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掰手腕而已,小意思,你真以為我掰不過你啊?”
陳山笑呵呵的看了張富貴一眼。
張富貴挑眉:“以前我們比過不下十次,你就沒贏過我一次的,咋的,你以為這次能贏?”
兩人從小長大到,關系其實還行,但也明里暗地的較勁著。
更重要的一點是,張富貴有些看不慣陳山之前成天吊兒郎當的樣子。
要不是姐姐張婉兒和陳玲的關系很好,他早就不和陳山玩了。
陳山笑瞇瞇道:“那要不咱們打個賭?就用掰手腕輸贏來打賭,你覺得怎么樣?”
“我要是贏了的話,你以后就老老實實叫我三哥,我要是輸了的話,今天我給你剁一只大野豬腿,咋樣?”
陳玲和張秀芬默默對視一眼,眼神似乎能說話一樣。
三兒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感覺給富貴埋坑呢。
張富貴信心滿滿道:“行啊,我肯定不會輸。”
張發財在一旁拍手叫好:“打起來,打起來。”
陳山走過去,按了按一下這家伙腦袋。
“去去去,一邊去,別湊熱鬧,來,這里是桌子,咱倆來試試。”
說完,陳山便開始和張富貴開始角力。
片刻之后,張富貴看著自己被陳山掰倒的手腕,陷入了沉思。
“這不合理,再來一次!”
砰的一聲,他又被陳山輕而易舉的掰倒了手腕。
“這不科學,再來.......”
又是砰的一聲,張富貴已經徹底凌亂了。
陳山笑瞇瞇道:“呵呵,我都說了,以前不想贏你,那是讓你,不管怎么著,我都比你多吃半年飯,力氣肯定是比你要大一些的,輸了吧?”
老爺子陳進軍笑著說道:“該認輸就認輸,今天三兒都擔了兩百多斤的肉回來,力氣是要比富貴你大上一些的,這小子以前偷懶呢。”
張富貴無話可說,長嘆道:“我認輸。”
頓了頓,他無奈的喊了聲:“三哥。”
陳山嬉皮笑臉拍了拍他肩膀,道:“誒,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這么客氣,哈哈哈哈。”
陳進軍喊道:“行了,別啰嗦了,扒肉吧,富貴,發財,你們也學著點。”
“誒。”張發財立馬老老實實的應了聲。
張發財十四五歲,在農村這已經算是一個勞動力,不能當做小孩子了,畢竟啥事情都得開始干了。
老爺子領頭,陳山當做主力,張富貴和張發財輔助,陳玲和張秀芬同樣來幫忙。
這是野豬,還是五百斤的成年大炮卵子,豬皮硬邦邦的,肯定是吃不了,自然不必再用開水燙豬毛,刮毛!
所以扒肉的時候直接把皮給去掉就行。
而帶毛的野豬皮,也不能用來喂狗。
狗吃了帶毛的野豬皮,會拉不出來,導致憋死。
再者,這年頭也沒多少人家會加工野豬皮。
況且這張野豬皮已經被陳山剁成了好幾塊,利用不起來,已經是一張廢皮。
其實豬皮也可以用來熬豬皮凍的,但這大炮卵子的豬皮不太適合。
大白豬的豬皮用來熬豬皮凍的話,那味兒老美了。
陳山上輩子打獵,也是打了不少野豬的。
剃毛,剝皮,分離等等,他輕車熟路,早已記在心中。
因此陳山刀一下去,野豬皮便緩緩跟著表皮的那層肥肉分離。
大公豬的肉雖然柴,肥肉也少,少歸少,但還是有肥肉的。
這年頭肥肉可是好東西,要說賣的價格,肥肉價格只會比瘦肉更貴。
......
在張富貴他們幫助下,一塊塊的野豬皮很快分離開來。
接著便是剔骨之類的,這對于陳山而言就更加簡單了。
他的手藝跟庖丁解牛似的,簡直是一門藝術,看起來頗有幾分賞心悅目。
張富貴和張發財,看著陳山的動作,都有些意外。
中途,他們甚至都忍不住嗅了嗅手上的油腥味,只覺得一陣滿足。
哪怕這是大炮卵子的肉,他們都恨不得生啃起來。
渾身細胞似乎都在告訴著他們,想吃肉。
陳進軍看到陳山解肉,納悶道:“你小子擱哪兒學的扒肉,我也沒教過你啊!”
陳山詫異道:“啊,這么簡單的事情,還用教嗎?我拿著刀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富貴,發財,你們該不是連這個都不會吧?”
張富貴和張發財對視一眼,兩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這個是他們該會的手藝活兒嗎?
他們從小到大肉都沒吃過那么幾頓肉。
一頭豬該怎么剝,怎么殺,他們根本不知道!
張富貴梗著脖子,嘴硬道:“這事情簡單,有什么不會的?”
陳山差點笑出來,點頭:“行啊,我下次打到野豬,到時候讓你來試試。”
張富貴表情一僵,不是,我就說說而已,你來真的啊!
陳進軍懶得搭理小孩子間的話語斗氣斗嘴,擺擺手:“行了。”
最后,陳進軍又剁下了一大塊肉來,足足有三十來斤。
“富貴,這肉,待會兒你們拿回去,別說客氣話了。”
頓了頓,陳進軍意味深長的對富貴說道:“都是自家人。”
陳玲這時也笑道:“對,都是自家人,別客氣。”
張秀芬笑瞇瞇道:“富貴,趕緊拿回家去,你家中午還能弄點肉吃呢。”
“啊?”
張富貴有些猶豫,三十斤野豬肉太多了。
陳山一巴掌拍在張富貴肩膀上,“客氣啥,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快拿回去,跟你姐說,這是我送的。”
張富貴聽著這話,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又想不明白到底哪兒怪,只能悶悶點頭,扛起三十來斤肉往對門走去。
陳山招呼了一聲:“發財,富貴,晚點我媽熬油梭子,你叫上你姐過來吃啊!”
一只腳踏出院門的張發財看了陳山一眼,本能回了一聲好,便屁顛屁顛的跟著張富貴回了家。
場中現在就剩自家人了,陳山沒等老媽他們開口。
他便主動說道:“媽,姐,爺爺,我表現得不錯吧?”
他看爺爺和老媽他們的表情,陳東嘆氣,上輩子他們也是類似的反應。
全家上下都在撮合自己跟張婉兒呢,奈何他不爭氣啊。
“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把婉兒姐給拿下來。”
此話一出,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硬是不知道說啥。
陳山的反應,把他們都搞得不會了。
倒是陳進軍哈哈大笑一聲:“有種,你小子有老子的風范!!”
“婉兒那閨女,踏實勤快肯干,長得還不錯,腚大腰圓,你娶了她以后肯定享福。”
“虧得你小子想通了,不然老頭子我還得用巴掌開解開解你呢!”
陳玲和張秀芬聽到老爺子的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老不修。
陳山干笑一聲:“爺爺,不至于不至于,我這人老實得很,你們說啥就是啥,我最聽話。”
“姐,你早上跟婉兒姐提過這事沒啊?你沒提過的話,我可跟你急。”
看這小子猴急樣,陳玲一腳踢在陳山小腿上。
“早上已經給說了,你之前倒是老神在在的樣子,現在咋就這么急了啊?”
“這話給說得,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婉兒姐的好么,睡了一覺以后就想通了。”
陳山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哪知道陳玲看到這小子的動作后,狠狠的捏了他一把。
“你啊,是真的餓了。”
陳山裝作聽不懂,當即對張秀芬喊道:“媽,我的確餓了,你快去做飯唄,下午抽空把油梭子給炸了,我想吃油梭子了。”
油梭子,就是將肥肉的油焅掉后的殘余物。
北方叫做油梭子,南方則是叫做油渣。
這炸好的油梭子,不管是灑上一點鹽,還是灑上一點糖,吃起來的那滋味,簡直香死個人。
這年頭的小孩子,就沒誰不饞的。
不過現在人家,沒誰會用糖搭配這玩意吃,太奢侈。
糖這玩意,大家都恨不得一粒一粒弄在手心里,用舌頭舔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