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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塵說,霍思炎派人調查林瑤瑤,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
假大師,假藥方,假病癥,全是精心設計的騙局。
那些針,那些藥,都是為了讓我胎死腹中,一尸兩命,并不是什么護住胎兒順利生產。
更可怕的是,他每日為林瑤瑤畫像用的墨里竟然也被下了毒。
那毒慢而無痕,待到時機成熟,霍思炎也將命喪黃泉。
城外林瑤瑤養了九個面首,而那九個貌美男子,才是林瑤瑤真正的心頭好。
我聽完,只是莞爾一笑,心里卻并沒什么起伏。
在這邊新安頓的住所。陸宴塵總是變著花樣的帶回各種小玩意兒哄我,可我每次都嗔怪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我依然好好地研究玩了一遍后收藏放好。
他也總是收集各種有趣的民間趣事講與我聽,經常二人忍不住笑出聲。
數月后,我終于能站起來了。
臉上的肌膚竟比從前更加細膩光滑。
陸宴塵帶我去看了他的商鋪,說要全部交給我打理。
我拒絕了,只要一間最小的鋪子自己經營。
他沒有勉強,只是默默安排人暗中保護我。
第一筆生意賺了三倍利潤,我沒有笑。
第十筆生意讓對手破產,我依然面無表情。
商場如戰場,慢慢我又找回了曾經那個雷厲風行,果敢的自己。
遠外京城。
林瑤瑤被關在水牢里,每日都有人鞭打三十大板。
她開始精神失常,時而哭泣時而大笑。
“沈清月那個賤人,我就是看不慣她!”
“霍思炎那個傻子,我只需一滴眼淚就能讓他傷害真心愛他的人!”
“那天我故意放蟲子嚇她,她那驚恐的樣子真好笑!哈哈哈...”
每一句話都再次狠狠了揪住霍思炎的心。
他站在牢門外,命人再加三十大板。
林瑤瑤的慘叫聲回蕩在地牢中,他面無表情地聽著。
夜深人靜,他獨自回到我們曾經的房間。
床榻空空如也,只剩下我未完成的針線活。
那是我為他準備的冬襖,只縫了一半就再也沒有機會完成。
他顫抖著拿起那件半成品,放在臉上深深呼吸。
仿佛還能聞到我的氣息。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高燒時我夜夜守在他塌前寸步不離。
敵派黨暗算,遇刺,我為他擋的一劍。
他痛哭出聲,哭著哭著突然想到那日懸崖。
他停止了哭聲一動不動,像是被攝了魂一樣靜默著。
不一會他的嘴唇忽然劇烈顫抖,他這才想起,山崖那日我墜崖時的確是有隆起的腹部,他痛苦的反復回憶著細節。
他竟然親手將我和他的骨肉推下懸崖摔死,而他認定是那個毒婦林瑤瑤花錢找的土匪綁架演的一出好戲。
“清月,我的孩子......”他喃喃自語,拳頭砸在床沿,淚水不停滾落。
從此他手不離酒。
他燒掉了所有林瑤瑤的畫像和信。
夜里,他總是夢見我帶著孩子向他道別。
“霍思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夢中的我冷漠地說。
“爹爹壞,親手殺了我和娘親,我不要這樣的爹爹!”孩子稚嫩的聲音充滿恨意。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爹爹真的不知道!”
他拼命想抓住我們,卻總是差那么一點點。
每次都是在痛哭中醒來。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陸宴塵為我引薦各路商賈。
一年后,我的商鋪遍布江南三省。
陸宴塵試探的開口
“你,你是否打算回京城...”
“你不想回去我們就別回去了!”
還不等我開口他立馬接了自己話,緊張兮兮的盯著我。
我搖頭輕笑:“我不回去。”
他瞬間松口氣轉身,“今天我給你做紅燒魚!我現在釣魚去。”
一摸紅色錦衣從梁上翻飛而下,腳步輕快的離去。
直到有一天,陸宴塵帶來了一個消息。
“霍思炎瘋了,整日在街頭畫著你的畫像。”
“他,還把自己閹了,說是要贖罪。”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有任何表情。
“與我何干?”我平靜地問。
陸宴塵深深看我一眼,沒再說什么,眼里卻是藏不住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