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彌的功勞。
但也有太多陸家人的功勞了。
M國是最繁華的國家,可也是最魚龍混雜且最黑暗的地方。
有一句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說的就是陸斯延他們父子四人。
長女陸婕希雖已洗白從商,但手握一支親爹最無敵的黑色勢力,便不容許任何企業能與她并肩。
可就是這樣面相十分甜美骨子里卻強勢霸道的長女,竟在夜彌和她小弟確定關系后,直接手一揮,把十幾個最能撈錢的公司以及地皮全都送給了夜彌。
錢,夜彌不缺。
但未來查不清,且還能給夜彌多招兵買馬的巨額財富機會真擺在她面前,夜彌又怎會不收。
這是陸婕希分給夜彌的一杯羹,卻也只是要分給她弟妹的。
再說句難聽的,如果夜彌不是,是另一個女人,那陸婕希她也會分……
次子陸硯,人在墨西哥,勢力也在墨西哥,不過在對弟妹夜彌的意思上也沒差分毫。
軍工廠的新款武器裝備,總是第一時間免費給夜彌她提供。
甚至陸硯還愿意從他繼承親爹的醫藥基地里,分出一批已研發成功的藥品送給夜彌拿到中東去售賣……
姐弟倆都這么大方,為的是什么?
是因為算是對提前分半個家,而小弟陸淮因從政基本什么都沒撈到的彌補,才將這份彌補給了陸淮的愛人夜彌。
給錢、給地位、給她在回到意國翻盤之前的底氣。
相對他們姐弟倆來說,陸斯延他就做的更直接了。
黑手黨從不允許M國其它組織擴大,可陸斯延卻給那時已成小兒媳的夜彌開了先河。
給夜彌送過上千人隊伍不說,陸斯延還給了小兒媳一份能戰無不勝的培訓具體計劃。
以上這些,就算真是總也扶不起的阿斗過來了,他也能在陸家人的護航下,站到能只手遮天的高度。
此刻,從回憶里短暫回過神來的顧嘉怡,她正端著杯子起身去旁邊的沙發位置坐下。
夜彌在看她,而剛坐下的顧嘉怡則也在盯著自己的小兒媳看。
夜彌在淺淺的笑著,眼里哪還有剛才和陸淮爭吵時的那份不受控的紅。
她姿態瀟灑,就像是當下站在局外,散發著的都是一副在靜等著看好戲的興致。
嗯……
看來重新理清的顧嘉怡猜的已經大差不差了。
今天夜彌找她見面,為的就是讓所有理都站在夜彌她這邊。
是顧嘉怡之前想的太少了。
她以為,夜彌是怕她丈夫陸斯延不同意陸淮離婚的事而找的她。
是有,但現如今顧嘉怡冷靜去想一想,夜彌她還有更深層次的其它算謀。
比如,從餐廳離開前,夜彌的那番話,她對顧嘉怡說,她是這兩天才知道陸淮默許愛慕他的學妹進的聯邦。
真是么?
不盡然吧。
夜彌可不是個沒手段的,之前又不是沒女人想接近兒子陸淮,可基本都在次日,與顧嘉怡閑聊的夜彌就把這事當玩笑講給顧嘉怡她聽了。
那夜彌這次又怎么能消息這么落后?
想到這,顧嘉怡又想到夜彌那時的話里有話,拱她的火。
暗指陸淮是想出軌,那不是為了讓夜彌嫉妒,而是他已經開始有那份心了,又對顧嘉怡紅著眼眶的說著,沒有女人能忍受的了被丈夫這么對待。
意思沒錯,訴說的其中也非常有道理。
可現在顧嘉怡卻后知后覺的明白,這是夜彌為了要讓她打頭陣的語言藝術。
畢竟只有顧嘉怡她站隊,夜彌才能用‘受害者’的身份,一直繼續享有著陸家幾個給的特權。
該生氣么?
顧嘉怡垂眸,用指腹摩挲著溫熱的杯壁。
還真就不應該啊。
如果她是夜彌,在認為婚姻關系已沒必要再延續的時候,也會用最上層的計劃來為自己安排。
陸斯延不允許兒女離婚,為的就是給顧嘉怡她看,他的血脈仍是專一專情。
那么夜彌真想離婚,那就定然要顧嘉怡站在她這邊,才能有十足把握終止和陸淮這已然不快樂的婚姻關系。
同意離婚這件事,也非要顧嘉怡這個當婆婆的提,陸斯延才會推翻曾經他不容置疑的決斷……
所以之前她們婆媳倆剛進來,那時客廳里都有個好頭腦的三個男人便都看出來了。
唯剩算是傻的威令衡在被他們牽著走。
他們第一點是把陸淮摘出去,想讓威令衡背鍋,讓顧嘉怡消氣。
可效果微乎其微,因為顧嘉怡打心眼里就反感小兒子利用其它女人,讓夜彌吃醋的做法。
后來便有了陸淮情緒爆發朝顧嘉怡喊,而陸斯延趁機開槍傷小兒子的場景了。
為的就是讓顧嘉怡心疼小兒子陸淮,讓她猶豫還要不要繼續管陸淮和夜彌的事。
看兒子發瘋,看兒子受傷,試問又有哪個母親不心疼?
因此那一刻形勢開始轉變,陸斯延不讓顧嘉怡去看小兒子傷勢,但家庭醫生過來,他又陪著小兒子陸淮上了樓。
是為給她時間冷靜想一想。
夜彌她又會不會急?
結果自然,夜彌急了,給顧嘉怡咖啡的時候在激將她,說她沒法再管他們的事了。
這是在怕顧嘉怡她真的不管了啊……
此時此刻,客廳里的氣氛十分詭異而靜謐。
夜彌看向微微垂首且盯著手里那杯咖啡的顧嘉怡,心里是有些燥的。
是因夜彌她今日的主動權,已到當下的這一秒里徹底沒了。
這次離婚,她是來真的。
不然前兩次離婚什么都沒要的夜彌,也不會在這回要多為以后的自己收陸家的好處。
婚姻并不美好。
它會讓曾認為最對的人,在自己心里慢慢變得沒有熱戀時附加給的光環。
夜彌就是這樣看陸淮的。
他們脾氣沖,婚前沒同居過,睡過一晚就分開幾天先忙自己。
婚后剛開始還有新奇,但再慢慢,夜彌就會無法忍受陸淮對她的事無巨細安排。
就好像她不能只屬于她自己了,陸淮非要給她的每一滴血都打上他的標簽。
夜彌不喜歡,爭吵時陸淮竟比她還有理。
再然后,吵都沒意思了,離婚也同樣改變不了什么,陸淮越來越不愿回家,讓夜彌對他也失望了。
逃避?
他想逃?她就不能么?
兩人見面時間越來越少,夜彌又怎么不會冷下心。
那時她就想,該怎么真離真解脫?
又該怎么在還沒羽翼豐盛之前縱使和陸淮真離了,她仍能在M國繼續擴大著勢力,再到真有百分百把握帶著人手回意國取回該屬于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