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突然掐住我下巴迫使我張嘴,取出那串沾滿唾液的佛珠,“所以要用金剛經泡過的菩提子鎮著。”
林玉棠奪過佛珠扔向暴雨中的池塘,轉身時后頸的觀音痣像滴血淚:“我要她明晚在賞荷宴上當眾受鞭刑!”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裴瑾突然扯開我衣襟。
冰涼的藥膏抹在傷口時,他指尖顫抖得比我還厲害。
“為什么?”我攥住他滑落的佛珠串。
月光透過窗紗照在他眉間朱砂上,那點殷紅突然滴落,原來是他掌心傷口蹭到的血。
“施主。”他忽然用新婚夜的語氣喚我,染血的手指卻溫柔梳開我打結的發絲,“你猜我為什么修閉口禪?”
池塘傳來錦鯉爭食佛珠的聲響,混著他落在傷口上的吻,燙得人發顫。
5
林玉棠的賞荷宴如期而至。
裴府后花園的荷塘邊搭起鎏金紗帳,賓客們手持團扇,談笑間目光卻總往我身上瞟。
我被迫穿著半透的素紗裙,腳踝銀鈴隨步伐叮咚作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裴瑾端坐在主位,手持佛珠,眉眼低垂,仿佛與這場鬧劇毫無干系。
“裴太太今日氣色倒好。”林玉棠笑吟吟地走來,指尖捏著一朵并蒂蓮,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瑾哥哥昨夜親自去荷塘摘的,說是并蒂同心。”
我抿唇不語,目光卻忍不住瞥向裴瑾。
他依舊閉目誦經,腕間佛珠卻捻得極快,指節泛白。
“怎么,不信?”林玉棠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掐進皮肉,“那不如讓裴太太親自問問佛子?”
她猛地將我往前一推,我踉蹌著跌跪在裴瑾面前。
滿座嘩然。
裴瑾終于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緒,唯有眉心那點朱砂紅得刺目。
“佛子,”我嗓音發顫,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裙擺,“昨夜那蓮花……”
“啪!”
他突然揚手,佛珠重重抽在我臉頰上,白玉菩提的棱角劃破肌膚,血珠頓時滾落。
“誰準你開口?”他聲音極冷,仿佛在訓誡一條不聽話的狗,“臟了我的耳朵。”
林玉棠掩唇輕笑,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隨即嬌滴滴地偎到裴瑾身側:“瑾哥哥別氣,待會兒鞭刑時,我親自替你教訓她。”
裴瑾沒應聲,只是慢條斯理地擦拭佛珠上的血跡,隨后抬眸看向荷塘中央的鎏金臺。
那里早已擺好了刑架,九節鞭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帶她過去。”他淡淡道。
兩名侍衛立刻架起我的胳膊,粗暴地拖向刑臺。
銀鈴在掙扎中叮當亂響,引得滿座賓客哄笑。
“聽說裴太太新婚夜就被佛子用菩提子打發了?”
“守了五年活寡,難怪要勾引別人。”
“今日這鞭刑,怕是要見血才罷休。”
譏諷聲如潮水般涌來,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侍衛將我綁上刑架,手腕被粗糙的麻繩勒出血痕。
林玉棠接過九節鞭,在掌心掂了掂,笑得嬌媚:“瑾哥哥,從哪兒開始打?”
裴瑾垂眸飲茶,語氣淡漠:“隨你。”
林玉棠挑眉,鞭梢輕佻地挑起我的下巴:“那就從這張勾引人的臉開始?”
鞭風呼嘯而至的瞬間,我閉上眼。
“住手!”
一聲厲喝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