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死了。又活了。睜開眼時,我正趴在一張紅木雕花梳妝臺上,
銅鏡里映出一張陌生又精致的臉——柳葉眉,杏仁眼,膚若凝脂。頭上挽著婦人發髻,
一支白玉簪斜斜插著,搖搖欲墜。"夫人,您怎么又睡著了?老爺說今晚有貴客到訪,
讓您早些準備。"一個穿綠衫的小丫鬟推門進來,手里端著盆熱水。我猛地直起身,
太陽穴突突地跳。腦海中兩段記憶瘋狂交織碰撞——一段是我熬夜趕稿猝死在電腦前,
另一段是......我竟然穿進了自己死前看過的那本狗血古言小說《婉若浮萍》里?
"春桃?"我試探著叫出丫鬟的名字。"奴婢在,夫人可是頭疼又犯了?"春桃放下水盆,
熟練地為我按揉太陽穴。我閉上眼,迅速梳理記憶。沒錯,
我穿成了書中那個悲劇女配林婉——江南皇商姜實的妻子,
即將被丈夫設計失貞、貶妻為妾的可憐蟲。而今晚,
正是整個故事的關鍵節點:姜實為了巴結太守,想娶太守女兒為妻,
卻苦于找不到林婉的錯處。恰逢國公府世子謝琰為救弟弟需要姜家祖傳的藥引,
隱瞞身份接近姜實。姜實見謝琰風度翩翩,便想出讓他勾引林婉制造休妻借口的毒計。
原著里,林婉恪守婦道卻還是對謝琰動了心,最終落入圈套,身敗名裂。
雖然后來發現自己是將軍府失散的嫡女,但為時已晚,在謝琰的羞辱下絕望自盡。"呵。
"我冷笑一聲,看著鏡中這張溫婉可人的臉,"既然我來了,這劇情就得改寫了。""夫人?
"春桃被我突如其來的冷笑嚇了一跳。"沒事,準備更衣吧。既然是貴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我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著里那個任人宰割的林婉已經死了,現在的我,
可不會坐以待斃。梳洗完畢,我挑了件湖藍色對襟襦裙,既不張揚也不失禮。發髻重新挽過,
插上幾支素雅的銀簪。原著里林婉因為出身商賈之家,總是打扮得過于華麗,
被謝琰暗中嘲笑俗不可耐。如今這副清麗打扮,反倒更能襯出她天然去雕飾的美貌。
"夫人今日......似乎不太一樣。"春桃幫我系好腰帶,小聲嘀咕。"哪里不一樣?
""說不上來,就是......眼神更亮了,背也挺得更直。"春桃歪著頭,
"像......像變了個人似的。"我笑而不語??刹皇亲兞藗€人么?前院傳來一陣喧嘩,
想必是那位"貴客"到了。我深吸一口氣,扶著春桃的手緩步向前廳走去。穿過回廊時,
我刻意放慢腳步,調整呼吸。既然要會會這位心狠手辣的男主,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廳內燈火通明。姜實——我名義上的丈夫——正背對著門口,與一位白衣男子交談甚歡。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轉身。"夫人來得正好。"姜實滿臉堆笑,伸手引薦,
"這位是京城來的謝公子,謝公子,這是拙荊林氏。"白衣男子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我臉上。
那一瞬間,我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原著對謝琰的描寫毫不夸張——劍眉星目,鼻若懸膽,
唇薄如刃。一襲月白錦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松,腰間一枚羊脂玉佩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冷若寒潭,看人時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姜夫人。
"他拱手行禮,聲音低沉悅耳,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謝公子。"我福身回禮,
恰到好處地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算計。姜實熱情地招呼入席。席間,我安靜地布菜斟酒,
偶爾應答幾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暗中觀察。謝琰談吐不凡,引經據典信手拈來,
與姜實這種滿身銅臭的商人形成鮮明對比。但每當姜實提到家中生意或收藏時,
謝琰眼中總會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谡宜幰N見A起一筷鱸魚,細細咀嚼。
原著中謝琰為救身中奇毒的弟弟,需要姜家祖傳的"千年雪靈芝"做藥引。
這寶貝被姜家世代秘藏,連林婉都不知道具體位置。"謝公子此次南下,可是為游歷山水?
"我狀若無意地問道。謝琰執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正是。久聞江南風光旖旎,
特來一觀。""謝公子雅興。"我抿唇淺笑,"若是不嫌棄,
改日可讓夫君帶您去城外的靈隱寺看看,那里的素齋可是一絕。"姜實立刻接話:"對對,
謝公子一定要多留些時日!"謝琰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似在探究什么,最終舉杯致謝。
宴席散后,我借口頭疼先行告退?;氐椒恐?,我立刻讓春桃去打聽謝琰的住處——果然,
姜實安排他住在東廂的聽雨軒,離我的院子只隔一個小花園。"夫人,您打聽這個做什么?
"春桃一臉困惑。我取下白玉簪,讓長發如瀑垂下,輕聲道:"春桃,
你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丫頭,我只信你一人。"春桃立刻跪下:"夫人待我恩重如山,
春桃這條命都是夫人的!""好。"我扶她起來,壓低聲音,"從今日起,
你幫我留意兩件事:一是老爺與太守府的往來,二是謝公子每日的行蹤。記住,要小心,
別讓人察覺。"春桃雖不明就里,但堅定地點頭。夜深人靜,我獨自站在窗前,
望著東廂隱約的燈火。原著里,明天姜實就會向謝琰提出那個無恥的計劃。
而謝琰會假意推辭后答應,開始對林婉的"勾引"。"謝琰啊謝琰,"我輕聲自語,
指尖無意識地在窗欞上敲擊,"這次,看誰才是真正的獵手。"02次日清晨,我早早醒來,
吩咐春桃去廚房盯著早膳。"記得謝公子是京城來的,口味必定清淡些,讓廚子少放些油鹽。
"我一邊梳頭一邊交代,"再備些杏仁茶,我聽說京中貴人都愛這個。"春桃應聲去了,
不多時回來稟報:"夫人,謝公子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城里逛逛。
"我手中的玉簪微微一頓。原著中謝琰確實有晨起散步的習慣,
但更重要的是——這是他探查姜家產業布局的方式。"老爺呢?""老爺在書房,
說是有賬目要核,讓夫人自己用早膳。"我輕笑一聲。姜實哪是看什么賬目,
分明是在盤算如何開口讓謝琰幫忙勾引自己的妻子。原著里,
他會在今日午后的茶會上提出這個無恥的計劃。"去請乳母來,
就說我想吃她做的藕粉圓子了。"我放下簪子,對著銅鏡抿了抿唇上的胭脂。
乳母周嬤嬤是原主母親的陪嫁,后來跟著原主到了姜家。記憶中,
她似乎曾提過原主的身世有些蹊蹺。周嬤嬤很快端著熱氣騰騰的藕粉圓子來了。
我讓春桃守在門外,拉著嬤嬤的手坐下。"嬤嬤,我記得小時候您說過,我不是林父親生的?
"周嬤嬤手一抖,差點打翻碗:"夫人怎么突然問這個?""昨夜夢見一個婦人,
說是我的生母,醒來后心里不安生。"我半真半假地說道,觀察著她的表情。
周嬤嬤猶豫片刻,壓低聲音:"夫人確實不是老爺親生。十六年前江南戰亂,
夫人在襁褓中被老爺從路邊撿來。當時夫人身上裹著錦緞,戴著個金鑲玉的長命鎖,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那長命鎖呢?""老爺......老爺熔了打首飾了。
"周嬤嬤面露愧色,"老奴偷偷留了鎖上的玉墜,藏在夫人嫁妝箱子的暗格里。
"我心頭一震。原著中林婉確實是將軍府失散的嫡女,但直到故事后期才被發現。
如今有了這玉墜,我或許能提前確認身份,掌握主動權。正想細問,
春桃突然在門外輕咳:"夫人,謝公子回來了,正在前廳與老爺說話。
"我迅速收斂神色:"嬤嬤,今日的話不要對旁人提起。那玉墜我晚些時候自己去取。
"周嬤嬤點頭退下。我整理好衣裙,帶著春桃往前廳走去。剛走到回廊,
就聽見姜實爽朗的笑聲和謝琰低沉的應答。"謝公子這么早出門,可曾用過早膳?
"我邁入廳內,含笑問道。謝琰轉身,今日換了件靛青色直裰,襯得膚色如玉。
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長的輪廓。他手中拿著一卷畫軸,見我進來,
微微頷首:"多謝夫人關心,已在城中用過。""謝公子對書畫頗有研究?
"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畫軸上。"略知一二。今早在市集偶得一幅前朝花鳥圖,
雖非名家手筆,卻也別有趣味。"謝琰展開畫軸,果然是一幅工筆花鳥,畫技精湛但無落款。
我湊近細看,故意站得離他近了些,衣袖幾乎相觸:"這雀鳥的羽毛畫得真細,
連每一根絨毛都清晰可見。"謝琰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靠近,但并未退開,
只是目光微閃:"夫人懂畫?""談不上懂,只是小時候跟著先生學過幾日。
"我假裝無意地用手指輕點畫面,"這畫師用色極妙,朱砂點蕊,石青描葉,
可惜......""可惜什么?""可惜太過工整,少了分生氣。"我抬眼看他,
唇角微揚,"就像這園中的花,再好的畫工也難及真花十分之一的靈動。
"謝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夫人高見。不知可否有幸一觀府上花園?
聽聞姜府的花木在城中頗負盛名。"正中下懷。"夫君今日要核賬,不如由我帶謝公子逛逛?
"我看向姜實。姜實正愁沒機會讓我們獨處,立刻點頭:"好好,
夫人帶謝公子去看看那株百年山茶,謝公子必定喜歡。"姜家的花園確實精巧,假山流水,
亭臺錯落。我刻意引謝琰走了一條僻靜小徑,春桃遠遠跟在后面。"謝公子家中可有姐妹?
"我隨手折下一枝桃花,狀似閑聊。"有一個妹妹,年方十五。"謝琰答得謹慎。
"那必定是個美人兒。"我輕笑,"謝公子這般品貌,妹妹定然不差。
"謝琰腳步微頓:"夫人過獎了。""叫我林婉就好。"我轉身面對他,
陽光透過花枝斑駁地灑在我臉上,"在府里整日被人'夫人''夫人'地叫,
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這話半真半假。原著中的林婉確實在姜家毫無地位,
姜實高興時喚她"夫人",不高興時就連名帶姓地呵斥。謝琰眸光微動,沒有接話。
我們走到一處涼亭,石桌上還放著我昨日讀了一半的詩集。"夫人喜歡李義山的詩?
"謝琰拿起詩集,翻到折角的那頁。"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我輕聲吟誦,
"謝公子覺得,這詩寫的是愛情,還是仕途?"謝琰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問,
沉吟片刻:"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倒覺得,寫的是求而不得的遺憾。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有些東西,明知不該要,卻偏偏想要,謝公子說是不是?
"謝琰與我對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探究。風過花枝,幾片花瓣飄落在我發間,
他下意識抬手,又在半空停住。"花瓣。"他低聲提醒。我故作恍然,自己拂去花瓣,
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袖口:"謝公子見諒。""無妨。"他收回手,
卻不著痕跡地嗅了嗅袖上殘留的淡淡香氣——那是我今早特意換的茉莉頭油?;厍皬d的路上,
我們"偶遇"了姜家的老管家姜福。老人家恭敬行禮后,謝琰隨口問起姜家的歷史。
"老奴在姜家五十余年了。"姜福滿臉皺紋舒展開來,"姜家祖上出過御醫,
傳下來不少寶貝,都收在祠堂的密......""姜福!"姜實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來,
"不去看著廚房,在這嚼什么舌根?"老管家嚇得一哆嗦,匆匆告退。謝琰面上不顯,
但我注意到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顯然,那句未說完的"密室"引起了他的興趣。午膳后,
姜實果然邀謝琰去書房"品茶"。我讓春桃假裝打掃,躲在窗外偷聽。不到半個時辰,
春桃白著臉回來:"夫人,
老爺他......他竟讓謝公子......"小丫頭羞憤得說不下去。"讓他勾引我,
好找個由頭休妻,是嗎?"我平靜地接過話頭。春桃瞪大眼睛:"夫人怎么知道?""猜的。
"我拍拍她的手,"謝公子怎么說?""謝公子先是推辭,說什么'朋友妻不可戲',
后來老爺再三懇求,又拿出什么祖傳的藥材做酬謝,謝公子才勉強答應。"果然和原著一樣。
謝琰這個偽君子,明明本就打算接近我,卻偏要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春桃,
你去我嫁妝箱子里找找,有個暗格,里面藏著一塊玉墜。"我吩咐道,"小心些,
別讓人看見。"春桃很快取來了玉墜——一塊溫潤的白玉,正面雕著蓮花,
背面刻著"平安"二字,做工精細,絕非尋常百姓之物。"夫人,
這是......""我的身世證明。"我將玉墜貼身收好,"春桃,從現在起,
我們演一場大戲。"傍晚時分,我抱著琴去了花園涼亭。
這個位置恰好是謝琰從書房回聽雨軒的必經之路。我彈的是《鳳求凰》,曲調纏綿悱惻,
在暮色中格外撩人。果然,不多時,一道頎長身影出現在小徑盡頭。我假裝沒看見,
低頭專注撫琴,直到一片陰影籠罩在琴面上,才"驚訝"抬頭。"謝公子。
"我慌忙起身行禮,"不知您在此,失禮了。""夫人琴藝了得。"謝琰站在三步之外,
神色莫辨。"胡亂彈奏罷了。"我垂眸淺笑,"讓謝公子見笑了。
""《鳳求凰》......"他輕聲道,"夫人可是思念姜兄了?"我抬眸看他一眼,
又迅速低頭,恰到好處地讓一縷發絲垂落頰邊:"姜實他......很少聽我彈琴。
"這話不假。姜實只愛聽艷曲,對我學的這些古琴、詩詞毫無興趣。謝琰沒有接話,
只是目光落在我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我故意讓手帕從袖中滑落,
轉身去收琴時"恰好"留給他撿拾的機會。"夫人掉了手帕。"如我所料,
他彎腰拾起那方繡著并蒂蓮的絲帕。"多謝謝公子。"我伸手去接,
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掌心,"這帕子......是我親手繡的。"謝琰眸光一暗,
卻沒有立即松手。我們隔著一條手帕僵持了一瞬,他才緩緩放開:"夫人好繡功。
""謝公子若喜歡,改日我繡個扇套送你。"我低頭將手帕收回袖中,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
"就當是謝你今日陪我賞花的回禮。"謝琰終于退后一步:"天色已晚,夫人早些休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第一步棋,落子無悔?;氐椒恐校?/p>
我從妝奩底層取出一小包香粉,這是前幾日讓春桃從外面買來的特殊香料,
能讓人......情動。"春桃,明日去庫房領些上好的錦緞來,就說我要給老爺做衣裳。
"我輕聲吩咐,"再悄悄找周嬤嬤要些安神的熏香。""夫人要熏香做什么?"我笑而不答,
只是將香粉小心地包進一塊綢布里。原著中姜實和謝琰會給我下藥,但這一次,
我要讓他們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窗外,一彎新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灑在院中的梨花上,
潔白如雪。獵手已經就位,只等獵物入網。03接連幾日,
我都按計劃在謝琰必經之路"偶遇"。有時是在花園折枝插花,有時是在涼亭讀書,
每次都精心裝扮卻不露痕跡。今天,我特意換了一襲淺綠色紗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蘭花,
清麗脫俗。春桃匆匆跑來:"夫人,謝公子往這邊來了。"我立刻抱起早已準備好的古琴,
坐到臨水的石凳上,開始彈奏一曲《流水》。琴聲淙淙,與園中真實的水聲相和,煞是好聽。
腳步聲在身后停下,我沒有回頭,直到一曲終了,才"驚訝"地發現謝琰站在那里。
"謝公子。"我慌忙起身行禮,故意讓袖口沾了些許水漬。"打擾夫人雅興了。
"謝琰今日穿了一身墨藍色長衫,腰間系著銀絲紋帶,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寶劍,
鋒芒內斂卻不容忽視。他目光落在我微濕的袖口,"夫人琴藝越發精進了。""謝公子過獎。
"我低頭抿唇,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不過是些粗淺功夫。
"謝琰的目光在那片肌膚上停留了一瞬,
又迅速移開:"《流水》講究的是'滾、拂、綽、注'四法,夫人運用得恰到好處。
"我心中一動。原著中謝琰確實精通音律,但沒想到他竟能一眼看穿我的技法。
這是個展示才學的好機會。"謝公子好眼力。"我輕撫琴弦,"不過我以為,
《流水》之妙更在于'意不在聲'。就像這園中的溪水,看似隨意流淌,實則自有其道。
"謝琰眉梢微挑:"夫人高見。""叫我林婉吧。"我抬眼看他,眼中盛滿恰到好處的落寞,
"在這府里,已經很久沒人與我論琴了。"一陣風吹過,帶著潮濕的氣息。天邊烏云密布,
眼看就要下雨。謝琰看了看天色:"恐怕要變天了,夫人還是......"話音未落,
豆大的雨點已經砸落。我驚呼一聲,下意識用袖子遮住琴。
謝琰迅速脫下外袍罩在我和琴上:"前面有座涼亭!"我們一前一后沖向涼亭,
卻還是被淋得半濕。進入亭中,我氣喘吁吁地放下琴,這才發現謝琰的外袍已經濕透,
而我的紗裙也緊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謝琰背過身去:"夫人受驚了。""多謝謝公子。
"我假裝沒注意到他的回避,將他的外袍遞還,"衣裳都濕了,實在過意不去。
"他接過外袍時,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兩人俱是一頓。我假裝害羞低頭,
卻透過睫毛觀察他的反應。謝琰的耳尖微微泛紅,
這在原著中從未有過——那個冷血無情的世子,竟然會因一次偶然的觸碰而局促?
雨越下越大,打在亭頂的瓦片上,發出噼啪聲響。涼亭成了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曖昧。"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我望著如簾的雨幕輕聲道。謝琰站在亭子另一側,
與我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江南的雨季總是這樣,說來就來。""謝公子在京城時,
也常遇這樣的驟雨嗎?"我故意引導話題,想多了解他的事情。"京城雨水少些,
但一旦下起來,也是傾盆之勢。"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懷念,"小時候,
我常和弟弟在雨中玩耍,回去總要挨一頓訓。""謝公子有弟弟?"我佯裝不知。"嗯,
比我小五歲。"提到弟弟,謝琰的眼神柔和了些,但很快又蒙上一層陰翳,
"他......身體不太好。"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需要姜家藥引救命的弟弟,
但故作不知:"會好起來的。謝公子這般關心他,他定能感受到。"謝琰看了我一眼,
沒有接話。雨聲填補了我們之間的沉默。又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噴嚏,
雙臂不自覺地環抱住自己。謝琰猶豫片刻,
還是將那件濕外袍重新披在我肩上:"夫人當心著涼。""謝公子自己呢?"我抬頭看他,
發現他的白色中衣被雨水浸濕,緊貼在身上,隱約可見肌肉的輪廓。"我無妨。
"他語氣平淡,但喉結卻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我緊了緊肩上的外袍,
嗅到一股清冽的松木香,混合著雨水的潮濕氣息。這是謝琰的味道,
與姜實身上那股濃郁的檀香截然不同。"謝公子平日喜歡什么香料?"我輕聲問。
謝琰似乎沒料到這個問題:"平日不用香,至多是些熏衣的松葉。""難怪。"我微笑,
"謝公子身上的氣息很特別,像是......雨后的松林。"謝琰眸光一暗,沒有回應。
雨勢漸小,他看了看天色:"夫人,雨停了,我送您回去吧。""有勞謝公子。"我起身,
卻"不小心"踩到濕滑的地面,向前跌去。謝琰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我的手掌貼在他的胸膛,
隔著濕透的衣料能感受到他驟然加速的心跳。四目相對,他的瞳孔微微擴大,
呼吸也急促了幾分。"夫人小心。"他很快松開手,退后一步。
我假裝慌亂地整理衣衫:"多謝謝公子。"回程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分岔路口,
謝琰才道:"夫人回去換身干衣裳吧,免得著涼。""謝公子也是。"我猶豫片刻,
將肩上的外袍還給他,"今日......多謝了。"謝琰接過外袍,指尖相觸的瞬間,
我們同時收手,外袍掉落在地。兩人同時彎腰去撿,頭幾乎撞在一起。
我聞到他發間雨水的氣息,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最終是他撿起了外袍:"告辭。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唇角微揚。今日這場雨,下得正是時候?;氐椒恐?,
春桃趕緊幫我更衣:"夫人,您猜我剛才聽到了什么?""什么?"我任由她幫我擦干頭發。
"老爺要在三日后宴請太守大人一家!"春桃壓低聲音,"而且,那位趙小姐指名要見您。
"趙茹,太守的千金,姜實一心想要的新妻子。原著中,
她在這場宴會上極盡羞辱林婉之能事,而林婉只會忍氣吞聲,
更加堅定了姜實貶妻為妾的決心。"是嗎?"我冷笑,"那可得好好準備。"三日后,
姜府張燈結彩,宴請太守一家。我穿了一襲湖藍色長裙,發間只簪一支銀釵,
素雅卻不失禮數。宴席上,姜實對太守趙明德諂媚至極,而對我不冷不熱。趙茹坐在我對面,
一雙眼不住地在我和謝琰之間打轉。"聽聞姜夫人出身商賈?"趙茹突然開口,
聲音甜得發膩,"難怪氣質與我們這些官家女子不同。"席間一靜。我放下筷子,
微笑回應:"趙小姐說得是。商賈之家講究實惠,不比官家講究排場。"這話綿里藏針,
既承認出身,又暗諷趙家鋪張。趙茹臉色一變,正要反駁,
謝琰卻突然開口:"姜夫人過謙了。古有陶朱公,今有徽商晉商,商賈之中不乏雅士。
"他舉杯向我示意,"夫人的才學,連家父都曾稱贊。"我心中一驚。
謝琰的父親是當朝國公,怎么可能知道我?這明顯是謊話,但他為何要幫我?
趙茹被噎得說不出話,姜實也愣住了,連忙打圓場:"謝公子說得是!拙荊雖出身商賈,
但也讀過些詩書。"宴席后半程,趙茹一直用嫉恨的目光瞪著我。
而我則不時與謝琰視線相交,他眼中那種探究的神色讓我確信——這場戲,
他入得比我想象的深。散席后,我借口頭暈提前離席。剛走到回廊,身后傳來腳步聲。
"夫人留步。"我轉身,謝琰站在月光下,輪廓分明如刀削斧刻。"謝公子有事?
"我故作驚訝。他遞來一塊手帕:"夫人方才落在席間了。"我低頭一看,
正是那日我"遺落"的繡帕。他竟然一直帶在身上?"多謝。"我接過手帕,
故意讓指尖擦過他的掌心,"謝公子今日為何要幫我?"謝琰沉默片刻:"趙小姐言語無狀,
我看不過眼。""是嗎?"我抬眼看他,"我還以為,謝公子是可憐我呢。"月光下,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夫人需要人可憐嗎?""不需要。"我微笑,"我最擅長的,
就是把別人施舍的可憐,變成他們應得的報應。"謝琰瞳孔微縮,似乎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
我福了福身,轉身離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回到房中,
春桃神秘兮兮地關上門:"夫人,周嬤嬤說,那玉墜上的花紋,像是京城將軍府的家徽!
"我心頭一跳。果然如此!原著中林婉確實是鎮北將軍林毅失散多年的嫡女。
如今有了這個證據,我的計劃可以更大膽些了。"春桃,我讓你準備的熏香和藥粉,
都備好了嗎?""備好了。"春桃從柜子深處取出一個小包袱,"按夫人的吩咐,
都藏在嫁妝箱子的夾層里。"我點點頭。姜實和謝琰很快就會實施他們的下藥計劃,
而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自食惡果。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我摩挲著手中的玉墜,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獵手已經布好陷阱,只等獵物自投羅網。
04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我在妝臺前細細描畫眉形。
今日的妝容要比平日更精致些——謝琰昨日派人送來帖子,說要來討教江南茶道。"夫人,
謝公子已經在花廳候著了。"春桃小跑進來通報,手里捧著一套嶄新的茶具,"按您的吩咐,
取了那套雨過天青釉的。""好。"我抿了抿口脂,最后檢查一遍發髻上的珠釵是否端正,
"去告訴謝公子,我馬上就到。"花廳里,謝琰正背對著門口欣賞墻上掛著的一幅山水。
他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直裰,腰間系著一條靛藍色紋銀腰帶,整個人如一幅水墨畫,
清雅而不失貴氣。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叨擾夫人了。
""謝公子客氣。"我福了福身,故意讓一縷發絲垂落頰邊,又裝作不經意地拂開,
"聽聞謝公子精于茶道,我這點微末技藝,怕是要貽笑大方了。
"謝琰唇角微揚:"夫人過謙。江南茶道別具一格,我早想領教。"我在茶案前跪坐,
示意春桃生火煮水。謝琰在我對面坐下,姿態端正卻不顯拘謹,顯然是習慣了這種場合。
"謝公子喜歡什么茶?"我一邊溫杯一邊問道。"平日多飲北苑龍湯,不過入鄉隨俗,
今日全憑夫人安排。"我從茶罐中取出一小包茶葉:"這是明前龍井,采自獅峰山,
去年只得了二兩。"熱水沖入茶壺,嫩綠的茶葉舒展開來,清香頓時盈滿一室。
謝琰微微閉眼,輕嗅茶香:"好茶。""茶道講究'和靜清寂'。"我執壺分茶,手腕輕轉,
茶水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謝公子可知其中深意?"謝琰接過茶盞,
指尖與我的輕輕相觸:"愿聞其詳。""和者,和諧;敬者,尊敬;清者,清凈;寂者,
空寂。"我抬眼看他,"就像這茶,唯有心靜,方能品出真味。"謝琰眸光微動,
低頭啜飲一口:"夫人高見。這茶......"他頓了頓,"初嘗微苦,回味卻甘。
""人生亦如此。"我意有所指,"有時看似苦澀的經歷,回頭再看,卻是成長的良藥。
"謝琰抬眼看我,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夫人年紀輕輕,見解卻如此通透,
令人佩服。"我笑而不答,繼續為他斟茶。第二泡茶湯更為醇厚,謝琰品了一口,
突然問道:"夫人可曾去過京城?""不曾。"我搖頭,"最遠只到過杭州。""可惜。
"他放下茶盞,"京城雖不比江南秀麗,卻也有其壯美之處。尤其是秋日的香山,紅葉似火,
美不勝收。""聽謝公子描述,倒讓我心生向往。"我假裝不經意地問,
"謝公子家中也是這般品茶論道嗎?"謝琰神色微黯:"家父忙于政務,少有閑暇。
倒是弟弟......"他話鋒一轉,"夫人與姜兄感情甚篤?"這個問題來得突然。
我執壺的手微微一顫,茶水濺出幾滴,落在謝琰的袖口。"哎呀,失禮了。
"我連忙取出帕子為他擦拭,指尖隔著薄薄的絲綢觸碰到他的手腕。謝琰的皮膚溫熱,
我能感覺到他的脈搏突然加快。"無妨。"他聲音低沉,卻沒有抽回手。
我的指尖在他的袖口多停留了一瞬,才緩緩收回:"姜實他......"我垂下眼簾,
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落寞,"我們很少這樣品茶談心。"謝琰沉默片刻,
突然道:"這茶具很特別。"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套天青釉茶具,釉色如雨過天晴,
溫潤如玉:"這是我外祖父留下的,據說出自汝窯。""汝窯?"謝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那可是御用瓷器。""是啊。"我輕撫茶壺,"外祖家曾顯赫一時,后來家道中落,
只余下這些物件了。"謝琰若有所思地看著茶具,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原著中姜家的藥引就藏在一件汝窯瓷器中。我故意透露這個信息,
就是要引他去查。"謝公子若喜歡,改日我讓人送一套到聽雨軒。"我微笑道。"不必。
"謝琰搖頭,"如此珍品,該由懂它的人珍藏。"我們繼續品茶,話題從茶道轉到詩詞,
又轉到各地風物。謝琰見識廣博,談吐不凡,與姜實那種滿身銅臭的商人截然不同。
若非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我幾乎要被他溫文爾雅的外表所迷惑。茶過三巡,
春桃突然急匆匆跑進來:"夫人,老爺讓您立刻去前廳,說有要事相商。"我向謝琰告罪,
跟著春桃離開。一出門,春桃就壓低聲音道:"夫人,不是老爺找您,是周嬤嬤說有急事!
"周嬤嬤在后院的小屋里等我,一見我就關上門:"小姐,老奴打聽清楚了!
那玉墜確實是將軍府的信物,而且......"她喘了口氣,
"鎮北將軍林毅十六年前在江南平叛時,確實丟了個女兒!"我心頭一跳:"可有憑證?
"周嬤嬤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這是當年將軍府發的尋人告示,
上面描述的襁褓和長命鎖,與小姐當年的一模一樣!"我接過告示,
上面詳細描述了女嬰的特征和隨身物品,確實與我記憶中的吻合。告示末尾還提到,
女嬰右肩后有一塊蝴蝶狀的紅印。"嬤嬤,我背后可有胎記?""有!"周嬤嬤激動地說,
"正是一只紅蝴蝶,老奴從小看到大!"我深吸一口氣,將告示折好收起。
原著中林婉確實是被將軍府認回,但那是在她身敗名裂之后。如今有了這個證據,
我或許能提前與親生父母相認,徹底扭轉命運。"嬤嬤,這事先不要聲張。"我囑咐道,
"等我安排妥當再說。"回到花廳,謝琰已經離開了,
茶案上留著一張字條:「多謝夫人款待,改日再敘?!棺舟E挺拔有力,
如他本人一般內斂而不失鋒芒。我將字條收好,喚來春桃:"去打聽一下,
謝公子今日在府里還去了哪些地方。"春桃很快帶回消息:謝琰離開花廳后,
在姜府轉了一圈,尤其在西廂的庫房附近停留許久,還向管家打聽了姜家收藏的古董瓷器。
我冷笑一聲。果然,他在找藥引。傍晚時分,姜實突然來到我的院子,
臉色陰沉:"聽說謝公子今日與你品茶了?""是。"我低頭做恭順狀,
"謝公子想了解江南茶道,妾身不敢怠慢貴客。"姜實哼了一聲:"他與你都聊了什么?
""無非是些茶道詩詞。"我抬眼看他,"老爺為何這么問?
"姜實避開我的目光:"沒什么。只是......"他猶豫片刻,突然壓低聲音,
"謝公子對你印象不錯,你多與他走動走動。"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裝作不解:"老爺的意思是......""就是多陪他說說話,彈彈琴!
"姜實不耐煩地揮手,"你是聰明人,難道不明白?"我當然明白。
他是在暗示我配合謝琰的"勾引",好讓他抓到把柄。原著中姜實也是這般無恥,
只是那時的林婉懵懂無知,直到被下藥陷害才恍然大悟。"妾身明白了。"我柔順地回答。
姜實滿意地點頭,臨走前又回頭道:"對了,三日后太守府設宴,你準備一下,與我同去。
"待他走后,春桃憤憤道:"老爺這是什么意思?竟要自己夫人去......""噓。
"我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去把我那件藕荷色的衫裙取來,再準備些安神的熏香。
""夫人要熏香做什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望向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次日,謝琰又來了,這次帶了一盒上好的大紅袍。我們依舊在花廳品茶,
但氣氛比昨日輕松許多。謝琰甚至講了幾件京中趣事,逗得我掩唇輕笑。
"謝公子與傳聞中很不一樣。"我為他斟茶。"哦?傳聞中我是什么樣?"他挑眉問道。
"聽說國公府世子冷峻嚴厲,不茍言笑。"我抬眼看他,"可眼前的謝公子卻溫文爾雅,
風趣得很。"謝琰眸光一凝,隨即笑道:"夫人如何知道我是世子?"糟糕,
一時大意說漏嘴了。我急中生智:"那日謝公子不慎落下的玉佩,上面刻有'國公府'三字。
妾身雖出身商賈,這點見識還是有的。"謝琰摸了摸腰間,確實少了塊玉佩。
我其實是從原著中得知他的身份,但既然他信了我的解釋,便順勢道:"謝公子放心,
玉佩我已收好,不會讓他人知曉。""多謝夫人。"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
"夫人比我想象的......更為細心。""女子在這世上生存,不細心些怎么行?
"我意有所指地說,又故意打翻茶壺,熱水朝我這邊潑來。謝琰反應極快,
一把拉開我的手腕,熱水大半潑在了地上,只有幾滴濺到我的袖口。"燙到了嗎?
"他皺眉問道,手指仍握著我的手腕。"沒事。"我輕聲道,能感覺到他的掌心溫熱干燥,
與姜實總是汗濕的手截然不同。謝琰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松開手:"冒犯了。
""多謝謝公子。"我低頭整理衣袖,掩飾臉上的紅暈,"若非公子出手,
妾身怕是要燙傷了。"謝琰沒有接話,只是目光落在我微紅的指尖上,眉頭微蹙。
這時春桃進來添水,看到地上的水漬驚呼一聲,連忙收拾。茶會結束后,謝琰告辭離去。
我站在窗前,看著他穿過庭院的身影,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計劃。三日后太守府的宴會,
正是實施計劃的最佳時機。春桃收拾茶具時,突然從茶盤下摸出一塊玉佩:"夫人,
這是......"我接過一看,正是謝琰的玉佩,上面確實刻著"國公府"三字。
原來他今日真的帶了玉佩,我剛才的借口歪打正著。"收好吧。"我將玉佩遞還給她,
"對了,我讓你準備的熏香和藥粉,都備齊了嗎?""備齊了。"春桃壓低聲音,
"周嬤嬤說,那熏香點燃后無色無味,但若與酒同用,會讓人......"她羞紅了臉,
說不下去。"會讓人情難自禁。"我平靜地接過話頭,"去準備吧,三日后要用。
"春桃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夫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做一筆交易。"我望向窗外,
謝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用我的清白,換他的真心05太守府宴會的前夜,
我輾轉難眠。窗外月色如水,灑在床前的地板上,形成一片銀白。我起身點燃燭火,
從妝奩最底層取出那包香粉,在指尖輕輕摩挲。明日過后,一切都將不同。"夫人,
您還沒睡?"春桃揉著眼睛從外間進來。"睡不著。"我將香粉包好,"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春桃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解藥,服下后可抵半個時辰的藥效。
"她又拿出一個香囊,"這是您要的熏香,周嬤嬤說點燃后一刻鐘見效。
"我接過這兩樣東西,仔細檢查。瓷瓶里的解藥是褐色藥丸,
聞著有股苦澀的味道;香囊里的熏香則被制成細小的顆粒,看起來與普通熏香無異。
"明日你跟我去太守府,見機行事。"我低聲囑咐,"記住,
一定要在謝公子進入客房后再點熏香。"春桃咬著嘴唇:"夫人,
這太危險了......""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拍拍她的手,"去睡吧,
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春桃退下后,
我又檢查了一遍明日要穿的衣物——藕荷色對襟衫裙,素雅端莊,不會太引人注目,
但剪裁得體,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身材曲線。我吹滅蠟燭,重新躺下,卻依然無法入眠。
腦海中不斷浮現謝琰的面容——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睛,線條分明的下頜,
還有他偶爾流露出的、轉瞬即逝的溫柔。明日的計劃若成功,
我將徹底改變原著中林婉的命運軌跡;若失敗......不,不會失敗。我攥緊被角,
暗暗發誓。次日清晨,春桃早早來為我梳妝。"夫人今日氣色不太好。
"她一邊為我挽發一邊擔憂地說。"無妨。"我對著銅鏡抿了抿口脂,"敷些胭脂就好。
"妝成,我細細端詳鏡中的自己:妝容比平日濃艷幾分,卻也不失端莊;發髻挽得一絲不茍,
只在一側簪了支珍珠步搖,行動時會微微晃動,平添幾分靈動。太守府比姜府更為奢華,
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宴席設在花園中,四周擺滿了各色牡丹,姹紫嫣紅,煞是好看。
姜實一到就忙著去巴結太守,把我晾在一旁。我樂得清靜,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暗中觀察。不多時,謝琰也到了,一襲靛青色長衫,玉樹臨風,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姜夫人。"他看見我,微微頷首致意。我起身回禮:"謝公子。"我們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但目光相接時,我能感覺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此時的謝琰已經對林婉有了些許好感,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覺。"謝公子今日氣色不錯。
"我輕聲道,"可是有什么喜事?"謝琰唇角微揚:"得見滿園春色,便是喜事。
"我們寒暄幾句,他便被太守請去上席。我注意到姜實一直用余光觀察著我們,
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宴席開始后,趙茹故意安排我坐在末席,與一眾小官家眷為伍。
我也不惱,安靜地用膳,等待時機。果然,酒過三巡,姜實端著酒杯走過來。"夫人,
太守大人想嘗嘗你親手斟的酒。"他笑容滿面,眼中卻藏著冷意。我順從地接過酒杯,
眼角余光瞥見姜實往酒中彈了彈指甲。原著中他就是用這種方法給我下藥,如今故技重施,
真是毫無新意。"老爺,妾身有些不勝酒力......"我假裝推辭。"就一杯!
"姜實壓低聲音,帶著威脅,"別掃了太守大人的興。"我"無奈"地點頭,
轉身斟酒時迅速將解藥含在舌下。藥丸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強忍著沒有皺眉。
回到席間,我親手將酒杯遞給太守趙明德。他五十上下,肥頭大耳,
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身上打轉。"姜夫人好手藝。"他接過酒杯時,
手指故意在我手心撓了一下。我強忍惡心,低頭退回座位。不多時,藥效開始發作,
我故意讓臉頰泛紅,眼神迷離,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夫人可是醉了?
"姜實"關切"地問,聲音卻透著興奮。"有些頭暈......"我軟軟地靠在桌上。
姜實立刻招呼丫鬟:"扶夫人去客房休息!"我被帶到一間僻靜的客房,
丫鬟們幫我脫了外裳,扶我躺下后就離開了。我立刻吐出舌下的解藥殘渣,
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熏香,迅速點燃藏在床榻下方的香爐里。做完這些,我重新躺下,
整理好衣衫,讓長發披散在枕上,擺出一個誘人而不自知的姿勢。熏香的氣味極淡,
混著房中原有的檀香,幾乎無法察覺。約莫一刻鐘后,門外傳來腳步聲。我立刻閉上眼睛,
裝作昏睡的樣子。門被輕輕推開,謝琰的聲音響起:"姜夫人?"我沒有回應,
只是"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讓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腳步聲靠近,
謝琰站在床邊:"姜夫人,你沒事吧?"我微微睜開眼,
目光迷離:"熱......好熱......"說著,我"迷迷糊糊"地去扯自己的衣領。
謝琰立刻別過臉,我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熱......"我的掌心滾燙,
故意在他手腕內側輕輕摩挲。謝琰渾身一僵,想要抽手,卻被我拉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床邊。
這時,熏香的藥效應該也開始發作,我看到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房間......不對勁......"他喃喃道,試圖站起來,卻使不上力。
機攀上他的肩膀:"謝公子......幫幫我......"謝琰的理智正在與藥效抗爭,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喉結上下滾動:"姜夫人,
我們不能......""叫我林婉......"我湊近他耳邊,輕聲道,
呼吸故意噴在他的耳廓上。謝琰的呼吸一滯,猛地轉頭看我。我們的臉近在咫尺,
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混合著熏香帶來的情欲氣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
深處跳動著危險的火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我沒有回答,
而是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這個吻如同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謝琰苦苦壓抑的欲望。他低吼一聲,
反客為主地將我壓在身下,唇舌激烈地糾纏上來。他的吻強勢而熾熱,
與平日里那個冷靜自持的世子判若兩人。衣衫一件件滑落,當謝琰滾燙的肌膚貼上我的時,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這一切本是一場算計,可身體的反應卻真實得可怕。
他的手掌撫過我的每一寸肌膚,帶來的戰栗讓我忍不住顫抖。"冷?"他啞聲問,
將我摟得更緊。我搖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謝琰的唇沿著我的頸項一路向下,
在鎖骨處流連,又繼續往下。我的指甲陷入他的背肌,留下一道道紅痕。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仰頭吻住他。這個舉動徹底擊潰了謝琰的理智,他沉下腰,我們同時悶哼一聲。我睜開眼,
與他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除了情欲外,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