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卡洛按照約定來到灰巖鎮驛站。莉娜已經在那里等候,身邊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車夫,正檢查著一輛中型元素懸浮車的狀況。
"準時到達,不錯嘛!"莉娜笑著迎上來,"這位是馬庫斯,我們的司機兼護衛。"
馬庫斯只是簡短地點點頭,繼續專注地調試懸浮車底部的元素轉換器。卡洛注意到他腰間別著一把造型奇特的短杖,杖頭鑲嵌著一顆淡藍色的晶體——那是馴靈師常用的元素增幅器。
"上車吧,"莉娜拍了拍車廂,"路程大約兩天,中途會在橡木鎮補給一次。"
懸浮車內部比外表看起來寬敞,兩側是長條座椅,中間堆放著一些貨物。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另外兩名乘客——一個戴著厚眼鏡的學者模樣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始終低頭擺弄某種機械裝置的少年。
"這位是卡洛,"莉娜向其他人介紹,"也是去翡翠城的。這位是普林教授,元素機械學專家;那位是托比,機械學徒。"
普林教授抬起頭,透過鏡片打量了卡洛一眼:"新面孔啊,也是馴靈師?"
"初學者而已。"卡洛謹慎地回答。
懸浮車發出輕微的嗡鳴,緩緩升起。馬庫斯操縱著控制桿,車子平穩地駛出驛站,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大道向東行進。速度逐漸加快,但出奇地平穩,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風元素緩沖系統,"莉娜注意到卡洛驚訝的表情,解釋道,"比普通馬車舒服多了吧?"
卡洛點點頭,望向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離開灰巖鎮不久,地形開始變化,平坦的田野逐漸被起伏的丘陵取代。遠處,一條蜿蜒的河流在晨光中閃閃發光。
"那是銀輝河,"莉娜指著河流說,"我們中午會在河邊休息。"
一路上,莉娜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沿途的風景和趣聞,普林教授偶爾插話糾正一些技術細節,而托比則始終專注于他的裝置。卡洛大部分時間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提問。他手腕上的符文一直保持安靜,艾爾似乎進入了某種休眠狀態。
正午時分,懸浮車停在一處河畔空地。馬庫斯檢查車輛狀況,其他人則舒展筋骨,準備簡單的午餐。卡洛走到河邊,捧起清涼的河水洗臉。就在這時,手腕上的符文突然劇烈發熱。
"怎么了?"卡洛警覺地環顧四周。
河面平靜如鏡,對岸的樹林也沒有異常。但艾爾傳遞來的緊張感越來越強,似乎在警告著什么。
"所有人回車上!"卡洛突然大喊,"有危險!"
馬庫斯立刻丟下工具,手按在短杖上:"什么情況?"
"不清楚,但肯定有問題。"卡洛無法解釋自己的預感,只能堅持道。
莉娜和普林教授迅速收拾東西,托比卻還在擺弄他的裝置:"再給我一分鐘,這個讀數很重..."
話音未落,河面突然炸開,一個巨大的黑影躍出水面。那是一只足有三米長的鱷魚狀生物,但體表覆蓋的不是鱗片,而是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甲殼,尾巴末端還長著蝎子般的毒刺。
"鐵甲鱷!"馬庫斯咒罵一聲,"這種地方怎么會有...小心!"
怪物以驚人的速度沖向最近的托比。少年嚇得呆立原地,手中的裝置掉在地上。
千鈞一發之際,卡洛本能地伸出手。一道水墻從河中升起,擋在怪物面前。鐵甲鱷撞上水墻,動作遲緩了一瞬,但很快突破阻礙,繼續前進。
"分散它的注意力!"莉娜喊道,同時抽出短杖。一道綠色光束射出,擊中怪物的眼睛。鐵甲鱷痛苦地甩頭,暫時改變了方向。
馬庫斯趁機拉著托比后退,同時釋放出一道風刃,但只在怪物甲殼上留下一道淺痕:"該死,它的防御太強了!"
卡洛感覺手腕上的符文越來越燙。艾爾似乎要現身相助,但他連忙按住符文,搖了搖頭。現在暴露星靈太危險了。他必須嘗試自己解決。
"莉娜,能困住它幾秒嗎?"卡洛喊道。
"可以試試!"莉娜的短杖射出一道藤蔓般的綠光,纏繞住怪物的四肢。但鐵甲鱷的力量太大,藤蔓一根根斷裂。
這幾秒鐘已經足夠。卡洛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周圍的元素。河水、空氣、陽光...各種能量在他意識中變得清晰可辨。他引導水元素形成漩渦困住怪物,同時抽取火元素加熱水體。
鐵甲鱷在逐漸升溫的水中掙扎,甲殼開始發紅。普林教授看準時機,從行李中取出一個小裝置扔了過去。裝置碰到怪物后爆開,釋放出一團白色粉末。
"冷卻劑!"教授喊道,"現在攻擊它的關節!"
馬庫斯和莉娜同時出手,風刃和木刺精準命中怪物甲殼間的縫隙。鐵甲鱷發出痛苦的嘶吼,掙扎著退回河中,很快消失在水下。
眾人屏息等待了幾分鐘,確認怪物真的離開后,才松了一口氣。
"干得漂亮,"馬庫斯拍拍卡洛的肩膀,"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控制力。"
莉娜好奇地看著卡洛:"你同時操控了水和火兩種元素?這可不常見。"
"運氣好而已。"卡洛謙虛地說,同時感受著手腕上逐漸降溫的符文。艾爾傳遞來贊許的情緒,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托比撿起他的裝置,檢查后沮喪地說:"壞了...這可是我花了三個月才做好的元素探測器。"
"等等,"卡洛突然想到什么,"你說這是探測器?它剛才有反應嗎?"
托比點點頭:"就在怪物出現前幾分鐘,指針瘋狂擺動,指向河的方向。我正想告訴大家..."
普林教授若有所思:"鐵甲鱷通常生活在元素污染嚴重的水域,這里的水質看起來很好..."他走到河邊,取出一個小瓶采集水樣。液體在瓶中呈現出不自然的淡紫色。
"元素污染,"教授嚴肅地說,"而且濃度不低。這條河上游肯定發生了什么。"
馬庫斯皺起眉頭:"最近的城鎮是橡木鎮,就在上游二十里處。我們必須盡快趕到那里警告他們。"
眾人迅速收拾好東西,回到懸浮車上。馬庫斯調整了路線,不再沿著河岸行駛,而是選擇了一條更遠但更安全的山路。
車廂內,氣氛凝重。莉娜小聲對卡洛說:"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提前預警..."
卡洛搖搖頭:"是艾...是我的直覺。"他差點說漏嘴。
"不管怎樣,你救了大家。"莉娜認真地說,"到了橡木鎮,我們得調查一下污染的源頭。這種程度的元素異常,很可能是人為的。"
卡洛點點頭,望向窗外。遠處的天空中,幾片烏云正在聚集,隱約有閃電劃過。他的旅程才剛開始,就已經遇到了如此危險。翡翠城還有多遠?路上還會有多少未知的挑戰?
手腕上的符文微微發熱,艾爾似乎在告訴他:無論遇到什么,他們都會一起面對。卡洛輕輕撫摸符文,心中的不安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