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拽著往外走，踉踉蹌蹌間回頭望去。
蕭寒策仍站在原地，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這件事并沒有給天界造成什么影響。
蕭寒策的戰神宮依舊人人趨之若鶩。
只是，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自那之后，拜入戰神門下的仙族竟一個接一個地暴斃而亡。
鳳族的小殿下死得最是凄美。
他化作原形在戰神宮的梧桐樹上自焚，尾羽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孔雀族的公主更恐怖。
被發現時，她正對著銅鏡，將自己的羽毛一根根拔下。
最駭人的是白虎族那位少族長。
他硬生生撕開了自己的肚子，五臟六腑都挖了出來。
天界終于開始恐慌。
那些曾經爭相拜師的仙族貴胄們，從那之后戰神宮方圓百里都不敢靠近。
可詭異的是，蕭寒策的靈力越發深不可測。
他在天魔戰場上所向披靡。
曾經需要苦戰三日的魔君，如今在他劍下走不過三招。
天界開始流傳一個毛骨悚然的說法，那些慘死的弟子，畢生修為都化作了戰神的養分。
思緒被打斷。
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大殿里了，我看著天邊的云海，輕聲道，“姐姐，你到底為什么而死。”
我日夜刻苦修煉，就是為了今日我可以入戰神宮去一探我姐姐的真正死因。
拜師就在今夜，我回了龍宮，正將最后一件法器收入行囊的時候。
父王來尋我。
他的眼角也爬上了細紋，有了老態。
曾經我無比堅信父王是最愛我們姐妹的，可是那一日的巴掌在我心里始終揮之不去。
為什么堂堂龍王卻不敢為自己的女兒討個公道問個清楚。
父王嘆氣，“你這又是何苦，戰神宮是什么好地方么？”
我猛地將行囊摔在地上。
“戰神宮縱然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進去問個明白！戰神宮就算再不好，也比這個眼看著公主離奇暴斃卻不敢問個明白的東海龍宮要好上百倍千倍！”
父王的臉色變得慘白，手指微微發抖。
“你姐姐的死因早有定論！”他突然提高聲調，卻又像被自己嚇到似的壓低聲音，“天君親自下的諭旨，難道你要整個東海為你的任性陪葬嗎？”
“瓏昭，我平時寵你不假，但是你若是任性妄為，連累我東海，那我不會饒你！”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卻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
“我不需要東海陪葬。”我抓起行囊從他身邊擦過，“我只要一個真相。”
離開寢殿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父王那張曾經威嚴的面容如今憔悴得不成樣子。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我和姐姐闖禍，他都會板著臉訓斥，可轉身就給我們送來奇珍異寶。
想起我第一次化龍時，他在云層里偷偷跟著，生怕我摔著。
想起我五百歲生辰那天，他特意去瑤池求來仙露，就因為我隨口說想嘗嘗天界的味道。
“父王......”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擺擺手，“去吧，去吧。”
我鼻子一酸，頭也不回地踏出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