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斯年在三年前結婚，他是我的高嶺之花，而我是他的白月光。
在親人、同事、鄰居的日常艷羨祝福中，我堅信我們幸福燦爛一生，可結局呢？請聽我講來。
1五月，風裹著紫藤花香鉆進紗窗，我盯著驗孕棒上的雙杠，指尖輕顫。書房的門半開著，
昏黃的陽光剪出沈斯年專注的側影。我在門口停下，腹中的小生命似乎感知到了母親的不安，
好像輕輕動了一下，雖然我也知道六周的寶寶并不會動，依然像一道暖流，給了我勇氣。
「斯年，我有話想和你聊聊。」沈斯年聞聲抬起頭，臉上有幾分專注被打斷的茫然。
他的視線越過攤開的文件，落在我手中的驗孕棒上。
我深吸一口氣：「今天早上也去醫院抽了血，醫生說已經六周了。」
他的目光從驗孕棒上緩緩移開，看向我，那雙眼眸里藏有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似驚似喜，
又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凝重。我等著他開口，可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紅，極力克制著情緒，
不愿在他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脆弱。我直直地盯著他，
試圖從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每一絲表情變化中，挖掘出那個隱藏在深處的真相。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沉默壓垮時，沈斯年突然伸手輕輕拭去我眼角不知何時滑落的淚，
動作帶著記憶里的溫柔，卻讓我忍不住戰栗。他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發頂，
聲音低沉：「別怕，有我在。」這熟悉的安慰話語，此刻卻讓我后背泛起陣陣寒意，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秘密，像毒蛇般在心底游走，啃噬著我對他的信任。
2我和沈斯年是高中同學，大學時他出國留學，
而我因為經濟原因讀了國內最好的大學、最好的化學專業。
五年前在機場接他——他穿著米色風衣從海關通道走來，發梢似還沾著倫敦的細雨，
望向我的目光里翻涌著十年未見的思念與忐忑。就是這道目光讓我義無反顧地陷了進去。
為了這道目光我甚至最后弄丟了自己。那時我五歲，蹲在幼兒園的鐵柵欄外，
看小朋友們牽著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地離開。父母離婚剛三個月，
媽媽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我知道，那個會把我舉過肩頭的溫暖懷抱，
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沒有父親的童年像一場漫長的雨季，潮濕而陰冷。
那天我蜷縮在媽媽的臂彎里，暗暗發誓：這輩子，我絕不結婚。這個誓言在我遇見沈斯年時，
開始出現了裂痕。他像一縷穿透烏云的陽光，溫和而堅定地走進我的生命。他知道我的過去，
理解我對婚姻的恐懼，卻用日復一日的陪伴讓我相信，愛情可以是安全的、溫暖的。
記得那個蟬鳴聒噪的夏夜，我們坐在江邊的長椅上，
他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說：「我不需要婚姻來證明我們的愛，如果你愿意，
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每一個清晨和黃昏。」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映著細碎的星光，
我心底的堅冰開始融化。我們結婚了，在梧桐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們身上，
璀璨如碎金。在他單膝跪地求婚時，我認真地說：「我不想生孩子，我怕自己做不好母親，
也怕孩子像我一樣失去父愛。」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溫暖：「好，我們只過兩個人的生活，
只要你開心。」那時的我，以為這就是最完美的結局，沒有孩子，就不會有失去，
不會有傷害。去年深秋，我在小區里偶然看見他抱著鄰居的孩子。
夕陽的余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孩子咯咯的笑聲像一串銀鈴，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小生命，
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嘴角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我的心被什么擊中了。
我想起他每天早上為我煮的熱粥，想起他在我生病時整夜守在床邊的身影，
想起他說「我們一起面對」時的堅定眼神。原來，愛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治愈了我童年的傷，
讓我不再害怕成為母親，反而渴望給這個溫柔的男人一個孩子，一個我們愛情的結晶。可是，
治愈我的天使，你怎么又能是深淵惡魔呢？4一周前，我的車在修，就臨時開了沈斯年的車。
我趴在駕駛座上調整行車記錄儀角度時，屏幕突然跳出上周的錄像片段。
原想刪掉占用內存的舊文件，指尖卻鬼使神差地滑向了錄音存檔——傳出熟悉的，
周明遠冷硬的嗓音。「斯年，東南亞客戶要的'完美胚胎'必須在月底前交付。」
我手指猛地收緊，手機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周明遠是沈斯年在倫敦上學時的校友，
去年在香港我見過一面，西裝革履的投行精英，
當時他拍著沈斯年肩膀說「我們的基因實驗室終于熬出成果」，我還以為是一個小玩笑。
錄音里傳來文件摔打的脆響：「還是說，你真打算為了林晚晴，
放棄我們苦心經營五年的基因帝國？」電流聲突然尖銳起來，我下意識按住耳機。
沈斯年的聲音很低沉，也有著我從未聽過的猶豫：「再給我兩周。」
我這時串聯起一些之前沒有在意的事情。上周三深夜，他渾身帶著消毒水味鉆進被窩，
我迷迷糊糊問起實驗室項目，他說「在做胚胎篩查技術改良」，
指尖卻在我腰上停頓了一秒——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只有他說謊時才會出現。
還有上個月整理他公文包，看見一份標著「CRISPR 基因編輯技術臨床應用風險評估」
的文件，落款單位是香港某生物科技公司，當時他說「幫朋友看的資料」，現在想來，
那些晦澀的專業術語里，藏著我看不懂的深淵。
香港那邊已經催了三次"周明遠的聲音像把手術刀，輕易地劃開了我以為穩固的生活。
總在凌晨兩點查看的胚胎發育數據 APP、還有那次在車庫看見他和穿白大褂的男人爭執，
對方說"你答應過胚胎成活率達到 90% 才..."后面的話被汽車鳴笛蓋過，
當時我以為是醫院同事間的學術爭論。手指不受控制地劃過錄音進度條，
在最后十秒聽見沈斯年近乎呢喃的聲音：「晚晴想要孩子了。」這句話像顆投入湖心的石子，
在我腦海里激起千層浪。原來他每次陪我路過嬰兒店時的駐足，看鄰居孩子時的溫柔，
竟也藏著這樣一個我從未知曉的「項目」。陽光被云層遮住，車內陷入陰暗。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波形圖，那些高低起伏的音軌仿佛變成無數細小的針，
扎得眼睛生疼。上次在醫院拿到 amh 值報告時，他說"我們順其自然"，
指尖卻在報告單上的"卵巢儲備下降"字樣上摩挲許久，現在才明白，
他的"順其自然"背后，早有一個精密運轉的基因帝國在等待。我喉嚨發緊，
像是吞下了無數玻璃碎片，我拼命吞咽著，卻怎么也驅散不了胸腔里翻涌的酸澀與恐懼。
記憶如潮水般不斷襲來，結婚三年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瘋狂翻涌。
那些過往的早安晚安、生病時的藥湯、加班后的熱飯，此刻都蒙上了薄紗。
那些曾經以為是平凡幸福的瞬間，此刻都成了精心編織的謊言。我靠在座椅上，
閉上眼試圖平復心緒，可心跳依舊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耳邊嗡嗡作響，
分不清是現實的蟬鳴還是內心的轟鳴。車載導航突然發出提示音，驚得我差點摔落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回家的路線，卻像通往一個陌生的世界。后視鏡里映出我蒼白的臉，
唇色比百合花瓣還要淡。我將指尖懸在刪除鍵上許久，最終按下保存，
把錄音文件藏進手機最深的加密相冊。方向盤帶著太陽曬過的溫度，
卻不再有往日沈斯年握過的余溫。后視鏡里的行車記錄儀仍在工作，紅色的指示燈一閃一閃，
像只永不閉合的眼睛，注視著這個突然充滿秘密的午后。我知道，當暮色降臨，
沈斯年帶著慣常的溫柔笑容打開家門時，我們之間橫亙的將是我從未真正了解過的，
他的整個世界。5沈斯年的懷抱依舊溫暖，卻不再是我熟悉的避風港。
我由自己在他懷中停留了片刻，便輕輕推開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沈斯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卻很快被更深的冷寂取代——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屬于仁濟醫院產科副主任的職業性克制。
「晚晴，你該知道產科醫生的作息。」他的聲音帶著問診時的溫和，
「最近新生兒科接收了三例先天性心臟病患兒，科里正在和康泰醫藥談基因篩查合作。」
他轉身打開書柜第三層暗格，取出一份標著「胚胎移植臨床數據」的加密文件夾。
我注意到他腕骨內側新出現的淤青——是上周在手術室被醫療器械硌傷的，
還是在地下實驗室操作基因編輯設備時留下的？三年前醫院舉行的集體婚禮上，
他對著誓詞本念「無論健康疾病」時，白大褂下的名牌還印著「住院醫師」。
如今他燙金名片上「產科副主任」的頭銜旁，靜靜躺著康泰醫藥「胚胎篩選計劃」
執行人的燙銀小字。這些年我看著他從值夜班的小醫生變成科室骨干，
卻不知道他辦公室的恒溫保險柜里，鎖著多少經過 CRISPR 技術編輯的胚胎數據，
更不知道每月以「學術交流」名義飛往香港的航班，
是與醫藥公司 CEO 周明遠——他那位聲稱在投行工作的大學同學——碰頭的秘密行程。
「所以你有'麻煩'了？"我盯著他翻動文件時露出的加密 U 盤，
那上面印著康泰醫藥的蛇形 LOGO，「是胚胎移植手術失敗率攀升到 17%？
還是上個月 19 號在 VIP 病房流產的 32 誰患者，
其實是你們'定制嬰兒'的客戶？"沈斯年的鋼筆突然劃破紙面，
藍黑色墨水在「基因缺陷修復成功案例」字樣上暈開一團污漬。他抬頭看我時，
鏡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縮——「你什么時候……」
「從你上周忘記刪除行車記錄儀里的錄音開始。"我摸出手機，
點開那段夾雜著電流雜音的對話，周明遠那帶著投行精英特有的冷硬聲音傳出：「斯年，
東南亞客戶要的'完美胚胎'必須在月底前交付，
香港那邊已經催了三次——別忘了我們當年在倫敦實驗室的約定。"錄音里傳來文件摔打聲，
「還是說，你真打算為了林晚晴，放棄我們苦心經營五年的基因帝國？
"沈斯年的手突然扣住我手腕，捏的我生疼。產房溫柔安撫產婦的產科醫生不見了，
此刻攥著我不放的，是康泰醫藥掌握核心技術的劊子手。「晚晴，你聽我解釋...」
我猛地抽出被他攥紅的手腕，后退時撞翻了桌上的玻璃花瓶。
紫色鳶尾花混著水漬在地板上鋪開，
像極了三個月前我在他白大褂口袋發現的、沾著生物培養液的胚胎培養皿照片。
那時我還傻傻以為是醫院科研項目，直到上周在他書房找到加密郵件，
看到周明遠發來的客戶名單：里面有政商名流，有不孕夫婦，
更多的是用天價購買「定制胚胎」的特殊群體——他們要求剔除疾病基因、增強智力基因，
甚至定制外貌特征。我看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在臺燈下泛著冷光，
那枚曾被我視作永恒承諾的鉑金圈，此刻卻像極了禁錮生命的鐐銬。
"你在孕婦檔案里篡改唐篩數據時，"我聲音發顫卻字字清晰，
"有沒有想過那些被放棄的無辜生命？"我盯著他西裝內袋露出的半截照片，
邊角還沾著培養皿的冷凝水珠。那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拍的合照，
此刻卻成了他實驗數據的封面——原來從相識的那一刻起，
我就只是他科研計劃里的對照組樣本。「解釋什么？
解釋你如何利用仁濟醫院的孕婦檔案篩選目標客戶？"我摸出藏在睡衣口袋的 U 盤，
里面存著我黑進醫院系統導出的異常數據——近一年來，127 例主動要求「基因篩查」
的孕婦，最終都接受了胚胎移植手術，而她們的產檢檔案里，都夾著康泰醫藥的保密協議。
"還是解釋你為什么在我吃的葉酸片里摻入促排卵藥物？"我指著桌上的玻璃藥瓶，
"就為了讓我懷上你們實驗成功的'完美胚胎'？"沈斯年忽然笑了，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近乎癲狂的笑：「晚晴，你知道嗎？
當我在實驗室第一次看到經過基因編輯的胚胎心跳時，我就知道我們將改寫人類進化史。
周明遠負責資本運作，我負責技術突破，而你..."他伸手想碰我的肚子，被我狠狠拍開，
「你是最好的對照組——自然受孕的胚胎，和我們的'定制胚胎'，究竟誰更強大？
"窗外的紫藤花突然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
想起來上個月在產科病房聽到的、某個孕婦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抱著夭折的胎兒質問醫生，
為什么基因篩查顯示完美的孩子會突然死亡。當時沈斯年溫柔地安慰她，說這是不可抗力。
現在我才明白，那個胎兒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基因編輯時的脫靶效應。「所以你接近我，
和我結婚，都是為了拿我做實驗？」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碎成齏粉，
三年前機場相遇時他發梢的倫敦細雨，
原來早就是陰謀的開始——那時他應該是剛完成胚胎編輯技術的關鍵突破，
需要一個「白月光」來掩示他的真實目的吧。沈斯年剛要開口，書桌上的衛星電話突然震動，
屏幕上跳動著「周明遠」的名字。他接起電話的瞬間，整個人繃緊："什么？
海關扣了我們的樣本箱？香港那邊怎么做事的..."他扭頭看向我，眼中閃過危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