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婚禮驚變圣潔的婚禮進行曲在江城最奢華的酒店流淌,水晶燈折射出夢幻的光暈。
江晚穿著價值百萬、由頂級設計師耗時半年手工縫制的曳地婚紗,站在綴滿鮮花的拱門下,
掌心卻一片冰涼。她看著紅毯盡頭那個本該滿眼是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顧承澤。此刻,
他的目光焦灼地越過人群,死死鎖定在側門入口處。那里,站著她的“妹妹”,江家的養女,
林薇薇。林薇薇穿著一身與婚禮格格不入的素白連衣裙,身形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
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緊緊抓著江母的手臂,淚眼婆娑地看著顧承澤,嘴唇無聲地翕動,
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像細密的針,扎在江晚身上。 “看,
又是那個林薇薇……” “江晚真可憐,大喜日子……” “顧少這心啊,
怕是早偏到太平洋了……”江父江母更是心急如焚,
江母甚至顧不上女兒還在進行最重要的儀式,直接朝顧承澤揮手,口型焦急地喊著:“承澤!
薇薇不舒服!快!”顧承澤像是終于得到了某種指令,他猛地轉頭看向江晚,
眼神里充滿了愧疚、掙扎,但最終被一種近乎“偉大”的犧牲感覆蓋。“晚晚,對不起!
”他聲音干澀,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薇薇心臟病犯了!情況很危險!我必須送她去醫院!
婚禮……改期吧!”話音未落,他竟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沖向林薇薇。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他一把將柔弱無骨的林薇薇打橫抱起,像抱著稀世珍寶,
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婚禮大廳!
“承澤哥……別管我……姐姐的婚禮……”林薇薇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進來,
帶著刻意的“懂事”和哭腔,卻更顯得江晚像個無理取鬧的絆腳石。時間仿佛凝固了。
價值不菲的捧花從江晚手中滑落,砸在光潔的地板上,花瓣四濺。
價值連城的頭紗似乎也承載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羞辱,歪斜地滑落。
她精心描繪的新娘妝下,血色盡褪,只剩下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和麻木。
巨大的恥辱和冰冷的絕望瞬間將她吞噬。她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有同情,有鄙夷,
更多的是看好戲的興奮。她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臺中央,
承受著全世界的審判。“晚晚……”江母這才跑到她身邊,
臉上帶著未消的焦急和對林薇薇的心疼,語氣卻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責備,“你別怪承澤,
薇薇那孩子身體太弱了,剛才臉都白了,嚇死人了!婚禮……婚禮以后再辦也一樣,
你要懂事,體諒一下薇薇的身體!”江父也皺著眉,沉聲道:“是啊,晚晚,大局為重。
薇薇要是真出了事,我們怎么對得起她死去的父母?你的婚禮,推遲幾天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局為重?懂事?體諒? 江晚只覺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在父母眼里,
林薇薇的心臟病是隨時需要呵護的易碎品,而她江晚的心臟,大概是鐵打的吧?她的尊嚴,
她的幸福,在所謂的“大局”和“恩情”面前,一文不值。
她看著父母圍在剛剛被顧承澤抱走的林薇薇剛才站的位置,心有余悸地討論著她的“病情”,
仿佛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剛剛被未婚夫當眾拋棄的女兒。
二十多年的“懂事”、“忍讓”、“自卑”,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她一直知道父母偏愛林薇薇,因為林薇薇是他們恩人的遺孤,
因為她“身世可憐”、“身體柔弱”。而她江晚,作為親生女兒,
反而成了那個需要處處退讓、不能爭搶、不能表達不滿的背景板。她的優秀被視作理所當然,
她的委屈被要求“大度”。這種深入骨髓的忽視和偏頗,早已讓她習慣了自我壓縮,
習慣了自卑地縮在角落。巨大的眩暈襲來,世界在旋轉。江晚覺得身上的婚紗重若千斤,
勒得她喘不過氣。她只想逃離,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逃離這些刺眼的目光,
逃離父母那“你要懂事”的魔咒。就在她眼前發黑,身體搖搖欲墜,
幾乎要栽倒的瞬間——一只溫暖而沉穩的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那力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支撐感,瞬間隔絕了周遭的冰冷和喧囂。江晚茫然地抬頭,
撞進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是他?陸聿珩。她大學時的學長,
畢業后似乎接手了家族龐大的醫療集團,成為江城炙手可熱的新貴。他性格清冷疏離,
是校園里無數女生仰望卻難以接近的高嶺之花。江晚對他的印象,
僅限于幾次學術活動上的點頭之交,以及……他似乎總是沉默地出現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
比如幫她撿起散落的書,比如在她淋雨時遞過一把傘,但每次都沉默得讓她以為是巧合。
他怎么會在這里?還是作為顧承澤的伴郎之一?剛才混亂中,她根本沒注意到他。
陸聿珩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伴郎禮服,身姿挺拔如松,氣質清貴冷冽,
與此刻混亂狼狽的婚禮現場格格不入。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看著她的眼睛,
卻像投入石子的深潭,翻涌著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有憤怒,有心疼,
還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篤定?“站得穩嗎?”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穿透了江晚耳中的嗡鳴。江晚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巨大的委屈和難堪讓她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陸聿珩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滑落到她因為緊握而指節泛白的手,
最后停留在她空洞絕望的眼神上。他眸色更深,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陸聿珩做了一個讓整個婚禮大廳再次陷入死寂的動作。
他微微俯身,靠近江晚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江晚,想報復嗎?想讓所有輕視你、拋棄你的人,
都后悔莫及嗎?”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帶著清冽的雪松氣息。
江晚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報復?后悔?
她可以嗎?陸聿珩直起身,目光銳利地掃過呆若木雞的江父江母,
掃過那些還在竊竊私語的賓客,最后,他牢牢鎖住江晚迷茫又帶著一絲脆弱希冀的眼睛。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更石破天驚的舉動。他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在江晚面前,單膝跪地。
這個動作,讓整個大廳瞬間落針可聞!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陸聿珩無視所有的目光,
他變魔術般從西裝內袋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盒子打開,
一枚設計極其獨特、主鉆璀璨奪目、周圍鑲嵌著深邃藍鉆的戒指靜靜躺在那里,低調奢華,
價值遠超江晚手上那枚顧承澤送的婚戒。他舉起戒指,仰頭看著江晚,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大廳:“江晚,嫁給我。” 他頓了頓,
補充道,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奇異的溫柔: “現在,立刻。我帶你去民政局。
”二 搶婚風波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江晚的腦子一片空白,
只能聽到自己心臟瘋狂擂動的聲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她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張清俊絕倫、足以讓無數名媛趨之若鶩的臉上,
此刻寫滿了認真和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嫁給他?陸聿珩? 現在?去民政局?
瘋了嗎?!賓客席徹底炸開了鍋! “天啊!陸聿珩?!他在干什么?!” “搶婚?!
不對,顧承澤都跑了……這是……撿漏?” “瘋了瘋了!
陸家太子爺要娶被顧少拋棄的新娘?” “這戒指……我的天,
是拍賣會上那顆‘海洋之心’藍鉆吧?!”江父江母更是驚得目瞪口呆,臉色鐵青。
江母尖聲道:“陸聿珩!你干什么!這太荒唐了!晚晚是承澤的未婚妻!承澤只是暫時離開!
” 他們無法接受,精心挑選的乘龍快婿跑了,而另一個更顯赫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居然要在這個時候“撿走”他們并不那么重視的女兒?這簡直是在打他們的臉!
陸聿珩對他們的質問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像最精準的探照燈,只鎖定在江晚一人身上。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震驚、茫然、恐懼,還有那深埋的、被羞辱后燃起的微弱不甘。“江晚,
” 他再次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蠱惑力,像惡魔的低語,又像絕望中的唯一浮木,
“留在這里,你只會成為全城的笑柄,成為他們口中那個‘被拋棄還要懂事’的可憐蟲。
跟我走,這場戲,我們換個主角唱下去。我保證,從今以后,沒人敢再輕視你一分一毫。
”“報復顧承澤?報復林薇薇?甚至……讓你父母看清誰才值得他們重視?
”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帶著一絲冰冷的鋒芒,“這些,只要你點頭,我幫你做到。
”江晚的心,被他的話狠狠撞擊著。留下?
繼續忍受這無盡的屈辱和父母那“你要懂事”的魔咒?還是……抓住眼前這只手,
跳入一個完全未知的深淵?陸聿珩,這個她并不真正了解的男人,他的話可信嗎?
她看著父母焦急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仿佛在怪她惹出更多麻煩)的臉,
看著地上散落的花瓣,想起顧承澤抱著林薇薇決絕離開的背影,
想起林薇薇那虛偽的“懂事”……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和不甘,
像巖漿般沖垮了她二十多年來習慣的忍耐和自卑的堤壩!憑什么?憑什么她要永遠退讓?
憑什么她的幸福要一次次為林薇薇讓路?憑什么她的人生要被別人輕易踐踏?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伴隨著毀滅般的沖動,瞬間攫住了她!她的眼神變了。從空洞絕望,
到迷茫掙扎,最后凝聚成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她看著陸聿珩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戲謔,
沒有憐憫,只有一種沉甸甸的承諾和等待。“好。” 一個沙啞卻異常清晰的字,
從她蒼白的唇間吐出。這個“好”字,輕飄飄的,卻像一道驚雷,
劈開了婚禮現場凝固的空氣。陸聿珩眼中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亮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動作利落地將那枚價值連城的“海洋之心”套在了江晚的無名指上。
冰涼的觸感,卻奇異地帶著一種灼熱的烙印感。“走。” 他握住她的手,
干燥溫暖的大手將她冰涼的小手完全包裹住,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牽著她,
在所有人驚掉下巴的注視下,在江父江母氣急敗壞的呼喊聲中,
在無數閃光燈瘋狂閃爍的捕捉下,挺直脊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片狼藉的婚禮殿堂!
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為她劈開人群,隔絕所有窺探的目光。江晚被動地跟著他,
婚紗的裙擺拖過狼藉的地面。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心跳快得幾乎要炸開。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那只緊握著她的手,成了此刻唯一真實的依靠,
也點燃了她心底那簇名為“反抗”的火焰。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如同蟄伏的猛獸,
靜靜停在酒店后門。陸聿珩親自為她拉開車門,護著她的頭讓她坐進去,
動作紳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車子平穩而迅疾地駛向民政局。車內一片寂靜,
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陸聿珩沒有看她,只是目視前方,側臉的線條冷硬而完美。
江晚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那顆巨大的藍鉆,
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找回了一絲理智。“陸聿珩……” 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帶著顫抖和不確定,“為什么?為什么是我?你……你是在可憐我嗎?” 她無法理解,
他這樣站在云端的人物,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對她伸出援手?除了可憐,她想不出別的理由。
陸聿珩終于轉過頭,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那眼神復雜得讓她心悸。他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看了她幾秒,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江晚,我不是慈善家。” 他頓了頓,
語氣帶上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自嘲?“八年前,A大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
你在看《小王子》,陽光落在你頭發上,像鍍了一層金邊。你對著窗外的落葉嘆氣,
說‘馴養就是建立聯系’。從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江晚徹底呆住了!
八年前?圖書館?《小王子》?她完全不記得了!他……他竟然……“我等了八年,
看著你在顧承澤身邊,看著你被所謂的親情束縛,看著你變得越來越不像你自己。
” 陸聿珩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重錘敲在江晚心上,“今天的婚禮,是我預謀的‘機會’,
也是我給你的選擇。賭你會不甘,賭你會反抗,賭你會抓住我這根‘稻草’。
” 他微微傾身,氣息迫近,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力量,“江晚,
我賭你骨子里,不是那個只會‘懂事’和‘忍讓’的江晚。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場更大的?
賭我們能贏回你被踐踏的一切,賭你能活出最耀眼的樣子!”他的話語,像一把鑰匙,
猛地捅開了江晚心中那道銹跡斑斑的鎖。八年的暗戀?預謀的機會?一場豪賭?信息量太大,
沖擊得她頭暈目眩。但最后那句“活出最耀眼的樣子”,卻像一道閃電,
劈開了她心中積壓已久的陰霾!自卑?忍讓?懂事? 不!她受夠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和沖動涌上心頭!去他的顧承澤!去他的林薇薇!去他的“你要懂事”!
她的人生,憑什么由別人定義?“我賭!” 江晚抬起頭,迎上陸聿珩銳利的目光,
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和一絲新生的光芒,“陸聿珩,
我跟你賭!這場婚,我結了!但我有個條件——我要贏!我要贏得漂亮!讓所有看輕我的人,
都后悔莫及!”陸聿珩看著她眼中燃起的火焰,那火焰仿佛也點燃了他眼底深處的某種東西。
他唇角勾起一個極淡卻無比真實的弧度,帶著欣賞和一種志在必得。“成交。” 他伸出手。
江晚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放回他寬大的掌心。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絕望,
而是帶著滾燙的契約與未知的勇氣。勞斯萊斯穩穩停在民政局門口。
三 契約婚姻領證的過程快得像一場夢。 工作人員驚詫的目光、反復確認的詢問,
在陸聿珩強大的氣場和清晰簡潔的回答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當兩個鮮紅的結婚證被交到他們手中時,江晚看著照片上并排的兩個人——她眼眶微紅,
頭發還有些凌亂,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脆弱,而他,陸聿珩,面容沉靜,眼神深邃,
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一種極其荒謬卻又無比真實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真的結婚了。
和一個認識了八年卻幾乎算得上陌生的男人。以一種最離奇、最戲劇化的方式。坐回車里,
看著手里滾燙的小紅本,江晚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了恐慌。沖動過后,
現實的問題如同潮水般涌來。“陸……陸聿珩,”她有些艱難地開口,
“我們……我們現在怎么辦?” 她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這場婚姻該如何維系,
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陸聿珩將結婚證妥善收好,聞言看向她,眼神已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但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耐心。“首先,搬出江家。我在‘云頂華庭’有套頂層公寓,
密碼是你生日后六位。你的東西,我馬上安排人去取。”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帶著天生的掌控力。“云頂華庭?!” 江晚倒吸一口涼氣,那是江城最頂級的豪宅,
寸土寸金!她連忙擺手,“不不不,太貴重了,我……”“江晚,”陸聿珩打斷她,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引導的力量,“你現在是陸太太。陸太太的住所,
只能是云頂華庭這樣的地方。記住你的身份,這是你‘贏’的第一步。適應它。
”陸太太……這三個字沉甸甸的。江晚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神,那里面沒有施舍,
反而像是在陳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他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你值得最好的,
從身份開始改變。“其次,”陸聿珩繼續道,像在部署一場精密的戰役,“你的工作。
我記得你在江氏集團旗下的設計部,職位是……助理設計師?” 他微微挑眉,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江晚臉一熱,有些窘迫地點頭。她大學學的是珠寶設計,
但進了家族企業,卻被安排在林薇薇手下打雜。林薇薇掛著設計總監助理的頭銜,
實際工作都是她和幾個同事在做,功勞卻全是林薇薇的。父母總說:“薇薇身體不好,
你是姐姐,多幫襯點。” 久而久之,她習慣了沉默付出,才華被埋沒,自信也被消磨殆盡。
“辭職。” 陸聿珩干脆利落,“明天我會讓助理把辭職信送到江氏。你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