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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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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我替他送機密文件出車禍,他抱著我說:“西西,我顧琛這輩子絕不負你。

”后來他讓小三住進我們的婚房,我胃癌吐血時他在陪她產檢。小三趾高氣昂:“姐姐,

他娶你只是為了擋他爸的催婚,其實他每晚都在我床上。”他甩我一耳光:“瘋夠沒?

薇薇懷孕了!”我笑著擦掉嘴角的血:“好,那祝你們...鎖死。

”葬禮上他紅著眼念悼詞,我骨灰盒下壓著病歷:妊娠八周。

而他正扶著孕肚隆起的她走向產科VIP室。恒兒問我遺言寫了什么,

我摸摸他的頭:“就一句——永遠別當第二個言西。”雨點子砸在車頂上,砰砰砰的,

跟有無數只冰涼的手在玩命捶打似的。車里冷得跟冰窟窿沒兩樣,暖氣早八百年就壞了,

一直沒空修。顧琛縮在副駕上,燒得人事不省,臉在儀表盤那點微弱的光底下泛著嚇人的紅。

他牙關咬得死緊,偶爾漏出點痛苦的哼哼,那動靜鉆進我耳朵里,

比外頭鬼哭狼嚎的風雨聲還讓我心慌。“再撐會兒…馬上就到了…”我嗓子眼發緊,

手指頭死死摳著方向盤,關節都泛了白。雨水在擋風玻璃上糊成一片,

雨刮器跟抽風似的左右狂擺,也就勉強撕開條縫,眨眼又被淹了。車燈劈開雨幕,

就照亮前面一小段滑溜溜、扭來扭去的路。后視鏡里,幾道刺眼的白光跟索命的鬼一樣,

死死咬著我們車屁股,越來越近。那幫催債的,要命的。顧琛他爹留下的爛攤子,

利滾利的閻王債,甩都甩不掉。顧琛年輕氣盛,一頭扎進創業的坑里想翻身,

結果被人坑得連褲衩都不剩,徹底把這群狼崽子惹毛了。今晚要不是我倆溜得快,

被堵在那破出租屋里,指不定啥下場。“文件…”顧琛燒得稀里糊涂,猛地掙了一下,

手在邊上亂摸,嗓子啞得不像話,“西…西西…文件…不能丟…”“在呢!在我這兒!

”我趕緊騰出一只手,胡亂按住他亂動的胳膊,怕他扯著傷。

那份薄薄的、卻比命還重的合同,就硬邦邦地塞在我貼身的衣兜里,硌著肋骨。

那是他翻盤的最后指望,是他拿命換來的救命稻草。手指頭底下他的皮膚燙得嚇人,

那股熱乎勁兒好像要順著我指尖燒進心里去。后面的車燈“唰”地一下懟近了,

刺得我眼前一花。催命的喇叭聲撕破雨幕砸進來。我心臟猛地一抽,幾乎是本能地,

一腳把油門跺到底。破發動機發出一聲要散架的嚎叫,車子猛地往前一竄。輪胎碾過積水,

“嘩啦”濺起老高的泥水墻。就在那一秒,整個世界猛地歪了、翻了!“哐當!

”巨大的撞響混在震耳欲聾的雨聲里,又像在我自個兒腦殼里炸了。

身體被一股蠻力狠狠拋起來,又被安全帶勒回椅子。五臟六腑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揉碎了!

疼得我眼前金星亂迸,全是破碎的黑。玻璃碴子飛濺的聲音又脆又嚇人,

冰涼的雨水、刺鼻的汽油味、還有那股子鐵銹似的血腥味,一股腦灌了進來。迷迷糊糊的,

一股子溫熱的、粘稠的東西順著我額角往下淌,糊了眼。我費力地扭著僵硬的脖子,

看向副駕。顧琛的頭歪在一邊,額角撞在變了形的車窗框上,豁開個口子,

血正一股股往外冒,混著雨水,糊了半張臉。他一點聲兒都沒有,像個破布娃娃被扔在那兒。

“顧…顧琛!”聲音卡在喉嚨里,艱難的發出聲音兒。害怕像條冰涼的毒蛇,

一下子纏緊了我心臟,勒得我喘不上氣。我拼了命想解開安全帶,想爬過去看看他,

想把他搖醒。可身子根本不聽使喚,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動一下就跟要散架似的。

“咳…咳…”副駕傳來微弱的嗆咳。他醒了!那雙總帶著點混不吝和野心的眼睛,

這會兒艱難地睜開條縫,里面全是懵和疼。他眼神晃悠著,好不容易才定在我臉上,

看我滿臉血污,瞳孔猛地一縮。他想動,立刻疼得悶哼一聲。“別…別動!”我啞著嗓子喊,

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流,又咸又腥,“你傷著了!”他死死盯著我,嘴唇哆嗦著,

雨水混著血水順著他煞白的下巴往下滴。那眼神里有驚魂未定,有疼,

但更多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恐懼,燒得滾燙…還有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滾燙的東西。

他用盡力氣,那只沒傷的手一點點挪,冰冷、抖得不成樣子的手指頭,終于摸索著,

死死抓住了我同樣冰涼、沾滿血污的手。勁兒大得嚇人,像是把命都押上了。

“西…西西……”他聲音碎得不成調,氣兒都快沒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火炭里滾出來,

燙得我耳朵疼,“別怕……我…我在……”他的手死死攥著我,

像快淹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雨水瘋了似的砸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想沖開,

卻被他固執地、死死地扣住。他吸了口氣,胸口起伏得厲害,

扯著傷口讓他疼得眉頭擰成了疙瘩,但那雙眼卻死死鎖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進魂兒里。

“西西……”他又叫了一聲,聲音弱卻異常清楚,帶著股豁出去的狠勁兒,

“我顧琛…這輩子…絕不負你!”那句話,裹著血腥、汽油和冰冷的雨水,

像道帶著魔咒的烙鐵,“滋啦”一聲燙進了我的骨頭縫里。在那個快死的雨夜里,

成了我撐下去的唯一一點熱乎念想。也是后來無數個疼得打滾的日子里,反復割我的鈍刀子。

我一下子從亂糟糟的回憶里驚醒,后背“唰”地冒出冷汗,黏答答地糊在身上,

病號服冰冰涼涼的,貼著皮膚直打哆嗦。消毒水那味兒死命往鼻子里鉆,冷冰冰的,

提醒著你這是啥地方。我靠著床頭,胃里一陣陣擰著疼,

像有把鈍刀子在里頭慢悠悠地、來回地攪。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膩在皮膚上。

床頭柜上放著杯水,還有幾片醫生開的止痛藥,

白慘慘的藥片在慘白的燈光底下看著更膈應人。我沒碰。門被輕輕推開條縫,

特助小陳那張總是透著精明的臉探了進來。他手里拿著個平板,腳步放得賊輕,

跟怕驚了貓似的。“言總,”他聲音壓得低低的,掃過我那張沒血色的臉時,

眼里飛快地掠過一絲擔憂,“顧總那邊……剛確認了。下午三點,市中心圣心醫院,

婦產科VIP那塊兒,陪……陪林小姐做產檢。時間大概留了一個半鐘頭。”他頓了下,

像在掂量詞兒,最后還是硬著頭皮補了句:“需要我……幫您叫個車過去嗎?或者,

安排點別的?”胃里那擰巴的疼猛地狠抽了一下,一股子惡心勁兒直沖喉嚨。

我死死咬住嘴唇里邊的軟肉,直到嘗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兒,

才勉強把翻江倒海的感覺壓下去。手指頭冰涼,指甲狠掐進手心,

用那點銳疼來頂著身體里更深、沒完沒了的折磨。“不用。”我聽見自己出聲了,

干得跟砂紙磨鐵皮似的,平靜得連我自己都陌生,“隨他。”小陳嘴唇動了動,

大概想勸點啥,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就點了點頭:“行,言總。那……您歇著,有事喊我。

”他退出去,門輕輕合上了。病房里又死寂一片。就剩窗外城市模糊的嗡嗡聲,隔著厚玻璃,

遠得跟另一個世界似的。我慢慢伸出手,指尖冰涼,夠到床頭柜上那個冷冰冰的平板。

屏幕亮了,解鎖,手指頭在上面無意識地劃拉了幾下。然后,它就自個兒蹦出來了。

娛樂版頭條,那標題大得刺眼:【新晉豪門準媽媽!顧氏總裁顧琛貼心呵護,

全程陪伴愛侶林薇圣心產檢!】底下配了幾張高糊但內容扎心的抓拍。第一張,

顧琛穿著剪裁倍兒好的深灰大衣,人模狗樣,微微側著身,

小心翼翼地護著旁邊穿米白寬松孕婦裝的女人。一只手虛虛搭在她腰后邊,

那保護架勢擺得十足十。林薇——我那個“好妹妹”,戴著大帽檐墨鏡,遮了大半張臉,

就露個涂得紅艷艷的嘴,嘴角還往上翹著,那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在軟塌塌的衣服底下勾出個刺眼的弧線。第二張,在VIP候診區的沙發上。

顧琛挨著林薇坐著,微微低著頭,正全神貫注地瞅著她遞過去的手機屏幕。

林薇親昵地靠著他,手指頭點著屏幕,像是在說啥,臉上那幸福的光都快溢出來了。

顧琛側臉線條還是那么冷硬,可那份專注,那旁若無人的勁兒……像根燒紅的針,

狠狠扎進我眼里。第三張,倆人起身要走。顧琛胳膊特自然地一伸,

林薇的手就那么理所當然地、帶著炫耀味兒地,挽了上去。倆人挨得緊緊的朝門口走,

背影和諧得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狗仔的鏡頭抓到了林薇微微側頭看過來的一瞬間,

墨鏡滑下一點點,那雙跟我有點像、卻盛滿了完全不一樣東西的眼睛里,

明晃晃寫著得意、挑釁,還有……贏家的可憐。胃里猛地一陣劇烈抽搐,

尖銳的疼瞬間炸遍了全身。我猛地彎下腰,一陣壓不住的干嘔頂上來,

卻只嘔出幾口酸苦的水。腦門上瞬間全是冷汗,眼前一陣陣發黑。我死死捂住抽痛的胃,

指甲都快摳進肉里,身子抖得像篩糠。平板從沒勁兒的手里滑落,掉在雪白的被子上,

屏幕上那刺眼的畫面還亮著——林薇得意的笑,顧琛專注的樣兒,

還有那個刺眼的、代表新生命的鼓包……像無數把淬了毒的冰錐子,

反反復復扎著我早就爛透了的心和身子。冰冷的絕望像毒液,順著骨頭縫往全身爬。

我蜷縮起來,像只被扔在暴風雪里的蝦米,

一個人扛著這沒邊沒沿兒的、從里到外的雙重凌遲。我要回去!

這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卻又無比清晰地撞進腦海。不是想回去“家”,

那個地方早就名存實亡了。這念頭一起,就像燎原的火,再也壓不住。

身體的虛弱和醫生的警告都被拋到了腦后。疼痛反而成了一種麻木的燃料,

支撐著這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小陳。”我對著門口,啞聲喚道,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門立刻被推開,小陳擔憂的臉出現:“言總?”“備車。

”我撐著床沿,試圖坐直一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脆弱的神經,“回……別墅。

”小陳明顯愣住了,臉上寫滿了不贊同和驚愕:“言總!您現在這情況怎么能……”“備車。

”我打斷他,眼神空洞卻異常固執地看著他,重復了一遍。那里面沒有商量的余地,

只有一種近乎燃燒殆盡的灰燼般的平靜。車開進那片熟得不能再熟的別墅區時,

天早就黑透了。路燈昏黃的光在濕漉漉的地上拉出老長、歪七扭八的影子。

我靠著冰涼的車窗,胃里那陣翻江倒海的絞痛好像消停點了,

就剩下一股子沉甸甸的、讓人喘不上氣的鈍疼,還有甩不掉的惡心。

司機把車穩穩當當停在熟悉的大鐵門外。我推開車門,腳踩在又冷又潮的地上,

一股寒氣“嗖”地從腳底板竄上來。別墅里頭燈火通明,透著一股子不合時宜的暖和氣兒。

我站在門口,看著那扇厚重的、曾經被我當成“家”的門,指尖在冰冷的門把手上停了幾秒,

最后還是按了密碼。“滴——”門鎖輕響。推開門的瞬間,

一股子混合著飯菜香的熱乎氣兒撲面撞上來,

里頭還夾著一絲……陌生的、甜得發膩的香水味。客廳那水晶吊燈的光亮得刺眼。

視線穿過玄關,落進寬敞的客廳。沙發上,搭著條眼生的、帶蕾絲花邊的薄毯子。

旁邊的小圓幾上,隨便扔著幾本花花綠綠的母嬰雜志,

封面上全是笑得一臉幸福的孕婦和粉嘟嘟的娃。一只軟乎乎的、嶄嶄新的孕婦靠枕,

大喇喇地霸占了長沙發最中間的位置。我的腳像被釘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挪不動了。

眼神掃了一圈,最后定在開放式廚房那邊。顧琛背對著門口,站在料理臺前。西裝外套脫了,

就穿著件熨帖的白襯衫,袖子隨便挽到小臂,露著結實的手腕子。他微微低著頭,

正專心致志地……切著一盤水果。黃澄澄的芒果,紅艷艷的草莓,綠油油的奇異果,

被他仔仔細細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塊。旁邊還放著一小碗剝得干干凈凈、圓滾滾的堅果。

那動作熟練得很,帶著股我從來沒在他身上見過的、近乎溫存的仔細勁兒。

暖黃的燈光打在他寬寬的肩背上,勾出個專注又柔和的輪廓。就在這時,

“噠噠噠”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旋轉樓梯上下來了。“顧琛哥!我的芒果切好沒呀?

寶寶都等不及啦!”嬌滴滴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親昵和撒嬌。林薇出現在樓梯口。

她穿了身軟乎乎的淺粉色絲質孕婦家居服,肚子已經鼓得挺明顯了。頭發松松地挽著,

臉上沒化妝,卻透著一股子被精心養出來的紅潤水靈。她一手扶著腰,

一手習慣性地摸著肚子,懶洋洋又滿足的樣兒,活像個巡視自個兒地盤的女王。

她一眼就瞅見了僵在玄關的我。那雙跟我有點像的眼睛里,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

接著就被濃濃的、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蓋滿了。她扶著樓梯扶手,

慢悠悠地、故意地一步步往下挪,眼神像黏糊糊的蛛網,死死粘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個勝利者的笑。顧琛聞聲轉過來。看見我,他臉上那點溫存“唰”地凍住了,

眉頭習慣性地擰起來,眼神里沒一點驚訝,只有被打擾的不耐煩和一種冷冰冰的打量。

他手里還捏著那把水果刀,刀尖上沾著滴鮮紅的草莓汁。“你怎么回來了?”他聲音不高,

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利落地劃開了屋里那點假模假式的暖意,“不是說要去嶺南養著?

”胃里那股熟悉的、擰著勁兒的疼猛地又翻上來了,帶著股強烈的惡心。

喉嚨口涌上一股子鐵銹味兒。我死死咬住牙關,把全身的勁兒都用上,

才把那口翻騰的血氣壓下去。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那點銳疼讓我勉強站住了,

沒在林薇那勝利者的眼神和顧琛冰涼的質問前倒下去。“這里,還是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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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0 04:1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