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術室外的紅燈依然亮著。我緊握著手機，銀行卡余額顯示：0.00元。
剛才還有的三十萬救命錢，現在一分不剩。"顧景深，錢呢？"我撥通丈夫的電話，
聲音在顫抖。"什么錢？"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虛。"媽媽的手術費！三十萬！
我剛才明明還在卡上！"手術室里，媽媽生死未卜。醫生說必須立即進行心臟搭橋手術，
費用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我把這輩子所有的積蓄都放在了那張卡里。"哦，那個啊。
"顧景深停頓了一下，"我用了。""用了？用在哪里了？""有急事。
"我感覺血液在逆流："什么急事比我媽的命還重要？""別這么說話，我又不是不還你。
""現在就還！立刻！媽媽在手術室等著！"顧景深那邊傳來女人的嬌笑聲："景深哥哥，
這個鼻子是不是更挺了？"我愣住了。"顧景深，你在哪里？""在公司。
"可是電話里明明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還有奇怪的儀器滴滴聲。"把錢轉回來，現在。
""江晚，你能不能別這么任性？我說了有急事。"任性？我媽媽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
他用我的救命錢去干什么，我要錢救命就是任性？"顧景深，我們結婚三年，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么。現在我求你，把錢還給我。""錢已經花了，哪來的錢還你？
""花在什么地方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
醫生走了出來："江晚女士，您母親的情況很危急，手術費必須馬上到賬，
否則我們沒辦法繼續手術。"我跪在地上："醫生，求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最多十分鐘，不然我們只能停止手術。"醫生轉身回了手術室。
我繼續撥打顧景深的電話，已經關機了。十分鐘后，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走出來，
摘下口罩，表情凝重："江女士，很抱歉，手術中斷了。病人情況...""不！
"我沖向手術室。媽媽躺在手術臺上，心電監護儀發出長長的嘀聲。一條生命，就這樣沒了。
因為三十萬。因為我丈夫顧景深。我抱著媽媽的身體，淚如雨下。護士小聲說："節哀順變。
"手機響了，是顧景深的微信。他發了一張照片。照片里，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躺在整形醫院的病床上，鼻子上纏著紗布，正對鏡頭比心。女孩我認識，
是顧景深公司的前臺，叫林詩雨。
照片下面配文字："我的小公主變得更美了～三十萬花得值！"我的手在顫抖。
媽媽的救命錢，被他拿去給小三整容了。而媽媽，因為沒有這三十萬，死在了手術臺上。
2媽媽的葬禮當天，顧景深姍姍來遲。他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嚴肅，像個合格的女婿。
"節哀。"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看著他，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錢呢？
"我問。"什么錢？""我媽的命錢。"顧景深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這里是葬禮，
別鬧。"別鬧？我媽媽躺在棺材里，他讓我別鬧？"三十萬，現在就還我。""江晚，
你瘋了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用我媽的救命錢給小三整容，誰瘋了？
"親戚朋友們都看了過來。顧景深臉色變了："你胡說什么？"我掏出手機，
把那張照片給大家看："這是我老公昨天發的朋友圈，用我媽的手術費給這個女人整容。
"照片里，林詩雨躺在整形醫院里，顧景深的配文清清楚楚。親戚們炸了鍋。"小晚，
這是真的嗎？""景深，你怎么能這樣？
""老太太是因為沒錢手術才..."顧景深臉色鐵青，拉著我到一邊："江晚，你夠了！
""我夠了？是你夠了！"我甩開他的手，"離婚吧。""你說什么？""我說離婚。
""你瘋了？為了一個死..."啪！我扇了他一個耳光。葬禮現場一片寂靜。
"她是我媽媽。"我一字一句地說，"不許你這樣說她。"顧景深捂著臉，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江晚，別以為你媽死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為所欲為？"我笑了，
"顧景深，三年前你追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會孝順我媽媽。
現在呢？""那時候不知道你媽媽那么能作！動不動就生病住院，三天兩頭要錢！
"周圍的親戚倒吸一口涼氣。"媽媽心臟病十幾年了，醫藥費都是我在出，
你什么時候給過一分錢？""我養著你還不夠嗎？""養著我？"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顧景深，我每個月工資八千，上交七千給你管家。我媽媽的醫藥費、營養費，
哪一分是你出的？""那是你應該做的！""那你給小三整容就是你應該做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顧景深惱羞成怒："江晚，適可而止！""不離婚也行。
"我突然冷靜下來，"把三十萬還我，給我媽媽買個好墓地。""我哪來的錢？""賣房子。
""你瘋了？那是我們的婚房！""用我媽命錢給小三整容的時候，
你怎么不說那是我媽的救命錢？"顧景深被說得啞口無言。這時，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了過來。是林詩雨。她鼻子上還貼著膠布，看起來楚楚可憐。
"景深哥哥，你怎么在這里？"她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話，"人家新鼻子還疼呢，
你陪陪人家嘛～"全場安靜。所有人都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在人家母親的葬禮上，
小三直接上門挑釁。"你是誰？"我婆婆王秀芝走了過來。"阿姨好，我是詩雨，
景深哥哥的...""滾！"王秀芝直接打斷了她，"這里是葬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林詩雨委屈地看著顧景深："景深哥哥..."顧景深居然護著她："媽，詩雨不懂事，
您別跟她一般見識。"王秀芝氣得發抖："顧景深！這是你媳婦的媽媽的葬禮！""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夠了！"顧景深突然爆發，"一個個的都有完沒完？人都死了，
還能活過來嗎？"現場一片死寂。我看著這個男人，突然覺得很陌生。三年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一面。3葬禮結束后，我搬出了顧景深的房子。
帶著媽媽留下的幾件舊衣服，和她生前最愛的那盆君子蘭。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單間，
月租兩千。同事小李看到我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江姐，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沒事，最近休息不好。"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家事。可是消息還是傳開了。茶水間里，
幾個女同事在竊竊私語。"聽說江晚的媽媽死了。""怎么死的？""沒錢治病唄，
她老公把錢給小三整容去了。""真的假的？這么狠？""千真萬確，我朋友就在他們公司，
那個小三叫什么詩雨的，整了鼻子，花了三十萬。""太惡心了，
在人家媽媽的葬禮上還敢露面。"我端著水杯走過去，她們立刻安靜下來。
"江姐...""沒關系，你們說得都是真的。"我淡淡地說，"不用避諱我。"下午，
顧景深打電話來。"晚晚，別鬧了，回家吧。""我沒有鬧。""那你搬出去干什么？
""我們離婚吧。""又來了。"顧景深不耐煩，"江晚，你到底要怎樣？""我要三十萬。
""我說了沒錢。""那就離婚。""離婚你能得到什么？我們的房子是婚前財產，
車子也是，你除了凈身出戶什么都得不到。"他說得很對。我們結婚時，
房子車子都是他的名字。我沒有任何財產。離婚的話，我確實什么都得不到。但是我不后悔。
"那就凈身出戶。""江晚，你清醒一點。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一個月八千工資，
在這個城市能干什么？""至少比跟一個殺人兇手在一起強。""你說什么？
""媽媽是被你害死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殺人兇手。"顧景深沉默了很久，
然后冷笑："江晚，你會后悔的。"掛了電話，我繼續整理媽媽的遺物。翻到最后，
發現了一個小本子。是媽媽的日記。我打開來看。"晚晚今天加班到很晚，
回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看著心疼，但又不敢說什么，怕她擔心。""今天又發病了，
晚晚請假帶我去醫院。小顧沒來，說在忙工作。唉，這個女婿...""晚晚瘦了，
肯定是為了省錢給我治病。這孩子太苦了。""小顧今天又沒回家，
晚晚一個人在客廳坐到很晚。我心疼她，但不知道該說什么。"看著媽媽的字跡，
我的眼淚又流下來。她什么都知道，但從來不說。只是默默地心疼著我。而我呢？
連她最后的愿望都沒能滿足。她只是想活下去，想看著我幸福。
可是我連這個最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
""請問是江晚江女士嗎？""是的。""我是華誠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姓張。
有位女士委托我聯系您。""什么事？""是關于顧景深先生的，她說有重要信息要告訴您。
"我心跳加速："什么信息？""電話里不方便說，您能來我們律師事務所一趟嗎？""好，
什么時候？""明天下午兩點。"掛了電話，我心情復雜。會是什么重要信息？
會不會有轉機？4華誠律師事務所位于市中心的金融大廈。我準時趕到，
張律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專業。"江女士，請坐。
委托我聯系您的是這位宋女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起來，長得很漂亮，
但眼神中帶著疲憊。"江女士，我叫宋雅琴。""您好。"我很困惑，"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宋雅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想告訴你關于你丈夫顧景深的一些事情。""什么事情？
""他不只有一個小三。"我愣住了。張律師遞給我一個文件袋："這里面有一些證據，
您可以看一下。"我打開文件袋，里面是厚厚一疊照片和文件。照片上，
顧景深和不同的女人親密接觸。有林詩雨，但不只有林詩雨。還有好幾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在酒店里，在咖啡廳里，在商場里。"這些照片...""是我拍的。"宋雅琴說，
"我跟蹤了他三個月。""為什么？""因為我也是受害者。"宋雅琴的聲音有些顫抖，
"兩年前，顧景深追求我，說他沒有結婚，說他愛我。我信了。"我感覺頭暈目眩。
"我們在一起一年，他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后來我才知道，他早就結婚了。老婆就是你。
""那你為什么...""報復。"宋雅琴的眼中閃著恨意，"他毀了我的人生，
我也要毀掉他的。"張律師翻開一份文件："江女士，根據這些證據，您可以起訴重婚罪。
""重婚罪？""顧景深和宋女士以夫妻名義同居超過一年，構成重婚。另外，根據婚姻法，
如果能證明他出軌，您可以要求損害賠償。"我看著那些照片，手在發抖。
原來我以為只是簡單的出軌，沒想到還有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宋女士，
您為什么要幫我？""我說了，報復。"宋雅琴冷笑，"顧景深以為自己很聰明，
可以玩弄所有女人。現在該他嘗嘗被揭穿的滋味了。""這些證據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張律師說，"我們已經核實過了。另外，我們還發現了一些其他線索。
""什么線索？""關于那三十萬。"我心跳加速。"我們查到了轉賬記錄，
三十萬確實轉給了整形醫院。但不只是給林詩雨整容，還有其他用途。""什么用途？
""顧景深在那家整形醫院投資了股份，那三十萬部分是投資款。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媽媽的救命錢，不只是給小三整容了，還被顧景深拿去投資了。
"也就是說，我媽媽是為了他的生意而死的？""可以這么理解。"我站起來，雙腿發軟。
宋雅琴扶住我："江女士，我知道這些消息對您打擊很大。但我覺得您有權知道真相。
""謝謝您。""我們聯手吧。"宋雅琴握著我的手，"一起搞垮顧景深。
"張律師點頭："以目前的證據，勝算很大。重婚罪可以判刑，民事訴訟可以要求賠償。
如果再能找到更多證據...""還有什么證據？""比如他挪用公司資金的證據，
比如他欺騙其他女性的證據。這些都可以加重量刑。"我想起林詩雨。
那個天真無邪的前臺小姑娘，恐怕也不知道顧景深的真面目。"我需要考慮一下。""理解。
"張律師遞給我一張名片，"江女士，您考慮好了隨時聯系我。"走出律師事務所，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三年的婚姻，原來是一個巨大的謊言。我以為顧景深只是出軌，
沒想到他是個慣犯。我以為那三十萬只是一時沖動，沒想到是有預謀的投資。
媽媽臨死前還在為我擔心，說要我好好過日子。可是我連什么是好日子都不知道。手機響了，
是顧景深。"晚晚，今天有人來公司找我，說什么重婚罪，你知道嗎？"5我握著手機，
心跳如雷。"什么重婚罪？我不知道。""江晚，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顧景深的聲音變得陰冷，"不然我讓你后悔終生。""我耍什么花招了？
""有人去公司調查我，還拍照。如果是你搞的...""然后呢？"我突然不想再裝了，
"顧景深，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嗎？""你承認了？""我承認什么？承認你是個人渣？
承認你害死了我媽媽？承認你欺騙了無數女人？
"顧景深沉默了幾秒鐘："看來你真的查到了什么。""是的，我什么都知道了。""江晚，
聽我說...""我不聽。"我打斷他，"顧景深，我們法庭上見。""你瘋了！
你真要把事情鬧大？""是你把事情鬧大的。""江晚，你考慮清楚，真要跟我魚死網破？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怕什么魚死網破？"掛了電話，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終于不用再偽裝了。終于可以撕下那張虛偽的面具了。當天晚上，我接到了林詩雨的電話。
"江晚姐，是我，詩雨。""有事嗎？""我想見見你，可以嗎？""見我？
""我有話想跟你說。"我想了想："好，在哪里見？""市中心的咖啡廳，
就是萬達廣場三樓那家。""什么時候？""現在可以嗎？"一個小時后，
我在咖啡廳見到了林詩雨。她看起來很緊張，鼻子上的膠布已經撕掉了，
確實比以前挺了很多。"江晚姐，謝謝你愿意見我。""說吧，什么事。"林詩雨低著頭，
聲音很小："我想跟你道歉。""道歉？""我知道錯了。"她眼圈紅了，
"我不該跟景深哥哥在一起的。"我看著這個女孩，突然有些同情她。"你知道他結婚了嗎？
""知道。"林詩雨點頭，"但是他說你們已經沒有感情了，說很快就會離婚的。
""然后呢？""然后他說離婚后就娶我。"林詩雨哭了起來，"我信了。
我以為他是真心愛我的。""現在呢？""現在我知道我被騙了。"林詩雨擦著眼淚，
"今天公司來了很多人調查，我才知道他不只騙了我一個人。
"我給她遞了紙巾："你都知道什么了？""我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
我知道他用你媽媽的救命錢給我整容，我還知道..."林詩雨哽咽了，
"我還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娶我。""為什么這么說？""因為他今天跟我分手了。
"我愣了一下。"他說最近風頭太緊，讓我暫時別聯系他。還說如果有人問起，
就說我們只是同事關系。"渣男果然是渣男，出事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撇清關系。"林詩雨，
你打算怎么辦？""我不知道。"她哭得更厲害了，"江晚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如果我知道你媽媽會因此...""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知道，
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林詩雨突然跪了下來，"江晚姐，求求你原諒我。
"咖啡廳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我趕緊把她拉起來："你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林詩雨，我問你，如果讓你在法庭上作證，揭露顧景深的真面目，你愿意嗎？
"林詩雨愣了一下："作證？""對，告訴法官他是怎么欺騙你的，怎么欺騙其他女人的。
""可是...""可是什么？""可是這樣的話，我不就成了小三了嗎？
所有人都會罵我的。"我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這個女孩確實被騙了，
但她現在想的不是彌補過錯，而是保護自己的名聲。"林詩雨，
你知道我媽媽最后說了什么嗎？""說了什么？""她說讓我一定要幸福。"我站起來，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死就是因為我嫁錯了人。""江晚姐...""你想保護自己的名聲，
我理解。但是我媽媽已經死了，我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