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卻殘留著北境風沙的粗糲感。就在三日前，他親率玄甲鐵騎，

踏破了北莽經營百年的狼居王庭，陣斬酋首，俘虜王族無數。捷報傳回，舉國沸騰。

此刻這場盛宴，便是皇帝元宏為他——大胤帝國的「北境長城」，舉行的曠世慶功。「蕭卿！

」龍椅之上，身著明黃長袍的元宏站起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激賞與親昵。他端起金樽，

環視群臣，聲音洪亮，帶著帝王少有的激昂：「此杯，敬朕之肱骨！敬我大胤戰神！

踏破狼居，揚我國威，為朕，為這萬里江山，贏下至少十年太平！蕭徹之功，彪炳千秋！」

「陛下圣明！大將軍威武！」殿內文武，無論真心假意，此刻無不舉杯齊聲附和，

聲浪幾乎要掀翻殿頂。蕭徹舉杯回敬，目光穿過搖曳的燈火，落在元宏臉上。那張臉，

依舊俊朗，眼角卻已爬上細密的紋路，那是歲月和權力共同刻下的痕跡。恍惚間，

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在北境風雪呼嘯的營帳里，兩個渾身浴血的少年郎互相攙扶著，

就著粗劣的燒刀子擊掌盟誓：「元宏！待你我執掌乾坤，必叫這四方蠻夷，聞胤而喪膽！」

「蕭徹！你我兄弟齊心，定要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那時，元宏還不是陛下，是太子。

蕭徹也還不是大將軍，是剛承襲父爵的少年侯爺。熱血滾燙，豪情萬丈，仿佛天地皆在掌中。

元宏走下御階，來到蕭徹面前，親手為他斟滿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在夜光杯中蕩漾，

映著殿內璀璨的燈火，也映著元宏眼中復雜難明的光。「蕭徹，」元宏的聲音壓低了，

帶著一種只有兩人能懂的親近，卻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飄忽。「還記得當年在落鷹峽，

你我被赫連鐵騎圍困三日，背靠背殺出來的情景嗎？」「臣，永志不忘。」蕭徹沉聲道。

那是他們友誼的起點，也是血與火淬煉出的信任基石。元宏笑了笑，將酒杯遞到蕭徹手中，

自己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這杯酒，是敬過往，敬你我…兄弟情誼。」

君臣二人相敬飲下杯中酒。此時，耳邊依稀傳來宮墻外百姓歡呼慶祝的聲音。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