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8
“周沅！”
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疼痛。
秦徹不知何時停下了比賽，沖到我車旁，他徒手扯開變形的車門，小心地把我抱出來。
“腿……機械腿……”我疼得語無倫次。
秦徹臉色鐵青。
他輕輕觸碰我右腿斷裂的機械關節，那里正冒著火花。
“別怕，我帶你走。”
這時，沈戈回來了。
他最終拿了第三名。
看到秦徹抱著我，他臉色陰沉地走過來：“放下我的車手。”
“你的車手？”
秦徹的聲音冷得嚇人，“她剛救了你的命，而你連看都沒看一眼。”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開始拍照。
沈戈壓低聲音：“這是我們隊內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如果涉及到人命，就是所有人的事。”
秦徹當眾拆下我損壞的機械腿，露出下面猙獰的傷疤，“你逼一個傷員上場，就為了在女朋友面前耍帥？”
閃光燈瞬間密集起來。我聽到有人驚呼：“那是沈戈的替身車手？”
“天啊，她的腿！”
“聽說之前所有危險賽段都是她跑的。”
沈戈臉色變了。
他伸手想搶我：“把她還給我。”
秦徹側身避開：“除非她親口說愿意跟你走。”
我張了張嘴，卻在這時看到了站在沈戈身后的陸清歡。
她盯著我的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手里晃著手機，里面是那天晚上沈戈拍的視頻。
“我……”
我虛弱地閉上眼睛，“我跟沈戈回去。”
秦徹的手臂僵住了，但他最終尊重了我的選擇。
把我交給隊醫時，他悄悄把一個微型通訊器塞進我手心：“隨時找我。”
回到公寓，沈戈摔碎了客廳所有能摔的東西。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他掐著我的脖子按在墻上，暴怒道：“現在全網都在討論沈戈背后的女人。”
我呼吸困難，但沒掙扎。
這反而激怒了他。
他一把扯下我脖子上掛著的通訊器。
“又聯系他？”
沈戈把它踩得粉碎，然后沒收了我的手機和電腦，“從今天起，你哪兒也別想去。”
他把我鎖在保姆房里。
透過門縫，我聽到他對陸清歡說：“別擔心，一個殘廢翻不出什么浪。”
夜深人靜時，我摸索著右腿殘肢上的傷疤，秦徹今天抱我時，他的手那么穩，那么暖。而沈戈……他連看都不愿看我的傷口。
我摸到機械腿接口處藏著的數據芯片，這里面存著能毀掉沈戈的作弊證據。
9
凌晨三點，我被右腿殘肢的抽痛驚醒。
自從錦標賽那場事故后，沈戈收走了我的機械腿，只留下一根普通拐杖。
我摸索著起身想去倒水，卻在經過主臥時聽到了陸清歡的笑聲。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你默許的，真可笑。”她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我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摳緊了門框。
“別胡說。”
沈戈的聲音帶著警告，“剎車失靈只是意外。”
“意外？”陸清歡笑得更加得意，“那你為什么第一時間就讓人清理了事故現場？為什么不準車隊調查？”
她停頓了一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買通那個技師嗎？”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右腿斷骨處傳來鉆心的疼痛，仿佛又回到了那場“意外”。
最后一個彎道，剎車突然失靈，賽車以200公里的時速撞上護欄。
沈戈的聲音低沉，“這件事到此為止。”
“心疼了？”
陸清歡的聲音陡然尖利，“別忘了，是你說的，如果她殘廢了就讓位，我只是幫你加快進度而已。”
拐杖從我的手中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門猛地被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