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許剛才只是為了應付場面，也許他心里還是在乎我的。
我接過那本夢寐以求的古籍影印本，手指輕撫封面。
“謝謝，我很喜歡。”
他露出久違的笑容：“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拿著這本書的復印版不肯放手的樣子嗎？”
顧景炎坐到床邊：“我知道今天的事讓你不舒服了，但你要理解，夢妍她......”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響了。
“夢妍？怎么了？”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他匆忙起身：“夢妍在酒店大堂哭，說是被人欺負了。我先去看看。”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
“晚晴，她一個小姑娘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你體諒一下。”
門重重關上。我握著那本書。
凌晨兩點，顧景炎回來了，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香水味。
“你還沒睡？”他將一杯熱牛奶放在我床頭，“你晚上沒怎么吃東西，這個暖胃。”
“夢妍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有個醉酒的客人搭訕，她害怕了。”他脫掉外套，“小姑娘膽子小。”
他去洗澡，手機落在床頭。
屏幕亮起，微信顯示新消息。
我鬼使神差地解鎖，點開白夢妍的語音。
她嬌滴滴的聲音傳出：“顧教授，今晚的學術探討真是太激烈了，我感覺自己的科研思路都被您打開了呢！特別是您后來在我辦公室單獨輔導我那部分，簡直茅塞頓開！”
緊接著是幾張照片。
她和顧景炎在辦公室頭靠頭看文獻，拍攝角度曖昧。
她的手幾乎貼著他的手臂，兩人距離近得呼吸可聞。
最后一張，她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站在身后，手撐著桌面幾乎將她圈在懷里。
浴室里傳來水聲，顧景炎很快出來了。
“這是什么？”我拿著手機質問他。
他瞥了一眼，輕描淡寫：“正常的學術交流，她剛來，很多東西不懂，我多指點一下也是應該的。你不要總是這么敏感。”
“敏感？”我的聲音顫抖，“這叫敏感？”
“晚晴，你冷靜一點。”他皺眉，“我和她就是純粹的師生關系，你想多了。”
我想起自己剛進研究所時。
那時我也曾遇到難題向他請教，他總是隔著辦公桌，公事公辦地解答問題。
即使是最親密的時候，他也從未有過如此貼心的輔導。
“她需要這樣的指導？”
“她基礎薄弱，需要更多幫助。”他的語氣透著不耐煩，“你作為前輩，能不能大度一點？”
第二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負責的重要實驗項目中，一個關鍵子課題被交給了白夢妍。
顧景炎頭也不抬：“給她一個鍛煉的機會，年輕人需要平臺。”
“這是我的項目。”
“現(xiàn)在是她的了。”他合上文件，“你有意見？”
我找到白夢妍的辦公室。她正坐在那里，愛不釋手地翻閱著什么。
走近一看，赫然是那本《粒子物理學未解之謎》的初版手稿影印本。
我的生日禮物。
“這本書......”
白夢妍抬頭，笑得天真爛漫：“顧教授說讓我學習一下大師的思路，對我的課題有幫助。”
她翻開扉頁，上面用鋼筆寫著：
“夢妍，愿你在學術路上勇敢前行。——景炎”
不是給我的。
從來不是。
“蘇老師，您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轉身離開，白夢妍在身后喊：“蘇老師，您是不是生氣了？如果您覺得我不配用這本書，我可以還給您的......”
聲音委屈得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走廊里經(jīng)過的學生紛紛側目，交頭接耳。
我回到辦公室，顧景炎正在整理文件。
“顧景炎，我們離婚吧。”
他手中的筆停住，抬頭看我，眼中閃過慌亂和不悅。
“你又在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