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我頭暈眼花，耳中嗡鳴作響。「別裝了。」裴季川的胸膛劇烈起伏，

「我知道你只是皮外傷。」「你明知道言言的手有多金貴，他拿給你簽字是看得起你，

你還推他，這一巴掌算輕的！」裴季川厭惡地盯著我，像在看一堆垃圾。「言言的手要緊，

我?guī)プ屑殭z查一下，你自己辦出院手續(xù)。」丟下這句話，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父子倆相攜離去。病房的門關(guān)上，隔絕了所有的聲音。我顫抖著手，

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那是我曾經(jīng)的編輯，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許昭。

再次醒來，是在許昭的公寓里。她眼圈通紅地看著我，「晚晚，你終于醒了。」

我撐著身子坐起，許昭立刻在我身后墊了個柔軟的靠枕。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嘆了口氣。

「老裴說，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你別怪他，他畢竟要操心言言的事業(yè)。」幾十年來，

只要裴言出了任何問題，所有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是我的錯。一旦我稍有辯解，

就會被扣上「無理取鬧」「精神不穩(wěn)定」的帽子。我眼神暗了暗，「好。」從醫(yī)院回來，

許昭一直陪著我，寸步不離。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臉色，幾次欲言又止。「晚晚，

裴季川剛剛打電話來，說今晚有個很重要的晚宴，慶祝言言拿獎。」「他說，

那邊都在等他……」「讓他去吧。」我聽出許昭的為難，打斷了她的話。成為他妻子三十年，

我的人生，永遠排在裴言之后。許昭離開后，我打開了電腦。一個加密的文件夾跳了出來，

那是我當(dāng)年封筆前，整理的所有手稿和創(chuàng)作筆記。我點開裴言的獲獎作品《長夜燈火》，

一字一句地對照。心，一寸寸沉入冰海。相似的何止是那個意象。是整個故事的架構(gòu)，

是人物的脈絡(luò)，是那些獨屬于「驚鴻」的，帶著我靈魂印記的文字。手機屏幕亮起，

一條推送新聞?wù)紦?jù)了我的視線。裴季川挽著一位身著寶藍色長裙的優(yōu)雅女士，站在聚光燈下，

笑容溫潤。而裴言，站在他們身旁，穿著同樣色系的西裝。若不是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