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夏國,追求奢侈品彰顯身份的人不少,不過大多是一線城市以及省會城市。
像臨海這樣的三線小城,對于奢侈品的消費欲望不是很高。
既然消費的人少,那奢侈品回收店也不是很多。
凌風知道的整個臨海市好像只有兩家叫得上名字的回收店,其中有一家還是香江的商人開的。
凌風打了一輛出租車,很快就來到城市的商業(yè)中心。
這里是整個臨海市的商業(yè)聚集地,凌風知道的幾家奢侈品店都在這里開得有分店。
而那兩家叫得上名字的回收店都在這條商業(yè)街上。
下了車,兩人向北走了大概100米,來到了第一家奢侈品回收店門口。
凌風抬頭望去,只見門楣上褪色的鎏金招牌上寫著”典藏閣”三個大字,暗紅色天鵝絨半卷,露出一扇包銅木門。
櫥窗里斜插著兩根蒙塵的LV老花手袋,皮面因氧化泛起灰斑,搭扣處卻仍閃著鍍金微光;
旁邊躺著只卡地亞藍氣球手表,表盤裂痕如蛛網(wǎng),秒針永遠停在了三點。
店主是位瘦削的中年人,高定西服的袖口磨出毛邊,他正用放大鏡端詳一枚愛馬仕琺瑯胸針。
看到凌風他們進來,店主趕緊將放大鏡放下,滿臉笑容的迎上來。
“兩位客人準備買點什么?”
“嗯,老板,你們家收表嗎?”凌風沒有磨嘰,直接進入主題。
店主看著凌風,心想:“這又是哪家的敗家公子,怕不是偷偷將家里的東西偷出來賣吧,看我不好好宰他一把。”
“不知道您是什么表啊?帶來了嗎?讓老朽我瞧瞧。”店主微笑著說道。
凌風從背包里將勞力士拿出來,遞給店主。
店主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的接過來,眼里閃過一絲震驚。
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將絕版的勞力士偷出來賣。
“真是敗家子啊!”店主心里感慨。
不過,為了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忽悠住凌風,他得好好演一演。
他先是用放大鏡仔細查看腕表的各處細節(jié),然后有點遺憾的說道:“這表呀,有瑕疵,值不了多少錢。”
凌風皺了皺眉,心想這店主踏馬的睜眼說瞎話的嗎?他可是有蘇富比拍賣行的拍賣證書在手呢。
“在你這能賣多少錢啊?”凌風淡淡的問道。
店主有點遺憾的道:“最多這個數(shù)。”
店主說著伸出三根手指。
凌風心里一喜,“30萬?”
“不不不,3萬。”店主搖頭道。
“美刀還是英鎊?”
“您說笑了,在夏國的土地上怎么能用外幣來進行交易呢?”店主有點心虛的哂笑道。
凌風冷笑一聲,直接一把奪過手表,轉(zhuǎn)身就要走人。
店主一看,急了。
“哎,您別急著走呀,您想要多少您開個價?”
“一口價,50萬夏幣。”凌風停住腳步轉(zhuǎn)頭說道。
店主苦笑道:“先生,您這是跟我開玩笑吧。”
“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嗎?”
“這樣吧,既然你是懂行之人,咱們再談?wù)劊医o您再加5萬。8萬夏幣,這可是我們給到的最高的價格了,即使你將它拿到魔都,香江去也最多這個價。”
“呵,是嗎?”凌風冷笑一聲,從背包里將那張?zhí)K富比拍賣行的證明拿出來拍在店里的桌上,淡淡道:“睜開你的卡姿蘭大眼睛看看,這是蘇富比拍賣行的證明,你說8萬夏幣就是最高價?”
店主微微一驚,拿起那張證明仔細看了看,頓時就尷尬得笑起來。
本以為凌風是哪個權(quán)貴家的傻少爺,原來人家早有準備,在試探他呢。
看到這20萬港幣的拍賣價證明,店主有點左右為難起來。
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怎么出價了。
出低了吧眼前的少年絕對會罵娘,出高了吧他又怕掙不到錢。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一個染著黃毛,流里流氣的青年推門進來,黃毛后面還跟著兩個人,也都是染發(fā)打耳釘?shù)摹?/p>
前面的黃毛手臂上還紋了青龍白虎。
凌風皺眉看著眼前這伙人,王啟年則是害怕的躲到凌風的后面。
“猜叔,這個月的月錢該交了吧。”黃毛淡淡的看了凌風一眼,轉(zhuǎn)而看向店主說道。
“狗哥啊,我不是跟你們老大談好了嗎?每個月10號交,這才1號呢?”店主皺眉說道。
“呵呵,猜叔啊,你知道,我們明哥進去了,現(xiàn)在這一片由我罩著,你們跟明哥約定的規(guī)矩得改一改了。”
凌風聽著兩人的對話,頓時明白了,原來是黑社會收保護費啊。
他拿過店主手中的拍賣證明,轉(zhuǎn)身就要走。
剛踏出一步就被黃毛的手下攔住,“誰他媽讓你們走了?”
凌風倒是不怕,但是王啟年此時已經(jīng)被嚇得渾身打顫。
他長這么大,只在香江的電影中看到過黑社會,哪曾想今天在現(xiàn)實中看到了。
凌風轉(zhuǎn)過身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就是趙明的小弟吧,我舅舅竟然只抓了趙明沒有把你們也逮進去?”
黃毛聞言心里一驚,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凌風,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的舅舅是?”
“哼,你竟然連抓你老大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出來收保護費?是腦袋癢了想吃花生米了嗎?”
“你踏馬的敢罵我們老大?找死的嘛。”黃毛的小弟看著囂張的凌風,怒氣噌的一下子上來了,擼著袖子就要干他。
“細狗住手...”
“可是...”小弟欲再狡辯幾句,不料黃毛上來就給了他一耳光。
“我踏馬說話不好使了是吧。”黃毛怒罵道。
那個小弟挨了一嘴巴子終于舒坦了,捂著臉怨毒的看了凌風一眼后退到黃毛身后。
黃毛再次打量了一眼凌風,看到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心里就打起了鼓。
他心思百轉(zhuǎn),思考了片刻后,拱手笑道:“我們今天是在做一個街頭測試,想了解一下我們臨海市的居民在遇到黑社會敲詐勒索時的反應,兄弟千萬別誤會啊。”
凌風聞言一愣,再次打量了一眼黃毛,看到對方編完故事后竟然臉不紅心不跳,頓時對這家伙刮目相看了。
“這家伙是個人才啊,要是不誤入歧途肯定有一番作為!”凌風心里感慨。
黃毛看凌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趕緊把店主拉過來,說道:“猜叔應該知道的,我們是在做街頭測試,是吧猜叔。”
看到黃毛警告的眼神,店主心里苦笑一聲,只得配合演戲道:“對對對,他們經(jīng)常在這條街做街頭測試的。”
凌風也不想拆穿他們。
他今天來這里主要是將手表變現(xiàn)的,不是來掃黑除惡的。
“行,既然你們是做街頭測試的,現(xiàn)在測試完了,你們可以走了吧。”凌風淡淡的說道。
“當然,我們這就走。”黃毛說完,帶著兩個小弟灰溜溜的離開了這家奢侈品回收店。
黃毛一伙剛走,凌風跟王啟年也準備離開。
他剛轉(zhuǎn)身,店主連忙叫住了他。
“小哥請留步...”
凌風轉(zhuǎn)頭淡淡道:“還有事?”
“您那塊表我愿意出25萬收,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忍痛割愛啊?”
凌風聞言一愣,對于這店主的轉(zhuǎn)變有點反應不過來。
看凌風不說話,店主苦笑道:“這真的是目前給到的市場最高價了,不信您可以拿著到別的店問問。”
“這樣,我也不要50萬了,一口價,30萬,如果你覺得合適就給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其實店主的開價已經(jīng)達到凌風的心理價位了,但是誰嫌錢多呢?
店主沉默了半晌,好像做了某種掙扎,開口道:“27萬,這是本店給到的最終價格,如果您還是覺得不行,那只能說本店跟這只表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