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趙清明起哄聲中起身。
卷起袖口，像那天在酒店一樣自然，把白襯衣的袖子折了上去。
小臂肌肉緊實，很有力的樣子。
“梁醫生。”
他喊著她的名字，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態度。
順手又把領口的扣子解開兩粒。
“我該怎么配合？屏住呼吸嗎？”
這語氣，又再正常不過。
可只有梁歡知道，那雙鏡片后透亮的眼底，全是熟稔的戲謔和調侃。
她臉頰微紅，注意力又移到趙清明好親的嘴巴上。
媽的，撲了他得了！（來自梁歡的小人語錄）
她絞著手指，沉默兩秒后，迎上趙清明的眼睛。
“傳聞趙局學東西很快，不如讓我見識一下，您超絕的學習能力？”
趙清明眉梢輕挑，雙手一攤，“當然。”
第一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梁歡退到一旁，給趙清明騰出空間來。
趙清明做好準備，無辜地看著她。
“不如，梁醫生先扮演一下卡殼的患者？”
梁爽很是期待，輕輕推了她一把。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她只能站到趙清明跟前兒。
被他蠻橫霸道的氣息縈繞，兩具身體貼在一起，是從未有過的灼熱。
趙清明自顧復述著她剛才的話，那些要點。
攥緊的拳頭，包裹的掌心。
學醫的專業技能，讓梁歡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
至少，圍觀人中，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臟，即將爆表。
血液炙熱，涌向四肢和大腦。
第一道作業題，被他滿分拿下。
梁歡舔著唇瓣，帶頭給趙清明鼓掌。
并且從白大褂口袋里，翻出一個糖果。
是她來之前，護士長給的。
目的是讓她緩解這樣枯燥教學的尷尬。
PPT打開，梁歡一時投入，就把這棒棒糖給忘了。
剛才她雙手豎在身體兩側，手腕貼著口袋，感受到糖果的摩擦。
趙清明欣然接受，在喧鬧的掌聲中，走向那個連接儀器的假人。
“我來用這個操作！”他說。
梁歡站在一旁，眼看他回頭，彎了彎唇角。
他再次復述起，剛才梁歡的話。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就連梁爽和小紅，都愣怔當場。
這標準的操作流程，剛剛好的按壓力度。
還有標準的用醫用紗布清除口腔異物，開放氣道。
再拿起新的醫用紗布，墊在假人口腔。
天知道，她們在醫院考核時，才有這樣的操作步驟。
等儀器規律響起，患者心跳恢復的語音播報，字字清晰地傳到每人耳中。
梁歡攥緊的拳頭忽然松了。
她怎么忘了，趙清明出自醫生世家。
他的爸媽，他的妹妹。
全是醫生。
他和她一樣，自小泡在醫院的家屬院里。
耳濡目染，從小看著這些長大。
梁歡這樣勤能補拙的選手，小學一年級就會的急救操作。
那么聰明好學的趙清明，怎會不懂呢？
趙清明舒著氣，對自己局里的同事說，“我必須得承認，我作弊了。”
眾人唏噓，面面相覷。
“這些我從小就會，且操作熟稔。因為家里有人從醫，接觸的機會比大家多些。”
他說著，看向梁歡。
“之所以把梁醫生請來，是想更專業更全面地告訴大家，急救知識。”
“遇到突發情況，我希望大家能勇于出手。哪怕條件有限，就地取材，也要救人于萬一。”
趙清明一字一句，認真又誠懇。
話音剛落，有人提出實踐操作。
梁爽負責假人，小紅負責兩兩一組的指點。
趙清明走向整理電腦課件的梁歡，朝她伸手。
“獎勵！”
滑動鼠標的梁歡，瑩白的指尖頓在操作板上。
“梁醫生，就只準備了一個教學獎勵？”
梁歡搖頭，大方地給了他一個。
這次，是草莓味的。
“呀，我給你換一個。”
梁歡說著，就要取回，又從口袋里翻出一顆。
趙清明掌心握緊，“不用。”
“可你最不喜歡吃草莓......”
話說一半，梁歡閉了嘴。
“趙局，時間差不多，可以換第二批了。”
-
教學課程圓滿結束。
下午四點半。
帶來的所有東西放在她后備箱。
梁歡鎖好車。
“好啦，你倆去逛街吧！”
梁爽點著她的胳膊，“梁歡，幫個忙唄~”
“什么忙？”
“幫我要個聯系方式？”
梁歡明了，佯裝為難。
“哎呀，明天請你喝奶茶，連著請一周！”
得到口頭承諾的好處，梁歡笑著答應。
“等著，梁醫生一定完成任務！”
“要不說呢，梁歡你第一天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誰讓梁歡也是個能嘚吧嘚的主兒呢。
等梁爽和小紅離開后，梁歡又上樓找趙清明去了。
他辦公室門開著，沒人。
梁歡走進去，又看到粉色杯子里淺薄的水汽。
她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喝了兩口。
沒一會兒，趙清明回來了。
不知道從哪兒拿回一碟西瓜，粉紅色，看起來就好吃。
“同事走了？”
“嗯。”
趙清明把西瓜給她，“放她們鴿子，不打緊吧？”
梁歡搖搖頭，“也沒什么，就是得幫她倆一個忙。”
趙清明坐回電腦前，翻著文件問她，“什么忙？”
梁歡吃了口西瓜，覺得還是得坐到他對面去。
“你們單位，青年才俊很多？”
趙清明自顧忙碌，“還行。”
“單身的多嗎？”
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下，趙清明偏頭看她。
“看上哪個了？”
“那賀榮不是你同學么？我看剛才你倆配合挺默契！”
怎么會提到賀榮呢？
剛才賀榮不是跟小紅搭檔，做的海姆立克跟心肺復蘇么？
梁歡擰著眉，“不是賀榮，跟賀榮有什么關系。”
趙清明雙手交疊，問道，“那跟誰有關！”
“跟你！”
梁歡嘴快。
說完又后悔，開始找補。
“我是說，跟你的部下有關。”
趙清明呵呵兩聲，“梁醫生，你總得說出來是誰，我才能幫你忙呀！”
快6點時，那男生的聯系方式發給梁爽。
梁爽：【么么噠~】
梁爽：【梁歡，說點實際的。你那些條件，都是浮云。得找弟弟，年輕強壯的，弟弟！】
梁歡：【找弟弟，是因為弟弟能干？】
趙清明開著車，看她眉飛色舞地發信息。
“梁歡你呢，喜歡什么樣的男孩兒？”
梁歡還在跟梁爽胡扯，壞笑道，“年輕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