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開學典禮的早晨，陽光正好。許沐晴站在禮堂入口處，瞇起眼睛看著前方涌動的人流。
九月初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梧桐樹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書包側袋里的相機，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
"聽說今天祁琛要作為學生代表發(fā)言呢！"身旁的蘇琪興奮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快點，
我們得找個靠前的位置！"許沐晴的耳尖悄悄紅了。她任由蘇琪拉著自己穿過人群，
在第三排找到了兩個空位。坐下時，她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了前排的椅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引來旁邊幾個女生不滿的目光。"對不起。"許沐晴小聲道歉，縮了縮肩膀。她總是這樣，
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就會讓她不知所措。禮堂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開學典禮正式開始。
校領導們輪番上臺講話，許沐晴安靜地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相機光滑的表面。"下面，
有請學生會主席，高三(1)班祁琛同學作為學生代表發(fā)言。"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
禮堂里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其中夾雜著不少女生的尖叫聲。
許沐晴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劇烈地跳動起來，像是要沖出胸腔。
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上臺，站在了話筒前。陽光透過禮堂高大的玻璃窗灑進來，
恰好籠罩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他穿著簡單的白色校服襯衫，
領口處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黑色長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
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是從青春電影里走出來的男主角。"作為學生代表，我想說的是，
高三是我們......"祁琛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清澈而富有磁性，
像是一泓山澗清泉。許沐晴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的人。
她悄悄將相機從書包側袋拿出來，藏在筆記本下方，趁著周圍沒人注意，
迅速對準講臺按下快門。"咔嚓"一聲輕響，在安靜的禮堂里顯得格外刺耳。
前排幾個女生立刻回頭瞪她，許沐晴的臉刷地紅了，慌忙把相機塞回書包。
臺上的演講似乎也停頓了一秒，祁琛的目光掃過她所在的方向，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又繼續(xù)他的發(fā)言。"完了完了，他肯定覺得我是個花癡。"許沐晴在心里哀嚎，
額頭抵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祁琛，明德高中公認的校草，
學生會主席，不僅長相出眾，成績也穩(wěn)居年級前十。尤其是物理，據(jù)說已經(jīng)自學完大學課程，
是老師們眼中的清華北大苗子。更別提他還是?；@球隊隊長，
每次比賽都能引來半個學校的女生圍觀。而許沐晴，高二(7)班的學習委員，
成績優(yōu)異但性格內向，除了幾個要好的女生朋友外，在班里幾乎沒什么存在感。
她暗戀祁琛已經(jīng)兩年了，從高一開學典禮上他作為新生代表發(fā)言的那一刻起。"沐晴，
你剛才拍照被發(fā)現(xiàn)了哦。"蘇琪湊過來小聲說，眼里帶著揶揄的笑意。
"別說了..."許沐晴捂住發(fā)燙的臉頰，"我死了算了。"開學典禮結束后，
班主任陳老師宣布要調整座位。許沐晴正低頭收拾書包，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許沐晴，
你坐到第三排中間去，和祁琛一桌。"許沐晴猛地抬頭，手里的筆啪嗒掉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蘇琪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快去啊，天上掉餡餅了！
"許沐晴機械地抱起書包，走向那個萬眾矚目的位置。
她能感覺到周圍女生投來的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后背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祁琛已經(jīng)坐在那里，正低頭翻看一本物理競賽題集，對她的到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好，
我是許沐晴。"她小聲打招呼，小心翼翼地放下書包。祁琛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
淡淡地"嗯"了一聲，又繼續(xù)低頭看書。他的睫毛很長，在陽光下幾乎呈現(xiàn)出透明的質感，
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干凈利落。許沐晴只看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
生怕自己的目光太過露骨。第一節(jié)課是物理，老師發(fā)了一套摸底試卷。許沐晴做得很快，
她從小理科就好，尤其是物理，常常能想出連老師都稱贊的巧妙解法。做到最后一道大題時，
她余光瞥見祁琛停下了筆，正煩躁地轉著筆，眉頭緊鎖。她鼓起勇氣，
把寫滿解題步驟的草稿紙往他那邊推了推。祁琛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抓起那張紙揉成一團，準確無誤地投進后排的垃圾桶里。"我不需要幫助。"他冷冷地說，
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許沐晴的眼眶瞬間紅了，但她只是點點頭，轉身繼續(xù)做題。
下課時，她默默把老師講解時補充的筆記抄了一份，放在祁琛的課本上。這一次，
祁琛沒有扔掉它，但也沒有看一眼，直接塞進了書包最外層。
許沐晴卻因為這個小小的進步而雀躍不已。課間操時間，她借口肚子疼沒有去，
偷偷留在教室里，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淡藍色的筆記本，翻開寫滿字的一頁。"9月1日，晴。
今天和祁琛成為同桌了！雖然他還是不愛說話，但至少收下了我的筆記。
明天要記得帶兩盒牛奶，他早上好像總是不吃早飯......"寫完后，她輕輕撫平紙頁，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微笑。窗外，陽光依舊明媚，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筆記本上，
照亮了那一行行清秀的字跡。第2章周三上午的物理課，教室里悶熱得像個蒸籠。
老舊的電扇在頭頂嗡嗡作響，卻驅散不了九月的暑氣。許沐晴用橡皮筋把頭發(fā)扎成馬尾，
額前的碎發(fā)還是被汗水浸濕，黏在皮膚上癢癢的。"下面這道題，我請一位同學來回答。
"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教室里掃視一圈，"祁琛。
"許沐晴感覺身旁的椅子動了一下。祁琛慢慢站起來，修長的手指按在桌面上，骨節(jié)分明。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請用動能定理推導出物體在斜面上的加速度表達式。
"物理老師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祁琛的背挺得筆直，
但許沐晴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發(fā)白——那是他用力按壓桌面的結果。三秒鐘過去了，
他沒有說話。許沐晴悄悄側頭，看見祁琛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物理書上——空白一片，連筆記都沒有。"需要提示嗎？
"物理老師的語氣已經(jīng)帶上了失望。許沐晴的心揪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
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的瞬間，用筆帽輕輕戳了戳祁琛的手背。"a=gsinθ。
"她小聲說，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祁琛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然后幾乎是機械地重復道："加速度a等于gsinθ。""推導過程呢？
"老師頭也不回地問。許沐晴迅速在草稿紙上寫下一行公式，推到兩人中間。
祁琛低頭看了一眼，這次沒有拒絕。"根據(jù)動能定理..."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流暢，
完整地復述出了推導過程。"很好，請坐。"物理老師點點頭，轉向黑板繼續(xù)講課。
祁琛坐下來時，許沐晴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她低著頭假裝記筆記，
心跳快得像是剛跑完八百米。"謝謝。"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許沐晴驚訝地抬頭，正對上祁琛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他的眼睛，
淺褐色的虹膜在陽光下像透明的琥珀，里面映出她小小的倒影。"不...不客氣。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感覺臉頰發(fā)燙。祁琛已經(jīng)轉開了視線，
但許沐晴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紅。下課鈴響起時，他猶豫了一下，
突然開口："我物理其實...""我有個提議。"許沐晴鼓起勇氣打斷他，
"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你教我打籃球，我?guī)湍阊a習物理，怎么樣？"她說完就后悔了，
這個提議聽起來多傻啊，祁琛怎么可能需要她教籃球？出乎意料的是，祁琛沒有立刻拒絕。
他盯著自己的課本看了幾秒，然后簡短地點了點頭："隨你。"許沐晴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放學后，
許沐晴收拾書包的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她透過窗戶看到祁琛走向籃球場，
修長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蘇琪在門口等她，她擺擺手示意蘇琪先走?；@球場上，
祁琛已經(jīng)換上了運動服，正在做熱身。許沐晴躲在看臺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一頁，
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籃球術語和基本規(guī)則——這是她昨晚熬夜查的資料。
她看著祁琛在場上奔跑、跳躍、投籃，每一個動作都干凈利落，充滿力量感。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下，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場邊圍了不少女生，每當祁琛進球，
就會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許沐晴沒有歡呼，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偶爾在筆記本上記下什么。
天色漸暗，人群漸漸散去，但祁琛還在練習。他的動作已經(jīng)有些遲緩，
投籃命中率也開始下降，但他仍然堅持著。許沐晴悄悄離開看臺，
跑到學校小賣部買了一瓶運動飲料和一條干凈毛巾。她回到籃球場時，祁琛終于停了下來，
彎腰撐著膝蓋喘息。許沐晴趁他不注意，把飲料和毛巾放在了他的書包旁邊，
然后迅速躲到了一棵樹后。她看著祁琛走向場邊，疑惑地拿起飲料看了看四周，
然后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許沐晴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滿足感。
接下來的幾天，許沐晴每天都會在祁琛練球時"恰好"路過，
然后"忘記"帶走自己的運動飲料和毛巾。祁琛從未提起過這件事，
但她注意到那些東西第二天總會消失不見。周五下午，許沐晴正在圖書館整理物理筆記，
準備周末給祁琛補習用。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你就是許沐晴？
"許沐晴轉身，看到一個穿著精致連衣裙的女生站在她面前。女生皮膚白皙，
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長發(fā)燙成時尚的大波浪，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水味。"是的，
你是...？""林雨薇。"女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我和祁琛從小一起長大，
聽說你們現(xiàn)在是同桌？"許沐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聽說過林雨薇——校文藝部部長，
公認的校花，父親是市教育局領導。"嗯，我們剛做同桌不久。"許沐晴小聲回答，
握了握林雨薇的手。那只手柔軟細膩，指甲涂著淡粉色的指甲油。"祁琛性格有點冷，
你別介意。"林雨薇笑著說，但笑意未達眼底，"他從小就這樣，只對熟悉的人熱情。
我們兩家是世交，經(jīng)常一起吃飯。"許沐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對了，
"林雨薇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聽說你經(jīng)常偷偷拍祁琛的照片？還在他打球時跟蹤他？
"許沐晴的臉刷地白了："我...我沒有跟蹤他！那張照片只是...""別緊張，
"林雨薇拍拍她的肩膀，笑容甜美，"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祁琛最討厭這種行為了，
上次有個女生偷拍他，他直接報告了學校呢。"許沐晴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感覺呼吸困難。
開學典禮上那張照片確實是她拍的，但她從沒想過要做什么壞事..."我...我先走了。
"她匆忙收拾書包，逃也似地離開了圖書館。周末兩天，許沐晴都躲在家里沒出門。
她不斷回想林雨薇的話，越想越害怕。周一早上，她幾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教室，
生怕看到祁琛厭惡的眼神。然而祁琛只是像往常一樣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看他的書。
許沐晴松了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林雨薇正站在教室門口，朝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上午的課間，許沐晴去衛(wèi)生間時，聽到隔間外幾個女生在議論。"...就是她，
七班那個許沐晴，聽說她偷拍祁琛的照片，還跟蹤他回家...""真的假的？
看著挺老實的啊...""林雨薇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她和祁琛青梅竹馬，
肯定知道內情..."許沐晴捂住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等到外面沒聲音了才出來，
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自己通紅的眼睛。回到教室時，
班主任陳老師叫住了她："許沐晴，能來我辦公室一下嗎？"許沐晴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
肯定是林雨薇告狀了。然而陳老師只是拿出她最近的測驗卷："你最近上課有點走神，
成績也下滑了。是有什么心事嗎？"許沐晴愣住了，隨即搖搖頭："沒有，老師。
我會注意的。""高三了，不要因為其他事情分心。"陳老師意味深長地說，
"你的成績上個好大學沒問題，關鍵是要專注。"許沐晴點點頭，心里既慶幸又愧疚。
走出辦公室，她差點撞上一個人——是祁琛。他手里拿著一疊試卷，應該是來送作業(yè)的。
兩人對視一眼，許沐晴迅速低下頭，快步走開了。她沒看到祁琛皺起的眉頭，
和他望向她背影時若有所思的眼神。下午體育課，女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許沐晴獨自坐在操場邊緣的樹蔭下，遠遠地看著籃球場上祁琛的身影。突然，
一個籃球朝她飛來，重重地砸在她旁邊的地上，濺起的塵土弄臟了她的白鞋。"對不起啊，
手滑了。"林雨薇小跑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但眼睛里全是挑釁。
許沐晴默默擦了擦鞋，準備離開。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許沐晴，過來一下。
"祁琛站在不遠處，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許沐晴驚訝地走過去，
聽見他說："物理老師讓我把競賽資料給你，下個月的比賽他推薦你參加。""我？
"許沐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你才是...""我主攻數(shù)學競賽。
"祁琛簡短地說，然后壓低聲音，"林雨薇的話別放在心上，她從小就愛編故事。
"許沐晴猛地抬頭，對上祁琛平靜的目光。他知道了？那他為什么..."謝謝。
"她小聲說，接過文件夾。兩人的手指短暫地碰觸，祁琛的手溫暖干燥。"周末的補習，
"祁琛轉身前突然說，"還作數(shù)嗎？"許沐晴的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點頭："作數(shù)！
"祁琛嘴角微微上揚，那個幾乎稱不上笑容的表情卻讓許沐晴的心跳加速。
她看著祁琛走回籃球場，經(jīng)過林雨薇時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林雨薇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
許沐晴抱緊懷里的文件夾，感覺陽光突然變得明媚起來。
她決定今晚要準備更詳細的物理筆記，
還要查一查祁琛提到的數(shù)學競賽資料——萬一他需要幫助呢？第3章十月中旬，
明德高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校際籃球聯(lián)賽。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尤其是女生們——祁琛作為校隊隊長，將帶領隊伍對陣去年的冠軍一中校隊。
比賽定在周五下午，許沐晴早早地就和蘇琪占據(jù)了看臺前排的位置。
她手里攥著一個小巧的急救包，這是她昨晚特意準備的。
蘇琪好奇地戳了戳那個印著紅十字的小包："你帶這個干嘛？
""萬一有人受傷呢..."許沐晴小聲解釋，眼睛卻一直盯著場上的祁琛。
他穿著白色隊服，背后印著大大的"7"和"祁琛"兩個字，正在和隊友們做熱身。陽光下，
他的側臉線條分明，汗水順著脖頸滑入衣領。比賽開始后，祁琛的表現(xiàn)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運球如風，突破迅猛，幾次漂亮的投籃引得全場尖叫。許沐晴沒有尖叫，
她只是緊緊盯著場上那個矯健的身影，在他每次得分時悄悄捏緊拳頭。
第三節(jié)比賽進行到一半，比分咬得很緊。祁琛帶球突破，對方兩名隊員包夾過來。
就在他準備變向過人時，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許沐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裁判吹停了比賽，
校醫(yī)匆忙跑上場。祁琛坐在地上，臉色發(fā)白，右手緊緊抓著左腳踝。
許沐晴看到他的球襪已經(jīng)被蹭破，露出的皮膚迅速腫了起來。"好像是腳踝扭傷。"蘇琪說，
"看情況挺嚴重的。"許沐晴沒有猶豫，抓起急救包就沖下看臺。她擠過圍觀的人群，
在距離祁琛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冒然上前會不會太唐突。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祁琛抬頭掃視了一圈，目光恰好落在她身上。
許沐晴鼓起勇氣走上前："我...我?guī)Я吮蛷椥钥噹?.."校醫(yī)正忙著檢查，
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我是他同桌。"許沐晴的聲音比平時大了些，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正好，幫我扶著他。"校醫(yī)說。許沐晴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扶住祁琛的肩膀。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這么近，
能聞到他身上汗水混合著薄荷沐浴露的味道，能看到他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的睫毛。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球衣傳來，燙得她手指發(fā)麻。"冰袋。"校醫(yī)伸出手。
許沐晴連忙從急救包里掏出預先凍好的冰袋和彈性繃帶。校醫(yī)挑了挑眉："準備得挺齊全。
""她總是這樣。"祁琛突然開口，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書包里什么都有。
"許沐晴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記得這種細節(jié)。祁琛沒有看她，
但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放松了一些。校醫(yī)處理完傷勢后，祁琛被扶到場邊休息。教練決定換人，
但祁琛堅持要看完比賽。許沐晴站在不遠處，不知道該不該離開。"喂。
"祁琛突然朝她喊道，"能幫我拿下書包嗎？在更衣室。"許沐晴點點頭，
小跑著去了更衣室。祁琛的書包很好認，黑色的耐克雙肩包，
側面插著一本物理課本——那是她上周借給他的筆記。她拿起書包時，
一張照片從側袋滑了出來。照片上是年輕的祁琛，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
站在領獎臺上舉著數(shù)學競賽的獎杯，笑容燦爛得不像話。許沐晴怔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祁琛笑得這么開心，現(xiàn)在的他幾乎從不在人前這樣笑。
她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去，拿著書包回到場邊。比賽已經(jīng)接近尾聲，最終明德以三分之差惜敗。
人群漸漸散去，祁琛還坐在長椅上，腳踝腫得老高。"需要我?guī)湍憬熊噯幔?許沐晴問。
祁琛搖搖頭："我媽一會兒來接我。"他停頓了一下，"謝謝你的急救包。
""不客氣..."許沐晴絞著手指，"那個...周末的作業(yè)和筆記，我明天給你送去吧？
"祁琛抬頭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許沐晴讀不懂的情緒："不用那么麻煩。
""不麻煩！"許沐晴脫口而出，隨即紅了臉，
"我是說...反正我周末也沒什么事..."祁琛盯著她看了幾秒，
突然說："你知道我家在哪？"許沐晴愣住了，她當然不知道。祁琛從書包里掏出筆，
拉過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寫下一行地址。他的筆尖輕輕劃過皮膚，癢癢的，
許沐晴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下午三點后我都在家。"他說完，
接過隊友遞來的拐杖，艱難地站了起來。許沐晴看著他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
掌心那串地址像烙鐵一樣發(fā)燙。周六早上，許沐晴比平時起得還早。
她花了兩個小時整理筆記，把老師講的重點和可能考的題型都歸納得清清楚楚。吃過午飯，
她又烤了一盤藍莓 muffins，小心地裝進食品盒里。"要去哪啊，這么隆重？
"媽媽好奇地問，看著女兒在門口反復檢查書包。"給同學送筆記，他...他腳受傷了。
"許沐晴含糊地回答，耳朵尖悄悄紅了。按照祁琛給的地址，
許沐晴坐公交車來到了城東的高檔住宅區(qū)。這里都是獨棟別墅，環(huán)境幽靜，
道路兩旁種滿了法國梧桐。她在7號樓前停下，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門開了，
但不是祁琛。一位優(yōu)雅的中年女性站在門口，眉眼間和祁琛有幾分相似。"你好，
我是祁琛的同學，來給他送筆記的。"許沐晴小聲說。"啊，你就是許沐晴吧？"女人笑了，
熱情地拉她進門，"琛琛說你會來，快進來！"許沐晴驚訝于祁琛竟然提前告訴了母親，
更驚訝于他稱呼她為"許沐晴"而不是簡單的"同學"?？蛷d寬敞明亮，
裝修簡約但處處透著精致。祁琛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左腳搭在腳凳上，還纏著繃帶。
看到許沐晴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書，點了點頭。"琛琛，怎么不招呼同學坐？"祁母責備道，
轉頭對許沐晴說，"我去給你倒果汁，要橙汁還是蘋果汁？""橙汁就好，謝謝阿姨。
"許沐晴有些拘謹?shù)刈趩稳松嘲l(fā)上，從書包里掏出筆記，"這是這周的筆記，
還有作業(yè)清單..."祁琛接過筆記本，翻了幾頁，眉頭舒展開來："整理得很清楚。
"這樣直白的稱贊讓許沐晴不知所措，
她慌忙又拿出食品盒："我還烤了一些 muffins，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祁母端著果汁回來，看到食品盒眼睛一亮："你自己烤的？
真厲害！我們家琛琛就喜歡吃甜食，從小就是。""媽！"祁琛皺眉，耳根卻紅了。
許沐晴忍不住笑了，原來高冷的祁琛還有這樣一面。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更衣室看到的那張照片，那個笑容燦爛的男孩或許才是真正的祁琛。
祁母堅持留許沐晴吃晚飯，她推辭不過，只好答應。趁母親去廚房的功夫，
祁琛低聲說："你不用勉強。""我沒有勉強，"許沐晴真誠地說，"我很高興能留下來。
"祁琛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但嘴角的線條柔和了許多。晚飯后，許沐晴主動幫忙洗碗。
祁母一邊擦盤子一邊問："你和琛琛同桌多久了？""一個月左右。
""他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但在家里可鬧騰了。"祁母笑著說，
"上初中后突然變得沉默寡言，
我和他爸都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許沐晴想起學校里那個冷峻疏離的祁琛，
和祁母口中的形象判若兩人。"他在學校很受歡迎，"許沐晴說，"成績也好。""是嗎？
"祁母顯得很高興，"他從不說學校的事。以后你常來啊，多跟我說說。"臨走時，
祁琛拄著拐杖送她到門口。夜色已深，院子里亮起了地燈。"明天...我還能來嗎？
"許沐晴鼓起勇氣問，"我可以幫你補習這周落下的課。"祁琛沉默了一會兒，
點點頭："隨你。"這個"隨你"在許沐晴聽來簡直如同天籟。她笑著揮手告別，
腳步輕快地走向公交站，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明天要帶什么資料了。接下來的三天，
許沐晴每天下午都準時出現(xiàn)在祁琛家。她發(fā)現(xiàn)祁琛在家時確實放松許多，
偶爾還會講幾句冷笑話。他們一起做作業(yè)，討論題目，有時候只是各自看書，安靜而舒適。
周三下午，祁琛的腳好了很多，決定返校上課。許沐晴像往常一樣給他帶了自己做的三明治，
祁琛自然地接過，說了聲謝謝。
這個小小的互動引來周圍同學驚訝的目光——誰都知道祁琛從不接受女生的食物。放學后，
許沐晴去圖書館還書。轉過一個書架，她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說了多少次，
我們不可能。"是祁琛，聲音壓得很低但很堅決。"為什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兩家人都希望我們在一起。"林雨薇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那個許沐晴？"許沐晴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這不關她的事。"祁琛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只是不喜歡膚淺的女生，整天就知道打扮和八卦。""她有什么好的？成績好？
我也可以努力學習??！""林雨薇，你根本不了解我。
"祁琛的聲音里帶著許沐晴從未聽過的疲憊，"從小到大，你只在乎'祁琛'這個標簽，
學生會主席、校籃球隊長、年級前十...你從沒想過真正的我是什么樣子。
"許沐晴聽到腳步聲接近，趕緊躲到旁邊的書架后。祁琛快步走過，眉頭緊鎖，
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存在。等祁琛走遠，許沐晴才長舒一口氣。她的心跳得厲害，
不是因為差點被發(fā)現(xiàn)，而是因為祁琛的話。他不喜歡林雨薇，不是因為別的女生，
而是因為林雨薇的膚淺...許沐晴突然想起祁琛母親說的話，
關于祁琛初中后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也許，那個在照片里笑得燦爛的男孩一直都在，
只是被層層偽裝藏了起來，而她現(xiàn)在，似乎正一點點接近真實的他。
這個念頭讓許沐晴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摸了摸書包里為祁琛準備的物理競賽資料，
決定今晚再多整理一些他可能用得到的題型。第4章期中考試前一周，
整個高三年級都籠罩在緊張的氛圍中。
教室里從早自習開始就安靜得只能聽見翻書和寫字的聲音，連下課時間都很少有人走動。
許沐晴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把最后一頁物理筆記謄抄完畢。墻上的時鐘指向凌晨兩點，
書桌上的臺燈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她伸了個懶腰，頸椎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桌上攤著三本不同的參考書和兩套模擬試卷，旁邊是一沓已經(jīng)整理好的筆記。
這些都是她為祁琛準備的復習資料——把他容易出錯的知識點和常考題型都歸納在一起，
還配上了詳細的解析和例題。許沐晴打了個哈欠，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
但她還是堅持檢查了一遍所有資料，確保沒有遺漏任何重點。最后，
她用藍色的文件夾把它們整齊地裝好，在封面貼上便簽紙，寫上"期中重點"四個字，
想了想，又加上"加油！"和一個笑臉。這是她連續(xù)第三個晚上熬夜了。
自從上周祁琛隨口提了句"物理實驗題總是拿不到滿分"，
許沐晴就開始系統(tǒng)整理所有相關知識點。她知道祁琛的數(shù)學和英語都很強，
但物理確實相對薄弱，尤其是實驗設計類題目。"好了。"許沐晴小聲對自己說，
輕輕合上文件夾。她看了眼鬧鐘，還能睡四個小時。關燈前，
她把文件夾小心地放進書包最外層的夾袋里，確保明天不會壓皺。早晨的鬧鐘響起時，
許沐晴感覺頭重得像頂著一塊石頭。她勉強爬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才稍微清醒些。
鏡子里的自己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她涂了點媽媽的遮瑕膏才勉強蓋住。"沐晴，
你臉色不太好。"早餐時媽媽擔憂地看著她，"是不是學習太累了？""沒事，
就是最近復習有點晚。"許沐晴勉強笑了笑，喝了兩口粥就放下了勺子。
她的胃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什么都吃不下。出門時，天空陰沉沉的，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許沐晴把文件夾緊緊抱在胸前，生怕被雨水打濕。公交車上，
她昏昏沉沉地靠著窗戶，差點坐過站。教室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祁琛像往常一樣坐在位置上刷題。許沐晴走過去時，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早。
"她小聲打招呼，把文件夾放在祁琛桌上，"這是...我整理的復習資料，可能對你有用。
"祁琛抬起頭，眉毛微微皺起："你看起來不太好。""我沒事。"許沐晴搖搖頭，
這個動作讓她眼前一陣發(fā)黑。她趕緊坐下，悄悄深呼吸了幾次才緩過來。祁琛翻開文件夾，
快速瀏覽了一遍內容。
他的表情從驚訝逐漸變成了某種復雜的情緒："這些都是你熬夜整理的？"許沐晴點點頭，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吹狡铊≌J真閱讀她準備的材料，所有的疲憊似乎都值得了。
"實驗題部分特別全，"祁琛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絲溫度，"正好是我需要的。""那就好。
"許沐晴輕聲說，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她急忙低下頭假裝整理書包，怕被祁琛看出異樣。
第一節(jié)課是英語，老師發(fā)了一套模擬卷當堂測試。許沐晴強打精神開始答題，
但眼前的字母不斷模糊又清晰。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強迫集中注意力。
做到閱讀理解第三篇時，一陣劇烈的眩暈突然襲來。許沐晴感覺教室在旋轉，
手中的筆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想彎腰去撿，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許沐晴？"英語老師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許沐晴想回答，
但嘴唇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張不開。下一秒，黑暗吞噬了她的視線，她感覺自己在向前傾倒，
然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尖縈繞著熟悉的薄荷香氣。徹底失去意識前，
她聽到祁琛近在咫尺的聲音，帶著她從未聽過的焦急："許沐晴！
"......消毒水的氣味。這是許沐晴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她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醫(yī)務室白色的天花板。"醒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旁邊響起。許沐晴轉頭，
看到祁琛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眉頭緊鎖。
窗外的光線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顯得他的輪廓更加分明。"幾點了？
"許沐晴聲音嘶啞。"下午三點二十。"祁琛遞給她一杯水，"你昏迷了六個小時。
"許沐晴猛地坐起來，
了回去："期中復習資料...我還沒做完最后一套模擬題...""別管什么復習資料了。
"祁琛的語氣罕見地嚴厲，"校醫(yī)說你嚴重睡眠不足加上低血糖。
你...這幾天晚上都在干什么？"許沐晴避開他的視線，
小聲說："就是...整理一些資料。""給我看的那些？"祁琛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奇怪。
許沐晴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的復習資料我放在書包里了，
應該沒丟..."祁琛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以形容。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說什么，
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許沐晴站了一會兒。"謝謝你。
"他的聲音很輕，但許沐晴聽得一清二楚，"但以后別這樣了。你的健康更重要。
"許沐晴鼻子一酸，趕緊低頭假裝整理被子。這是祁琛第一次對她說這么關心的話。
校醫(yī)進來檢查后，說許沐晴可以回家休息了，但建議明天也請假一天好好恢復。
祁琛主動提出送她去校門口等車。走出醫(yī)務室時，許沐晴的腳步還有些虛浮。
祁琛猶豫了一下，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心臺階。"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隔著校服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許沐晴的心跳加速，但這次不是因為頭暈。校門口，
祁琛一直等到許沐晴上了出租車才離開。臨走前，他塞給她一張紙條："我的電話號碼。
到家了告訴我一聲。"許沐晴攥著那張紙條，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在悄悄融化。車窗外，
祁琛的身影逐漸遠去，但她第一次覺得，那個看似冷漠的少年其實并不那么遙遠。
......期中考試結束后，天氣漸漸轉涼。
許沐晴和祁琛之間的關系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再對她的幫助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
反而開始主動詢問一些物理題。而許沐晴則養(yǎng)成了每天給他準備一張學習便簽的習慣，
有時是重點公式，有時是解題技巧，偶爾還會畫個小卡通。
十一月的第三個星期三是許沐晴的生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連蘇琪都不知道。但內心深處，
她忍不住期待祁琛會不會有所表示——畢竟上周他媽媽生日時，
祁琛還跟她討論過送什么禮物好。早晨走進教室時，許沐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祁琛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正在看書。她悄悄觀察他的桌面和抽屜，
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像是禮物的東西。"早。"她像往常一樣打招呼，努力掩飾聲音里的失落。
祁琛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早。"一整天都很平常。課間時，
許沐晴看到林雨薇和幾個女生圍著祁琛，林雨薇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琛哥，
這是我爸從瑞士帶回來的手表，全球限量款呢！"林雨薇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正好配你上次穿的那件西裝。"許沐晴迅速轉身走開，不想看到祁琛收下禮物的場景。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呼吸都有些困難。放學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許沐晴站在教學樓門口，望著灰蒙蒙的天色發(fā)呆。她早上忘記帶傘了。"要一起走嗎？
"許沐晴嚇了一跳，轉身看到祁琛站在她身后，手里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
"我...我方向可能和你不一樣..."她結結巴巴地說。"我知道你坐52路公交。
"祁琛平靜地說，"我送你到車站。"許沐晴驚訝于他竟然記得自己坐哪路車，但沒敢多問，
只是點點頭鉆進了傘下。傘不算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許沐晴能聞到祁琛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著雨水的清新。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雨點打在傘面上的聲音成了唯一的背景音。走到一個路口時，祁琛突然說："生日快樂。
"許沐晴猛地抬頭，差點撞到他的下巴："你...你怎么知道？
""上次填學生信息表時看到的。"祁琛的語氣依然平靜，但耳尖卻微微泛紅，
"本來想...算了，沒什么。"許沐晴的心跳漏了一拍："本來想什么？
""本來想送你個東西，但沒想好送什么合適。"祁琛難得地顯得有些局促，
"我不擅長選禮物。""一句祝福就夠了。"許沐晴微笑著說，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樣甜。
到了公交站，雨也停了。祁琛收起傘，猶豫了一下說："明天見。"許沐晴點點頭，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生日其實很特別。回到家后，許沐晴整理書包時，
突然從抽屜最里面摸出一張卡片。淡藍色的卡紙上用黑色鋼筆寫著"生日快樂"，沒有署名，
但那工整有力的字跡讓她瞬間認出了是誰的手筆——和祁琛物理筆記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許沐晴把卡片貼在胸口，感覺一整天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窗外，
雨后的天空透出一絲夕陽的金色光芒，正好照在她書桌上那個小小的、珍貴的藍色卡片上。
第5章十二月的第一場寒流來襲時，許沐晴感冒了。早晨醒來，
她感覺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疼，頭也昏沉沉的。媽媽摸了摸她的額頭，
皺眉道："有點低燒，今天請假吧。""不行，"許沐晴搖搖頭，聲音嘶啞，
"今天物理課要講期末考的重點。"她吞了兩片感冒藥，裹上厚厚的圍巾出了門。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許沐晴把半張臉埋進圍巾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教室里暖氣很足，但許沐晴還是覺得冷。她搓了搓手，發(fā)現(xiàn)祁琛的座位空著——這很罕見，
他通常都是最早到教室的幾個人之一。第一節(jié)課開始前五分鐘，祁琛才匆匆走進教室。
他的鼻尖和耳朵凍得通紅，黑色羽絨服上還沾著未化的雪花。許沐晴剛想打招呼，
卻突然捂住嘴扭過頭去，打了個噴嚏。"感冒了？"祁琛放下書包，聲音比平時低沉。
許沐晴點點頭，怕傳染給他，又往旁邊挪了挪。祁琛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從書包里掏出物理書開始預習。上午的課許沐晴聽得云里霧里，感冒藥讓她昏昏欲睡。
課間時，她把臉貼在冰涼的課桌上，希望能讓發(fā)燙的額頭降降溫。第三節(jié)課下課回來，
許沐晴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個紙袋。她疑惑地打開，
里面是一盒感冒沖劑、一包潤喉糖和一瓶熱騰騰的蜂蜜柚子茶。柚子茶用保溫杯裝著，
摸上去燙燙的，瓶身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一天三次?！猀"許沐晴眨了眨眼，
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偷偷瞄向身旁的祁琛，他正專注地做著數(shù)學題，
仿佛對桌上的東西毫不知情。但他的耳尖卻紅得可疑，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寒冷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許沐晴小心地擰開保溫杯，
柚子茶的香甜氣息立刻鉆入鼻腔。她抿了一小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
疼痛立刻緩解了不少。她轉頭對祁琛小聲說了句"謝謝"，祁琛的筆尖頓了一下，
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做題。放學時，許沐晴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癥狀確實輕了很多。
她收拾書包的動作比平時慢，想等祁琛一起走，但林雨薇突然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
拉著祁琛討論學生會的事情。許沐晴只好獨自離開，
但心里卻暖暖的——那瓶柚子茶的溫度似乎一直留在她手心里。
......冬季晚會定在圣誕節(jié)前一周的周五晚上。許沐晴本來沒打算參加，
但蘇琪軟磨硬泡，說這是高三最后一次集體活動了，不去太可惜。
"聽說祁琛要表演吉他彈唱！"蘇琪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林雨薇特意安排的，
她彈鋼琴伴奏。"許沐晴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調整好表情："那你去吧，
我正好把上周的物理實驗報告寫完。""不行！"蘇琪拽著她的胳膊，
"我一個人去多無聊啊。再說了，"她壓低聲音，"你得去看看那個林雨薇有多做作，
彈個鋼琴跟開個人音樂會似的。"最終，許沐晴還是被蘇琪拉去了禮堂。晚會已經(jīng)開始，
舞臺上幾個女生正在跳流行舞，臺下掌聲和口哨聲不斷。她們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許沐晴的目光不自覺地搜尋著祁琛的身影。"看，前排！"蘇琪捅了捅她，
"祁琛和林雨薇坐在一起呢。"果然，祁琛坐在第三排中間，林雨薇緊挨著他，
時不時湊到他耳邊說什么。許沐晴移開視線，強迫自己專注于舞臺上的表演。
晚會進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宣布臨時增加一個互動環(huán)節(jié)："下面我們隨機抽取學號，
請被抽到的同學上臺表演一個節(jié)目！"禮堂里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主持人把手伸進抽獎箱，
摸出一張紙條："高二七班，27號！"許沐晴僵住了——那是她的學號。
蘇琪在旁邊興奮地推她："是你！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