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周宥和是商業聯姻,但我很喜歡他,努力做好賢妻良母的角色。
人人都說我是為了得到他的愛。太土了,愛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利用一下罷了。
事成之后,我毅然離開,周宥和卻撕下了溫和的面具。“親愛的,
你怎么能丟下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乏味的世界?”1我舔了周宥和半年多,
他才答應跟我在一起。圈子里的小姐太太都看不起我這樣伏低做小的姿態,背地里嘲諷不斷,
把我當做笑話。就連我那兩個姐姐都瞧不起我,可是我知道她們不過是嫉妒我罷了。
簡家敗落,在京都里是沒什么人能記起的家族。周家生意卻越做越大,
幾乎是整個貴族圈金字塔般的存在。我帶著周宥和回家的那一天,周宥和帶了一整車的禮品,
我爸終于是正眼看了我幾下。臨吃飯的空隙,我去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聽到簡思思在跟誰打電話。“嘖,私生子不愧是私生子哈,眼光這么爛,
能看上簡舟這種貨色。”“可不是,到底是不受重視的私生子,
遇到簡舟那種舔狗就走不動道了。”我平時當然沒什么籌碼跟她叫板,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冷笑一聲,走過去道:“哦喲,誰家檸檬成精了?”簡明月已經嫁人,
我那便宜繼母一定要簡思思好好抓住周家這條大腿,多么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了,
奈何還是失敗了,讓我撿了這便宜,可不是恨得牙癢癢。簡思思嗤笑道:“你得意什么?
跟你媽一個德性,只會爬男人的床……”沒等她說完,我快速走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好臟的嘴,幾天沒刷牙了,小心生蛆喔。”簡思思被打得偏過頭去,幾乎站不穩。
簡思思怒目圓睜,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瘋了吧。”“賤人,你敢打我?”她瘋了一般要抬手打回來。我抓住她的手,
反手又是兩個耳光。學過幾年柔道,雖然不過是花拳繡腿,但是對付她這蠢貨也足夠了。
“你……我殺了你……”我平時幾乎算得上逆來順受,鮮少跟她們有正面沖突,
這偶爾反抗一下差點要把簡思思氣死了。我聽到有腳步聲,沒再反抗,
結結實實挨了很重的一巴掌,在看到周宥和的那一瞬間又重重摔在地上。
周宥和跟簡任南很快走過來,周宥和把我扶起。“你們這是做什么?”簡任南皺眉厲聲說道。
“爸,簡舟她打……”我眼淚刷得淌出來,打斷簡思思的話,“爸,
二姐說我搶了阿宥罵我下賤,我不過是反駁了兩句,她就打我。”我一邊控訴一邊哽咽流淚。
“不是的爸,是簡舟這賤人……”周宥和臉色陰沉,“簡小姐,你一口一個賤人的,
知道的這是你妹妹,不知道的以為是你幾輩子的仇人呢?”周宥和把我扶起來,輕聲問了問,
“沒事吧?”又瞥了簡思思一眼,對著簡任南沉聲道:“這簡家向來以家風和諧為名,
怎么這私底下做的是這樣令人不齒的事,別說是傳出去不好聽。”“如今我與小舟成婚在即,
這莫不是公然與我周家作對?”周宥和每說一句,簡任南的臉色就黑一分。“周少爺言重了,
是我教養不周。”轉頭怒視著簡思思,“還不給妹妹道歉!”“爸!真不是……”“啪”,
沒等簡思思繼續辯解,簡任南又給她一巴掌。“道歉!你做姐姐的整日這樣嬌縱跋扈,
成什么樣子?”簡思思眼淚都出來了,只好瞪著我,眼里滿是滔天的仇恨。
無奈周宥和也盯著她,她只好換了副面孔自責地道歉。我靠在周宥和懷里泫然欲泣,
一副驚恐的樣子,“沒關系的姐姐。”等傭人過來喊吃飯的時候,眾人都往前走,
我才回頭給了簡思思一個得逞的笑容。簡思思頂著一張腫得像豬頭的臉,
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還算是和諧地吃了飯,我跟著周宥和回了家,他輕柔地給我的臉涂藥。
“嘶……”我并不覺得多疼,但還是這樣裝柔弱。他動作更輕,
心疼地說:“以前吃了不少苦吧。”“還好遇到你阿宥,
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我一邊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他把我抱在懷里,輕聲安慰我。
我任由他抱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在心里感嘆自己一流的演技。2婚禮如期舉行,
周家父母瞧不上我這樣出身平庸的女子,還是個私生子,我已經聽過不少這樣不屑一顧的話。
但是他們也真如傳聞中一般絲毫不重視周宥和,所以對我并沒有刁難什么。為了周家的顏面,
還算是大張旗鼓地舉辦了婚禮。周家三兄弟,周宥和是第二個,大哥已經結婚,
三弟也備受寵愛。我并非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拿不下周宥和的弟弟,只是那男人太過草包,
我實在瞧不上。周宥和長著一張謙謙君子的臉,性格也溫和穩重,是個相當合格的紳士。
可是我知道他不過是跟我一樣的人,陰暗扭曲、不擇手段。人總是會被自己的影子吸引。
新婚幾個月的一天夜晚,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凌晨兩點,
我在窗邊看見周宥和從車里出來,一身黑衣如同鬼魅一般,保鏢跟在他身后為他撐傘。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他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我所在的位置,我躲進窗簾里,半晌爬上了床。
他進衛生間后,我模糊地聽到他打電話,“自己處理……什么都不知道。”床榻塌下去一些,
他長手搭在我腰上,把我帶進懷里。他身上還殘存著泥土和水汽的味道,
我睡眼惺忪地睜開裝作驚醒。“怎么回來得這樣晚?”“打雷了,我好害怕。
”周宥和似乎從見面開始,就挺喜歡我這副不諳世事的嬌弱小白花的面具的。
他的手輕撫著我的發絲,聲音溫柔地解釋:“抱歉,處理一些事情,以后不這樣了。
”我在心里篤定,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我突然很期待有一天見到他面具下的真實樣子。
周宥和向來不跟我說外面或者跟周氏相關的事情。直到某一天,我再去送飯,
我才知道他已經從旗下的小公司到了總公司擔任什么部分的總經理了。
我幾乎天天給周宥和送飯,明面上人們說我賢良淑德。可是背地里都在討論我身份的低微,
各種不看好我和周宥和的言論,又說周宥和有個什么白月光要回國了,遲早一腳踹了我。
“這嫁進周家了還天天那么舔,你說這簡舟是沒有自尊嗎?”洗手間里,
說話的是平日與簡思思交好的富家女。“可能就是缺愛吧,把男人當全部,渴求男人的愛,
沒有一點自我,還真是可笑。”“真丟我們新時代女性的臉……”我在心里嗤笑一聲,
祈求男人的愛?男人是什么東西?愛又是什么東西?虛無縹緲的東西也配我爭取,
不過是恰好有點用罷了。3我是簡任南的私生女,十六歲那年,我媽帶我找上門的時候,
他甚至忘了我媽是誰。憑著一張DNA鑒定表,勉強讓我入了簡家的門。沒兩年,
我媽出車禍去世,簡任南也不在意我,我在簡家的處境可以說艱難非常。
我的房間只是個保姆室,我在那家里半年不到,床上永遠爬滿蟲子,任何人都對我頤指氣使,
衣服是被剪碎的,整日灰頭土臉猶如乞丐。好在下學期我申請了住校,
偶爾放假回來又是一場災難。為了有更好的利用價值,簡任南還是讓我讀了大學。
畢業的第二個月,簡任南帶回一個四十歲滿臉橫肉的男人讓我相親,我差點吐在飯桌上。
他那時候為了資金周轉,又迫于繼母壓力,
“賣掉”。我只好向他承諾,會找到一個更有能力的人,幫助公司度過難關。
他只給我半年的時間。一場上流社會的宴會,我穿著租借來的禮服,
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偷摸溜了進去。我長得漂亮,與我搭訕的男人不在少數,
卻沒有一個能讓我看上的。有一個男人被一群世家小姐圍在中間,我勉強擠了進去,
看到了簡思思和她姐妹眼里閃著期盼的光。簡思思瞪了瞪我,大意是等我回去收拾你。
中間的男人長相俊逸,說話溫和謙遜,他穿著得體貴氣的西裝,在人群里閃著令人目眩的光。
我聽人說他是周家的公子。周氏,全京都最有錢有勢的家族。在擁擠的人群中,
我跟他四目相對,只一瞬,我就知道我們是同類。他停在原地,向我走來,
在嘈雜的人群里向我伸出手。“這位小姐,不知在下可否有幸邀請您跳一支舞?
”我沒有任何猶豫,我瞥到了一旁簡思思氣得猙獰的臉。就在這一刻,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不管是讓我撐撐場面,惡心惡心簡家人也好,或者為我的“宏圖偉業”鋪路也好,
周宥和無疑是完美的棋子。終于找到你了,我心愛的獵物。4周宥和是個好丈夫,
他買給我名貴的包包、精美的首飾和閃亮的寶石。但他并不給我錢,他們這個圈層的家族,
倘若不是多么門當戶對相互扶持的家世,妻子幾乎不過是個撐場面的存在。
演一些夫妻情深相敬如賓的戲碼,但是誰都知道不過是擺設,是一個好操控的傀儡而已。
在這圈子里混得熟了,我吃的瓜估計幾天幾夜也聊不完,左右不過是些出軌養小三的平常事,
誰都不當回事,又誰都愛八卦。女人并沒有什么權利,他們奈何不了丈夫,
只好用最小的權利給那個不知是幸運或倒霉的女子,施以最惡毒的報復。千百年來,
總是如此。扯遠了,我并沒有什么錢,我也知道倘若有一天跟周宥和離婚,只要他愿意,
我不可能分到一個銅板。可是這婚姻不可能長久,我得早些為我做打算。
我把那些首飾和名貴的包都賣了,存到了朋友的賬戶。周家的確有錢,周宥和也還算大方,
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已經存了上千萬。我知道對于周家來說實在是渺小如塵埃,
但于我來說是差不多夠了。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這個月,
簡思思剛與一家名門公子結婚,我就買到了簡思思與別人出軌的視頻,
還有中學時霸凌同學致使其自殺的事情。我找了黑客傳到網上,一時間輿論嘩然,
私家偵探跟我說簡思思被打了一頓當即被趕出了家門。近日,
因某地校園霸凌這一事件又鬧得全網沸騰,又因自殺那家人父母堅持不懈鬧了多年,
到底是驚動了警察。簡思思被帶走了,被審訊出來還被群眾砸雞蛋。
我看著視頻里簡思思傷痕累累的樣子,心里一陣暢快。
匿名發了條短信給我那繼母——好戲才剛剛開始,準備好了嗎?5我在書房正看得起勁,
突然聽到敲門聲,我急忙退出關上電腦。我起身開門,看到周宥和溫潤如玉的臉。
“在做什么?怎么還鎖門了?”我平靜回復:“處理一下工作,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處理完了個項目,就早點回來了。”我避開他的目光,“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沒事,阿姨在做了。”他過來拉我的手,把我抱進懷中,頭埋在我的頸窩處。
“你今天……似乎很高興。”我從善如流:“見到你我就很高興。”我拍拍他的背,
繼續做回賢妻良母的角色,“辛苦了阿宥。”“聽說你二姐被抓進去了。
”他消息也是夠靈通的。我繼續裝:“唉,真為她難過。”“周家在警局有人的,
如果你想……”這人有病吧,我趕緊打斷,“不用。”我聽到他的輕笑,
這才意識到自己過于慌張了。“我開玩笑的。”他聲音聽起來相當愉快。吃飯的時候,
周宥和又問起我別的事。“怎么不見你戴那些項鏈戒指什么的?不喜歡嗎?
”他的視線落在我空蕩蕩的無名指上。“沒有,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舍不得戴。
”我說謊不打草稿。忍不住腹誹:什么豪門世家,還管這些?看不到我戴就繼續買啊。
“是嗎?看來……我們小舟是真的很愛我啊。”周宥和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這回我看清了,是真的笑不達眼底。我忍不住在心里翻個白眼,
都是千年的狐貍萬年的妖,你跟我玩什么聊齋?“當然了,我最愛你啦,親愛的。
”通常不是必要時候,我真的很討厭矯揉造作說什么情啊愛的,挺惡心的。今天格外惡心,
我自己都要吐了。第二天傍晚,我們在沙發上看電視,周宥和從包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我。
這都多久了,終于知道買禮物了,我資金都快用完了。我扯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說謝謝。
等我拆開那禮盒的時候卻愣住了,里面躺著的是我們的結婚戒指。那戒指價值百萬,
我沒有不賣的道理。“這……”我強裝鎮定,“好漂亮的戒指。”“眼熟嗎,親愛的?
”我很煩他這樣的語氣,像是掌控著一切。“這個……確實很像我們的戒指,是同一家的嗎?
”“我們戒指是定制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這我還怎么裝,
“我前幾天出門弄丟了,今天又被你找回來了,真是幸運。”我遲遲沒抬頭,
周宥和的目光像是釘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沒關系親愛的,
下次不要弄丟就好了。”他把戒指給我戴上了左手的無名指。他右手牽起我的左手,
戒指摩挲在一起的聲音,像是老友久別重逢的寒暄。6對了周宥和有個白月光,最近回國了,
周宥和兄弟喊我去酒吧接周宥和的時候,我見到了那個人。實在俗套得掉牙的劇情,
是豪門總裁必備嗎?算了,為了我的錢,忍忍吧。我在門口就聽到了白月光的深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