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緊貼后腰,方世玉渾身汗毛倒豎!他猛地旋身,將背上的梅十三甩向前方,但那把淬著幽藍寒光的匕首,依舊在他運動褲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冷的刃鋒甚至擦到了皮膚!
“梅十三!醒醒!”方世玉厲喝,擺出防御姿態。眼前的梅十三眼神空洞,瞳孔深處卻閃爍著不祥的紅芒,嘴角咧開一個非人的、僵硬的弧度。她手持匕首,步伐詭異而迅捷地逼近,招招狠辣,直指方世玉周身要害,尤其是…下盤!
方世玉在狹窄的古老祭壇上左支右絀,既要抵擋凌厲的殺招,又要拼命護住因褲子開裂而暴露在冷風中的屁股,動作顯得極其狼狽。他一個鷂子翻身躲過刺向下陰的一擊,落地時差點踩到滑膩的青苔摔倒,氣得大罵:“豈有此理!打架便打架,專攻人下三路算何本事?!這異世之人,端的無恥!”
就在兩人纏斗之際,祭壇中央因方世玉之前滴落的血液和梅十三紋身散發的能量,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道扭曲的、閃爍著七彩光芒的裂隙憑空出現,如同破碎的鏡面。狂風驟起,卷起碎石塵土,祭壇周圍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裂隙…開了!”梅十三空洞的眼中紅芒劇烈閃爍,似乎有掙扎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又被冰冷的指令覆蓋。她攻勢更急,完全不顧自身被裂隙邊緣撕扯出的血痕。
方世玉被逼到祭壇邊緣,一道手指寬的時空裂隙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削斷了幾縷發絲!生死關頭,他眼中兇光一閃,不再閃避,運起十成鐵布衫硬功,低吼一聲:“金鐘罩!” 全身皮膚瞬間泛起古銅色光澤。
“當!”
梅十三的匕首狠狠刺在他心口,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匕首尖端彎曲,巨大的反震力讓梅十三手臂發麻,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方世玉沒有趁機反擊,反而閃電般探手,一指點在梅十三鎖骨處那發光的梅花紋身上!指尖內力狂涌而入!
“呃啊——!”梅十三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眼中紅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臉上呈現出極度痛苦掙扎的神色。她捂著頭,斷斷續續地嘶吼:“控…控制器…在…在趙明…眼鏡腿里…毀…毀掉它…快!”
方世玉心中劇震!原來如此!看著眼前這個因植入指令而痛苦不堪、卻又拼命想掙脫控制的“師太傳人”,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涌上心頭。她雖非真正的師太,卻也只是一個被利用、被操控的可憐人!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祭壇外圍突然傳來擴音器的喊話聲,幾道強力探照燈的光柱穿透彌漫的煙塵,鎖定了祭壇上的兩人!李Sir帶領的特警隊終于趕到!數支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方世玉和狀若瘋狂的梅十三。
“方世玉!不要負隅頑抗!”李Sir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身邊的是高度危險實驗體!立刻遠離她!”
就在這時,被方世玉擊昏在通道里的趙明,竟掙扎著爬到了祭壇入口!他半邊臉都是血,金絲眼鏡歪斜,看到混亂的場面和瞄準的槍口,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他顫抖著手指,摸向自己的眼鏡腿——那里有一個微小的按鈕!
“老板…任務…完成…”他嘶吼著,就要按下!
千鈞一發!
方世玉眼角余光瞥見趙明的動作,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形象,猛地一個后仰倒地,雙腳灌注內力狠狠一蹬地面!
“嗖——!”
一塊拳頭大小、棱角分明的碎石,被他用腳精準無比地“踢”了出去,如同出膛的炮彈,直射趙明的手腕!
“噗嗤!” 碎石深深嵌入趙明的手腕,他慘叫一聲,眼鏡脫手飛出!更巧的是,碎石巨大的沖擊力帶著趙明的身體向后翻滾,他那張驚恐的臉,不偏不倚,正正砸在一灘粘稠的、不知名的苔蘚上!糊了滿臉綠油油、滑膩膩的污物,連慘叫都被悶了回去。
“呃...” 連嚴陣以待的特警隊員都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嫌棄的抽氣聲。
方世玉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在梅十三因控制器信號中斷而陷入短暫僵直的瞬間,如獵豹般撲向那副飛落的金絲眼鏡!他凌空抓住眼鏡,看也不看,雙掌合十,十成內力猛然爆發!
“咔嚓!” 精密的金屬眼鏡連同里面的控制器,瞬間被碾成一堆齏粉!
就在控制器被毀的剎那,梅十三眼中的紅芒徹底熄滅,身體一軟,昏倒在地。然而,祭壇中央的時空裂隙失去了某種微妙的平衡,驟然擴大!狂暴的吸力瞬間席卷整個祭壇區域!
“小心!”
“抓住固定物!”
特警隊一陣驚呼,有人站立不穩被吸向裂隙邊緣!
方世玉也被強大的吸力拉扯著滑向那扭曲的光門。他死死抓住祭壇邊緣一根凸起的石柱,另一只手奮力抓住昏迷的梅十三的腳踝。
“李國棟!接著!”方世玉用盡全力,將昏迷的梅十三朝著李Sir的方向甩了過去!李Sir反應極快,一個飛撲將梅十三接住,兩人滾作一團,堪堪停在裂隙吸力的邊緣。
然而,方世玉自己卻因這反作用力,再也抓不住石柱,整個人被狂暴的吸力扯向那七彩斑斕、光怪陸離的時空裂隙!
在被徹底吸入的前一刻,方世玉眼前并非徹底的黑暗與混亂。狂暴的時空亂流中,竟閃過無數清晰如鏡的碎片:
碎片一: 七星巖下,五枚師太那凝聚畢生功力、精準踢向他臀部弱點的一腳,她的眼神并非殺意,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悲憫?唇形似乎在說:“活下去!”
碎片二: 一個隱秘的禪房內,苗翠花將一個小布包(正是陳伯撿到的草藥根莖)塞給年輕的五枚師太,兩人面色凝重地低語:“…唯有世玉的‘鐵將軍’體魄,疊加‘鑰匙’之力,方能承受蟲洞撕扯…‘他屁股怕踢’之語,務必讓粘桿處探知,方能引其入彀…”
碎片三: 現代,皇朝娛樂頂層,一個背對鏡頭、穿著清朝龍紋馬褂的身影,正對著屏幕上方世玉的戰斗影像冷笑。屏幕一角,一個清晰的梅花烙印標記著“最終指令:活體捕獲或…樣本銷毀”。
巨大的信息洪流沖擊著方世玉的認知!泄密是計劃?師太那一腳是送他逃離?皇朝娛樂的老板竟與清廷有關?!那“梅花烙”的最終指令…原來師太的克隆體梅十三,從誕生起就注定是刺殺他的工具?!憤怒、震驚、恍然、還有一絲被至親之人(苗翠花)算計的痛楚交織在一起!
就在方世玉心神劇震,意識即將被亂流撕碎之際,他懷中的梅花簪(梅十三之前塞給他的)突然爆發出溫潤的白光,形成一個薄薄的光罩護住他全身!同時,他感覺自己被一股柔和但強大的力量猛地向外推出!
“噗通!”
方世玉重重摔在祭壇邊緣,距離那正在緩緩縮小的時空裂隙僅有一步之遙!他渾身濕透(被祭壇上的積水浸透),衣衫襤褸,運動褲更是破得不成樣子,但人…回來了!
李Sir和特警隊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從“地獄之門”里爬出來的男人。
方世玉掙扎著爬起,無視了周圍指向他的槍口。他抹去臉上的血污和泥水,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住遠處被特警控制、滿臉綠苔正掙扎著吐口水的趙明,又看向李Sir懷中昏迷的梅十三,最后,目光落回那即將消失的裂隙。
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支散發著微弱余溫的梅花簪,聲音嘶啞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是對過去的告別,也是對未來的宣戰:
“娘…師太…你們的苦心,世玉…懂了。”
“清廷余孽…皇朝娛樂…還有那躲在龍紋馬褂后的鼠輩!”
他猛地攥緊梅花簪,簪尖刺破掌心,鮮血順著古樸的紋路流淌。
“我方世玉在此立誓!此身既已至此世,便叫爾等魑魅魍魎…”
“灰!飛!煙!滅!”
李Sir看著眼前這個氣勢如虹、仿佛從遠古走來的戰神般的男人,又低頭看了看懷中昏迷的梅十三鎖骨處那個黯淡下去的梅花紋身,再聯想到剛才那匪夷所思的時空景象和方世玉口中的“清廷余孽”,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對著通訊器沉聲道:
“指揮部…情況有變。目標一(方世玉)…疑似重大歷史關聯者。目標二(梅十三)…身份特殊,需最高級別醫療監護和隔離。另外…申請調閱‘粘桿處’及前清所有遺老遺少關聯的…絕密檔案!”
祭壇上,時空裂隙徹底消失,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個破碎時代的回響。方世玉站在廢墟中,渾身浴血,眼神卻亮得驚人。屬于“鐵將軍”的現代戰爭,才剛剛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