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五年前,我還是頂流顧辰的貼身助理。
這次我提前簽走了那個被他嫌棄的啞巴練習生。 全網嘲笑我撿垃圾時,
少年卻在選秀舞臺用原創舞點燃全場。
慶功宴上顧辰瘋狂砸錢挖人:“跟著這種野雞經紀人,你一輩子紅不了。
” 少年突然開口,清冷嗓音震碎水晶吊燈:“她撿的不是垃圾。” “是未來頂流。
” 后來我的藝人橫掃頒獎禮,顧辰在臺下嘶吼:“你憑什么毀我!
” 我晃著紅酒杯輕笑:“憑你教我的——圈里黑料,得攢到身價最高時放。
” 閃光燈驟然亮起,他身后大屏跳出五年前車禍錄像: 我瀕死時,
是他笑著拔掉我的氧氣罩:“助理而已,死了再換。”暴雨像是老天爺潑下來的臟水,
砸在帝都電視臺后臺通道的頂棚上,噼啪作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的鐵銹味和潮濕的塵土氣,
混雜著角落里堆著的、已經開始發餿的盒飯味道。蘇晚蜷在角落一個冰冷的金屬道具箱上,
薄薄的廉價助理制服根本擋不住濕冷的潮氣,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意。
她已經在這里枯坐了六個小時,像一件被主人隨手丟棄的過期行李。通道盡頭,
鼎沸的人聲隔著厚重的隔音門板悶悶地傳來,那是屬于舞臺的光芒萬丈,
屬于頂流顧辰的榮耀巔峰——今晚,他將第三次蟬聯年度最受歡迎男歌手。一門之隔,
兩個世界。通道盡頭那扇厚重的隔音門猛地被推開,
光怪陸離的舞臺光泄進來一瞬間又被掐斷。顧辰被簇擁著走進來,
身上昂貴的定制禮服在昏暗通道里依舊閃著矜貴的光。他邊走邊摘下領口那枚鉆石領針,
隨手拋給身后另一個助理小陳,像丟掉一塊用過的手帕。“辰哥,今晚太棒了!
”小陳滿臉堆笑地接住領針,語氣諂媚,“熱搜都爆了三個!”顧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他目光隨意掃過陰暗的通道,
掠過角落里那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時,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專屬休息室。
幾個保鏢和小陳像鐵桶一樣圍著他,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蘇晚動了動僵硬的手指,
從口袋里摸出那盒被雨水打濕、盒子邊緣都翹起來的止痛藥,抖著手倒出兩粒干咽下去。
喉嚨被粗糙的藥片磨得生疼,胃里泛起一陣灼燒般的惡心。
脖子后面被顧辰下午排練時嫌她動作慢、用話筒架無意(或者說故意)砸到的地方,
腫起一個滾燙的疙瘩,一跳一跳地抽痛。突然,顧辰在休息室門口停住了腳步。
他似乎終于想起角落里還有個人。他側過半個身子,目光隔著昏暗的距離落在蘇晚身上,
帶著一種打量過期物品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厭倦。“蘇晚?”他開口,聲音不大,
卻像冰錐一樣刺穿通道里沉悶的空氣,“你怎么還在這兒?礙事。”小陳立刻接話,
聲音尖刻:“還不快滾!擋著辰哥的道了!”蘇晚抬起沉重的眼皮,視線有些模糊,
只能看到顧辰模糊的輪廓和他下巴緊繃的線條。她撐著箱子邊緣想站起來,
雙腿卻軟得像兩根煮過頭的面條,一個趔趄又重重坐了回去,發出一聲悶響。
胃部的絞痛陡然加劇,一股腥甜的鐵銹味涌上喉嚨。“廢物。”顧辰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冰冷得不帶一絲人味。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褻瀆,
徑直推開了休息室的門。保鏢和小陳跟著魚貫而入。門“砰”地一聲關上,
隔絕了里面可能存在的溫暖、香檳和歡聲笑語。巨大的關門聲在蘇晚的耳膜里震蕩,
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眼前猛地一黑,所有聲音瞬間遠去。
她像一只被突然剪斷了提線的木偶,從冰冷的金屬箱上軟軟地滑落,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冰冷的、帶著污水的粗糙地面貼著臉頰。意識像沉入粘稠的瀝青,不斷下墜,下墜。
耳邊只剩下自己越來越微弱的心跳,還有門外那無休無止的、令人窒息的暴雨聲。
黑暗徹底吞噬了最后一絲光亮。……仿佛沉在漆黑冰冷的海底,
又猛地被一陣刺骨的寒意激醒。蘇晚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喉嚨火燒火燎,干得像沙漠。不是冰冷的水泥地,
也不是消毒水刺鼻的醫院病房。觸目所及,是熟悉到令人作嘔的景象。
狹窄得只能放下一張行軍床的小隔間,墻壁上貼著幾張顧辰幾年前剛出道時的廉價宣傳海報,
邊角已經卷翹發黃。
一張搖搖晃晃的小桌子上堆滿了文件、通告單、粉絲寄來的信件(需要助理先篩選處理),
還有一個吃了一半的冷掉的三明治,散發出油膩的味道。
墻上掛著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塑料時鐘,紅色的秒針正不緊不慢地走著,
發出微弱的、令人心煩的“嗒、嗒”聲。時間是……晚上十點半。窗外,沒有暴雨,
只有城市夜晚單調的霓虹燈光芒,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窗投射進來,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僵硬地轉動脖子,視線落在床頭柜那個廉價的塑料相框上。那是她剛擔任顧辰助理時,
公司團建拍的合影。照片里,二十歲的她站在笑容虛假的顧辰旁邊,
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天真和憧憬。照片右下角,
印著一個清晰的日期:2018年4月15日。五年前?!蘇晚猛地坐起身,
冰冷的空氣瞬間灌入肺葉,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死死捂住嘴,
指縫間是真實的溫度和顫抖。她抬起手,
看著自己這雙屬于五年前的手——沒有長期缺乏睡眠的蠟黃,沒有熬夜處理公關危機的粗糙,
指甲還算圓潤干凈,帶著一點健康的粉色。不是夢!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搏動,
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交織的劇痛。她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噩夢開始的起點,
回到了她剛成為顧辰貼身助理、還對娛樂圈和這個男人抱有一絲幻想的這個夜晚!
前世被徹底厭棄、如同垃圾般丟棄在冰冷通道里窒息而死的感覺,還有最后意識模糊時,
顧辰那句冰冷的“廢物”,如同帶著倒刺的毒藤,瞬間纏緊了她的心臟,
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絞痛,比剛才更甚。她踉蹌著沖下床,
撲到狹小的衛生間。擰開老舊的水龍頭,冰冷的水帶著刺鼻的鐵銹味嘩嘩流下。
她掬起一捧水,狠狠地潑在自己的臉上。刺骨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
也讓她混亂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一些。抬起頭,鏡子里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只有那雙眼睛,燃燒著一種近乎恐怖的火焰——那是恨,
是淬了毒的重生者的目光。顧辰!這個名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靈魂上。
前世被他榨干價值后再無情踩滅的屈辱,瀕死時的冰冷與絕望,
如同地獄之火在她眼底熊熊燃燒。她不會重蹈覆轍!這一次,她要讓顧辰徹徹底底地摔下來,
摔得粉身碎骨,比她前世慘痛百倍千倍!她要親手將他從那個萬眾矚目的神壇上拽下來,
讓他嘗嘗被唾棄、被碾碎的滋味!洶涌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死死抓住冰冷的洗手池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就在這時,
隔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騷動,夾雜著幾聲粗暴的呵斥和推搡聲。緊接著,
是重物倒地的悶響,還有一聲壓抑的、短促的痛哼。蘇晚眼神一凜,
瞬間從滔天的恨意中抽離出來。她像一只被驚動的獵豹,無聲地拉開衛生間破舊的門,
側身貼在墻上,只露出一只眼睛,透過虛掩的隔間門縫向外望去。
外面是藝人助理區域的公共休息區。此刻,燈光慘白。
幾個穿著練習生訓練服的男孩低著頭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地上蜷縮著一個穿著同樣灰色訓練服的少年,身形單薄得可憐,正掙扎著想爬起來。
練習生主管,那個身材壯碩、一臉橫肉的男人,正叉著腰站在少年面前,
唾沫橫飛地指著他的鼻子罵:“廢物!啞巴玩意兒!跳個舞都跳不利索,
摔倒了爬起來都不會?就你這德行,明天‘星芒計劃’的選拔還想上臺?做夢去吧!
簡直是浪費公司資源!收拾東西,滾蛋!立刻!馬上!”那少年掙扎著撐起上半身,
頭發凌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線條緊繃的下頜,沾著一點灰塵。他試圖張嘴,
喉嚨里卻只發出幾聲破碎嘶啞的氣音,像壞掉的風箱。他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唇瓣瞬間被咬得發白,滲出血絲,倔強地仰起頭,那雙露出來的眼睛,
像被困在絕境中的幼獸,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兇狠的光芒,絕望又孤狠。星芒計劃?
啞巴練習生?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劈開她前世的記憶——靳燃!
那個在前世,因為天生的發聲障礙(聲帶受損,并非完全失語,
但說話極其困難且聲音嘶啞難聽)而被所有人嘲笑、排擠、最終被顧辰輕蔑斷言“毫無價值,
趁早滾蛋”的練習生!
橫空出世、憑借一曲震撼人心的原創編舞炸裂整個娛樂圈、斬獲年度最佳舞臺的新生代頂流!
蘇晚的心臟狂跳起來,血液在血管里奔涌。一個冰冷而清晰的念頭,如同淬火的刀鋒,
瞬間成型!她猛地拉開隔間門,走了出去。她的腳步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昏暗的燈光下,她蒼白的臉和燃燒的眼眸,讓她整個人透出一種詭異而強大的氣場。瞬間,
休息區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練習生主管也愣住了,
他顯然認得這個顧辰新上任不久、看起來沉默寡言好欺負的小助理。他擰著粗眉毛,
毫不客氣地嚷道:“蘇助理?這么晚了不伺候顧老師,跑這兒來干嘛?沒看我在清理垃圾嗎?
”他嫌惡地用腳尖點了點地上的靳燃。蘇晚沒有看他,目光越過他,
直接釘在那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少年身上。他的眼神,那抹孤狠的火焰,
像磁石一樣吸住了她。她一步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發出清脆而規律的“嗒、嗒”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審判般的節奏感。
她走到靳燃面前,無視了練習生主管錯愕的目光和其他練習生驚疑不定的眼神。少年抬起頭,
凌亂的碎發下,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充滿了警惕、困惑,還有一絲被打擾的狼狽。
蘇晚在他面前停下,微微彎下腰,向他伸出了手。那只手,纖細,白皙,在昏暗的光線下,
卻仿佛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時間仿佛凝固了。
空氣里只剩下練習生主管粗重的呼吸聲和其他人緊張的吸氣聲。地上的靳燃,身體僵硬住了。
他看著眼前那只干凈的手,又猛地看向蘇晚那雙燃燒著奇異火焰的眼睛。那不是憐憫,
不是施舍,那是一種……一種近乎掠奪的邀請?一種冰冷的、燃燒的期許?
他喉嚨里滾動了一下,發出一個模糊的、破碎的音節,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猶豫。最終,
那抹孤狼般的兇狠似乎短暫地掙扎了一下,被一種更深沉的、名為“機會”的東西壓了下去。
他的手動了,帶著遲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慢慢地、慢慢地抬了起來。
指尖冰涼的觸感落在蘇晚溫熱的掌心,如同兩塊冰與火的碰撞。蘇晚猛地收緊五指,
將他那只沾滿灰塵、指關節帶著細小擦傷的手,牢牢地攥緊在自己手中。力道之大,
傳達著一種不容掙脫的決心。她這才直起身,無視旁邊練習生主管已經鐵青的臉,
目光第一次冷冷地掃向他,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這個人,我要了。
”練習生主管那張橫肉堆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珠子瞪得快要脫眶而出。“蘇晚!
你他媽瘋了?!”他咆哮起來,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蘇晚臉上,“一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廢物!
你要他?你他媽憑什么要?顧老師知不知道你在這兒發神經?!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這兒指手畫腳?”他一邊罵,一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就要粗暴地推開蘇晚,去拉扯被她緊緊攥著手腕的靳燃。蘇晚眼神一厲,不退反進,
身體巧妙地側開半步。主管抓了個空,重心不穩地向前踉蹌了一下,更加惱羞成怒。
“憑我是顧辰的貼身助理,這里的每一個練習生,理論上都是顧老師的潛在資源!
”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和強硬,像一把冰冷的刀鋒,
瞬間壓過了主管的咆哮。在這片寂靜的休息區里,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她挺直了單薄的背脊,目光如炬地逼視著主管:“或者,我現在就給顧老師打電話,問問他,
他名下的助理挑選一個練習生自己帶著培養,是不是需要經過你的批準?
”她另一只空著的手,已經利落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大拇指懸在顧辰的聯系人圖標上方,
姿態強硬,毫無轉圜余地。練習生主管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
他臉上的橫肉抽搐著,死死盯著蘇晚手里的手機。顧辰的名頭,
就是這圈子里無形的枷鎖和通行證。更別提蘇晚身上那股豁出去的、玉石俱焚般的氣勢,
是他從未在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助理身上見過的。他心里飛快地盤算了一下,
為了一個公認的啞巴廢物去驚動顧辰,還可能得罪這個突然發瘋的助理,顯然得不償失。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行…行!你有種!蘇晚!
我看你能帶著這個垃圾玩出什么花樣來!等著哭去吧你!
”他惡狠狠地瞪了蘇晚和她身后的靳燃一眼,
又朝著旁邊噤若寒蟬的其他練習生吼道:“看什么看!都他媽給我滾去訓練!”說完,
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氣沖沖地走了。其他練習生也慌忙散去,
臨走前投向蘇晚和靳燃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毫不掩飾的嘲諷,
仿佛在看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即將掉進深淵的傻子。狹窄的休息區里,只剩下蘇晚和靳燃。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松開了。靳燃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像被燙到一樣,
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才站穩。他抬起頭,凌亂的黑發下,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蘇晚,
里面翻涌著警惕、不解、懷疑,還有一絲被羞辱后的倔強。他似乎想質問,
喉嚨劇烈地起伏著,卻只發出破碎嘶啞的“嗬…嗬…”聲,急得額角青筋都微微凸起。
他猛地閉上眼,別開了頭,下頜線繃得像塊石頭。蘇晚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沒有憐憫,
只有一種冰冷的清醒。她需要這把刀,這把注定鋒利卻蒙塵的刀。“靳燃。
”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知道你聽得見,也聽得懂。”靳燃的身體猛地一僵,倏地睜開了眼睛,
驚疑不定地看向她。蘇晚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不是在可憐你,
也沒功夫做慈善。我要你。”靳燃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的驚疑更濃。“跟著我,
從明天開始,聽我的安排。”蘇晚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冰冷而直接,
“我可以帶你上‘星芒計劃’的舞臺,讓你站在聚光燈下。條件是,絕對的服從。能做到嗎?
”絕對的服從……上星芒計劃的舞臺……聚光燈下……這幾個詞像重磅炸彈,
在靳燃死寂般的世界里轟然炸開,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那雙孤狼般的眼睛里,
警惕和懷疑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種被壓抑到極致、近乎本能的渴望,如同巖漿般洶涌而出,
瞬間點燃了瞳仁深處。那是屬于舞臺的、屬于被認可的、屬于證明自己的火焰!
他死死地盯著蘇晚,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粗重。幾秒鐘后,他猛地用力點頭,幅度很大,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兇狠。喉嚨里努力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像是在拼命確認:“…能!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蘇晚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她幾乎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絲精力,
也榨干了她此刻能調動的所有微薄資源。前世積累的眼光和經驗,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她沒有試圖去改變靳燃的“啞”,那是他無法回避的“缺陷”,
也是未來可能引爆巨大話題的“特質”。她要把這個“缺陷”,打造成他獨一無二的勛章!
她給靳燃挑選的,是一首冷門到幾乎無人問津的電子純音樂。節奏極其復雜多變,鼓點兇狠,
旋律卻在冷峻中暗藏磅礴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它不需要演唱!它只需要一個舞者,
用身體去撕裂空氣,去詮釋沉默的吶喊!舞蹈教室是公司最偏僻、最陳舊的那一間,
鏡子都有些模糊,地板也帶著陳舊的劃痕。靳燃的狀態很糟。
長期的被排擠、自我懷疑和剛剛經歷的羞辱,像沉重的枷鎖套在他身上。
一個看似簡單的發力旋轉動作,他連續做了十幾次都不到位,身體僵硬得像生銹的機器,
汗水浸透了訓練服,啪嗒啪嗒地砸在木地板上。“再來!”蘇晚抱著手臂,
靠在冰冷的鏡墻上,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目光銳利如刀,精準地切割著他每一個細微的瑕疵,
“腰部核心收緊!力量不是從手臂發出來的,是從這里!”她用力點了點自己的側腰,
“眼神!你的眼睛是死的嗎?憤怒!不甘!把它們燒出來!”又是一次失敗。
靳燃重重地喘著氣,汗水順著濕透的鬢角往下淌,滑過他緊咬的下唇,滴落在地板。
挫敗感如同實質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窒息。他用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向蘇晚,
帶著瀕臨崩潰的茫然和無聲的質問——我真的可以嗎?蘇晚的心臟被那眼神狠狠刺了一下,
前世那個被徹底厭棄的自己仿佛在眼前重疊。她猛地站直身體,走到他面前,
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結的細小汗珠和眼底深處那搖搖欲墜的倔強。
“你以為我是可憐你才把你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蘇晚的聲音壓得很低,
卻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靳燃的神經,“別自作多情!靳燃,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攫住他,“要么,現在滾回去繼續當你的廢物,
讓所有人指著你的脊梁骨嘲笑你一輩子!要么,就給我把牙齒咬碎了咽下去,
把你骨頭里那點還不肯死的勁兒,全他媽給我榨出來!跳到讓我滿意為止!
”她猛地一指旁邊那面布滿灰塵的鏡子:“看清楚!鏡子里那個窩囊廢是誰?是你靳燃嗎?!
”靳燃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倏地轉頭,
死死盯住鏡中的自己——那個臉色慘白、汗水淋漓、眼神渙散、狼狽不堪的人影。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極度羞恥和狂怒的火焰,“轟”地一聲從胸腔深處炸開,
瞬間席卷全身!那不是他!絕不是!喉嚨里爆出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
嘶啞難聽,卻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他猛地轉回身,不再看蘇晚,不再看鏡子,
也完全無視了身體各處的酸痛和極限的警告。他近乎瘋狂地再次沖向那段音樂的起點!旋轉!
這一次,腰腹爆發的力量擰成一股繩,帶動身體像陀螺般凌厲旋出! 騰躍!核心繃緊如鐵,
滯空的瞬間充滿張力,果決凌空劈腿! 落地!膝蓋承受沖擊,卻沒有絲毫晃動,
緊接著一個利落的滑步接連續肩部震顫!動作不再僅僅準確,而是被注入了靈魂!
每一個頓點都充滿了爆裂感,每一次延伸都帶著瀕死的掙扎與不甘的反抗!汗水肆意揮灑,
微濕的黑發黏在額角,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憤怒和不屈如同實質的火焰熊熊燃燒,
幾乎要沖破束縛,點燃空氣!音樂結束,最后一個定格動作。他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地板,
一手高高揚起指向虛空,胸膛劇烈起伏,汗水如同小溪般順著緊繃的頸項流下。
他微微仰著頭,急促地喘息著,那雙眼睛卻死死地、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光芒,
穿過淋漓的汗水,直直地鎖定了蘇晚!蘇晚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靠在鏡子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幾秒鐘后,她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這,才像點樣子。”她聲音依舊冰冷,
卻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溫度,“行了,收拾東西,準備上臺。
”“星芒計劃”選拔現場的后臺,擁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
汗味、發膠味、緊張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粘稠得令人窒息。空氣里彌漫著嗡嗡的嘈雜議論聲。
“……看,那個啞巴還真來了!” “嘖嘖,蘇晚腦子進水了吧?帶個廢物上來丟人現眼?
” “顧老師怎么會讓他的助理做這種蠢事?這不是打顧老師的臉嗎?” “等著看好戲咯,
一會兒看他怎么在臺上出丑!”這些惡意的低語像蒼蠅一樣在耳邊盤旋。
靳燃穿著一身廉價的黑色訓練服,站在后臺通道的陰影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桿標槍。
他低垂著頭,凌亂的劉海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表情。只有緊握的、指節泛白的雙拳,
暴露了他內心翻騰的情緒。蘇晚站在他旁邊,
面無表情地整理著他訓練服背后一處微小的褶皺,動作冷靜得像在擦拭一把即將出鞘的劍。
她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落在了舞臺側前方的VIP評委席。顧辰赫然在座。
他穿著一身銀灰色高定西裝,姿態放松地靠在椅背里,疊著長腿,
手里把玩著一支昂貴的鋼筆,
偶爾側頭和旁邊另一位評委、國內知名的流行天后林薇低語幾句,
嘴角噙著優雅而得體的淺笑,仿佛一個蒞臨視察的王者。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后臺區域,
掠過蘇晚和靳燃站立的位置時,那抹淺笑瞬間凍結,
轉為一種毫不掩飾的驚愕和……被冒犯的冰冷厭惡!他眉頭緊緊擰起,
像是在看一堆礙眼的穢物。他甚至沒有掩飾,直接抬手召來身邊跟著的工作人員,
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工作人員立刻朝蘇晚這邊投來一個充滿壓力和警告意味的眼神。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顧辰的態度,如同一盆冰水,
瞬間澆熄了她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僥幸。前世那種被徹底掌控、無從反抗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她幾乎可以肯定,顧辰已經給靳燃的表演判了死刑,無論靳燃跳得多好,
都注定會被無情打壓下去!他甚至可能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讓靳燃從此徹底消失在公眾視野!
不行!絕對不行! 靳燃是她復仇計劃里最關鍵的第一枚棋子!絕不能就這樣報廢掉!
冰冷的恨意瞬間壓倒了短暫的慌亂。蘇晚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
她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評委席…評委席…除了顧辰和林薇,還有誰?
她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評委席。
顧辰、林薇、資深音樂制作人老梁……她的視線猛地釘在評委席最邊緣的位置!
一個穿著低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出頭,氣質沉穩內斂,
正低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選手資料。他坐在那里,似乎與其他幾位光芒四射的評委格格不入,
像一個沉默的背景板。衛川!蘇晚的瞳孔猛地一縮!前世記憶碎片閃電般劃過腦海! 衛川!
那個近幾年聲名不顯,
紀錄片《無聲的火焰》橫掃國際大獎、被譽為國內舞蹈藝術領域真正點金圣手的紀錄片導演!
他現在還沒真正成名,坐在這個評委席,
恐怕更多是節目組為了某種平衡而設置的藝術性象征。最重要的是,蘇晚清晰地記得,
前世衛川在一次訪談中提到過,他年輕時曾因說話口吃而極度自卑,
對任何在表達上存在“障礙”卻依然努力綻放光芒的人,都抱有極其強烈的共情和欣賞!
電光火石間,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蘇晚腦中成型!她猛地轉頭,一把抓住靳燃的手臂,
力道之大讓靳燃瞬間抬頭看她! “聽著!”蘇晚的聲音壓得極低,又快又急,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兇狠,每一個字都像子彈射入靳燃的神經,
“你想上去當個啞巴被人嘲笑一輩子,還是想讓他們記住你的名字?”靳燃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雙孤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晚,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現在,立刻!
把衛川導演當成你唯一的觀眾!”蘇晚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直刺入靳燃眼底深處,
“把他當成那個唯一能聽懂你聲音的人!
把你骨頭里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所有想說的話……全都砸進你的舞蹈里!
用你的身體告訴他!讓他看見你!靳燃,這是我給你的唯一機會!給我撕碎這個舞臺!
”她的聲音如同點燃引信的炸藥,瞬間引爆了靳燃胸腔深處壓抑到極致的火山!
主持人公式化的聲音在前臺響起:“下面出場的是,編號A079,靳燃!” 燈光暗下,
追光即將亮起。后臺通道口,顧辰的助理小陳不知何時出現,抱著手臂,
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等著看好戲的嘲諷笑容,目光輕蔑地掃過靳燃,又落在蘇晚身上,
嘴角撇了撇,無聲地做了個“垃圾”的口型。靳燃的身體猛地繃緊,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
他沒有再看任何人,包括蘇晚。他深吸一口氣,如同即將撲向獵物的猛獸,
一步踏入了那道通往舞臺的光暗交界線。黑暗籠罩。 短暫而令人窒息的沉寂。
一道刺目的追光猛地打下! 光柱中央,靳燃的身影凝固成一個孤絕的剪影。他微微低著頭,
黑色訓練服勾勒出單薄卻蘊含力量的輪廓,像一塊沉默的、隨時會爆裂的礁石。下一秒,
沉重、兇悍、帶著原始沖擊力的電子鼓點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如同驚雷劈開死寂的蒼穹!
靳燃動了! 不是起舞,而是爆發! 他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撕開!
一個極致扭曲又充滿爆發力的開場定格,瞬間攫住了全場所有人的呼吸!評委席上,
原本漫不經心把玩鋼筆的顧辰,動作猛地一頓,眉頭瞬間擰緊。
資深制作人老梁下意識地推了推下滑的老花鏡。 天后林薇微微張開了紅唇,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而坐在最邊緣的衛川,原本低垂看著資料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釘在了那個在強光下燃燒的身影上!
舞臺變成了靳燃一個人的戰場!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 旋轉!
不再是流暢的弧線,而是帶著撕裂感的、仿佛要將自身筋骨都擰斷的極限扭轉! 騰躍!
滯空感拉長,身體在空中繃成一張蓄滿力量的弓,落地時膝蓋承受沖擊的震顫清晰可見,
充滿原始的力量感! 滑步接連續肩部震顫!那震顫不再僅僅是技巧,
更像靈魂在軀體里痛苦的掙扎和嘶吼!汗水隨著他劇烈的動作揮灑,
在強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舞臺的地板因他每一次充滿力量的跺踏而輕微震動。他的眼睛,
那雙始終低垂或藏在碎發下的眼睛,此刻如同燃燒著幽暗火焰的黑曜石,
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觀眾席,穿透了喧囂的音樂,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
死死地鎖定在評委席最邊緣——衛川的位置!那目光里沒有祈求,沒有討好,
只有一種孤注一擲的、要將自己靈魂都剖開獻祭出來的決絕!像是在無聲地咆哮:“看著我!
懂我!看到我!”衛川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他身體微微前傾,
那雙平日里沉穩內斂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里面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震驚,觸動,
還有一種仿佛看到了同類傷痕的、深切的共鳴!音樂進入最高潮!鼓點密集如暴風驟雨!
靳燃的動作也達到了極致!一個教科書般完美卻充滿毀滅性張力的托馬斯回旋接大回環!
身體的力量與柔韌被壓榨到極限,汗水甩出一道閃亮的弧線!最后,他雙腿分開,
以一個大劈叉的姿態重重砸在舞臺中央!雙手猛地撐地,頭顱高高揚起! “咚——!!
”音樂戛然而止!世界歸于死寂!靳燃保持著那個劈叉撐地的姿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汗水順著濕透的黑發、凌厲的下頜線、頸項滑落,砸在舞臺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燒般的嘶啞聲。舞臺上下,一片死寂。
連后臺那些等著看笑話的竊竊私語都徹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這沉默的、卻又震耳欲聾的爆發驚得失去了語言!幾秒鐘后,
如同水滴濺入滾燙的油鍋! “嘩——!!!
” 巨大的、幾乎要掀翻整個演播廳頂棚的驚呼聲和掌聲,如同海嘯般轟然爆發!
觀眾席瞬間沸騰了!前排的觀眾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評委席上,
林薇和老梁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臉上寫滿了驚嘆。 顧辰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他盯著舞臺上那個光芒四射的身影,又猛地轉向側后方蘇晚可能站立的位置,
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鋒。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而衛川,
他緩緩地、緩緩地站起身。他沒有鼓掌,只是深深地看著舞臺上那個喘息著的少年,
眼神專注而復雜,仿佛穿透了舞臺的燈光和喧囂,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幾秒鐘后,
他拿起桌上的話筒,動作有些沉重。“靳燃,是嗎?”衛川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全場,
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頓了頓,似乎在極力平復著內心翻涌的情緒。
“你的舞蹈……”衛川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