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 瘋子的救贖【他偷走瘋子的畫，卻賠上了自己的心】“要么一起痊愈，
要么一起毀滅。”可瘋子怎么配擁有幸福？——他終是溺斃在月圓之夜的顏料桶里，
血泊中綻放著兩顆相纏的心臟。1 顏料匣子沈時晏蜷縮在病房的角落里，
瘦削的身體幾乎與灰白的墻壁融為一體。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袖口和領口已經洗得發黃，松松垮垮地掛在他單薄的骨架上。他的手指修長卻布滿傷痕，
指甲縫里永遠嵌著洗不凈的顏料。醫護人員都叫他"顏料匣子"，
因為他總是把各種顏色涂得到處都是——墻上、床單上、自己的皮膚上。"沈時晏，吃藥了。
"護士小林推著藥車停在門口，聲音里帶著例行公事的疲憊。沈時晏沒有抬頭，
只是將臉更深地埋進膝蓋，他的黑發亂糟糟地垂下來，遮住了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小林嘆了口氣，把藥片和水杯放在門邊的小桌上。她知道這個病人不會反抗，但也不會配合。
他總是這樣，安靜得像一團影子。"今天有訪客。"小林臨走前說，"那位李先生又來了。
"沈時晏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在水泥地面上劃出一道無形的線。訪客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除了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那個男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不是醫生們那種憐憫的審視，
也不是護士們習以為常的冷漠。那個男人的眼睛里有一種讓沈時晏皮膚發燙的東西——貪婪。
李顧皖站在精神病院接待室里，修長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面。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外搭黑色羊絨大衣，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微微瞇起，
打量著墻上那些拙劣的兒童畫般的作品。這些精神病人的涂鴉讓他感到厭煩——太幼稚，
太做作，完全沒有他想要的那種原始瘋狂。"李先生，久等了。"張醫生推門而入，
臉上掛著職業微笑，"沈時晏今天狀態不錯，您可以去見他了。"李顧皖勾起嘴角，
從大衣內袋掏出一個精致的銀質煙盒，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花紋："他最近畫了什么新作品嗎？
""還是那些影子。"張醫生聳聳肩，"我們覺得那只是他病情的表現，根本算不上藝術。
""帶我去看看。"李顧皖的聲音輕柔卻不容拒絕。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難以名狀的腐朽味道。李顧皖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與遠處病人的嚎叫形成詭異的交響，在活動室的最角落，沈時晏正對著窗戶發呆，
手里攥著一支蠟筆。李顧皖示意張醫生離開，自己悄無聲息地走到沈時晏身后。
陽光透過鐵柵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沈時晏突然動了，
蠟筆在紙上瘋狂地涂抹起來，他的動作又快又急，像是害怕那些影子會隨時消失。
"你在畫什么？"李顧皖輕聲問。沈時晏的身體猛地一顫，蠟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紅色。
他緩緩轉過頭，黑發間露出一只驚恐的眼睛，
李顧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他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顴骨高聳，嘴唇干裂，
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像是盛滿了整個夜空的星光，明亮得幾乎不似人類。
"月...月光下的影子。"沈時晏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很久沒說過話，"它們會說話。
"李顧皖蹲下身，與沈時晏平視。他瞥到沈時晏的手腕上有幾道已經結痂的傷痕，
不像是自殘，倒像是某種儀式性的刻痕。
他的目光移到那張畫上——看似雜亂的線條中隱藏著驚人的構圖，
那些扭曲的影子形成了一個哭泣的女人形象，她的長發像蛇一樣纏繞著自己的身體。"很美。
"李顧皖由衷地說，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這不是普通的瘋子的涂鴉，
這是一個被痛苦折磨的天才的吶喊。沈時晏突然抓住李顧皖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你也能看見她嗎？"李顧皖沒有掙脫，反而湊得更近："告訴我，
你看見了什么？""媽媽..."沈時晏的瞳孔擴大，呼吸變得急促，"她總是在月光下哭，
她的影子會變成蛇...它們咬我..."張醫生急匆匆地趕過來："李先生，
他可能要發作了，您最好——""沒關系。"李顧皖擺擺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
輕輕放在沈時晏顫抖的手心里，"吃吧，甜的。"沈時晏盯著那塊巧克力，
像是看著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剝開包裝，咬了一小口，
露出一個孩子般的微笑。
李顧皖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這個笑容純凈得不該出現在精神病院里。
"我想買下他所有的畫。"李顧皖站起身，對張醫生說，"價格不是問題。
"張醫生驚訝地瞪大眼睛："可是那些只是——""病歷記錄？"李顧皖冷笑一聲，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不，醫生，那是被你們忽視的藝術。
一個被困在瘋狂中的天才的靈魂。
"2 金絲眼鏡下的瘋狂李顧皖的公寓位于城市最高端的住宅區，
寬敞的客廳里擺滿了各種奇異的藝術品——非洲部落的面具，東南亞的巫毒娃娃，
還有幾幅精神分裂癥患者的抽象畫。但最近，
整個客廳的中央位置被一幅巨大的畫作占據——沈時晏的《月光下的母親》。
李顧皖穿著絲質睡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畫前久久凝視。畫中的女人沒有臉，
只有一團扭曲的黑色線條構成的身影，她的"手臂"延伸出無數細小的觸須，
纏繞著一個模糊的兒童輪廓。整幅畫用的是最廉價的蠟筆和報紙，卻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痛苦。
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顧皖，聽說你又收集了一個瘋子的作品？
"電話那頭是畫廊老板的聲音，"這次的'發現'怎么樣？"李顧皖抿了一口紅酒，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瘋子，他是個天才，
比我們上次拍賣的那幅'精神分裂少女'強一百倍。""真的？什么時候帶給我看看？
現在市場對這種'原生藝術'很感興趣，特別是如果創作者真的有精神問題...""不，
"李顧皖突然打斷他，"這次不行。沈時晏不一樣。"掛斷電話后，李顧皖走到落地窗前，
俯視著城市的燈火。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一個衣著考究的年輕才俊，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卻閃爍著與沈時晏相似的瘋狂 ，只是他的瘋狂被社會馴化了，
包裝成了"藝術鑒賞力"。第二天清晨，李顧皖又來到了精神病院 ，
這次他帶了一盒高級顏料和幾支進口畫筆。沈時晏被帶到專門的會面室，
手腳上都戴著柔軟的束縛帶——上次他發作時差點用蠟筆戳傷了一個護士的眼睛 ，
看到李顧皖，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一只認出主人的流浪貓。"給你的。
"李顧皖把顏料盒推過去，"試試看。"沈時晏小心翼翼地觸摸那些顏料管，
仿佛它們是某種神圣的物品。他擰開一管深藍色，直接擠在手上，然后開始往墻上涂抹，
醫護人員想要阻止，李顧皖抬手制止了他們。"讓他畫。"沈時晏的手指在墻上舞動，
顏料混合著汗水，漸漸形成一片洶涌的海浪。在海浪中央，有一個小小的、蜷縮的人形。
"那是我。"沈時晏突然說，聲音清晰得不像一個精神病患者，"十二歲那年，
媽媽想淹死我，她說我的眼睛里有魔鬼。"李顧皖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他走近沈時晏，聞到對方身上那股混合著藥味、汗味和顏料氣味的獨特氣息。"后來呢？
"他輕聲問。沈時晏轉過頭，他們的臉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李顧皖第一次注意到沈時晏的睫毛長得不可思議，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月光救了我。
"沈時晏神秘地笑了，"月亮把影子變成了船。"那天晚上，李顧皖失眠了。
他站在陽臺上抽煙，月光灑在他的金絲眼鏡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他突然理解了沈時晏所說的"會說話的影子"——在特定的光線下，
他自己的影子確實像在蠕動、低語。"瘋了。"李顧皖自嘲地笑了笑，把煙頭摁滅，
"我們都瘋了。"3 月光療法三個月后，李顧皖幾乎成了精神病院的常客。
他利用家族的影響力和金錢，為沈時晏爭取到了一間帶窗戶的特殊畫室，
甚至說服醫院減少了對沈時晏的鎮靜劑用量。"你這是在干擾治療。"張醫生不滿地說，
"沈時晏有嚴重的幻覺和自殘傾向，藥物是必要的。"李顧皖從支票本上撕下一張紙，
漫不經心地填了個數字："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醫生，藝術療法，你沒聽說過嗎？
"畫室里，沈時晏的狀態確實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的眼神不再那么渙散，
雖然還是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但發作的頻率降低了。最重要的是，
他的畫越來越驚人——那些扭曲的影子逐漸形成了獨特的視覺語言，充滿了令人心碎的美麗。
這天晚上，李顧皖偷偷留到了醫院熄燈后。他知道沈時晏在月圓之夜總是特別清醒，
畫得也最好。畫室里，沈時晏只開了一盞小燈。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在地面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他站在畫布前，手指上沾滿了顏料，正在創作一幅新作品。
"你來了。"沈時晏頭也不回地說，似乎早就知道李顧皖會來。李顧皖關上門，
靠在墻上觀察沈時晏工作的背影，病號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
露出后頸一節突出的脊椎骨，像是一只隨時可能飛走的鳥。"今晚的月光很好。"李顧皖說，
"影子特別清晰。"沈時晏突然轉身，眼睛亮得嚇人："你也看見了？"李顧皖猶豫了一下，
然后點頭："是的，我看見了。"這是一個危險的謊言，但他愿意冒險。
沈時晏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抓住李顧皖的手，把他拉到窗前。"看！
"沈時晏指著地面，"那是媽媽，那是爸爸，那是小時候的我...他們在吵架，
總是吵架..."李顧皖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看到普通的樹影搖曳，
他緊緊回握住沈時晏的手："我看見了。"沈時晏突然安靜下來，他湊近李顧皖的臉，
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你撒謊。"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刺進李顧皖的心臟，
"但沒關系...撒謊的人比說真話的人溫柔。"月光下，
兩個男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融為一體。李顧皖突然有種沖動，想要吻這個破碎的靈魂，
但他只是抬手，輕輕摘下了自己的金絲眼鏡，讓沈時晏看清他毫無遮擋的眼睛。
"我不只是為了你的畫才來的。"李顧皖低聲說，第一次承認這個連自己都害怕的事實。
沈時晏歪著頭看他，然后伸手觸碰他的眼角："你的影子在哭。"那天晚上，
李顧皖離開精神病院時，
口袋里多了一幅小小的畫——沈時晏用指甲和顏料在紙巾上勾勒的兩個相擁的影子。
標題是《瘋子的月亮》。4 月光處方李顧皖的公寓里多了一面專門展示沈時晏作品的墻。
那些用廉價材料創作的畫作被精心裝裱在定制畫框里，每一幅下方都貼著小小的標簽，
記錄著創作的日期和當時的月相。"滿月時的作品總是最震撼的。
"李顧皖對來訪的心理醫生朋友說，手指輕輕撫過一幅名為《影子母親》的畫作。
畫中女人的輪廓由無數細小的傷痕組成，每一道傷痕都精確得令人心驚。
心理醫生推了推眼鏡，仔細端詳那些作品："你知道這很危險，對吧？你在鼓勵他的幻覺，
從醫學角度來說——""從藝術角度來說，"李顧皖打斷他，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固執的光芒。"這是天才的杰作，
你們醫生只想讓他變成一具行尸走肉，用藥物抹殺他所有的創造力。
"醫生嘆了口氣："他的情況很復雜，童年創傷導致的精神分裂不是靠畫畫就能治愈的。
那些藥物雖然副作用大，但至少能讓他保持基本的生活功能。"李顧皖走到落地窗前，
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想起昨晚在畫室里，沈時晏專注作畫時微微顫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