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 異常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里的激素槍,我抬眼偷偷看了眼僵坐在對面的威龍和紅狼,
總感覺心里有一股不安在蔓延。紅狼低著頭,赤色帽檐擋住了他的眼睛。
威龍臉上覆著面罩和護目鏡,看不到表情,衣只剩袖上新縫的徽章還在起伏。
這兩家伙今天怎么回事,一句話都不說,叫他們也不回應,以前不是這么沉默的人啊。
激素槍似乎也有點不聽使喚,自動充能的功能一直卡在第一檔循環,無法儲存。
直升機在空中疾馳,最后停在了某處上空。為了訓練干員,
GTI根據對哈夫克公司Rlink腦機的數據展開秘密研究,
進一步研發出了虛擬現實訓練系統,
干員們可以通過在訓練中心佩戴GTI特制腦機進入零號大壩,
長弓溪谷等模擬區域進行行動訓練。當然,總部也對干員下達了訓練指標,
每個星期必須單人或是多人完成一定的訓練量。而這次,我模擬進入的是零號大壩。
隊長站起身拉開艙門,擺擺手示意我繩降落地。
腦機里指揮官的聲音如期傳來:“牢記以下事項,交戰,搜索,搞定就撤。
”一切似乎又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我盡量壓下內心的緊張,如往常一般握住尼龍繩,
降落到了地面上。離開之前,隱約好像看到紅狼沖我做了個口型,但沒能看清。“算了,
希望今天有大獎在等我...”著地后,我嘟囔一句,隨便檢查了一下手里的SG552,
習慣性地回頭等待隊友就位,卻只看到繩索在空中飄蕩。又過了快半分鐘,
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到底什么情況,他們怎么還不下來?”我的心頭莫名開始焦躁起來,
伸手想要扯一扯尼龍繩,卻在動起來的瞬間感到了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仿佛太陽穴被刺穿一般。“呃...”我痛苦地悶哼一聲,蹲下來捂住了腦袋,
視野也開始模糊。一兩秒后,眩暈的感覺才開始好轉。
“呼...呼...到底...什么情況...”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出現過。
用槍支撐起身體站起來,我揉了揉還有點發昏的眼睛,卻是愣在了原地。我還在一樣的位置,
但直升機卻已經不知何時飛離,大壩的天空也被夕陽染成了橘黃色,
只剩下半塊太陽緩緩被山巔吞噬。今天的大壩,怎么快到傍晚了?
我沒聽說過模擬系統的大壩裝載了日夜更替系統,在以往的訓練中也只見過晴空朗朗的大壩,
從未見到眼前這幅景象。隊友呢,又去哪了?嗡——腦袋里毫無理由的響起了蜂鳴聲,
讓我一陣恍惚。今天我是單人訓練任務,怎么會有隊友。好像有哪里不對,但又想不起來。
感覺腦海里什么東西被蒙住了,違和感揮之不去。莫名的不安和緊張感縈繞心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臉頰,最后檢查了一下彈掛和制式三級護甲,
打開地圖確認自己的位置。這里是在地圖左側,建筑工地西北側的區域。
零號大壩戰術地圖高價值目標分布在大壩北部行政樓和東部的游客中心區域,
離我都有相當遠的距離,眼下不如先前往更近的水泥廠區域。古怪的是,
這次訓練并沒有設置常規撤離點,唯一的撤離方法只有前往行政樓內拉下工業電梯電閘,
乘電梯離開。我翻過水泥護欄,舉槍保持警戒,一邊注意周圍,
一邊慢慢向建筑工地的方向推進。風聲獵獵作響,工地因為施工崎嶇不平,
工具和材料胡亂堆放著,不見一個人影。“怎么會,居然沒人嗎。”我保持觀察,
緩緩接近工地邊唯一的矮小房屋,一步一步挪到門邊,卻發現門上貼著一張巨幅紙質的告示,
幾乎將門面覆滿:撤離工地告示因不可抗力原因,衛隊即日起停止對該工地的巡查,
一隊人員請前往軍營,二隊人員請前往水泥廠,詳細情況請詢問連隊隊長,榮光歸于阿薩拉!
“撤離工地?”我眉頭緊鎖,愈發感到難以理解。
訓練系統的場景內容在每一次訓練中并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最多也就是AI敵人的行為和區域價值會產生一定的改變。但我敢肯定,
之前的訓練中這里絕沒有這么大的一張告示紙條。而從我看到這張告示開始,
太陽穴的位置就又開始不斷地發出嗡嗡的響聲,伴隨著點點刺痛。“嘶,
好吵...”不斷的響聲讓我的心情變得愈發煩躁,
忍不住閉上眼狠狠地揉搓了一下發酸的穴位,用力抓了兩下。啪嗒。
甲蟲般的黑色物體隨著我的抓撓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與此同時,
令人心煩意亂的聲音和持續的刺痛感也消失了。“這是,腦機?”我俯下身子,
用戰術刀戳了戳裂開的物體,勉強辨認了出來。
這正是每次進入訓練系統要求佩戴的GTI特制腦機。我試著喚起健康信息,
也確實無法再顯示出來。腦機被我不小心摘下來了?那我不是應該脫離訓練系統回到現實嗎?
還是說被我摘掉的是“模擬訓練”里的耳機,現實里的我還是戴著的,
需要完成行動才能退出?我不知道,也沒辦法確定,
因為訓練系統設定在行動中無法主動結束。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猶豫了一下,
想要將破碎的腦機撿起來揣到了兜里,它卻在被抓起來的瞬間發出“嘶嘶”的電流聲,
徹底損毀了。與此同時,我眼中的世界極速地昏暗下來,太陽以驚人的速度消失,
整個大壩似乎陷入了深淵一般看不到光亮,
只有幾棟高聳的建筑隱隱約約閃爍著幾點燈源的亮光。月亮不知何時悄然冒頭,
卻沒有撒下白色的月光,就像假象一般凝滯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原本空無一物的各處憑空多出了許多橫躺的軀體,大部分著裝偏紅儼然是阿薩拉衛隊的裝束,
另一部分則是灰色制式裝備,看起來是哈夫克公司的士兵。
兩撥人的遺體橫七豎八的混雜在一起。尸橫遍野。連剛剛看到的告示也被血跡浸染,
看不清內容。極具沖擊力的場景刺激著我的感官,心率極速上升,好一會才被堪堪壓制住。
檢查了一番,我發現兩方的死因都是槍傷,但特別的是,
哈夫克方沒有一具尸體留有完好的頭部,全部被打碎。太怪了,怪的不像系統生成的。
就算是BUG也很難恰到好處地卡出這種狀況。總不能實際上我真在現實的零號大壩里吧。
我甩甩腦袋丟開荒誕的念頭,舉起槍,繼續向著水泥廠的方向行進。
道路上照例零散地停著幾輛水泥車,平日里四處徘徊的阿薩拉巡邏士兵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沒有一點生機。來到水泥廠邊上,我從墻體破損的洞口往里觀察。
燈光照射到的一小塊地方似乎沒有什么特別值得留意的,更多的地方還浸沒在黑暗中,
無從分辨。我蹲了下來,輕手輕腳地從洞口里鉆進去,摸到了水泥廠的員工宿舍區域。
宿舍樓不大,只有幾個房間,與記憶中不同的是大部分的房門都大開著,
房間內陳設凌亂空曠,像是之前住在里面的人都匆忙搬走了一樣。這里倒是沒有戰斗的痕跡。
我在幾個房間里簡單翻找了一下,沒見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突然,
一張揉皺的紙團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將它展開撫平,
開始閱讀:聽說你們這邊GTI滲透更加頻繁了,你可要小心點啊,**的,
這群人跟機器復制人一樣,無法溝通,跟那群傀儡有什么區別。
本來要應對哈夫克的侵略就煩,最近似乎還都不像人類了,**的,是不會疼嗎,
挨了槍子還能往前沖,死之前都不帶叫喚的。我們的巡邏范圍最近又縮小了,
過幾天應該就要離開這鬼地方,你多保重,希望在總部還能見到你。
這張字條看起來像阿薩拉兩個不同隊伍間士兵的信件,描述了的最近戰事情況。
“機器復制人”,奇怪的評價。“傀儡”又是指什么,哈夫克公司的士兵嗎?
似乎沒有痛覺這一點也很奇怪,值得留意。我將紙條丟回原位,
一邊思考著其中的內容一邊退了出去,準備前往其它的樓房探索。“嗯?”剛踏出房間,
我注意到不遠處的墻體裂縫處立著一個人影,似乎正在向這邊張望,
在我看過去的一瞬間又消失了。我立刻警覺起來,擺好據槍姿態,盡可能壓低腳步轉移位置,
藏在黑暗中向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前進。對方似乎登上了水泥廠高臺,
而那個高臺有兩個樓梯可以上去,我選擇從另一個樓梯慢慢登頂。到達高臺,
我借著掩體的遮擋逐漸向前推進,看到了一個顫抖著的人影背對著我,
一邊舉槍瞄準另一側的樓梯口,一邊拿著傳呼機低聲說著什么。我走地更近了些,
以便于聽清他的話,同時也認出了他的阿薩拉衛隊士兵裝備。“對,是一個人,
好像在找東西,應該就是GTI的家伙...他應該看到我了,
可能正在找我...我在水泥廠高臺上...”聽起來像是在報信,不能等了。
我立刻做出決斷,一個箭步沖上去,趁其不備一舉將其擒拿,狠狠按在了地上,
順便將他的霰彈槍踢到一邊,低聲喝問道:“別動,回答幾個問題,我放你回去。”沒想到,
這一番話下來,對方還真就不那么掙扎了,反而是用非常震驚的語氣問道:“你會說話?
”我愣住了,反手加大了力道,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訓練系統的AI人機會說話,
但并未實裝交流功能,我剛才也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并沒指望他真能說出什么話。
難道這里真的是現實的大壩?“說清楚點,什么叫會說話。”“不,不是。
”這個阿薩拉士兵被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連忙補充道:“來這里的人要么是GTI要么是哈夫克,
但是和他們交流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回應,談判和對話也從不回復。”“夠了。
”跌到一旁的傳呼機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GTI的,你似乎和他們不完全一樣,
讓他給你帶路,有膽子就來行政樓,咱們談談。”這個聲音我并不陌生,
先前的模擬訓練里也聽見過,但是從沒有真正打敗過,來源正是衛隊長官賽伊德。
“......好。”我沉默片刻,應承下來。眼下情況實在不在我的了解范圍內,
不管是不是訓練模擬,工業電梯電閘就在行政樓里,那都是我必須去的地方。“帶路吧。
”我將阿薩拉士兵松開,快速退到一邊舉槍瞄準,將他的霰彈槍踹到了更遠的地方。
“好...跟我來...”他也確實沒耍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