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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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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垃圾堆撿到一個沙漏,發現它能交易時間。 低價收購窮人的壽命,高價賣給富豪續命。

短短半年,我成了身價千億的時間商人。 直到那天,我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 醫院里,

醫生驚恐地看著檢測儀:“他的時間...正在倒流!

” 所有曾向我販賣時間的人開始逆生長,全球富豪集體變成嬰兒。

而沙漏底部浮現一行血字:“時間債務,終需償還。”城市是頭永不饜足的巨獸,

咀嚼著夢想與尊嚴,吐出帶著酸腐味的殘渣。林默就在這殘渣堆里刨食。

深秋的風鉆進他廉價夾克的破洞,比刀子還利。他縮著脖子,在塞滿的垃圾桶里翻找,

手指被凍得通紅麻木。

餿掉的飯菜、油膩的包裝紙、揉成一團的廣告單……這些是他今天的“獵物”,換幾塊錢,

買兩個最便宜的面包,填滿空了一天的胃袋。希望?那玩意兒早被生活磨成了粉末,

混在垃圾桶的餿水里,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絕望氣息。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

指尖觸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埋在層層污垢下面。他用力一拽,

帶出了一堆爛菜葉和濕透的紙片。那東西滑膩膩的,沾滿油污和可疑的粘液,

在昏暗的路燈下,勉強能看出是個沙漏的形狀。但材料絕非普通的玻璃,

摸上去更像某種溫潤的玉石,即使在污穢包裹下,

也隱隱透著一絲令人心悸的、非自然的冷光。它比常見的沙漏大一圈,沉甸甸的,

底座似乎鑲嵌著某種無法辨別的暗色金屬,勾勒出繁復而陌生的紋路。“什么鬼東西?

”林默嘀咕著,習慣性地想把它甩回垃圾堆。這玩意兒看起來既不能吃,也賣不了幾個錢。

可就在他準備脫手的瞬間,一種奇異的感覺攥住了他。那沙漏仿佛在他掌心輕輕搏動了一下,

像一顆冰冷的心臟。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如同細小的冰針,

直接刺入他的腦海:“時間…交易…時間…”聲音非男非女,空洞、漠然,

帶著一種超越塵世的古老回響。林默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沙漏掉在地上。

心臟在肋骨后面狂跳起來,撞得生疼。他死死盯著手里這個臟兮兮的玩意兒,

路燈的光線被污垢分割,在它表面上流淌,那些暗色的金屬紋路似乎活了過來,

在光影中微微扭曲、變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骨往上爬。是幻覺?是餓昏了頭?

還是……這玩意兒真他娘的有鬼?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勒得他喘不過氣。

他本能地想把這邪門的東西扔得越遠越好。可另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毒藤,

緊緊纏住了他:時間交易?如果……如果這是真的呢?他快被房租壓垮了。

房東那張刻薄的臉、催命般的砸門聲又在耳邊響起。他太需要錢了,

需要到可以忽略一切危險的地步。鬼使神差地,林默把這冰冷的沙漏緊緊攥在手里,

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又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把它胡亂塞進夾克的內袋,

那冰冷的觸感緊貼著肋骨,寒意直透心底。他不再翻找垃圾,

深一腳淺一腳地沖回自己那個比狗窩強不了多少的出租屋,反鎖上門,

背靠著冰冷的鐵皮門板大口喘氣。屋子狹小、破敗,唯一的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

空氣里彌漫著霉味和泡面湯的餿氣。林默抖著手,把沙漏放到那張搖搖晃晃的破木桌上,

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自來水粗暴地沖洗掉它表面的污垢。水流沖過,污穢褪去。

沙漏露出了它令人屏息的真容。它通體是一種深邃、純凈的黑色水晶,仿佛凝固的夜空。

底座鑲嵌的暗金色金屬呈現出一種無法理解的復雜幾何結構,

每一個轉折都流動著微弱的、仿佛有生命的金色光暈。沙漏內部,

充盈著一種奇異的物質——不是沙子,而是無數細微、璀璨、仿佛蘊含了星辰本身的光點。

它們懸浮著,緩緩流淌,如同一條微縮的、沉默的星河。林默屏住呼吸,湊近了看。

在那暗金色的底座邊緣,蝕刻著一行行極其微小、非人類文明的符號。它們扭曲、尖銳,

充滿一種令人不安的幾何美感。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符號時,

一種龐大、冰冷、非人的知識洪流,毫無預兆地沖進了他的腦海!劇痛襲來,

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太陽穴。林默悶哼一聲,雙手死死抱住頭,

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無數破碎的畫面、混亂的概念、冰冷的規則碎片在他意識里瘋狂沖撞、重組。不知過了多久,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冷汗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他癱在地上,大口喘息,

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那剝落的墻皮。那些符號的含義,

如同烙印般清晰無比地刻在了他的意識深處。這是一個契約。一個關于時間的契約。他,

林默,成為了這件名為“時之衡”的器具的臨時持有者——或者更準確地說,

是它的“交易代理人”。規則冷酷而清晰:他可以購買時間。

從那些絕望的、走投無路的人手中,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他們殘余的“時間份額”——本質上,

就是他們的壽命。他也可以出售時間。將收購來的時間,以天文數字的價格,

出售給那些恐懼死亡、渴望延續生命的富豪權貴。而每一次交易,作為代理人,

他將抽取高達50%的“時間傭金”。這傭金,就是他的利潤,他的財富之源。

一個冰冷、高效、建立在生命倒計時上的掠奪機器。林默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回桌邊。

他看著那靜靜流淌著星光的沙漏,眼神里最初的恐懼被一種近乎燃燒的、扭曲的貪婪所取代。

房東的咆哮、催債的短信、泡面桶的酸腐味……所有積壓的屈辱和絕望,此刻都化作了燃料,

點燃了他眼中那簇名為野心的幽火。他拿起桌上那把銹跡斑斑的水果刀,幾乎沒有猶豫,

對著自己粗糙的食指指腹用力一劃。血珠瞬間涌出,帶著溫熱的鐵銹味。他顫抖著,

將流血的手指,重重按在了沙漏冰冷光滑的黑色水晶壁上。

嗡——一種低沉而宏大的嗡鳴聲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出租屋,

仿佛來自遠古的鐘聲在靈魂深處敲響。沙漏底座那些暗金色的幾何紋路驟然亮起,

爆發出刺目的、幾乎讓人失明的金色光芒!無數細小的金色符文從底座脫離,

如同活物般懸浮在空氣中,圍繞著林默瘋狂旋轉,發出尖銳的嘶鳴。

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的意志強行侵入了他的意識,

那感覺像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液態金屬之中。

一個非人的、浩大的聲音直接在他思維的每一個角落轟鳴:“契約成立!代理人:林默。

規則烙印!”光芒與符文瞬間斂去,如同從未出現。

狹小的出租屋重新陷入昏黃的燈泡光芒和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沙漏內部,

那些星辰般的光點似乎更加活躍了一些,流淌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林默癱坐在椅子上,

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如紙,后背的衣服完全被冷汗浸透。他抬起剛剛按在沙漏上的手指,

指腹的傷口已經消失無蹤,皮膚完好如初,仿佛那刀傷從未存在過。

但一種奇異的、冰冷的聯系感,如同無形的鎖鏈,將他與桌上的沙漏緊緊纏繞在一起。

他成了時間商人。林默的“創業”地點,選在城西邊緣那條被遺忘的“絕望巷”。

巷子狹窄、陰暗,終年彌漫著垃圾的酸腐和劣質酒精的刺鼻氣味。

破敗的磚墻被各種污穢和層層疊疊的小廣告覆蓋,路面坑洼,污水橫流。

這里是城市龐大軀體上腐爛的瘡疤,盤踞著這座城市最底層的靈魂:癮君子眼神渙散,

在角落里縮成一團;失業者拖著沉重的腳步,

臉上刻滿麻木;病重的老人蜷縮在漏風的窩棚里,

發出壓抑的咳嗽;還有那些為了下一頓飯、下一針毒資而鋌而走險的亡命徒。

林默就在這條巷子最深處,一個幾乎被廢棄的報刊亭旁邊,

支起了一塊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硬紙板牌子。

牌子上用歪歪扭扭、如同孩童涂鴉般的紅漆寫著兩行觸目驚心的大字:“收購時間!高價!

現金結算!當場付清!”牌子旁邊,就放著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沙漏——時之衡。

它靜靜立在一塊相對干凈的石頭上,深邃的黑色水晶在巷子昏暗的光線下,

吞噬著周圍本就稀薄的光線,內部流淌的星光顯得愈發詭異。這怪異的攤位,

這荒謬的廣告詞,很快吸引了巷子里那些麻木目光的短暫停留。好奇,

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嘲弄和看瘋子般的鄙夷。“收時間?腦子被門夾了吧?

”一個胡子拉碴、滿身酒氣的男人打著嗝,醉醺醺地指著林默怪笑,“小子,

嗝…你收不收老子放的屁啊?也高價!哈哈!”他搖搖晃晃地走開,留下刺耳的笑聲。

“神經病!”一個抱著破舊包裹的婦人厭惡地啐了一口,加快腳步繞開。

林默對這些反應置若罔聞。他裹緊了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夾克,靠坐在冰冷的墻根下,

目光低垂,只盯著自己腳前那一小片骯臟的地面。他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等待。

等那個被生活逼到懸崖邊、連一根稻草都愿意抓住的人出現。他像一只潛伏在陰影里的蜘蛛,

布下了這張以絕望為餌的網。時間在巷子里渾濁的空氣中緩慢流淌。就在林默幾乎要凍僵,

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的時候,一個影子擋住了他面前微弱的光線。來人是個男人,

三十多歲的樣子,但看上去像五十。他穿著一件單薄到幾乎透明的舊工裝,

上面沾滿了洗不掉的油污和油漆斑點。他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凸起,眼窩深陷,

里面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一種瀕臨崩潰的恐懼。

他搓著凍得通紅、布滿裂口和老繭的手,身體微微發抖,

眼神死死盯著林默腳前那個寫著“收購時間”的紙牌,

又飛快地瞟了一眼那個詭異的黑色沙漏,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真…真的收時間?

”男人的聲音沙啞干澀,像砂紙在摩擦。林默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靜。“收。”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巷子里的嘈雜,“賣多少?

一年起。”男人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佝僂著腰,

咳得撕心裂肺。等他終于喘勻了氣,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暈,眼神里的恐懼和掙扎更加濃烈。

“我…我叫王強。”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我…我女兒…白血病…急需要錢…手術…醫生說…再拖…就來不及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最后變成了壓抑的嗚咽,渾濁的淚水從深陷的眼眶里滾落,在他臟污的臉上沖出兩道泥痕。

“我…我什么都借遍了…房子…也賣了…還差…差五萬…”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

死死盯著林默,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我…我賣十年!十年夠不夠?

求你…救救我女兒!”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十年壽命,換五萬塊。

林默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鐵鉗狠狠夾了一下,

但轉瞬就被一種更強大的、攫取一切的興奮感淹沒。多么低廉的成本!多么巨大的利潤空間!

他幾乎能聽到財富在血管里奔涌的轟鳴。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平靜地點點頭。

“可以。”他拿起那個冰冷的黑色沙漏,遞到王強面前,“握住它,集中精神,

想著你的交易意愿——出售十年時間,換取五萬現金。”王強看著那流轉著星光的詭異沙漏,

眼中充滿了本能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但女兒蒼白的小臉在他眼前閃過,

那絕望的眼神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抽搐。他猛地閉上眼,

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抓住了沙漏!

嗡——沙漏底座的金色紋路瞬間被激活,光芒流淌。內部懸浮的星辰光點驟然加速旋轉,

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璀璨的漩渦。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力量順著王強的手臂侵入他的身體。

他清晰地感覺到,某種與生俱來的、極其寶貴的東西,正在被強行抽離!“呃啊——!

”王強發出一聲短促的痛苦悶哼,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

他的臉色瞬間失去了最后一絲血色,變得蠟黃灰敗,

眼角的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蔓延開來,鬢角處,幾根刺眼的白發悄然滋生。

這可怕的變化只持續了短短幾秒。光芒斂去,沙漏恢復平靜。王強像被抽掉了骨頭,

軟軟地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眼神渙散,仿佛剛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驚醒,

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不止五歲。與此同時,

林默感到一股微弱的、溫熱的暖流順著沙漏的連接涌入了自己的身體。很微弱,但很清晰,

像是一針強效的興奮劑,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和積累的疲憊,帶來一種奇異的舒適感。

這就是“時間傭金”的滋味?林默面無表情地彎腰,從隨身的破舊背包里,

拿出五沓嶄新的、用銀行封條捆好的百元大鈔,丟在王強腳邊。“你的錢。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王強看著腳邊那五沓紅彤彤的鈔票,

渾濁的眼睛里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又被巨大的悲痛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淹沒。

他顫抖著伸出手,死死抱住那五沓錢,抱得那么緊,仿佛那是他女兒的生命。

他沒有再看林默一眼,也沒有再看那個詭異的沙漏,只是抱著錢,

踉踉蹌蹌地、失魂落魄地沖出了絕望巷,消失在昏暗的盡頭。林默彎腰,撿起地上的沙漏。

指尖拂過冰冷的水晶壁,感受著內部星光流淌的韻律。他低頭,

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手依舊年輕,皮膚緊致,甚至比之前更有力了一些。

而王強那張瞬間蒼老的臉,那雙絕望而渾濁的眼睛,卻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一絲難以言喻的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舐過他的心臟。但這絲寒意,

很快就被一種更強大、更令人迷醉的感覺徹底覆蓋——權力!掌控時間的權力!

掌控他人命運的權力!他不再是那個在垃圾堆里刨食的可憐蟲了!他看著沙漏,

看著這條絕望巷里無數麻木絕望的面孔,嘴角慢慢扯起一個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弧度。交易,

才剛剛開始。絕望巷的“奇跡”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消息以病毒般的速度,在這座城市的底層瘋狂蔓延、發酵、扭曲。“聽說了嗎?城西那巷子!

真有人收時間!當場給錢!紅票子!厚厚一沓!” “扯淡吧!拿命換錢?鬼才信!

” “千真萬確!老王!就是那個女兒得病的!他真賣了十年!拿了五萬!人一下子就老了!

但錢是真的!” “瘋了…都瘋了…” “瘋了?要是能救我老娘,老子也賣!

”恐懼、質疑、道德的譴責如同污水般潑向那個巷子深處的角落。但很快,

這些聲音就被另一種更原始、更強大的力量所淹沒——生存的本能,對金錢的赤裸渴望。

當第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為了償還高利貸,在眾目睽睽之下,

用顫抖的手抓住那個黑色沙漏,換取了一疊足以讓他暫時擺脫追殺的現金時,

所有的質疑聲都啞火了。當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拖著疲憊絕望的身軀,

帶著家人沉疴的病歷、催債的恐嚇信、法院的查封通知,匯聚到那個小小的攤位前,

用自己殘余的生命時光換取幾張輕飄飄卻又重若千斤的鈔票時,一種詭異的、病態的狂熱,

在絕望巷里彌漫開來。林默的“生意”爆炸式增長。他不再需要那個簡陋的紙板招牌。

那條昏暗、污穢的巷子深處,自發地排起了長龍。人們沉默著,

眼神空洞或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火焰,等待著將自己的生命切片出售。林默也鳥槍換炮。

他租下了巷子口一個廢棄已久的地下室。陰暗、潮濕,散發著濃重的霉味,但足夠大,

足夠隱蔽。他在門口掛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木牌,

上面只刻著一個簡陋的、歪歪扭扭的沙漏圖案。這里,成了他的“時間交易所”。

他不再親自出面。他雇傭了幾個同樣被生活逼到角落、眼神兇狠、唯命是從的打手,

負責維持秩序、篩選客戶、收取“時間”。他自己則隱在幕后,

像一只盤踞在蛛網中心的巨大蜘蛛,通過那個冰冷的沙漏,

感受著一條條生命時光被剝離、匯聚,再轉化為涌入他賬戶的驚人財富。

他坐在一張廉價但寬大的舊辦公桌后,桌面上只放著那個永遠流淌著星光的時之衡沙漏。

他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低聲匯報:“默哥,外面排了快一百號人了…都等著賣時間。

” “今天收進來的‘貨’:三十年,十五年,八年…最多一個癮君子,賣了四十年,

要換錢買他最后那點‘快樂’。” “銀行那邊剛又轉進來兩筆,一筆是城東張老板的定金,

要買十五年,開價三千萬。另一筆是李太太的,續五年,一千五百萬。

”冰冷的數字在空氣中跳動。收購成本:一條絕望的命,一年不過幾千到一兩萬不等。

售價:一年,動輒數百萬乃至上千萬!那50%的傭金,如同奔騰的金色洪流,

瘋狂地注入林默的賬戶,也注入他的身體。錢!海量的錢!

頂級私立醫院最昂貴的全身體檢報告放在林默面前,各項指標完美得不像人類。

長期熬夜、營養不良留下的痕跡消失無蹤,精力充沛得仿佛永動機。

他搬離了那個發霉的地下室和破敗的出租屋,搬進了城市中心云端之上的頂級豪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匍匐在腳下的璀璨夜景。室內,

極簡主義的奢華裝修冰冷而空曠,每一件家具都價值連城,卻散發著無人氣的冰冷光澤。

他買了全球限量、線條如同野獸咆哮的頂級超跑。當引擎在市中心炸響,

引來無數艷羨或嫉恨的目光時,他只感到一種冰冷的滿足。

他收購了曾經遙不可及的頂級科技公司,在新聞發布會上,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臺下閃爍的鎂光燈和諂媚的笑容,眼神空洞,

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滑稽戲。財富像雪崩一樣將他掩埋。

他成了這座城市最神秘、最富有、也最令人敬畏的新貴——“時間商人”林默。

他的名字在頂級富豪圈層中如同禁忌,又如同最誘人的毒藥。

無數渴望延續生命、享受財富的人,通過各種隱秘渠道,向他遞來沾滿金錢味道的橄欖枝。

紙醉金迷,揮金如土。私人飛機載著他環游世界,所到之處,皆是頂級的奢靡與奉承。

他出入最隱秘的拍賣會,一擲千金買下毫無意義的古董;包下整個海島,

只為舉辦一場無人欣賞的煙火表演;用純金打造沙漏形狀的擺件,

放在他空蕩得能聽見回聲的巨大書房里…然而,在那些觥籌交錯的頂級酒會上,

在那些美女環繞的游艇派對上,在那些俯瞰眾生的云端豪宅里,林默的眼神始終是冷的。

他像一個披著華美衣袍的幽靈,游離于這用無數生命時光堆砌起來的浮華之外。

那些曾經讓他心跳加速的財富象征,如今只剩下冰冷的觸感和無盡的空虛。他吃得很少,

睡得也不多。身體被時間能量滋養得如同精密儀器,但心卻像一個巨大的、不斷塌陷的黑洞。

他常常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

看著那些如同螻蟻般移動的車輛和人流。那些在絕望巷里排隊的、一張張麻木絕望的臉,

王強瞬間蒼老的眼神,癮君子賣掉四十年后空洞的傻笑…如同跗骨之蛆,總在不經意間閃回。

他試圖用更瘋狂的揮霍來填滿那個洞。他買下了一座中世紀城堡,

僅僅因為無聊;他捐出天文數字建立了一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會,

卻從不關心它的運作;他甚至嘗試去“愛”,用金錢堆砌出完美的情人,

方眼中只看到對財富的貪婪和對時間的渴望——她們更希望他出售時間給她們的父輩或金主。

每一次揮霍,帶來的不是滿足,而是更深的冰冷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厭倦。

財富的數字對他失去了意義,變成了屏幕上跳動的、毫無溫度的游戲分數。

他甚至開始恐懼那些前來求購時間的頂級富豪們。他們眼中對生命的貪婪、對死亡的恐懼,

像一面扭曲的鏡子,映照出他自己靈魂深處那同樣猙獰的欲望和…最終的歸宿。

那個冰冷的黑色沙漏,依舊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內部星光流轉,無聲無息。

每一次看到它,林默都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交易,永無止境。

財富的雪球越滾越大,而那個名為“林默”的人,卻在暴富的冰封荒原上,

正一點點地失去溫度,失去感覺,只剩下一個被黃金包裹的、空洞的軀殼。

他成了自己龐大財富的囚徒,被囚禁在時間編織的金籠里。巨大的空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日夜侵蝕著林默。他坐在云端豪宅那空曠得令人心悸的客廳里,

價值連城的藝術真品掛在墻上,卻無法溫暖一絲空氣。他需要一些東西,

一些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還有那么一點點“人味”的東西。或者說,

他需要一種廉價的自我安慰,來粉飾內心深處那日益擴大的、名為“負罪感”的裂痕。

他開始刻意尋找那些“值得”幫助的人。不是為了錢,

而是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自我救贖的幻覺。這天,手下遞來一份資料和一個地址。

目標是一個叫孫秀琴的老婦人,肺癌晚期,丈夫早逝,兒子兒媳死于車禍,

獨自拉扯著年幼的孫子小磊。如今她躺在破舊的廉租房里,

靠著最低微的救濟金和鄰居偶爾的接濟茍延殘喘,最大的心愿是看到孫子小學畢業。

林默親自去了。地點是城市邊緣一片如同巨大傷疤般的棚戶區。低矮、歪斜的窩棚擠在一起,

污水在狹窄的泥路上肆意橫流,空氣里混雜著腐爛垃圾和劣質煤煙的味道。

他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泥濘里,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引路的是個熱心卻同樣貧窮的鄰居大媽。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孫奶奶多么不容易,

小磊多么懂事,才七歲就會煮粥照顧奶奶了…語氣里滿是同情和無奈。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漏風的木板門,

一股濃重的藥味和一種生命即將枯竭的衰敗氣息撲面而來。房間狹小、昏暗,

唯一的窗戶糊著發黃的舊報紙。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躺著形容枯槁的孫秀琴。

她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皮膚蠟黃松弛,如同揉皺的劣質紙張,眼窩深陷,

渾濁的眼睛里只剩下微弱的光亮。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破風箱般艱難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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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23:4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