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救下裴徹。卻因為改變他的命運遭受天譴,每逢月圓之夜,會受剜骨鉆心之痛。
為了報答我,成親后他對我無微不至,只為治好我的病同我廝守一生。直到他的白月光流產,
他作為她從前的侍衛卻棄我不顧,匆匆離去。他為她跑便滿城,請走了全部的大夫。
可我卻發現,我的藥被他帶走了。1我忍著劇痛踩在石壁上,艱難采摘遠處的天然藥材。
冷汗一顆顆下來,我艱難采到了這一株治病的藥材,卻不覺背后已被冷汗浸濕。已是夜里,
卻不見裴徹來山上尋我。治病的藥材少了一株,我便帶著月芽上山采藥。
可偏偏裴徹卻沒發現我的藥空了。看到天邊懸掛的圓月,我便知道我記錯了日子,
今日便是我發病的時候。我雙腳發抖,摔在石階上。可如今等了許久,都沒看見裴徹的影子。
以往我要發病之日,他總是寸步不離守在我身邊。婢女月芽急忙扶著我下了山。
月芽看著我蒼白的臉,急忙扶住我的手。可我痛的發抖,拿不穩手中的半株藥,
腳下被劃傷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忍著劇痛,才回到了家。顧不上身上的臟,
我迫不及待灌下仆人準備的藥湯,才緩解一絲痛苦。我往門外看了看,依舊不見裴徹。
婢女卻突然跪下,憂心忡忡道:“夫人,今日已經去找了大人,卻被將軍的人攔下了。
大人說,等沈小姐脫離危險他便趕回來。”我自嘲的笑笑,如今已是夜里。
恐怕他不會徹夜趕回來,而是兩三日后了。以往裴徹日日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為了我,
他辭去職務便整日陪在我身邊。可偏偏是今日不在。我本以為只是少了一株,
卻未曾想他全部帶走了。最后,月芽跪在地上猶豫開口道:“夫人,將軍夫人流產,
裴大人去將軍府幫忙了。不僅如此,他還將全部藥草帶走了。加上剛才夫人采的,還是不夠。
其中最重要的一味鎮痛藥,我跑了鎮上所有醫館,都沒有一株。”我的情緒隨著心一陣絞痛。
整整一夜,我無法閉眼入睡。即便月芽順著裴徹的方子跑遍了鎮上,她都無法找到治療的藥。
即便月芽不說,我又怎么會喝不出來?裴徹是忘了,還是在他心中旁人更重要。
可偏偏是今日。以往為了我不傷害自己,若是我疼痛難忍,他便伸出胳膊讓我咬住。
他滿眼心疼,將我摟在懷中,輕輕安撫:“阿沅,別怕我會陪著你。
有我在這個病總有一天會好的,是我對不起你。”我看著他為我采藥受傷的傷口,
也得到一絲慰籍,心里溫暖半分。我點了點頭,“裴徹,我信。”月芽一直在身旁守著我,
我疼得有點發昏。對著面前的月芽,竟喊了一聲裴徹。我怎么會分不出來呢?
我的眼角不自覺劃過一滴淚。月芽緊緊握著我的手,道:“夫人,大人他…”月芽欲言又止,
又怕刺激到我。我只能安慰自己。也許是裴徹也忘記了,我自己都能忘。怎么能怪裴徹呢?
他不過是救人心切罷了。2裴徹從小被女主所救。她比我更早認識他,我不敢賭。她需要他,
可我也需要他。我只是不愿相信。我和裴徹成親兩年,他的主子也另嫁他人。
而裴徹自覺虧欠,狠了心對我好。成親后他對我無微不至。
為了照顧我的病買了一個僻靜的宅子。冬天在我想喝桃花釀的時候,也會跑很遠去買。
他凍的滿臉通紅,睫毛沾雪,只是小心翼翼將手里的一壇酒遞給我:“阿沅,你看。
今晚我們不醉方休。”裴徹眼眸很亮,如獲至寶。后來因為我心疼他,
他干脆栽了許多桃樹為我釀酒。怕我生病,總是會備很多很多藥材。
我逐漸忘記了我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忘了他是女主的侍衛,忘了他曾經很愛很愛沈初然,
甘愿為她赴死,不讓她左右為難。我慢慢對愛上了面前的人。可我們卻從未有孩子。
直到我發病當天裴徹為了沈初然,竟忘了我發病的日子,拿走全部的藥材。
手上已是鮮血淋漓,已經被月芽包扎過了。他說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找的藥材,為人做了嫁衣。
我嘆了口氣,我在他心里依舊不是第一位。3我依舊為我的藥材發愁。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仍然沒有力氣下床。只能勉強喝著月芽送來的稀粥。小鳥驚枝,
我依稀聽到了急切的腳步聲。門外的丫鬟急切喊了句:“大人回來了,快來人。
”憋著一口氣,我艱難下了床。只要我心里難受,病也更難好起來。我看到了裴徹滿身是血,
卻背著一個膚若凝脂,身材嬌小的女子。裴徹同我待久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白月光,
她很美。令人不自覺就被她吸引,想要照顧她。我突然覺得,裴徹喜歡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將她從背上放下來,對上了我的目光,又錯開眼。我不開口,他也不同我解釋。
裴徹轉過頭,扶著沈初然,安排下人:“你過來幫我看著,再打盆熱水來。
”沈初然是當今的將軍夫人,除了他們兩個,后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有些詫異,
裴徹兩手空空。除了帶上沈初然,我珍貴的藥材也絲毫不見一株。興許是用完了吧。
身邊的月芽急忙扶我,開口朝裴徹道:“大人,昨日夫人讓我去尋藥,
藥已經…”裴徹只是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夫人無事便可。”我看著裴徹狼狽的樣子,
一言不發。我不知道裴徹經歷了什么,只知道他現在情況也不太好。裴徹的衣服破了,
往日他上山采藥不小心摔了也會流血,都是我給他縫補。可今日的傷,更像是被人追殺,
傷口觸目驚心。裴徹劫了她?還是他們遇到了山賊。即便如此,
裴徹身旁的沈初然沒有什么傷,卻也面色發白,閉著眼睛。不等我開口,沈初然便輕輕囈語,
又發出一聲驚呼:“阿徹,我怕。”隨即,她摟著他的手更緊。裴徹面色有些慌張,
許是擔心沈初然的狀況,才才匆忙朝我開口:“阿沅,初然醒了。她幫過我,你現在不疼了,
我扶著她去休息,順便看看她的傷。”說罷,裴徹轉身便走。裴徹替她請來了所有的大夫。
裴徹何時對旁人的事那么上心了?從前他只有對我的事才親力親為。即便裴徹同我受了傷,
也不管自己如何,卻先來照看我。他在意慌張的時候,也是這個神情。
如今他回來卻顧不上我,也顧不上自己。替人焦急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可笑。原來,
他不止會對我這樣。即便這幾年所有點點滴滴,在沈初然面前,還是亂了分寸。
我竟比不過她。月芽不知如何是好,便想著扶我進去休息。我發病只會疼一夜,醒來還會疼。
可如今更疼了。“裴徹,你騙我。什么我的病快要好了,分明更疼了。”可他分明是我夫君。
4我為裴徹寬衣,想要為他縫補衣物,余光便瞥見了他新荷包。那個荷包繡工精美,
他便換下了我的舊荷包。我伸手想去拿,裴徹卻不讓我碰:“阿沅,這不是你的東西。
”我不會做這些,從前他委屈巴巴求了我幾個月,跟我說道:“阿沅,我看我的手下都有,
我也想要一個荷包。”軟磨硬泡下,我才答應給他做。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沒有天賦。
最后再三考慮,我才開始動手。最后給他繡了兩個像野鴨子的鴛鴦。可他卻十分高興,
絲毫不嫌我的針法,只是興奮的帶在身上,笑著朝我說:“謝謝夫人給為夫的獎勵,
我一定會帶一輩子的,絕不會取下來。”我怕被人取笑,說下次再做。
沒想到如今確是旁人給他做了。我同他置氣,他卻惱怒起來:“這是沈初然讓我替她保管的,
我擔心弄丟了,便一直帶在身上。”我自覺有些好笑,若是平常的女人都會誤會,
更何況是我?我有些委屈,看著他說了一句:“裴徹,你才是我的夫君。
”裴徹淡淡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只是如今沈初然需要我,莫要同我置氣了。”說罷,
裴徹帶上了藥材和紗布,忙著去找大夫救她。5裴徹傷的很重,我還是沒忍住去找他。
他顧不上自己,依舊陪在沈初然身邊,沒有一絲懈怠。若是可以,我更想去幫他的忙,
幫他照顧沈初然,讓她多看我一眼。我過去的時候,沈初然剛好醒來。沈初然看了我一眼,
便從床上下來:“你是阿徹的妻子嗎?多虧了阿徹,不然我早就死了。只是不知道,
我可否去你們那暫住?”“我和阿徹少年相識,看著他一步一步過來,
他如今的鋒芒收了許多,還多虧了你。”我有些發愣,傻傻看著裴徹。
她同我說話的眼神犀利,像是在我宣示主權。裴徹便走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
開口道:“你不去休息,怎么還在這里。我同初然,不是同你想的那般,你不要多想。
”裴徹抓到了我的傷口,我有些吃痛。我鼻頭一酸,甩開了他的手。“裴徹,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怎么樣。”我有些生氣,有些緩不過氣來。而沈初然卻跳到了裴徹的旁邊,
拉著我的手,笑著朝我說道:“阿沅姑娘,莫要因為我傷了你們的情分。
我和裴徹只不過是好朋友。”說這話的時候,裴徹分明神色黯淡一分。從始至終,
我分明一句話都沒說。如今看來,我卻像個外人了。裴徹什么都沒說,
只是繼續查看沈初然的傷:“你剛醒來,莫不要亂動了。一驚一乍,注意一下傷口,
我去給你煎藥。”他對她柔聲細語,動作也更加親昵。她笑了笑,像個小太陽道:“哼,
你可管不了我。”她比我更熟悉裴徹。我站在原地十分難受,我和裴徹拜過堂,
即便并沒有多少人知道。裴徹說擔心我的身體,也從沒碰過我。我的心越來越亂。裴徹,
究竟是不是在等她?最后我握緊了手,偏過頭不愿意聽:“月芽,扶我回去。
”6裴徹和沈初然孤男寡女身處同一個屋子。即便是為她看病,卻也鎖著房門。
我的思緒越來越亂。燭光透著裴徹和沈初然的影子,將他們拉長,卻不難看出兩人貼的很近。
我的心更亂了,不知站了多久。里面依稀能傳來一絲聲音:“阿徹,你回去吧,
我沒什么事了。”裴徹皺了皺眉,道:“阿沅懂事,她不會多想。你的身體還沒好,
我來守著你怕你發病。”沈初然有些嗔怒,輕輕推了裴徹:“如今如此,
我還得多靠阿沅讓我留宿。你還不去看看她嗎?莫不要讓她怪罪…可是阿徹,我后悔了。
我后悔嫁給謝景元了。若是當初贏的人是你多好。若不是你,我就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報答你。”裴徹有些沉默。聽到這,我的腳下不小心踩到枯枝,扭頭便想離開。
里面的人聽到了聲音,貌似追了上來。若是裴徹同我道歉,我便原諒他。而裴徹追上我,
第一步卻不是過來抱我。裴徹看著我緩緩開口道:“阿沅,你是不是同我有話要說?
”裴徹同我解釋,卻還是被人勸著過來。我笑了笑,眼角泛著淚光:“裴徹,為何她一出事,
你待我便不如從前了?還是說你要休妻,從將軍身旁搶走沈初然。”裴徹愣了,
我從未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在他眼中,我從不爭也不鬧。他揉了揉眉心,才開始和我解釋。
“阿沅,別鬧。我和她之間,并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有些煩悶,沒空聽下去:“裴徹,
你敢說你對她毫無半分男女之情?”裴徹猶豫了,眼眶發紅,抬手便甩了我一巴掌。“阿沅,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她。你同我成親兩年,我的為人,你還不了解嗎?”我沉默片刻,
眼角的淚不斷落下,哽咽得說不出話。我只是搖頭。我當然不如她了解面前的人。“阿沅,
我對你是真心的,早點休息吧。沈初然的事,過了半月她便不會再打擾我們,到時候,
我們再好好過日子。”我垂下眼眸,滿是失望道:“解釋?這幾日你可同我解釋過半分?
張口閉口都是沈初然,你的話到底哪句才是真的?”說罷,裴徹竟也懶得同我解釋,
轉身便走,留我一個人在原地。他于她于我,二人的名聲,誰也對不起。他走后,
我渾身發抖,整個人重重倒在椅上。若是再過半個月,他的心便不在我身上了。
沈初然天天粘在裴徹身邊,裴徹哄我的次數,竟也沒和她在身邊多了。我也想去捉小鳥,
我也想去抓魚采藥。從來只換來他一句不可。我再也不信裴徹的話了。既然如此,
我甘愿當個輸家。我同裴徹大吵一架,可他急著照顧沈初然,斷定我不會離開他。“阿沅,
我同她之間分明清白。若是你真這么想,那你便離去。”我瞪大了雙眼。“好啊,裴徹。
你不信我,對不對?那她留下,我走。”裴徹拉住我的衣角,面露為難。“阿沅,抱歉。
我一時嘴快,說的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初然還需要我,一會再同你解釋。”我笑了笑,
只是點了點頭。“裴徹,既然如此你便陪著沈姑娘,我出去散散心。”既然他不滾,那我滾。
我含淚收拾東西,帶著盤纏就離開了。畢竟我同裴徹幾年的感情,可我不敢賭他的心,
更不愿攢夠了失望再走。若是走了也是給自己一絲體面吧。我咬牙連夜趕到了鎮上,
找了一個地方緩緩落腳。我不會原諒他。不負我的承諾,裴徹還是食言了。
7我還未從裴徹的事走出來,卻被人綁了起來。醒來的時候,
我看著面前玄衣的人道:“你是誰?為何我會在這里。”我摸了摸身上的錢袋,心頭一驚。
還在,那不是為了錢財而來。他笑了笑,又看了看我受驚的樣子,
面色放緩:“阿沅姑娘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本將軍的夫人去哪了。
”我更加不安,他是當朝將軍謝景元。不去找沈初然,跑來抓我干什么?隨后,
他叫來了一個頭發光禿的老道,畢恭畢敬朝他開口:“道長,她身上可有何異樣?
”道長上下打量著我,最后搖了搖頭。謝景元眼中有一絲驚訝,隨即開口問我:“姑娘莫慌,
我只是想知道沈初然的下落。只要姑娘將沈初然的下落告訴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若是不說,你猜猜我會如何?”可如今沈初然同裴徹在一起。我知道謝景元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