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查出癌癥,需要靶向藥續命,一個月三萬。兒子拿著診斷書,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他媳婦開了口:“媽,不是我們不孝順。主要是小寶馬上要上國際幼兒園,
贊助費就要二十萬。您這病就是個無底洞……要不,咱們還是保守治療吧,別最后人財兩空。
”我看著床邊一臉為難的兒子,平靜地拔掉了手上的輸液管,撥通了老友的電話。
“把我名下所有資產全部變現,成立一個基金會,專門資助那些被子女放棄治療的老人。
至于我兒子,一分錢都別想得到,我死后,骨灰都別讓他碰!”……1醫生辦公室里很安靜,
只有報告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林醫生,還好發現得早。”對面的張主任語氣很謹慎,
“靶向藥效果很好,五年存活率超過百分之八十。”我點了點頭,心里沒什么波瀾,
撥通了兒子陳磊的電話,“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在醫院。你跟王倩過來一趟。”沒過多久,
兩個人就趕到了。陳磊一臉煞白,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媽,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兒媳王倩跟在后面,眼神已經越過我,落在了張主任身上。我把診斷書遞過去。
陳磊的手抖了一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倩倒是手快,一把抽過報告,沒看兩行,
就直接抬頭問醫生:“這藥要吃多久?能進醫保嗎?”張主任回答:“需要長期服用,
目前是全自費,一個月三萬左右。”王倩的臉色變了,
剛才那點客套的關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把陳磊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
可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里:“磊子,你聽見沒?一個月三萬!
小寶那個國際幼兒園的贊助費,二十萬還沒湊齊呢,這錢從哪兒出?”我看著他們,沒說話。
王倩大概覺得跟陳磊說沒用,索性轉過身來對著我,臉上擠出一點為難的表情:“媽,
不是我們不孝順。主要是小寶馬上要上學,壓力太大了。您這病。。。就是個無底洞,您看,
要不咱們還是保守治療吧,別最后人財兩空。”人財兩空?
我的視線死死釘在我唯一的兒子陳磊臉上。我在等他反駁,
等他說一句“我媽的命比錢重要”。他躲閃著我的目光,看著地面,看著他老婆的鞋尖,
最后艱難地吐出一句:“媽,要不。。。我們再問問別的專家?”我明白了,
心里那點殘存的溫情瞬間凍成了冰碴。我平靜地拿起手機,解鎖,當著他們倆的面,
撥通了老友老張的電話。“老張,是我,林淑琴。”我的聲音不大,
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足夠清晰。“把我名下所有資產,兩套全款房,卡里那兩百萬理財,
還有那些基金,全部變現。成立一個基金會,專門資助那些被子女放棄治療的老人。
”我頓了頓,抬眼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兒子。“至于我兒子,一分錢都別想得到。我死后,
骨灰都別讓他碰。”陳磊和王倩都懵了。王倩最先反應過來,尖叫起來:“你瘋了?
林淑琴你瘋了!你的錢不就是小寶的錢嗎!”我沒理她,只是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護士很快推門進來,我指了指他們:“請這兩位出去,我要休息。”2老張當天下午就到了,
帶著一個看起來很精干的年輕助手。他沒說半句安慰的話,只是把我的病歷拿過去翻了翻,
然后推了推眼鏡:“淑琴,你這外科醫生的手術刀,是時候用在自己家了。快、準、狠,
一刀切。”我被他逗笑了,胸口的郁結之氣都散了些許。我將早就準備好的清單遞給他。
兩套全款房,一張兩百萬的理財卡,還有些零散的基金。那是我和老伴兒一輩子省吃儉用,
熬了無數夜班換來的。“重點是這套。”我指著清單上的一處,“寫著陳磊名字的婚房。
當年給他買的時候,我就留了個心眼,讓他簽了份借款協議。”老張接過協議副本,
嘴角揚了起來:“你啊,還是那個林淑琴。行,交給我。”我提筆在全權委托書上簽下名字,
筆跡干脆利落,像在簽一份手術同意書。老張的效率高得嚇人,律師函第二天就送到了。
王倩的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打了過來,背景音里還能聽到我孫子小寶的哭鬧聲。“林淑琴!
你是不是瘋了!那房子是我們的,你想讓小寶睡大馬路嗎?你這個狠心的老太婆!
”我開了免提,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王倩,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房本上有你的名字嗎?”電話那頭一噎,隨即聲音更尖了:“那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
”“是嗎?那你最好現在就去咨詢一下律師,
婚前由我全款支付、并且附帶了個人借款協議的房產,跟你有沒有一毛錢關系。”“你你。。
。”她“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喝了口溫水,繼續給她普法:“第一,
五百三十二萬購房款,每一筆都有我銀行的轉賬記錄。第二,
陳磊簽字畫押的借款協議上寫著,這筆錢是借給他的,本該婚后共同償還。
你們還過一分錢嗎?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現在得了癌,需要錢治病,
這筆錢是我的救命錢。聽懂了嗎?”那頭沒了聲音,電話被掛斷了。沒過五分鐘,
陳磊的電話打了進來,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媽,你別這樣,我們是一家人啊!
你把房子收回去,倩倩。。。倩倩她要跟我離婚啊!”一家人?
在病床前算計我醫藥費的時候,怎么不說是一家人?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離婚?那正好,
我當初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正好讓你那個好媳婦去找個有房有車還能給她全家養老的,
別來禍害我兒子了。”“媽!”他哀嚎起來,“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是我媽啊!
”“我給你一天時間,”我打斷他,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二十四小時。
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我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
胸口一陣劇痛,像是被那把無形的手術刀狠狠剜了一下,但流出來的不是血,
是積攢了半輩子的膿。頭腦,卻異常清醒。第二天,我辦了出院手續。
沒回那個裝滿回憶的大房子,而是住進了我名下另一套許久沒住過的小兩居。
一個人打掃干凈,陽光曬進來,屋里有了一點暖意,心卻是涼的。剛坐下,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是孫子小寶的幼兒園老師,語氣很客氣,但意思明確,
小寶這個月的馬術興趣班和樂高課的費用還沒交,問是怎么回事。3我這才想起來,
小寶從私立幼兒園到各種燒錢的興趣班,幾乎都是我在負擔。王倩總說,
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陳磊就在一旁附和。掛了電話,手機“叮”的一聲,
是王倩發來的微信:“媽,你不會連小寶幾千塊的學費都要斷了吧?他可是你唯一的孫子!
”我看著那行字,沒回復,直接刪了對話框,換上衣服就去了銀行。
我不僅將那張每月自動給他們打生活費的副卡注銷,還叫來了理財經理。“林姐,
這只基金長勢特別好,現在贖回太可惜了。”“不可惜。”我簽下名字,每一筆都清晰用力,
“我要用錢。”這只基金,是我從孫子出生那天起就為他定投的,
卡片上還貼著他小時候的大頭照。我曾笑著對王倩說,這是留給小寶上大學結婚的本錢。
現在,我親手把它變回了一串冰冷的數字。下午,門被擂得山響。我剛打開,
王倩就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后面跟著一臉焦急的陳磊。“基金呢?你把基金贖了?媽,
那是給小寶的錢!”王倩的質問劈頭蓋臉。我沒理她,慢悠悠地給他們一人倒了杯熱茶,
推到他們面前:“急什么,坐下說。”陳磊拉了拉王倩的袖子,自己先開了口,
聲音里帶著哀求:“媽,我知道你生我們的氣,可你不能拿小寶的未來開玩笑啊!
”我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熱氣:“我還沒死呢,我的錢,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或許,
我想用這筆錢去環游世界呢?”王倩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尖聲叫道:“你都要死了還旅什么游!那錢就該留給小寶!你就是想讓我們一家不好過!
”話音剛落,空氣都凝固了。陳磊的臉刷一下白了,想去捂她的嘴,已經晚了。我放下茶杯,
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我看著她,把她那張因激動而扭曲的臉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一字一句地說:“對,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在我死前,看著你們不好過。”他們走后,
老張替我聯系的電視臺,是一檔全國收視率都頗高的法制調解節目。他沒告訴我,
他們也“請”來了陳磊和王倩。化妝間里,鏡子映出我蒼白但平靜的臉。老張坐在我旁邊,
幫我順著氣:“淑琴,別緊張,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是來公示的。”我點點頭,沒說話。
吵架?我跟他們,已經沒什么好吵的了。節目錄制開始,
主持人是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中年女性,她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調介紹著今天的“家庭糾紛”。
當陳磊和王倩走上臺時,我甚至沒有抬眼看他們。燈光很刺眼,
王倩一坐下就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沒有哭得梨花帶雨,而是那種隱忍的、委屈的。
“我們真的不知道媽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們知道她生病了,我們比誰都難過,
我們想盡孝,可她不給我們機會。”她抬起頭,紅著眼圈看向主持人,聲音不大,
卻字字誅心。“她要把我們唯一的房子收走。。。那是我兒子小寶的家啊,他才五歲,
他不能沒有家。我們不是不拿錢,我們只是想讓她緩一緩,給我們一點時間。”她一邊說著,
一邊激動地用紙巾捂住臉,肩膀劇烈地抽動。陳磊在一旁適時地摟住她,對著鏡頭,
一臉沉痛:“我媽她。。。病了以后,性情就大變,根本聽不進去勸。我們真的很擔心她。
”現場一些感性的觀眾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投向我的目光里帶上了幾分不解和責備。
主持人也順勢將話筒遞給我:“林阿姨,您看,兒子兒媳也是一番好意,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沒有去接話筒,甚至沒看他。我只是抬起眼,
平靜地望向演播廳后方的導播室,輕輕點了點頭。下一秒,演播廳巨大的屏幕亮了起來,
取代了節目煽情的LOGO。一段音頻毫無預兆地響徹全場,那是我手機里的錄音,
王倩清晰又冷靜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每個角落。4“主要是小寶馬上要上國際幼兒園,
贊助費就要二十萬。您這病就是個無底洞。。。要不,咱們還是保守治療吧,
別最后人財兩空。”演播廳瞬間死寂。王倩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臉上的悲痛僵住。
陳磊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大屏幕,
仿佛想用眼神將那段聲音抹去。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屏幕畫面一轉。
一張張銀行流水截圖、購房合同、學費支付憑證被清晰地羅列出來,每一筆都用紅框標出。
“‘藍色海岸’小區18棟1單元購房全款:380萬,支付人:林淑琴。
”“陳磊、王倩婚禮費用:36萬,支付人:林淑琴。
”“孫子陳梓寶‘皇家雙語’幼兒園學費、贊助費合計:42萬,支付人:林淑琴。
”“孫子鋼琴課、馬術課、樂高課……年費用合計:18.5萬,支付人:林淑琴。
”清單一條條滾過,最后的總額觸目驚心。主持人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觀眾席上,
起初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壓抑不住的嘩然和倒吸冷氣的聲音。我這時才緩緩拿起面前的話筒,
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兒子和兒媳。“我給了你生命,你卻想讓我放棄生命。房子和錢,
我今天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正式收回。”我的聲音不響,但透過音響,
每個字都砸得清晰有力。“另外,我的所有資產,將成立一個‘林淑琴生命延續基金’。
我死后,由老張律師代為執行,專門資助那些被子女建議‘保守治療’的老人。
”我最后看向面如死灰的兒子,“陳磊,我們母子緣分,到此為止。明天,我會去修改遺囑,
你,一分錢都拿不到。”說完,我放下話筒。王倩似乎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
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現場的閃光燈在我身后瘋狂閃爍,將他們的狼狽與我的決絕永遠定格。
在老張的攙扶下,我轉身走下舞臺,沒有回頭。那是我為他們一家,親手拉下的,
最后的帷幕。節目播出的當晚,我的世界從未如此清靜,而他們的世界,炸了。
老張的助手小李,拿著平板電腦給我匯報戰況,語氣里都帶著一股解氣的勁兒。“林董,
您看,熱搜前十,您兒子兒媳占了仨。”我瞥了一眼,
什么“年度刷新三觀兒媳”、“教科書式寒心”,標題一個比一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