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晚星永遠記得那個雨夜。急診科的走廊里，一個男人捂著流血的手腕沖進來。"醫生！
快救救他！"江晚星迅速接過輪椅，男人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先生，您怎么受的傷？
""玻璃割的。"男人聲音很低，"不小心。"包扎的時候，江晚星注意到他的手很好看，
修長有力。"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建筑設計。"男人抬起頭，四目相對的瞬間，
江晚星心跳漏了一拍。這人長得真好看。劍眉星目，鼻梁挺直，
即使臉色蒼白也掩不住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好了。"江晚星收拾醫療用品，
"記得按時換藥。""謝謝。"男人起身離開，卻在門口停下。"我叫顧煜城。""江晚星。
"一周后，顧煜城又來了。這次不是看病，而是專門找她。"想請你吃個飯。"他說，
"感謝那天的照顧。"江晚星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餐廳很高檔，江晚星有些拘束。
"我家就是普通工薪家庭。"她實話實說，"這種地方我很少來。"顧煜城笑了，
"我也不常來。今天特意選的。""為什么？""想給你留個好印象。"江晚星臉紅了。
飯后，顧煜城開車送她回家。"江晚星。"他叫她的名字，"我可以追你嗎？""什么？
""我想和你交往。"顧煜城認真地看著她，"我是認真的。"江晚星的心怦怦跳。
她今年二十三歲，還沒談過戀愛。眼前這個男人優秀得讓她覺得不真實。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好，我等你。"接下來的一個月，顧煜城每天都會出現。
有時是下班接她，有時是午休時給她送飯。同事們都羨慕得要死。"晚星，
這男人到底什么來頭？開的車都是限量版。""聽說是某個大集團的高管。""高管？
我看是老板吧。"江晚星不關心這些。她只知道，顧煜城對她很好。
溫柔、體貼、從不擺架子。和她一起吃路邊攤，陪她逛夜市，聽她講工作中的瑣事。
就像童話里的王子，忽然闖進了她平凡的生活。一個月后，江晚星答應了他。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顧煜城抱住她，在額頭輕吻了一下。"晚星，我會對你好的。
"戀愛的時光總是美好而短暫。顧煜城很忙，但只要有空就會陪她。他教她品酒，
帶她看話劇，讓她見識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江晚星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半年后，
顧煜城求婚了。在醫院的天臺上，他單膝下跪。"嫁給我，晚星。""這是不是太快了？
"江晚星有些慌亂，"我們才認識半年。""對我來說，半年已經足夠確定了。
"顧煜城握住她的手，"我想給你一個家。"江晚星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想起自己在孤兒院長大的經歷，想起那些孤單的夜晚。"好。"她戴上了戒指。
結婚那天很簡單，只有兩家人在場。顧煜城的父母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
但還是給了她一個見面禮。"晚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顧母笑得有些勉強。江晚星點頭，
"我會好好照顧煜城的。"新婚夜，顧煜城抱著她。"對不起，我父母可能對你有些意見。
""為什么？""他們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顧煜城輕撫她的頭發，"但我不在乎。
"江晚星窩在他懷里，覺得很安心。她想，只要他愛她就夠了。可是她不知道，有些故事，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2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江晚星想象中甜蜜。顧煜城工作很忙，
經常出差。即使在家，手機也響個不停。"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他總是這樣說，
然后匆匆離開。江晚星理解他的工作，從不抱怨。她繼續在醫院上班，
下班后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大房子。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睡覺。有時候她會想，
結婚前和結婚后，好像沒什么區別。甚至更孤單了。因為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會有期待。
現在有了丈夫，卻還是一個人。這種失落感更強烈。三個月后，江晚星懷孕了。
她興奮地等著顧煜城回家，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結果等到半夜十二點，他才回來。"煜城！
"江晚星迎上去，"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什么？"顧煜城看起來很疲憊。
"我懷孕了。"顧煜城愣了一下，然后抱住了她。"真的嗎？""嗯，今天檢查出來的。
"江晚星笑得很開心，"我們要有寶寶了。""太好了。"顧煜城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你辛苦了。"江晚星以為生活會因為孩子而改變。顧煜城確實更關心她了，
每天都會問她身體怎么樣。但他還是很忙。有時候江晚星孕吐得厲害，他也不在身邊。
她只能一個人扶著馬桶干嘔，眼淚止不住地流。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江晚星辭了職。
顧煜城說家里不缺錢，讓她在家安心養胎。江晚星同意了。她想，這樣至少能等他回家，
給他做飯。可是現實很殘酷。顧煜城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出差的頻率越來越高。
有時候一走就是一周。江晚星一個人在家，除了定期產檢，幾乎不出門。她開始胡思亂想。
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是不是他后悔娶了她？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江晚星半夜肚子疼。
她給顧煜城打電話，但是關機。無奈之下，她只能叫了救護車。在醫院里，
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打點滴。醫生說是先兆早產，需要保胎。江晚星摸著肚子，
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想要這個孩子，真的很想。第二天早上，顧煜城終于出現了。"對不起，
我昨晚在飛機上。"他看起來很焦急，"醫生怎么說？""沒事了。"江晚星勉強笑了笑，
"只是虛驚一場。"顧煜城抱住她，"以后我會多注意的。"江晚星點頭，
但心里已經涼了半截。她明白，不是他不想陪她，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她和孩子，
顯然不在優先級列表的前面。出院后，顧煜城請了個保姆照顧她。保姆很盡職，
但江晚星更希望的是丈夫的陪伴。"煜城，你能不能少出差一些？"有一天晚上，
她鼓起勇氣問。"最近確實比較忙。"顧煜城沒有抬頭，還在看文件，
"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可是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我知道。
"顧煜城終于看向她，"我會安排好時間的。"但是他的眼神里沒有溫度。
就像在應付一個任務。江晚星不再說什么。她開始明白，有些人的愛是有限的。
當工作和家庭沖突時，他選擇了工作。當事業和妻子沖突時，他選擇了事業。而她，
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個配角。可有可無的那種。孩子在預產期前兩周出生了。
江晚星生產的時候，顧煜城在國外出差。她一個人躺在產房里，聽著自己撕心裂肺的叫聲。
疼痛不僅來自身體，更來自心靈。生下女兒的那一刻，江晚星哭了。不是因為高興，
而是因為心疼。心疼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在身邊。心疼自己，在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只有一個人。顧煜城是第三天才趕回來的。他抱著女兒，滿臉愧疚。"對不起，晚星。
我來晚了。"江晚星看著他，忽然覺得很陌生。這還是那個說愛她的男人嗎？
3女兒取名顧小星。顧煜城說，像媽媽一樣，都有星星。江晚星抱著女兒，心情復雜。
她愛這個孩子，但也害怕。害怕自己給不了她一個完整的家。坐月子期間，
顧煜城確實在家陪了一周。但很快又開始忙碌。江晚星獨自帶孩子，日夜顛倒。
小星是個比較鬧的嬰兒，經常半夜哭個不停。每次孩子哭，江晚星都會先看看身邊。
如果顧煜城在，她會輕輕搖他。但大多數時候，床的另一邊是空的。她只能自己起來，
換尿布，喂奶，哄睡。有時候累得不行，她會抱著孩子一起哭。"小星，媽媽好累。
"她輕撫女兒的小臉，"但是媽媽會保護你的。"女兒睜著大眼睛看她，仿佛聽懂了。
江晚星笑了，眼淚卻流得更兇。孩子三個月大的時候，江晚星決定回去上班。
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而且家里需要收入。顧煜城雖然有錢，但她不想完全依賴他。
"真的要上班嗎？"顧煜城問，"家里不缺錢。""我不想做家庭主婦。
"江晚星說得很堅決。她需要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社交圈。
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顧煜城沒有反對，只是幫她找了個可靠的育兒嫂。
重新回到醫院，江晚星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她又找回了自己的價值。
同事們都關心她的近況。"晚星，你瘦了好多。""帶孩子辛苦吧？""你老公呢？
不幫忙嗎？"江晚星笑笑，沒有多說。有些痛苦，說出來也沒人能理解。工作讓她充實，
但也讓她更忙。白天在醫院，晚上回家帶孩子。顧煜城偶爾在家，但更多時候還是不在。
江晚星開始懷疑，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義。小星一歲生日那天，顧煜城又出差了。
江晚星一個人給女兒辦生日會。買蛋糕，拍照片，錄視頻。看著女兒天真的笑臉，
她心如刀絞。"小星，對不起。"她抱著女兒，"媽媽沒有給你一個好爸爸。"晚上，
她給顧煜城發了視頻。過了三個小時，他才回復。"對不起，剛開完會。小星好可愛。
"江晚星看著這條信息，忽然笑了。是那種帶著諷刺的笑。女兒的第一個生日，
他連一個視頻電話都沒打。這就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那天晚上，江晚星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了很多。想起初遇時他的溫柔，想起求婚時他的承諾。
想起新婚夜他說會對她好。可是現在呢？她覺得自己像個單親媽媽。有丈夫，
卻沒有感受到婚姻的溫暖。有父親，孩子卻很少見到爸爸。第二天，顧煜城回來了。
他給小星買了很多禮物，試圖彌補缺席生日的遺憾。"對不起，晚星。昨天的會議取消不了。
"江晚星點頭，"我知道。""我保證，以后會多陪陪你們。""嗯。
"江晚星的反應很平淡，顧煜城察覺到了異樣。"你是不是不高興？""沒有。
"江晚星抱起女兒，"我去給小星洗澡。"顧煜城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但很快，
他的手機又響了。"喂，是的，明天的會議......"江晚星在浴室里聽著他的聲音，
心徹底涼了。她明白，顧煜城永遠不會改變。工作永遠是第一位的。而她和女兒，
只能排在后面。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人的愛，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有些承諾，
注定要被現實打碎。4小星兩歲的時候，江晚星偶然發現了顧煜城的秘密。
那天她下夜班回家，發現他的行李箱沒有拉上。里面掉出一張照片。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很漂亮的女人，長發飄飄，笑容甜美。照片背面寫著幾個字："給煜城，初初。
"江晚星的手在顫抖。初初是誰？為什么顧煜城會隨身帶著別的女人的照片？
她仔細觀察這張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應該是很早以前拍的。江晚星把照片放回原處，
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但她的心已經亂了。那天晚上，顧煜城回來得很晚。
江晚星裝作若無其事，"今天工作怎么樣？""還好。"顧煜城洗了澡躺在床上，"對了，
下周我要去法國出差。""多久？""一個月左右。""這么久？"江晚星忍不住問，
"是什么項目這么重要？"顧煜城頓了一下，"公司要開拓海外市場。"江晚星點頭，
沒有再問。但她敏銳地察覺到，顧煜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第二天，顧煜城出門后，
江晚星忍不住查了他的行李箱。照片還在，但又多了一些東西。一本護照，一份行程單。
行程單上寫的不是商務行程，而是旅游景點。巴黎鐵塔，塞納河，
盧浮宮...江晚星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是商務出差，為什么行程都是旅游景點？
而且護照的簽證頁上，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溫如初。江晚星立刻上網搜索這個名字。
很快，她找到了相關信息。溫如初，知名室內設計師，畢業于巴黎美術學院。最重要的是，
她的照片和江晚星在行李箱里看到的一模一樣。江晚星癱坐在沙發上。原來如此。
顧煜城的初戀，回國了。而他要去"出差"，其實是去和她舊情復燃。
江晚星想起這三年來的種種。顧煜城的冷淡，他的忙碌，他的疏遠。原來不是因為工作，
而是因為心里有別人。她只是一個替代品。當真正的愛人回來時，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那天晚上，顧煜城像往常一樣回家。江晚星給他做了晚飯，陪他吃飯。
表面上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已經翻江倒海。"煜城。
"吃飯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嗯？""我們結婚三年了。""是啊。"顧煜城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你還愛我嗎？"顧煜城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吃飯。"當然愛。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江晚星看著他的表情，心如死灰。
他說愛她，但眼神里沒有愛意。他說愛她，但心里想的是別人。這樣的愛，還有什么意義？
第二天，顧煜城出發去法國。臨走前，他抱了抱江晚星和女兒。"我會想你們的。
"江晚星點頭，"注意安全。"送走顧煜城后，江晚星在網上查閱更多關于溫如初的信息。
她發現，溫如初最近確實回國了。而且在社交媒體上，她發了很多巴黎的照片。其中一張，
背景是埃菲爾鐵塔。而照片的角度，和顧煜城的行程單上標注的觀景點一模一樣。
江晚星終于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顧煜城去法國，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和溫如初重逢。
那天晚上，江晚星抱著女兒哭了整夜。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從來沒想過是這種。
她以為顧煜城不愛她，是因為性格問題。她以為他們的婚姻出現危機，是因為溝通不夠。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但現在她明白了。不是她不夠好，而是他心里有別人。
從一開始，她就是個替代品。一個可憐的替代品。5顧煜城在法國待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江晚星過得像行尸走肉。白天上班，晚上帶孩子，表面上和往常沒有區別。
但她的心已經死了。每天晚上，她都會接到顧煜城的電話。"晚星，我在開會，就不視頻了。
""今天特別忙，晚一點再聊。""時差有點亂，我這邊是早上。"各種理由，各種借口。
江晚星都笑著回應，"好的，你忙你的。"但她知道，他不是在開會，也不是因為時差。
他是在陪另一個女人。那個叫溫如初的女人。果然，溫如初的社交媒體上，
陸續出現了很多照片。巴黎的咖啡廳，塞納河邊的落日，盧浮宮里的藝術品。
每一張照片都很浪漫，每一個場景都很甜蜜。雖然照片里沒有顧煜城，但江晚星知道，
他就在鏡頭后面。給她拍照，陪她游玩，和她重溫舊夢。而她，正在國內獨自帶著孩子，
等著他回來。這種感覺，比被人扇一巴掌還要屈辱。一個月后，顧煜城回國了。
他帶了很多禮物，巴黎的香水，法國的紅酒，還有給小星的洋娃娃。"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