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殷婉瑜低聲嘀咕了幾句，像是自言自語，卻恰好讓殷志輝和戴清芬聽得一清二楚。
離得遠(yuǎn)的殷婷婷卻只能看到嘴唇在動，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么。
戴清芬感覺臉上火燒火燎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雖然心里對殷婉瑜恨得牙癢癢，但在殷志輝面前又不敢造次，只好把火氣撒在殷婷婷身上。
"婷婷，你耳朵聾了嗎？叫你過來聽不見？"
殷志輝眉頭緊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作為繼父，他覺得自己不好多嘴。
殷婉瑜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爸，咱們上樓吧。芬姨估計想和婷婷單獨聊聊。"
殷志輝點點頭，任由女兒挽著自己的胳膊往樓上走。
父女倆邊走邊聊，不時傳來笑聲，氣得戴清芬臉色更加難看。
等殷志輝和殷婉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戴清芬壓低嗓子吼道："還不滾過來！"
殷婷婷渾身一顫，咬緊牙關(guān)，卻不敢挪動腳步。
第二天，殷婉瑜自己去學(xué)校，殷婷婷拖到早自習(xí)快開始才溜進教室，全程低著頭不敢看人。
想起昨晚聽到的陣陣尖叫，殷婉瑜嘴角依依上揚。
課堂上，殷婷婷一直低著頭，加上昨天走神，今天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次數(shù)特別多。
不是答不上來，就是連問題都沒聽清。
最后數(shù)學(xué)老師忍無可忍，罰她站著上完整節(jié)課。
下課鈴一響，殷婷婷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心里委屈得不行。
昨晚戴清芬得知她成績不理想后，第一次對她動了手。
現(xiàn)在胳膊上還留著青紫的掐痕。
殷婷婷心里五味雜陳，既想找法子整整殷婉瑜，又擔(dān)心回家后又挨打。
這么一來，課上什么也沒聽進去。
平常下課時間教室里鬧哄哄的，今天卻因為殷婷婷的哭聲變得鴉雀無聲。
"別哭了，婷婷。"韓麟湊過來，小聲勸道，"挨罵多正常啊，誰還沒被老師說過。"
殷婷婷同桌金小小是個嬌小玲瓏的姑娘，想安慰一下，就輕輕拽了拽殷婷婷的胳膊。
誰知這一拽不要緊，殷婷婷"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這大熱天的殷婷婷穿長袖就夠奇怪了，再聽她這么凄慘的叫聲，韓麟腦子里閃過昨晚殷婷婷說的話，顧不上別的，一把拉起殷婷婷的袖子。
看清胳膊上的傷痕，他倒抽一口冷氣。
韓麟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心疼。
他拉著殷婷婷站起來，讓全班同學(xué)都看到她胳膊上的痕跡，憤怒地問道："婷婷，你是不是被家暴了？是殷婉瑜她爸干的吧？"
殷婉瑜本來還在看熱鬧，聽到韓麟這么說，又看殷婷婷一副委屈巴巴搖頭的樣子，心里暗自冷笑。
殷婷婷使勁把手抽回來，心里罵韓麟是個傻子，嘴上卻說："不是的，班長你別亂說，我爸對我可好了。"
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像此地?zé)o銀三百兩呢。
韓麟這會兒氣頭上，沒注意到殷婷婷使勁給他使眼色，繼續(xù)義憤填膺地說："可你昨天不是還跟我說......"
"韓麟！"
殷婷婷大喊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眼淚流得更兇了。
"怎么話說一半兒啊？"殷婉瑜可不干了，聽韓麟那意思她立馬就明白了，"殷婷婷，昨兒晚上你回來那么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在家里謊稱做作業(yè)，原來是跟韓麟私會去了啊。"
殷婉瑜那副洞悉一切的表情，加上上下打量的眼神，讓班里的同學(xué)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青春期的孩子們本就敏感，韓麟對殷婷婷有意思這事兒在班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不過要說他倆就成了一對兒，似乎殷婷婷又沒這想法。
現(xiàn)在聽殷婉瑜這么一說，同學(xué)們的腦補能力立馬就上線了。
殷婷婷回家晚還撒謊，結(jié)果卻跟韓麟在一塊兒。
班里不少同學(xué)發(fā)出曖昧的"哦~"聲，還朝韓麟擠眉弄眼，一副祝賀的樣子。
這可把殷婷婷氣得眼淚直流，看韓麟的眼神也充滿怨氣。
"別瞎起哄啊你們！昨天殷婷婷在班里哭，我看見了自然要問問。
"韓麟瞪了眼那些起哄的同學(xué)，又把話題轉(zhuǎn)向殷婉瑜，"再說了，殷婉瑜，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你爸發(fā)火打婷婷了？"
殷婉瑜噗嗤一聲笑了，看著殷婷婷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憐憫，"我考試成績進步了，我爸高興都來不及呢，哪兒會發(fā)火？況且就算發(fā)火，也不會對著個外人啊。"
殷婉瑜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話，就見殷婷婷臉漲得通紅，死死攥著拳頭，看她那得意的樣子，差點兒就控制不住想沖上去撕爛她的嘴。
韓麟?yún)s不信殷婉瑜的話，畢竟昨晚殷婷婷那擔(dān)心的樣子絕對不是裝的，"不是你爸還能是誰？殷婉瑜，你爸要是動手了，你得道歉，你..."
"夠了！"
殷婷婷喊了一聲，淚如雨下地沖出了教室。
上課鈴聲沒多久就響了，可殷婷婷還是沒回來。
她躲在操場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抽泣。
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她在地上狠狠地劃拉著，一邊畫一邊咒罵殷婉瑜，"臭不要臉的，早晚遭報應(yīng)！"
趁著老師轉(zhuǎn)身寫黑板的空檔，黎小荷輕輕碰了碰殷婉瑜的胳膊，小聲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殷婷婷昨天真的撒謊了？"
殷婉瑜點了點頭，也壓低了嗓門："你看她敢反駁嗎？"
黎小荷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點頭，撇嘴道："確實沒頂嘴。"
而韓麟整節(jié)課都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跑出去的殷婷婷。
剛上課老師就發(fā)現(xiàn)殷婷婷不在座位上，雖然沒說什么，但韓麟知道他們語文老師最討厭的就是遲到和逃課的學(xué)生。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韓麟立馬沖了出去，在校園里四處尋找殷婷婷的身影。
"瞧瞧韓麟那著急的樣子，他倆搞不好真有一腿。"
一個同學(xué)哈哈大笑，聲音不小，頓時引得全班同學(xué)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