗布胡亂纏繞幾下。視線相觸的那一刻,焦急的神色轉變成高高在上的傲慢。
“你要去哪兒?”他拽著我的行李箱,讓我不得不停在他面前。我拿出手機噼里啪啦敲字,
“我們已經退婚了。”顧時宴的神色一寸寸冷下去,“你沒必要一遍遍地提醒我。
”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刻薄,“你要是求求我,你還是我顧時宴的未婚妻,怎么樣很劃算吧?
”包廂里顧時宴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顧家不可能讓一個啞巴,而且還是個贗品進門。
即使他是顧時宴也做不到對抗整個顧家。曾經我也妄想著有一天能嫁給顧時宴,
可當宋瑤回來后,夢就醒了。顧家需要的是像宋瑤這樣能給予顧時宴助力的,
而不是我一個啞巴。我將他拽著行李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阮棠,
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的!”我在顧時宴的咆哮聲中拖著行李箱出門。
4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還沒找到住處,想著住酒店應付幾天。郊區不好打車,
等司機過來還要十幾分鐘。站在路邊等車時,一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我面前。
傅斯年降下車窗,語氣是一貫的淡漠疏離,“去哪兒?我送送你。
”我條件反射掏出手機要打字時,傅斯年已經下車繞到我面前,將我的行李箱塞進后備箱,
動作一氣呵成。頭一回遇到這種打劫式拉客,怔愣間,人已經被他塞進副駕駛。
我顧不上傅斯年到底是不是真能看懂手語,手忙腳亂地打出手語,“我叫車了。”“取消掉。
”傅斯年的語氣不容置疑,邊說邊俯身幫我系安全帶。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識屏住呼吸。聽到他很輕地笑了一下,“呼吸。”我的臉霎時紅了。
假裝很忙地低頭取消訂單。傅斯年很輕地拍了拍我的頭頂,帶著些安撫的意味,“真乖。
”我全程不敢看傅斯年,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腦子里有很多雜亂的想法,
心思也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等回過神才發現不是酒店,而是一棟別墅。糟糕,
忘了和傅斯年說去酒店。現在這種情況說去酒店,好像更糟糕,他會不會覺得我別有企圖。
5傅斯年率先下車,拖著我的行李箱往前走,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傅斯年身后,他身高腿長,卻像是刻意放慢了腳步,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傅斯年忽然在門前站定,我差點撞上他寬厚的肩膀。聽到他促狹地笑了一下,
他抬手在密碼鎖上,手指卻不往下按。我垂眸刻意不看他要輸入的密碼。
“密碼是……”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我下意識看向傅斯年,看到他唇角毫不掩飾的壞笑,
“我的生日。”在我的注視下,他不緊不慢地輸入密碼。這該死的記憶力,竟然記住了!
我懷疑傅斯年是故意的,但我沒有證據。看傅斯年這架勢,有種讓我久住的錯覺,
來不及抓住這慌亂的感覺。我的手語打得飛快,“傅斯年,我不住這里,我要住酒店!
”傅斯年邊看我的手語邊往前走,“累了啊,我這就帶你去休息。”我震驚于他的理解能力,
繼續瘋狂輸出,“不是休息,是酒店!酒店!”“不用客氣,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不是家,我要去酒店!”不知不覺被他帶到二樓,“喏,到了。”累了,
傅斯年已經開啟已讀亂回模式。“棠棠老師,現在不早了,早點休息。
”“棠棠”兩個字的發音被他咬得很輕,帶著些繾綣。我刻意忽略語氣中的曖昧,
無力地看著外面的日落,大白天的。沒好氣地打著手語,“為什么叫我棠棠老師?
”傅斯年眼都不眨地說,“我想跟棠棠老師學習手語。”放屁!“你明明懂手語!
”傅斯年俯身彎腰湊近我,“我想跟棠棠老師精進一下手語。
”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我本能后退,后背抵在門板上退無可退。傅斯年按下我身后的門把手,
我因慣性向后倒去。“棠棠老師真是不小心。”他壞笑著一只手扶我的腰,
另一只手將行李箱推進房間內,待我站穩后才緩緩松開手。“我就住隔壁,
有什么事都可以敲門或者打電話。”“手機24小時開機,還有……我不鎖門。
”我不敢深思他說的話,立刻關門反鎖才喘了口氣。6第二天早上我刻意賴床,
想和傅斯年錯過時間。“早上好啊,棠棠老師。”傅斯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哉地看著財經。
我下樓的腳步一頓,有種想要撤回邁出的左腳的沖動。一定是我下樓的姿勢不對,
不然傅斯年這種大忙人為什么還沒去公司。但既然看見了,沒辦法不打招呼,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尷尬地用手語向傅斯年打招呼,“早上好。
”傅斯年定睛看了一會兒,有模有樣地將手指并攏放在肩膀處,
然后慢慢打開并比了個大拇指。心中一動,傅斯年做的手勢是“早上好”的意思。
這是三年以來,第一次有人用手語和我交流。傅斯年垂眸看了眼腕表,“不對,
應該是中午好……”“11點23分,棠棠老師的睡眠不錯。”在他含笑的目光中,
我的臉頰一寸寸燒紅。我慌亂地打著手語轉移話題,“你怎么沒去公司?
”傅斯年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原來是在躲我,今天是周六。
”明顯感覺到我的臉頰越發燙了,故意賴床躲他還被抓包,好尷尬。“想吃早餐還是午餐?
”他再多說一句我就要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傅斯年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示意我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早餐和午餐都有,而且都是我喜歡吃的。“拿捏不準你想吃什么,
所以都準備了。”“棠棠老師剛才教了我一句手語,就當抵了今天的食宿。”都是成年人,
他的心思我不可能裝不懂。看來要好好找房子了。
7幾天后我在網上委托中介幫我找一所公寓。我整理行李時發現一塊翡翠手鐲,
是顧時宴送的。顧時宴很少送我東西,這手鐲是為數不多的一件。出神之際,手機震動一下。
中介發來消息,找到一處符合我要求的公寓。我和中介約好下午去看房,
上午的時間我要回宋宅一趟。第二天回到宋宅后,我請求宋父將翡翠手鐲轉交給顧時宴。
宋父凝神看了一會兒翡翠手鐲。“這是顧家的傳家寶,當初定娃娃親時,
顧太太說這塊手鐲將來是要傳給未來兒媳的。”“一般來說,
是結婚當天婆婆親自給兒媳的……”忽然想起三年前訂婚不久后,
顧時宴帶著我見了他幾個朋友。然后漫不經心地從褲兜里掏出這塊翡翠手鐲,隨手丟給我。
自那以后,他的朋友開始叫我“嫂子”。宋父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封。“阮棠,
這里有一封法國藝術院校的推薦信和機票。”顧宋兩家在生意上的合作非常密切,
宋瑤必須要和顧時宴聯姻。他這是要為宋瑤掃清一切障礙。我沉默接過信封,父女一場,
我記著宋家的養育之恩,不必防我至此。我從宋宅離開后,取消了和中介的會面。
8我在外面漫無目的地晃悠,從白天晃到晚上。“軟棠!”循著聲源望去,
傅斯年從馬路的另一頭向我飛奔而來。氣還沒喘勻,便緊緊地將我抱在懷中,
仿佛我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他的懷抱帶著涼意,他的身體在發抖。“你去了哪里?
為什么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從宋宅離開后,心煩得很,手機早就被我靜音了。
剛打開手機,上百通電話和數十條信息涌進來。有傅斯年的也有顧時宴的。我關閉靜音后,
抬頭望著傅斯年微紅的眼眶。掙扎著脫離他的懷抱,緩慢地打著手語。“為什么……要找我?
”“你還問我為什么?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知道答案,
可我莫名地想聽他說出來。傅斯年瞪著我,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蹦出來。“老子他媽愛你!
這個理由夠不夠!”從未見過傅斯年如此失態的一面。怔愣間,一陣電話鈴響起,
來電顯示“顧時宴”。傅斯年強硬地奪過我的手機,一把按掉電話。而后將我困在懷里,
兇狠地吻上我的唇,狠得像是要從我身上撕下一塊肉。“不許接!”電話持續不斷地響著,
傅斯年卻不管不顧地向我索取。被吻得即將斷氣時,傅斯年終于舍得放開我,
卻仍舊執拗地束縛著我的腰。他用指腹抹了一下我唇上的血跡,看著顧時宴的來電,
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傅斯年故意將手機外放,貼著我的耳垂輕聲說。“老婆,
你說句話啊~”我粗重的喘息聲透過聽筒傳到電話的另一頭。“砰”地一聲,
手機的另一端發出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響。9我推了推傅斯年的肩膀,打著手語問,
“誰是你老婆?”傅斯年一把打橫抱起我,心情似乎很好,嘴角比AK還難壓。
“你剛才沒有否認,不就是默認了。”傅斯年將我塞進車里,開車回到別墅后,
將我輕輕放在沙發上。他伸手想要觸碰我唇上的傷口,卻在即將觸碰時停下。
傅斯年眼里滿是愧疚,“對不起,剛才是我混蛋,弄疼你了。”他抽出茶幾下的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