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點敲擊著辦公室的玻璃窗，像無數細小的手指輕輕叩門。王浩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電腦屏幕的藍光在鏡片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凌晨一點十五分，整層辦公樓只剩下他一個人，
還有那臺似乎永遠運轉不停的服務器。"再測試一遍防火墻就收工。"他自言自語道，
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社交軟件彈出一條新消息提示。
王浩皺了皺眉，這個時間誰會找他？解鎖屏幕后，他的表情松弛下來。
「茜茜公主：你推薦的這首歌太棒了！單曲循環第三遍，感覺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王浩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孫茜，那個在音樂論壇認識的女孩，頭像是一只瞇眼笑的布偶貓。
他們因為一首冷門的后搖滾曲子相識，聊了一個月，從音樂到電影，再到各自的城市和生活。
「夜貓子浩：還沒睡？我以為只有我這種加班狗才會熬到這時候」消息剛發出，
對方就顯示"正在輸入"。「茜茜公主：靈感來了畫到一半，
舍不得停筆（附上一張半完成的水彩畫照片）」王浩放大圖片，畫上是月光下的城市輪廓，
色彩朦朧而富有情緒。他想起上周孫茜發來的另一幅作品，當時他隨口提過喜歡夜景。
「夜貓子浩：畫的是我上次說的那個視角？」「茜茜公主：被你發現啦~想畫給你看，
但還沒完成就被抓包了(￣▽￣*)ゞ」王浩感覺胸口一陣溫熱。他二十九歲的人生中，
大部分時間與代碼和網絡安全漏洞打交道，很少遇到能這樣輕易撥動他心弦的人。那天晚上，
他們聊到凌晨三點。當王浩終于關上電腦離開辦公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疲憊的身體里卻有種久違的雀躍。一個月后，王浩站在一棟寫字樓前，
手里捧著一束香檳玫瑰。五月的雨說來就來，他沒帶傘，西裝外套很快被淋出深色的水痕。
下班的人群涌出大門，撐開的傘像一朵朵蘑菇在雨中綻放。"王浩？"他轉身，
看見孫茜小跑著過來，杏眼圓睜，"你怎么在這兒？不是說今天有項目要趕嗎？
""提前完成了。"王浩遞出已經有些蔫的玫瑰，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到鼻梁上，
"想給你個驚喜。"孫茜接過花，嘴唇微微張開。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
睫毛膏卻因為雨水有些暈染。"你傻呀，淋成這樣。"她掏出紙巾要給他擦臉，
卻被王浩抓住了手腕。"孫茜，"他深吸一口氣，"我們認識一個月了，每天從早聊到晚。
我知道你喜歡檸檬味糖果但討厭檸檬茶，知道你畫畫時總愛咬筆頭，
知道你最害怕蜘蛛和孤獨。"雨水滑過他的臉頰，
"我想成為那個可以陪你趕走蜘蛛和孤獨的人。"孫茜的眼睛在雨中閃閃發亮，
像是含著星星。她突然笑了，把臉埋進花束里嗅了嗅，"你知道我等這句話多久了嗎？
從你第一次給我解析那首歌的歌詞開始。"王浩感覺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他笨拙地把孫茜拉進懷里，玫瑰夾在兩人之間，散發出甜蜜的香氣。"花要被壓壞啦！
"孫茜笑著抗議，卻沒有掙脫他的懷抱。戀愛兩個月紀念日那天，王浩特意請了假，
準備給孫茜一個驚喜。他買了她提過想看的藝術展門票，
還預訂了那家很難約的分子料理餐廳。手機震動起來，是孫茜發來的消息：「寶貝，
今天臨時要陪客戶，可能很晚才能結束，你先吃別等我啦（哭哭）」王浩盯著屏幕，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臨時取消了。他嘆了口氣，回復道：「沒關系，
工作重要，注意安全」放下手機，他走到窗前。七月的陽光熾烈，照得人睜不開眼。
藝術展門票在桌上放著，像兩張無用的廢紙。晚上十點，孫茜還沒回來。
王浩打開電腦處理工作郵件，卻鬼使神差地登錄了孫茜的云相冊——上次幫她修電腦時，
她當著他的面輸入過密碼。最新同步的照片讓他的手指僵在了觸摸板上。
孫茜和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在健身房鏡子前的自拍，男人赤裸的上身掛著汗珠，
孫茜穿著緊身運動裝貼在他身側，兩人笑得燦爛。照片時間顯示是今天下午三點十七分。
王浩一張張往前翻，
戴著上周他送的項鏈與那個男人的合照；看到他們在餐廳碰杯的照片；看到男人摟著她的腰，
她對著鏡頭比心的照片。他的心跳異常平穩，手指機械地截屏保存。
一種奇怪的冷靜籠罩了他，就像發現系統漏洞時的感覺——不是憤怒，
而是一種即將開始debug的專注。"原來如此。"王浩輕聲說，合上電腦。窗外，
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仿佛什么也沒發生。第2章王浩盯著電腦屏幕，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一串復雜的命令。凌晨三點的公寓里，
只有顯示器的藍光映照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他已經這樣坐了六個小時，
追蹤孫茜和那個健身教練——張碩的所有社交賬號互動。"原來如此。"王浩輕聲自語，
截下一張圖片。照片里，孫茜脖子上戴著他送的蒂芙尼項鏈，
而張碩的手正曖昧地撫過那銀色的鏈墜。配文是"最好的私人教練，獎勵自己一個進步"。
他點開張碩的主頁，肌肉發達的男人幾乎每張照片都擺出同樣的姿勢——繃緊肱二頭肌，
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最新動態是昨晚十一點發的，一家高檔酒吧的角落，
玻璃杯反射出一個模糊的女性側影。王浩放大圖片，
在杯子的反光中確認了孫茜的耳環——他上個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用我送的禮物和別人調情。"王浩冷笑一聲，關閉了頁面。
他的胃里翻涌著一股奇怪的感受，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冰冷的、近乎興奮的感覺，
就像發現一個關鍵的系統漏洞時的戰栗。他打開一個新的文檔，
賬號（之前無此傾向）開始使用"名媛"風格濾鏡（近兩周開始）【張碩背景調查】25歲，
選手社交賬號粉絲1.2萬（78%女性）經常點贊富婆博主經濟狀況：月收入約1.5萬，
但消費水平明顯超出（疑似有其他收入來源）王浩保存文檔，打開了一個全新的瀏覽器窗口。
他需要創造一個完美的人設——一個孫茜無法抗拒的幻影。"林耀東。"他鍵入這個名字，
同時搜索著本市的富豪名單，確保這個名字不會與任何真實人物沖突。年齡設定在35歲，
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海外留學背景，
家族有礦業背景但自己創辦科技公司——足夠富有又不會太夸張。
接下來是最關鍵的部分：社交媒體賬號的建立。王浩用專業手法注冊了新郵箱，
然后開通了微信、微博和小紅書賬號。
他從國外模特網站下載了一位亞裔混血男士的照片——足夠英俊但不會太過明星臉，
然后通過Photoshop調整了細節，確保反向圖片搜索不會找到原圖。
"需要一些生活痕跡。"王浩喃喃自語。他編寫了一個腳本，
自動為"林耀東"的賬號生成過去兩年的虛假動態——高爾夫球場、海外旅行、慈善晚宴，
偶爾夾雜幾張看似隨手拍的"工作照"：筆記本電腦的一角，
上面隱約可見"董事會報告"的字樣；豪車的方向盤，背景是本市最高端的商務區。
最精彩的部分是一張看似無意中拍到的書房照片，
書架上擺放著經濟學著作和幾個行業獎項——這些都是王浩用3D建模軟件制作的，
再渲染成照片效果。他甚至為這個虛擬人物創建了LinkedIn賬號，
上面有完整的職業經歷和幾封"前同事"的推薦信。"最后一步，支付驗證。
"王浩露出微笑。他通過一些灰色地帶的渠道，
為這個賬號綁定了真實的銀行卡信息——足夠應付小額支付驗證，
但不會留下自己的真實身份。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王浩伸了個懶腰。
三十六小時不眠不休的工作，一個完美的虛擬富豪誕生了。他點開"林耀東"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昨晚十一點發的："回國的第三十七天，還是懷念倫敦的雨天。
——攝于香格里拉頂層套房"配圖是一張城市夜景，
玻璃窗上隱約反射出一個修長的男性身影。王浩特意選擇了孫茜最喜歡的酒店，
他知道她每周六都會去那里的下午茶。一周后，王浩"偶遇"了孫茜。
他提前黑入了孫茜的日程管理APP，知道她今天約了閨蜜在"月華"餐廳吃飯。
這家新開的網紅餐廳以昂貴的分子料理聞名，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當然，
"林耀東"的賬號上周才"剛好"訂到了位置。王浩坐在餐廳角落，
看著自己的女友穿著那條他送的連衣裙走進來。孫茜今天化了精致的妝，頭發也特意做過，
比跟他約會時還要用心。她和閨蜜被安排在靠近中央的位置，
恰好是"林耀東"預定座位必經之路。時機到了。王浩拿起另一部手機，
以"林耀東"的名義給孫茜的微博小號發了條私信——這是他前幾天發現的，
孫茜用這個賬號關注了大量富豪和奢侈品博主。「偶然看到你的畫作，很有天賦。
冒昧打擾了。」孫茜的手機亮起。王浩看著她疑惑地拿起手機，然后眼睛逐漸睜大。
她迅速環顧四周，仿佛期待發信人就坐在附近。「謝謝！請問您是？」孫茜回復得很快。
「在你右后方角落，穿灰色西裝。如果不介意，可以過來喝一杯。」
王浩看著孫茜假裝不經意地回頭，目光掃過餐廳，
最后落在"林耀東"應該坐的位置——當然那里空無一人。孫茜的表情從期待變成困惑。
這時，王浩操控"林耀東"的賬號發來新消息：「抱歉，臨時接到電話要到走廊接聽。
如果你不介意等待的話。」孫茜咬了咬下唇，快速回復：「沒關系，您先忙。」
王浩知道魚兒已經咬鉤。二十分鐘后，當孫茜和閨蜜準備離開時，
"林耀東"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餐廳照片：「偶遇一位有藝術氣質的女士，
可惜沒來得及深入交流。」孫茜看到這條動態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王浩站在餐廳對面的咖啡廳里，透過玻璃窗觀察著她的反應。
他看到孫茜迅速給"林耀東"的賬號發了好友申請，然后拉著閨蜜急匆匆地離開了。
"你最近看起來很累。"李明的聲音把王浩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公司的休息室里，
這位唯一還算朋友的同事正擔憂地看著他。"項目有點多。"王浩含糊地回答，
同時用余光瞄著手機。孫茜正在熱情地和"林耀東"聊天，
分享她的一些畫作照片——這些畫她從未給王浩看過。李明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手機，
王浩迅速鎖屏。"不只是工作吧？"李明壓低聲音，"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嘴邊了。
是不是和女朋友出了問題？"王浩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李明是公司里唯一知道他戀愛狀況的人，當初還起哄讓他請客吃飯。"沒什么，
就是她工作忙，見面少了。""得了吧，"李明湊近了些，"上周五團建你喝多了，
說什么'女人都是騙子'。我當時就想問了。"王浩的背脊一僵。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胡說的，別當真。"李明聳聳肩，但眼神明顯不信。
"行吧。不過你知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說。"王浩點點頭，
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休息室。鎖上隔間門后，
他立刻打開手機查看"林耀東"和孫茜的聊天記錄。短短三天，
他們的對話已經從客套寒暄發展到了孫茜分享日常瑣事。「今天又被客戶氣死了，
好想辭職專心畫畫。」孫茜發來一張嘟嘴的自拍。「有才華的人不該被埋沒。」
"林耀東"回復道，附上一個高端畫廊的鏈接，「我朋友開的，有興趣可以聊聊。」
「真的嗎？你人太好了！我男朋友從來不懂這些，就覺得畫畫是玩玩的。」王浩盯著這句話，
喉嚨發緊。原來在孫茜眼里，他只是一個"不懂她"的男朋友。他深吸一口氣，
繼續以"林耀東"的身份回復：「真正有價值的藝術需要被看見。周末有個私人展覽，
如果你有空...」孫茜幾乎是秒回：「有空！具體時間和地點？」王浩冷笑一聲，
切換到另一個聊天窗口——那是他和孫茜的真實對話。
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今早他問的「今晚想吃什么？」，已經過去六小時，依然沒有回復。
而現在，她正熱情地與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討論周末約會。
王浩打開第三個窗口——這是"林耀東"的賬號與張碩的聊天記錄。
健身教練同樣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富豪熱情有加，
尤其是當"林耀東"提到想投資一家高端健身房后。"雙線操作。"王浩輕聲自語，
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涌上心頭。他打開日程表，
開始規劃下一步：周末的"私人展覽"將在城郊的一棟豪宅舉行——當然，
是通過短租平臺租來的，而"林耀東"會因為"突發商務行程"而無法到場，
只能派"助理"接待。至于真正的王浩，那天會告訴孫茜自己要加班。他想看看，
當兩個虛假身份同時拉扯孫茜時，她會如何選擇。深夜，王浩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孫茜發來的消息：「寶貝，這周末我可能要加班，
之前說的約會得取消了，對不起哦~」王浩沒有立即回復。他點開"林耀東"的聊天窗口，
最新消息是孫茜發來的一連串興奮的語音：「林先生，我已經查好去展覽的路線了！
需要穿正裝嗎？還是休閑一點也可以？我最近買了條新裙子，朋友說很適合我...」
王浩關掉手機，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游戲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看到了結局。
第3章王浩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屏幕的冷光映照著他專注的面容。凌晨兩點的公寓里，
咖啡杯已經見底，
旁邊散落著幾張手寫筆記——那是張碩社交媒體上所有點贊和評論的統計分析。
"喜歡藝術系女生，是嗎？"王浩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點開一個新注冊的微博賬號，ID是"小雨淅淅"，
頭像是一個清純的側臉剪影——這是他從一個免費圖庫找到的模特照片，經過精心處理，
確保無法反向搜索到原圖。創建女性身份比"林耀東"要復雜得多。
王浩花了三天時間研究張碩的社交互動模式，
發現這位健身教練對"有藝術氣質"的年輕女性格外熱情。于是，
"小雨"的人設逐漸清晰：22歲，美術學院學生，兼職插畫師，
喜歡健身但總是堅持不下去。王浩打開語音模擬軟件，調試出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
他清了下嗓子，用本音說了一句"你好"，然后調整參數，
直到揚聲器里傳出一個完全不同的甜美聲線："今天天氣真好呀~""完美。
"他保存了這套聲音模板，然后打開張碩的Instagram，
找到最新一張展示腹肌的照片，以"小雨"的賬號留言："線條好美！
請問需要多久才能練成這樣呀？"釣魚行動正式開始。三天后，
王浩的手機同時震動著兩個聊天窗口。左邊是孫茜發給"林耀東"的："剛做完瑜伽，
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附著一張她在瑜伽墊上的自拍；右邊是張碩發給"小雨"的："今天帶會員訓練，
又想起你說想學健身的話。"王浩輪流回復著兩個身份，手指在屏幕上舞蹈。
他給孫茜回了一個"優雅如你，應當常駐畫廊"，同時給張碩發去"好羨慕你的學員啊，
要是我也有這么專業的教練就好了"，外加一個害羞的表情。
雙線操作比他想象的更耗費精力，但也更有趣。就像同時下兩盤棋，
而且他是唯一知道所有棋子位置的玩家。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次是真實的孫茜發來的："今晚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飯了。"王浩看著這條消息，
嘴角抽動了一下。
實是張碩的生日聚會——孫茜在給"林耀東"的消息中興奮地提到她買了一份"特別禮物"。
"好啊，注意休息。"王浩簡短地回復了真實的孫茜，然后切回"林耀東"的賬號，
發了一條意味深長的朋友圈："真正的禮物不在于價值，而在于心意。
期待某位女士的'特別禮物'。"他知道孫茜會看到這條動態，會以為"林耀東"在暗示她，
會為這種"默契"而心跳加速。而事實上，這只是王浩從她那里偷來的信息。
張碩對"小雨"的熱情超乎王浩的預期。短短一周內，
兩人的聊天已經從健身建議發展到了深夜語音。王浩不得不購買更高級的語音模擬軟件，
以應對越來越長的通話需求。"你今天的聲音有點不一樣？"昨晚張碩在電話里問道。
王浩心頭一緊，立刻調整了聲線參數："可能是有點感冒了。"他讓"小雨"咳嗽了兩聲，
"最近畫室空調太冷了。""要注意身體啊。"張碩的聲音透著真誠的關切，
"要不要我給你送點藥？"這個提議讓王浩措手不及。
他沒想到張碩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這么熱心。"不用啦，已經吃過藥了。
"他匆忙結束通話，"室友喊我了，先掛了哦。"掛斷電話后，王浩盯著天花板發呆。
張碩的這份真誠是從哪里來的？是對所有女性都這樣，還是特別對"小雨"？如果是后者，
明他的角色塑造很成功；如果是前者...那孫茜知道她的"私人教練"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浮現在王浩腦海。他拿起手機，
以"小雨"的身份給張碩發了條消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有女朋友嗎？
"回復來得飛快："當然沒有啊，工作太忙了。"王浩盯著這行字，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他知道張碩在說謊——根據孫茜的社交動態，他們至少約會過五次，
而且每次她都發些曖昧的文字，雖然從不直接@張碩。他截下這段對話，
然后切換到孫茜的聊天窗口。如何讓她"偶然"發現張碩的謊言呢？直接發給她太明顯了，
需要更巧妙的方式...靈感突然閃現。王浩登錄了一個匿名微博賬號，
找到張碩最新發的健身視頻，在評論區寫道："教練私下好溫柔啊，
昨天還說要單獨給我上課呢~"然后他切換回主賬號，把這條評論截圖，
發到孫茜常逛的一個本地八卦群里。現在，只需要等待。孫茜的反應比王浩預期的更平淡。
那條評論——王浩通過她微博的瀏覽記錄確認了這一點——但她只是給張碩發了條消息詢問，
然后接受了"那是個瘋狂粉絲"的解釋。更讓王浩驚訝的是，
孫茜似乎完全不在意張碩是否忠誠。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林耀東"身上，
甚至開始在聊天中暗示自己單身。「有時候覺得好孤獨，身邊的人都不懂我。」
孫茜昨晚發給"林耀東"的消息這樣寫道。王浩盯著這條消息，胸口泛起一陣奇異的刺痛。
他既是"身邊的人"，又是不懂她的那個"人"。
這種雙重身份帶來的分裂感讓他既痛苦又興奮。「優秀的人總是孤獨的。」
他以"林耀東"的身份回復道，「不過我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的知音。」
孫茜幾乎是秒回：「認識你才是我最大的幸運！」王浩放下手機，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每一盞燈背后可能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正在做的事已經遠遠超出了"報復"的范疇。他不再是為了讓孫茜體驗被欺騙的痛苦，
而是沉迷于這種操控他人情感的游戲本身。這種認知本該讓他停下來，但相反，
他感到一種更強烈的沖動——他想看看這場戲能演到什么地步。周末，王浩租了一輛豪車，
開到孫茜公司樓下。當然，不是用自己的身份，
而是以"林耀東"的名義——他雇了一個演員扮演"林先生"的司機，
給孫茜送去一束花和一張卡片："抱歉臨時出差，下周回來希望能共進晚餐。
"王浩坐在馬路對面的咖啡廳里，透過望遠鏡觀察著孫茜收到花束時的表情。
她臉上綻放的笑容是他很久沒見過的燦爛。她迫不及待地拍照發給"林耀東"，
連發三條消息表達感謝。與此同時，"小雨"那邊也有了新進展。張碩提出要視頻通話，
看看"小雨"的畫作。王浩早有準備——他提前錄制了一段視頻，畫面里是一個女孩的背影，
正在畫布前專注地涂抹顏料。視頻只有十五秒，足夠真實又不會暴露太多。「好害羞啊，
第一次給你看我的樣子。」王浩以"小雨"的身份發去視頻，然后附加一條，
「不過只給你看背影，正面等見面再說~」張碩的反應熱烈得幾乎有些可笑：「太美了！
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氣質！什么時候能見面？我請你吃飯！」王浩冷笑著回復：「下周怎么樣？
我剛好要去你那邊寫生。」敲定這個假約會后，王浩開始籌劃下一步。
他要在同一天安排"林耀東"和孫茜的約會，地點就在張碩和"小雨"約定餐廳的隔壁。
他要讓孫茜親眼看到張碩在等另一個女人，
同時讓她自己也陷入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男人的窘境。
這個計劃讓他興奮得手指微微發抖。他打開日歷，標記了下周六的日期，
在旁邊寫下"終局開始"四個字。當晚，真實的王浩和孫茜難得地一起吃飯。
自從"林耀東"出現后，孫茜找各種理由減少了和王浩的見面次數。
今天是因為王浩"恰好"路過她公司，強硬地要求共進晚餐。"你最近很忙？
"王浩切著牛排，狀似隨意地問道。孫茜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嗯，項目趕進度。
"她的手機屏幕亮起，王浩不用看也知道是"林耀東"回復了她下午的消息。
"我們好像很久沒好好聊天了。"王浩放下刀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訴我？
"孫茜的手指在手機邊緣摩挲著："沒有啊，就是工作太累了。"她抬頭擠出一個笑容，
"你別多想。"王浩點點頭，不再追問。他太了解孫茜的小動作了——摸手機表示緊張，
假笑時右眼會比左眼眨得慢。她在撒謊，而且撒得很敷衍。"對了，下周我要去上海出差，
"王浩說，"可能周末都不在。"孫茜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雖然她立刻掩飾住了："哦，
要去多久？""三四天吧。"王浩觀察著她的反應，"你會想我嗎？""當然啊。
"孫茜伸手握住王浩的手，但眼神飄向了他的身后，"不過工作重要，你安心去忙。
"王浩知道她根本沒在聽。她的心思全在手機上，在另一個男人那里。
這種認知本該讓他憤怒，但奇怪的是，他只感到一種冰冷的滿足感。飯后，
孫茜借口明天要早起匆匆告別。王浩沒有挽留，只是站在原地，
看著她快步走向地鐵站——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通往那家她和張碩常去的酒吧的方向。
王浩拿出手機，以"林耀東"的名義給孫茜發了條消息：「突然想到你，
希望這個夜晚對你同樣特別。」然后他切換到"小雨"的賬號，
給張碩發去：「剛才路過一家酒吧，突然好想喝你上次說的那款雞尾酒~」兩條消息發出后，
王浩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游戲進入了新階段，而他，是唯一的玩家和觀眾。
第4章王浩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嘴角微微上揚。
第三次查看"林耀東"有沒有回復她早上發去的問候——他通過遠程監控軟件看得一清二楚。
而"林耀東"的賬號已經保持沉默超過十二小時，
這對習慣了秒回的孫茜來說無異于一種折磨。"該給點甜頭了。"王浩輕聲自語，
切換到"林耀東"的賬號，發了一條模棱兩可的消息：「剛開完會。這幾天太忙了，
差點忘了呼吸。」不出所料，孫茜幾乎是秒回：「要注意身體啊！再忙也要記得吃飯~」
王浩刻意等了二十分鐘才回復：「你的關心讓我感覺好多了。
不過接下來幾天可能要閉關處理一些事情，聯系會很少。」「啊...要多久啊？」
孫茜的失望幾乎能透過屏幕溢出來。「不確定。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變數。」
王浩發完這條，立刻退出賬號，讓孫茜懸在不安中。他切換回自己的真實賬號，
給孫茜發了條消息：「晚上想吃點什么？我可以做你喜歡的檸檬蝦。」自從開始這場游戲，
浩發現自己反而更愿意在"真實身份"中扮演體貼男友的角色——或許是為了讓反差更明顯，
又或許只是出于某種扭曲的補償心理。孫茜過了半小時才回復：「隨便吧，不是很餓。」
連個表情符號都沒加。王浩幾乎能想象她此刻的狀態：手機擺在面前，眼睛不時瞟向屏幕，
期待另一個男人的消息，對身邊的一切都心不在焉。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晚上七點，
孫茜推開門時，王浩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她機械地稱贊了一句"好香"，
然后把包一扔就癱在了沙發上，手機緊緊攥在手里。"今天很累？"王浩遞給她一杯檸檬水，
刻意坐在能看見她手機屏幕的位置。"嗯。"孫茜啜了一口水，眼睛沒離開手機，
"項目出了點問題。"王浩點點頭，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他太清楚孫茜的"項目問題"是什么了——"林耀東"的突然冷淡。
他夾了一只蝦放到她碗里："最近看你總是心神不寧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孫茜的手指微微一顫，差點打翻水杯："沒有啊，就是工作壓力大。
""如果有什么想聊的，我隨時都在。"王浩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同時觀察著她的反應。
孫茜的睫毛快速眨動著，這是她內心掙扎時的微表情。"其實..."孫茜咬了咬下唇，
"有個朋友遇到感情問題，找我傾訴，搞得我也很煩。"王浩差點笑出聲。
這個"朋友"的套路他太熟悉了。"哦？什么情況？
""就是...她認識了一個很優秀的人，兩人很聊得來，但對方忽冷忽熱的，
搞得她心情七上八下。"孫茜的眼睛依然盯著手機，仿佛這樣就能召喚出"林耀東"的回復。
王浩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可能那個人真的很忙？或者...他在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孫茜終于抬起頭，眉頭微蹙。"有些人就是喜歡玩這種心理游戲，
先熱情再冷淡，讓對方患得患失，這樣就更容易被控制。"王浩邊說邊給孫茜盛湯，
"你朋友應該小心點，別被人玩弄了感情。
"孫茜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你覺得...那個人是故意的？""難說。"王浩聳聳肩，
"不過如果一個人真的在乎對方，再忙也會抽空聯系的，對吧？"這句話像一把小刀，
精準地扎在孫茜的痛點上。她猛地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來有個郵件要回，先去用下電腦。
"說完就匆匆躲進了書房。王浩慢條斯理地吃完自己的飯，收拾碗筷時，
他聽到書房傳來隱約的啜泣聲。
這場報復比他預想的還要成功——孫茜已經深陷"林耀東"的情感陷阱，
而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第二天一早，王浩被手機的震動吵醒。
是張碩發給"小雨"的消息：「早安！昨晚夢到帶你訓練，你進步好快~」王浩揉了揉眼睛，
切換到"小雨"的賬號回復：「真的嗎？
好害羞啊~不過教練你是不是對每個學員都這么甜言蜜語啊？」「怎么可能！你特別不一樣。
」張碩的回復快得驚人，「說真的，什么時候能見面？我請你吃那家你提過的日料。」
王浩看了看日歷——距離他計劃中的"雙約會"還有四天。
他需要再拖一拖：「這周末可能不行誒，導師突然安排了寫生作業...下周怎么樣？」
「好吧...不過先視頻一下總可以吧？」張碩不依不饒，「就一分鐘，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這個請求讓王浩皺起眉頭。他還沒準備好實時視頻——語音可以模擬，
但實時視頻需要更復雜的面部映射技術，風險太大。「我最近臉上過敏，好丑的...」
他試圖搪塞過去。「我不在乎！就是喜歡你這個人。」張碩的執著有些出人意料，
「哪怕就十秒鐘。」王浩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張碩對"小雨"的認真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
這原本只是場游戲，但對方似乎真的動感情了。一種奇怪的內疚感浮上心頭，
但很快被復仇的快感淹沒。「那...今晚九點？不過只能語音哦，我室友都在。」
他折中了一下。「一言為定！」張碩立刻回復，還附贈了一個愛心表情。王浩放下手機，
走進浴室。鏡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已經連續兩周每天只睡四小時，維持著三個身份的生活。
這種高強度偽裝開始侵蝕他的外表，也侵蝕著他的道德邊界。辦公室里，
李明又一次攔住了正準備溜出去抽煙的王浩。"兄弟，你得談談。"李明壓低聲音，
把他拉進樓梯間，"你這周第三次穿反襯衫了，昨天還把咖啡當成手機往耳邊湊。
到底怎么了？"王浩深吸一口煙，思考著該透露多少。李明是他唯一還算信任的同事，
某種程度上，他確實需要一個人傾訴。"感情問題。"他最終說道，"發現孫茜可能出軌了。
"李明的眼睛瞪大了："操！有證據嗎？""不止是證據..."王浩猶豫了一下，
"我還在...報復。""報復？"李明皺起眉頭，"什么意思？你別做傻事啊。
"王浩掐滅煙頭，突然有種全盤托出的沖動："我創建了一個假賬號，接近她和她的小白臉，
讓他們...""等等，"李明打斷他，"你是說你在網上假裝別人勾引自己女朋友？
這他媽是什么騷操作？"聽到李明這么說，王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扭曲。
他原以為會得到某種理解，甚至欽佩，但李明的表情只有震驚和擔憂。"事情沒那么簡單。
"王浩生硬地說，"她先背叛我的。""哥們，我理解你受傷了，"李明抓住他的肩膀，
"但這樣玩火會燒到自己的。停下來吧，直接分手不行嗎？"王浩掙脫開來："你不懂。
這事已經不只是分手那么簡單了。"他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別跟別人說。
"回到工位后，王浩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李明的反應讓他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這場報復是否已經超出了合理范圍？
但每當他想到孫茜和張碩的親密照片，那種冰冷的憤怒又會重新占據上風。晚上九點，
王浩準時登錄語音聊天軟件，調試好變聲器。張碩的來電立刻跳了出來。"嗨，小雨！
"張碩的聲音透著興奮，"終于聽到你真聲了，比我想象的還要甜。"王浩清了清嗓子，
用"小雨"的聲音回應："別取笑我啦...你今天訓練累不累？""本來挺累的，
一聽到你聲音就不累了。"張碩的甜言蜜語源源不斷，"說真的，
我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又聰明又有才華..."王浩一邊應付著對話，
一邊分心監控著孫茜的動向。她正在瘋狂給"林耀東"發消息，
而那個賬號已經三天沒有實質性回復了，只偶爾發一些模棱兩可的朋友圈，
比如"真正的緣分經得起等待"之類的廢話。"...所以我在想，等你來的時候，
我們可以..."張碩的聲音把王浩拉回語音聊天。"抱歉，你說什么？"王浩趕緊問道。
"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去海邊！我知道一個私人海灘，特別美。"張碩的熱情絲毫未減，
"你上次說想畫海景的。"王浩突然感到一陣不適。
張碩記得"小雨"隨口提過的每一件小事，而真實的孫茜甚至不記得他對芒果過敏。
這種對比讓他既憤怒又困惑。"聽起來很棒..."他機械地回應著，
同時看到孫茜又發了一條消息：「林先生，如果我做錯了什么，請直接告訴我好嗎？
我真的很珍惜我們的相識。」王浩的胃部扭曲了一下。
三個身份帶來的分裂感越來越強烈：作為被背叛的男友，作為虛幻的富豪，
作為虛構的藝術系女生。有時候他甚至會混淆該用哪種語氣說話。"小雨？你還在聽嗎？
"張碩的聲音透著關切。"在的！"王浩趕緊回應，"就是...導師在敲門，我得掛了。
明天再聊？""當然！晚安，做個好夢。"張碩的聲音溫柔得令人不適。掛斷電話后，
王浩癱在椅子上，精疲力盡。這場游戲比他預想的更消耗精力，也更影響情緒。但奇怪的是，
盡管有道德上的不安和心理上的疲憊，他依然無法放棄——就像賭徒無法離開牌桌一樣。
他切換到"林耀東"的賬號，給孫茜回了一條：「抱歉，最近在處理一些家族事務。
你的關心是我唯一的慰藉。」幾乎是瞬間，孫茜的狀態就變成了"正在輸入"。
王浩能想象她如獲至寶的樣子。這種操控他人情緒的權力感令人上癮，
就像按下按鈕就能看到對方跳舞一樣。
又給"小雨"的賬號發了一條僅張碩可見的朋友圈：「有時候真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配圖是一張從網上找來的憂郁側臉剪影。不到一分鐘，
張碩就點了贊并評論：「我的肩膀隨時為你準備著。」王浩冷笑一聲，關掉了電腦。
游戲還在繼續，而他，既是玩家也是裁判。
只是偶爾——比如現在——他會恍惚間思考：到底是誰在玩誰？
第5章王浩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銀行轉賬記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兩萬元整，
備注寫著"臨時周轉，盡快歸還"。
孫茜竟然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積蓄轉給了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她瘋了嗎？
"王浩喃喃自語，喉嚨發緊。
這個轉賬是他以"林耀東"身份提出的測試——聲稱公司遇到法律糾紛，賬戶暫時凍結，
需要一點資金應急。他原以為孫茜至少會猶豫，或者只轉個三五千，
沒想到她直接掏空了銀行卡。更令他震驚的是后續發展。轉賬后不到兩小時，
孫茜就給張碩發了消息：「能借我點錢嗎？家里有點急事。」
而張碩竟然也爽快地轉了一萬五給她，備注是"先拿去用，不急"。王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意味著孫茜用張碩的錢填補了給"林耀東"的空缺，形成了一個詭異的三角借貸關系。
他原本清晰的復仇計劃突然變得復雜起來——孫茜和張碩之間的關系比他想象的更密切，
而且涉及金錢往來。電腦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王浩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切換到"小雨"的聊天窗口。張碩剛剛發來一條消息：「今天幫朋友解決了點財務問題，
雖然有點肉疼，但能幫上忙還是很開心。」王浩冷笑一聲，用"小雨"的賬號回復：「哇，
你也太善良了吧！不過自己也要留點備用金呀~」「沒事，下個月工資很快就發了。」
張碩回復得很快，「倒是你，上次說畫材很貴，要不要我先借你點？」王浩盯著這條消息，
一個更殘忍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他讓"小雨"回復：「不用啦！不過...我表哥是律師，
如果你朋友有法律糾紛可以咨詢他哦，免費的~」這是步險棋——如果張碩把這話轉告孫茜，
而孫茜又告訴"林耀東"，就可能引起懷疑。但王浩賭的是張碩不會多嘴，
尤其是在他對"小雨"有好感的情況下。果然，張碩只回了個笑臉：「你人真好，
不過應該不用了，朋友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王浩長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窗外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他竟然又熬了一個通宵。自從開始這場復仇游戲，
他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但精神卻異常亢奮，像是一臺上緊了發條的機器。公司會議室里，
項目經理正在講解季度安全報告，王浩的視線卻不斷飄向手機。
孫茜剛剛給"林耀東"發了一條長消息，詳細詢問"法律糾紛"的進展，語氣中透著擔憂。
「錢已經收到了，真的太感謝你了。」王浩以"林耀東"的身份回復，「等這件事過去，
我一定加倍奉還。」「不用還！能幫上忙我就很開心了。」孫茜幾乎是秒回，
「需要更多的話盡管說，我可以想辦法。」王浩的胃部一陣緊縮。
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讓他既憤怒又困惑——為什么她可以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慷慨，
卻對真實的他處處保留？"王浩，你對這個漏洞有什么看法？"項目經理突然點名。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王浩慌忙鎖上手機屏幕，大腦一片空白。"抱歉，
能重復一下問題嗎？"經理皺了皺眉："我是說，針對這個數據庫注入漏洞，
你有什么修復建議？""哦，可以考慮參數化查詢，
加上輸入驗證..."王浩機械地回答著，注意力卻依然分散。他能感覺到李明探究的目光，
但刻意避開了對視。會議結束后，李明攔住了他："你最近怎么回事？開會走神，代碼出錯，
昨天還把測試環境的數據庫給刪了。再這樣下去，老劉非開了你不可。""只是沒睡好。
"王浩揉了揉太陽穴，那里正隱隱作痛。"還是那個'報復計劃'？"李明壓低聲音，
"哥們，收手吧。我看你狀態越來越差了。"王浩沒有回答。他知道李明說得對，
但他已經停不下來了——就像一輛剎不住的列車，只能朝著既定軌道繼續沖刺。晚上八點，
王浩坐在咖啡廳角落，面前擺著兩臺手機和一臺筆記本電腦。
左邊手機是"林耀東"與孫茜的聊天窗口，右邊是"小雨"與張碩的對話，
電腦屏幕上則是孫茜的社交媒體實時動態。這種三重監控已經成了他的日常。
孫茜剛剛發布了一張健身房的自拍，配文"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
照片角落里可以模糊看到張碩的身影。而與此同時，
張碩正在給"小雨"發消息抱怨會員取消私教課，導致收入減少。王浩的眼睛微微瞇起。
機會來了。他讓"小雨"回復：「啊...那不是很辛苦嗎？要不要我先還你一部分錢？」
「不用不用！」張碩連忙拒絕，「說好下個月還的，我還有其他收入來源。」
王浩知道他在說謊——根據銀行記錄，張碩的賬戶余額已經不足五千。
健身房的會員評價顯示，最近他的課程質量明顯下降，估計是因為分心在"小雨"身上。
「那...如果你有時間，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幅畫的構圖？」
王浩發去一張從網上找來的素描，「總覺得哪里不對。」「當然可以！
不過我對藝術不太懂...」「沒關系，就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就好~」
王浩刻意營造一種親密感，「我相信你的審美！」這種若即若離的把戲對張碩同樣有效。
半小時后，當王浩以"林耀東"的身份給孫茜發去一條"突然很想聽聽你的聲音"時，
孫茜幾乎是顫抖著撥通了語音通話。王浩用了變聲器，
將聲音調整成成熟穩重的男中音："今天過得怎么樣？
""還好..."孫茜的聲音透著疲憊，"就是工作有點累。""要注意休息。
"王浩刻意停頓了一下，"對了，那筆錢...我可能還需要一周左右才能還你。
如果不方便的話...""沒關系的！"孫茜急忙打斷，"我不急用，真的。
"王浩的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真實的他如果向孫茜借錢，恐怕要面對一連串的質疑和拖延。
而這個虛幻的"林耀東"卻能得到無條件的信任。通話結束后，
王浩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他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拍打著臉。鏡子里的男人雙眼通紅，
面色蒼白，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凌晨兩點，王浩依然無法入睡。每當他閉上眼睛，
就會出現孫茜給"林耀東"轉賬時的毫不猶豫，以及她向張碩借錢時的理所當然。
這種復雜的金錢關系讓他既惡心又著迷。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張碩發給"小雨"的消息：「睡了嗎？有點心煩，想找人說說話。」王浩猶豫了一下，
還是回復了：「還沒呢，怎么啦？」
「就是那個借錢的朋友...她今天又問我能不能再借點，但我真的沒錢了。」
張碩的回復透著無奈，「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王浩的眉毛挑了起來。
孫茜又向張碩要錢了？這不在他的預期內。他立刻切換到孫茜的聊天記錄，
果然發現她下午給張碩發了一條含糊其辭的消息：「上次的錢可能還要過段時間才能還你，
不過...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再周轉一點？公司突然要交保證金。」
這個謊言讓王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孫茜什么時候學會了這種手段？
還是說她一直都有這一面，只是他從未發現？「你要學會說不呀。」
王浩以"小雨"的身份回復張碩，「幫助別人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你說得對...」張碩似乎很受用這種關心，「其實我最近手頭真的很緊，
連車貸都快還不上了。」王浩眼前一亮。這正是他需要的突破口：「天啊，那怎么辦？
要不要我先借你點應急？」「不行不行！怎么能用女孩子的錢。」張碩的回復很堅決，
「我打算接點私活，教些企業高管訓練課。」「好辛苦...」王浩發了個心疼的表情，
「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我表哥公司最近正好在找健身顧問，待遇很不錯呢。」
這個誘餌下得恰到好處。張碩立刻表現出興趣：「真的嗎？是什么公司？」
「一家互聯網公司，做網絡安全的好像。」王浩故意說得模糊，「要不我幫你問問？」
「那太感謝了！不過...」張碩突然猶豫了，「這事別跟我那朋友說，
她一直覺得我收入很高，我不想讓她失望。」王浩盯著這條消息，
一種復雜的情緒在胸腔蔓延。張碩對孫茜的維護讓他感到莫名的憤怒，
同時又有一絲難以名狀的嫉妒——至少張碩得到了孫茜的尊重，而他，真實的王浩，
在孫茜眼中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放心啦，這是我們的小秘密~」王浩最終回復道，
然后關掉了手機。黑暗中，他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這場游戲已經遠遠超出了最初的報復范疇，演變成一種扭曲的權力展示。
他操控著孫茜和張碩的情感和經濟，像擺弄棋盤上的棋子。這種控制感令人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