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夜鶯暴雨如注。夜鶯站在戰氏集團總部大廈前,
仰望著這座聳入云霄的玻璃鋼鐵巨獸。雨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冷汗。
手中的企劃案被她護在胸前,這是她所在公司最后的希望。"夜小姐,戰總他們已經在等了。
"門口的保安為她撐開傘,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夜鶯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
一百零一層,電梯上升的短暫時間里,她反復默念著準備好的說辭。金融風暴席卷全球,
她所在的小型投資公司瀕臨破產,作為首席分析師,
她被派來向戰氏集團尋求融資——這是最后的機會。"夜小姐,請跟我來。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長桌兩側坐滿了戰氏集團的高層。而在主位上,
那個男人只是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鋼筆,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戰氏二少爺,戰臨。
商界人稱"戰二爺",三十歲便掌控著戰氏集團半壁江山,以鐵血手腕和冷酷無情著稱。
"各位好,我是夜鶯,代表明德投資..."她的開場白被一聲冷笑打斷。戰臨終于抬起眼,
那雙鷹隼般的眸子直直刺向她:"明德投資?就是那個上季度虧損百分之四十的明德?
"會議室里響起幾聲輕笑。夜鶯感到血液沖上臉頰,
但她沒有退縮:"正是因為我們經歷了虧損,才更清楚市場的陷阱在哪里。戰總,
危機往往伴隨著機遇。"她放下企劃案,打開投影儀,沒有看任何筆記,
直接開始分析當前經濟形勢。數據、圖表、趨勢線從她口中流暢道出,
就像她主持的經濟播客一樣條理分明。"......所以我認為,
現在正是抄底優質資產的最佳時機。
而我們明德團隊在這方面有獨特的分析模型和...""紙上談兵。"戰臨突然打斷她,
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市場不是靠模型就能預測的,夜小姐。"他比她高出大半個頭,
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那種壓迫感讓夜鶯幾乎想要后退。但她只是微微仰起臉:"戰總,
模型只是工具,關鍵在于使用工具的人。我們的團隊...""夠了。"戰臨抬手看了看表,
"三十分鐘,浪費得夠久了。"夜鶯感到一陣絕望。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是公司CEO發來的消息:"情況惡化,債權人已申請凍結資產。
"她的手微微發抖,但聲音依然平穩:"戰總,如果您愿意給我們一個機會...""散會。
"戰臨對其他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夜鶯不顧一切地跟上他:"戰總!
至少請您看看我們的完整企劃..."戰臨停下腳步,
回頭看她:"你知道我為什么被稱為'戰二爺'嗎?"夜鶯愣住了。
"因為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說完,他大步離開了會議室。夜鶯站在原地,
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會議室很快空無一人,只剩下她和那份無人翻閱的企劃案。
她機械地收拾好東西,走向電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時,一只修長的手突然伸進來,
門重新打開。戰臨。狹小的電梯空間里,夜鶯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雨水的氣息。
她僵直地站著,不敢抬頭。"《經濟前沿》,每周三晚上八點。"戰臨突然開口。
夜鶯驚訝地抬頭,發現他正戴著無線耳機——里面傳出的,正是她主持的經濟播客聲音。
"您...聽我的節目?"戰臨沒有回答,只是突然問道:"明德給了你多少薪水?
""這...""算了,不重要。"電梯到達一層,門開了,但戰臨按住了關門鍵,
"我有個提議。"夜鶯警惕地看著他:"什么提議?""做我的情人,一年。
我會解決明德的問題。"他的語氣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夜鶯感到血液瞬間凝固,
隨后是沸騰的憤怒:"戰總,我不是...""別急著回答。"他遞給她一張名片,
"考慮清楚。明德破產意味著至少五十人失業,對吧?"電梯門再次打開,這次他走了出去,
留下夜鶯一個人站在那里,手中的名片仿佛有千斤重。走出大廈時,雨已經停了,
但夜鶯的世界卻下起了傾盆大雨。她的手機再次震動——公司正式宣布破產清算,
全體員工即時解雇。夜鶯站在戰氏大廈的陰影里,看著那張黑色名片上燙金的"戰臨"二字,
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道德困境。2 道德困境夜鶯盯著那張黑色名片已經整整三個小時。
窗外的霓虹燈在雨后的街道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就像她現在糾結的思緒。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同事張莉發來的消息:"夜鶯,聽說你去見了戰氏的人?
有什么希望嗎?我剛剛收到正式解雇通知,
房貸還有兩個月就..."消息末尾那個未完成的句子像刀子一樣扎進夜鶯心里。
她閉上眼睛,五十張面孔在腦海中浮現——財務部懷孕七個月的劉姐,
剛畢業就遇到經濟危機的實習生小王,還有為公司奉獻了十五年的老趙..."混蛋。
"她咬緊牙關,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甚至沒有印電話號碼,只燙金了一個私人郵箱的名片。
郵件發出后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邁巴赫就停在了她公寓樓下。"夜小姐,戰總派我來接您。
"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夜鶯的手指緊緊攥著包帶,指節發白。她深吸一口氣,鉆進了車廂。
車窗外,城市的燈光如流星般劃過。
夜鶯想起自己畢業時的豪言壯語——要成為金融界最清醒的聲音。現在呢?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邁巴赫駛入一棟低調奢華的公寓樓地下車庫。專屬電梯直達頂層,
門開時,戰臨就站在那里,一身休閑裝扮,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比我想象中來得快。
"他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夜鶯抬起下巴:"我有條件。"戰臨挑眉,
示意她繼續。"第一,明德所有員工必須得到妥善安置,要么戰氏接收,要么提供合理補償。
第二,我只做你名義上的情人,不涉及...肉體關系。第三,合約期一年,
到期后你我兩清。"戰臨突然笑了,那笑容讓他英俊的面容瞬間生動起來,
卻也讓夜鶯后背發涼:"夜小姐,你在談判桌上的姿態很迷人,但顯然沒搞清楚狀況。
"他放下酒杯,一步步走近,"這里我說了算。你的同事會得到基本安置,
至于其他...看我心情。"夜鶯感到一陣眩暈,
但她強迫自己站穩:"那恕我不能...""不過,"戰臨打斷她,"我對強迫女人沒興趣。
你可以住客房,前提是——在必要場合扮演好我的女人。"他遞過一份合同。
夜鶯快速瀏覽著條款——戰氏將收購明德部分優質資產,
員工按資歷獲得補償或面試機會;她則需要"在合約期內提供全方位的陪伴服務"。
"簽了它,明天就生效。"戰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夜鶯拿起筆,
突然想起什么:"我需要繼續我的經濟分析工作,包括播客。"戰臨似乎有些意外,
但點了點頭:"隨你。"筆尖觸到紙面的瞬間,夜鶯感到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碎裂了。
但她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好。"戰臨收起合同,"明天搬過來。林薇會安排一切。
""林薇?""我的私人助理。"戰臨已經轉身走向書房,"你的一切需求通過她解決。
"門關上的聲音在空曠的公寓里回蕩。夜鶯這才有機會打量這個空間——極簡的現代風格,
黑白灰的主色調,幾幅抽象派油畫,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冰冷,昂貴,
就像它的主人。第二天,夜鶯拖著行李箱站在同一扇門前時,開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
"夜小姐是吧?我是林薇。"女人約莫三十出頭,一身利落的職業套裝,妝容精致,
眼神卻冷得像冰,"戰總不在,我帶你去你的房間。"林薇走路帶風,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她推開一扇門:"這是你的房間。
每周一、三、五有保潔,你的衣物會有專人處理。戰總在家時,請保持安靜,他討厭噪音。
"夜鶯點點頭,剛要道謝,林薇就遞過來一部手機:"里面有我的聯系方式,
以及戰總的行程表。紅色標記的場合需要你陪同出席。""謝謝,
不過我自己的手機...""這是工作專用。"林薇打斷她,
"私人手機請勿在陪同戰總時使用。"夜鶯感到一陣窒息,
但她只是平靜地接過手機:"明白了。"林薇轉身要走,又停下:"對了,
建議你不要在戰總面前賣弄你那點經濟分析。他討厭自以為是的人。"門關上后,
夜鶯終于允許自己垮下肩膀。她環顧這個"客房"——比她的整個公寓還大,
裝修風格與客廳一致,冷冰冰的沒有人氣。床頭放著一套全新的睡衣和浴袍,
標簽顯示是某個奢侈品牌。她打開衣柜,愣住了——里面掛滿了各式女裝,
從職業套裝到晚禮服,全部是她的尺碼。梳妝臺上整齊排列著護膚品和化妝品,
甚至還有她常用的那款小眾香水。"這算什么..."夜鶯喃喃自語。戰臨調查過她?
還是說,這只是他慣常對待"情人"的方式?夜鶯甩甩頭,開始整理自己帶來的少量物品。
她特意帶了幾本專業書籍和筆記本電腦——無論處境多么荒謬,她都要保持自己的專業能力。
傍晚,夜鶯正在回復工作郵件,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她悄悄打開一條門縫,
看到戰臨正走進公寓,身后跟著林薇,兩人似乎在討論什么重要事項。
"...趙老在董事會上明確反對收購明德的資產。"林薇的聲音傳來。"不用管他。
"戰臨脫下西裝外套,"審計報告準備好了嗎?""在這里。不過戰總,
關于夜小姐..."戰臨突然停下腳步,夜鶯屏住呼吸。"她怎么了?
""讓她參與周四的晚宴是否合適?徐世昌也會出席,
如果他知道夜小姐和您的關系...""我做什么需要向徐世昌解釋?
"戰臨的聲音陡然降溫,"按原計劃進行。"林薇不再多言,點頭離開。戰臨松了松領帶,
徑直走向書房,關上了門。夜鶯輕輕合上門,心跳如鼓。看來,戰氏內部并非鐵板一塊,
而她,已經無意間卷入了一場權力游戲。3 深夜書房接下來的幾天,
夜鶯幾乎見不到戰臨的身影。他早出晚歸,有時甚至不回來。
夜鶯通過那部工作手機了解他的行程,偶爾被要求陪同出席一些商業晚宴,扮演花瓶角色。
直到周四晚上。夜鶯穿著林薇準備的深藍色晚禮服,安靜地站在戰臨身邊。
這是一場高級別的金融論壇晚宴,來的都是業內重量級人物。"戰二爺,久仰大名。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走過來,眼睛卻盯著夜鶯,"這位美女是...?""我的女伴,
夜鶯。"戰臨的語氣平淡,卻把手放在了夜鶯腰間,"明德投資的首席分析師。""哦?
"男人——夜鶯猜他就是徐世昌——露出玩味的笑容,"就是那個差點破產的明德?
戰二爺好胃口啊。"夜鶯感到戰臨的手指在她腰間收緊,
但他臉上依然波瀾不驚:"徐總對別人的私生活總是這么感興趣,
難怪世昌集團的業績每況愈下。"徐世昌臉色一變,正要反駁,夜鶯突然開口:"徐總,
我正好研究了貴公司上季度的財報,您對東南亞市場的投資策略非常...大膽。
"徐世昌瞇起眼:"哦?小姑娘懂財報?""略懂一二。"夜鶯微笑,
"比如貴公司在印尼的合資項目,采用杠桿率高達8:1,這在當前匯率波動下風險極高。
不過我想,徐總一定有對沖風險的妙招?"周圍幾位賓客發出輕笑。
徐世昌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這正是世昌集團最近的痛點。"有意思。"徐世昌冷冷地說,
"戰二爺找了個牙尖嘴利的小野貓。"戰臨的手從夜鶯腰間上移到肩膀,
輕輕一捏:"夜鶯不僅是我的女伴,也將參與戰氏接下來的幾個重點項目。徐總有興趣的話,
可以多交流。"夜鶯驚訝地看了戰臨一眼——這是合約里沒有的內容。回程的車上,
戰臨突然開口:"表現得不錯。"夜鶯不確定他指的是什么——是對徐世昌的反擊,
還是整晚的乖巧表現?"謝謝。"她謹慎地回答。"周一你跟我去公司。亞太基金的項目,
你來做初步分析。"夜鶯瞪大眼睛:"這不合...""合約?"戰臨冷笑,"別忘了,
你現在是我的。我說你能做什么,你就能做什么。"夜鶯咬住下唇,不再說話。當晚,
夜鶯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她看了看表——凌晨三點。輕輕打開門,發現書房還亮著燈。
她猶豫了一下,倒了杯水走向書房。門沒關嚴,她看到戰臨正對著電腦屏幕,眉頭緊鎖,
桌上散落著幾份文件和...安眠藥?戰臨突然抬頭,夜鶯來不及躲閃。"有事?
"他的聲音沙啞,眼下有明顯的青黑。"我...聽到聲音,想看看是否需要幫忙。
"夜鶯實話實說。戰臨合上電腦:"不需要。去睡吧。"夜鶯點點頭,轉身要走,
卻又停下:"那個...我有些洋甘菊茶,對失眠很有效。如果你...""我說了,
不需要。"戰臨的聲音更冷了。夜鶯不再多言,回到自己房間。但第二天早上,
她發現廚房的茶具被動過,杯底殘留著淡黃色的茶漬——正是她放在公共區域的洋甘菊茶。
接下來的日子,夜鶯逐漸適應了這種奇怪的生活節奏。白天,她跟隨戰臨去公司,
參與一些分析工作;晚上,有時扮演女伴,有時只是安靜地待在公寓里。
她發現戰臨的失眠非常嚴重,常常工作到凌晨,于是開始每晚在廚房留下一壺安神茶。
而每天早上,茶壺總是空的。一個月后的深夜,夜鶯正在客廳查閱資料,
戰臨突然從書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你的分析報告,有幾個問題。
"他直接翻到標記處。夜鶯接過文件,仔細閱讀他的批注,然后搖頭:"我不同意第三點。
市場數據表明..."兩人就一個金融模型爭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突然,戰臨停下,
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笑了。"有意思。"他說,"很少有人敢這么跟我爭論。
"夜鶯愣住了——這是戰臨第一次對她露出真心的笑容,不是嘲諷,不是冷笑,
而是一個真實的、帶著贊賞的微笑。"我只是堅持我認為對的事情。"夜鶯小聲說。
戰臨點點頭,轉身要走,又停下:"茶...謝謝。"夜鶯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開始對這個男人產生好奇,不僅作為雇主,
更作為一個復雜的個體。而更可怕的是,
當她第二天在自己的梳妝臺上發現一本她一直想買卻絕版的金融理論書籍時,
她的心跳竟然漏了一拍。清晨六點,夜鶯的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林薇的名字——這從未發生過。"戰總要求你七點前到公司。
"林薇的聲音像刀片一樣鋒利,"亞太基金出了問題。"夜鶯瞬間清醒。
亞太基金——正是她上周提交分析報告的那個項目。她匆忙洗漱,穿上最正式的套裝,
抓起筆記本電腦沖出門。戰氏大廈三十六層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夜鶯悄悄推開門,
立刻感受到室內凝重的氣氛。戰臨坐在主位,面色陰沉,面前攤開一疊文件。
十幾位高管正襟危坐,沒人敢大聲喘氣。"啊,夜小姐終于到了。
"林薇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我們正等著聽你解釋亞太基金的分析失誤。
"夜鶯的手指緊握住電腦包帶。她看向戰臨,希望他能說些什么,
但他只是冷冷地抬了抬下巴:"坐。"夜鶯在唯一空著的座位上坐下,
迅速打開電腦調出相關文件。亞太基金是戰氏近期最重要的海外投資項目,
她上周提交的報告指出該基金有穩定回報潛力,建議增持。"今天凌晨,
亞太基金旗下最大持股公司爆出財務造假丑聞。"財務總監推了推眼鏡,
"股價已經暴跌40%,我們的投資面臨重大損失。"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夜鶯。
她的后背滲出冷汗,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我能看看最新數據嗎?
"林薇冷笑一聲:"現在看還有什么用?""給她。"戰臨突然開口。數據投影在大屏幕上,
夜鶯快速瀏覽著。不對勁——這家爆雷的公司根本不在她推薦的名單上。
"這不是我分析的那家公司。"夜鶯抬起頭,
"我報告推薦的是亞太基金旗下的三家中小型科技企業,而這家出問題的是傳統制造業,
我明確標注了高風險。"會議室一片寂靜。
管擦了擦額頭的汗:"但是...戰總最終決定重倉這家制造業..."夜鶯猛地看向戰臨。
他面色不變,但眼神微微閃爍。"我需要十分鐘。"夜鶯突然說。"什么?"林薇皺眉。
"給我十分鐘分析最新情況,也許還有挽回余地。"戰臨盯著她看了幾秒,
然后站起身:"休會十分鐘。"人們陸續離開會議室,只剩下夜鶯和她的電腦。
數字、圖表、新聞快訊在她眼前飛掠而過。
一個隱約的念頭逐漸成形...當眾人重新入座時,夜鶯已經站了起來。"我有兩個建議。
"她的聲音異常清晰,"第一,立即拋售所有涉事公司股票,即使虧損也要止損。第二,
加倉我原先推薦的三家科技公司——其中藍海科技即將宣布與德國工業巨頭的合作,
股價將迎來爆發。"投資部主管嗤之以鼻:"憑你的'預感'?""不,憑這個。
"夜鶯調出一份剛截取的新聞截圖,"德國博世集團CEO昨天秘密抵達新加坡,
而藍海科技的創始人今早取消了所有會議。再看這三家公司的期權交易量,
過去三天出現異常波動——顯然有人比我們更早知道消息。"會議室鴉雀無聲。
戰臨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夜小姐,"林薇尖刻地說,"你是在質疑戰總的投資決策?
"夜鶯深吸一口氣:"我只是陳述事實。最終決定權當然在戰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戰臨。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節奏緩慢而有力。"執行夜鶯的方案。
"他終于開口,"立刻。"會議結束后,人們匆匆離去執行命令。夜鶯收拾著文件,
突然感到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戰臨站在她面前。"我的辦公室。"他只說了這三個字,
然后轉身離開。戰臨的辦公室占據了整個三十七層的東側,落地窗外是初升的太陽。
夜鶯站在門前,心跳如擂鼓。她輕輕敲門。"進來。"戰臨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西裝外套已經脫下,白襯衫勾勒出寬闊的肩膀輪廓。"你知道我剛才在會上做了什么嗎?
"他沒有轉身。夜鶯抿了抿嘴唇:"您糾正了一個投資錯誤。"戰臨突然轉過來,
眼神銳利如鷹:"我在所有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這在戰氏歷史上從未發生過。
"夜鶯不知如何回應。"坐。"戰臨指了指沙發,自己則靠在辦公桌邊緣,"那份報告,
你標注的風險點,我看到了。"夜鶯驚訝地抬頭。"但我還是決定賭一把。"戰臨繼續道,
"因為我的情報顯示那家公司會得到政府救助。""情報錯了。""是的。
"戰臨出人意料地承認,"而你對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戰臨身上,
為他冷硬的輪廓鍍上一層金色。夜鶯突然發現他的睫毛在陽光下呈現出淺棕色,
與黑發形成微妙對比。"為什么堅持發言?"戰臨突然問,"你知道那相當于公開指責我。
"夜鶯思考了片刻:"因為那是正確的做法。如果我不說,公司會損失更大。
""即使可能激怒我,失去現在的一切?"夜鶯直視他的眼睛:"您聘請我,
不就是因為我的專業判斷嗎?如果我只說您想聽的話,那我和其他花瓶有什么區別?
"戰臨的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壓抑某種表情。他走向窗邊,背對著夜鶯:"從現在起,
你直接向我匯報,參與亞太基金的全部決策。林薇會給你開通相應權限。
"夜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在合約范圍內。"戰臨轉過身,
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難以捉摸的表情:"合約是我定的,我可以隨時修改條款。有問題嗎?
"夜鶯搖頭:"沒有,戰總。""出去吧。"夜鶯起身離開,在關門的瞬間,
她似乎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謝謝",但她不確定那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覺。
4 情感轉折接下來的兩周,夜鶯幾乎住在了公司。亞太基金的危機逐漸平息,
由于及時調整投資組合,戰氏不僅挽回了損失,還因藍海科技暴漲的股價獲得了可觀收益。
而夜鶯的生活也發生了微妙變化——她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就在戰臨隔壁;林薇雖然依舊冷言冷語,
但不再公開刁難她;公司上下開始稱呼她為"夜分析師"而非"夜小姐"。一個深夜,
夜鶯加班整理完最后一份報告,發現戰臨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門。
沒有回應。她推開門,發現戰臨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腦還開著,眼鏡滑到了鼻尖。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卸下防備的戰臨——眉頭舒展,呼吸均勻,像個疲憊的普通人。
夜鶯輕手輕腳地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就在她準備離開時,
桌上的一個文件夾吸引了她的注意——"夜鶯:背景調查補充"。她的心臟猛地收縮。
猶豫再三,她還是翻開了文件夾。里面不是她想象中的私生活調查,
而是她所有公開演講的文稿、播客文字記錄,以及戰臨手寫的批注。在最近一頁上,
戰臨用凌厲的筆跡寫著:"市場嗅覺敏銳,風險控制能力突出,考慮調入投資決策委員會?
"夜鶯輕輕合上文件夾,心跳如鼓。她悄悄退出辦公室,關上門。第二天早晨,
夜鶯在電梯里遇到戰臨。他看起來休息得不錯,眼中血絲少了許多。"早。
"戰臨罕見地主動打招呼。"早安,戰總。"夜鶯微笑,"您睡得好嗎?
"戰臨看了她一眼:"還不錯。"停頓片刻后,他補充道,"謝謝你的外套。
"電梯到達目標樓層,門開了。戰臨走出去前,突然回頭:"今晚有個慈善晚宴,
你跟我一起去。七點,不要遲到。"夜鶯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是關于兒童福利的那個嗎?
"戰臨挑眉:"你知道?""我看到您桌上..."夜鶯猛然住口,
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偷看文件的事。但戰臨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七點。
"然后轉身離去。夜鶯站在原地,感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在胸腔蔓延。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冷酷無情的商業巨子,失眠的工作狂,還是...一個默默關注她專業成就的觀察者?
當晚的慈善晚宴上,夜鶯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站在戰臨身邊。
當主持人宣布戰氏集團再次為偏遠地區兒童捐贈十所小學時,全場響起熱烈掌聲。
"您每年都支持這個項目?"夜鶯小聲問。戰臨的表情略顯不自然:"公司的社會責任。
"但夜鶯注意到,當播放受助兒童視頻時,戰臨的眼神變得異常專注,甚至有一瞬間的柔軟。
回程的車上,夜鶯鼓起勇氣:"那些孩子...您見過他們嗎?
"戰臨沉默良久:"見過一個。"夜鶯等待他繼續,但戰臨已經轉向窗外,
明顯結束了這個話題。車停在公寓樓下時,戰臨突然開口:"下周董事會,你跟我一起出席。
準備一下亞太基金的匯報。"夜鶯驚訝:"但那是高層...""我說了,權限在調整。
"戰臨打斷她,"別讓我失望。"夜鶯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
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在這場奇怪的交易中,天平正在微妙地傾斜。而她不確定,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金融峰會的簽到處,夜鶯正低頭整理胸牌,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夜鶯?真的是你!"她抬頭,看到前同事周敏夸張地瞪大眼睛。
周敏身后站著幾位明德投資的舊同事,個個表情微妙。"好久不見。"夜鶯保持微笑,
手指卻不自覺地捏緊了文件夾。周敏上下打量著她——香奈兒最新季的套裝,
戰氏集團的嘉賓胸牌,手腕上若隱若現的卡地亞手鐲。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譏誚:"看來傳聞是真的,你果然攀上高枝了。
"夜鶯感到血液沖上臉頰:"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職工作。""哦?
'陪伴服務'也是分析師的本職工作?"周敏壓低聲音,卻確保周圍人都能聽見,
"全公司都知道你用什么方式'說服'戰二爺收購明德的爛攤子。"周圍響起幾聲竊笑。
夜鶯的指尖開始發冷,她正準備反駁,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看來世昌集團最近太閑了,員工都有空在公開場合造謠。
"戰臨不知何時出現在夜鶯身側,他的手自然地搭上她的后腰,眼神卻銳利如刀。
周敏的臉色瞬間煞白——她上月剛跳槽到世昌集團。"戰...戰總,
我只是和老同事打個招呼..."周敏結結巴巴地說。戰臨看都沒看她一眼,
轉向夜鶯:"親愛的,李部長在等我們。"夜鶯幾乎被這個親昵的稱呼驚到失語。
戰臨的手在她腰間微微用力,引導她離開人群。她能感覺到身后灼熱的目光,但此刻,
她更在意的是腰間那只手的溫度。走進會場后,戰臨立刻松開了手,表情恢復公事化的冷靜。
夜鶯想說些什么,但戰臨已經被幾位重要客戶圍住。她只好走向自助餐區,
試圖平復自己過快的心跳。"夜小姐?"夜鶯轉身,看到一位優雅的中年女士正對她微笑。
女子約莫四十出頭,穿著剪裁得體的深藍色套裝,眉眼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是戰蓉,
戰臨的姐姐。"女子主動伸出手。夜鶯差點被果汁嗆到。戰氏家族的長女,董事會核心成員,
金融界赫赫有名的"鐵娘子"——此刻正和藹地看著她。"您好,戰女士。"夜鶯慌忙握手,
"很榮幸認識您。"戰蓉的笑容更深了:"叫我蓉姐就好。
我弟弟從沒帶女伴參加過正式場合,你是第一個。"夜鶯不知如何回應。按照合約,
她確實是以女伴身份出席,但"第一個"這個信息讓她心跳漏了一拍。"別緊張。
"戰蓉遞給她一張名片,"有空一起喝茶。
我很想了解是什么樣的女孩能讓我那個冰山弟弟破例。"夜鶯接過名片,
戰蓉已經優雅地轉身離去,留下一縷淡淡的茉莉香氣。峰會結束后,夜鶯在停車場等戰臨。
周敏和那群前同事恰好從旁邊經過,故意提高音量:"...裝什么清高,
還不是靠睡上位..."夜鶯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就在這時,
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戰臨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車。
"他簡短地說。夜鶯拉開車門,發現這不是平時的司機,而是戰臨親自駕駛。
車內彌漫著低氣壓,戰臨的下頜線緊繃,顯然聽到了剛才的閑言碎語。車子駛出停車場,
卻不是回公司的方向。"我們去哪里?"夜鶯小心翼翼地問。戰臨沒有回答,
只是打開了車載音響——正是夜鶯主持的經濟播客。她的聲音在封閉空間里回蕩,
分析著最新的貨幣政策。這詭異的場景讓夜鶯更加不安。二十分鐘后,
車子停在一家私人會所前。戰臨終于開口:"亞太銀行的張董在里面,他一直想見你。
"夜鶯驚訝地看著他:"見我?""你的上期播客準確預測了央行政策轉向,他很欣賞。
"戰臨解開安全帶,"專業點,別讓我失望。"會面持續了兩小時。張董是金融界元老,
問題刁鉆,但夜鶯對答如流。戰臨全程幾乎沒說話,只是偶爾補充一些數據。
當談話轉向亞太基金時,張董突然說:"戰二爺,你這位紅顏知己不僅漂亮,頭腦更是了得。
難怪你破例帶她出席各種場合。"夜鶯的手指僵住了。
戰臨卻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夜鶯不僅是我的女友,更是戰氏重要的分析師。
才華與美貌并存,是我的幸運。"張董哈哈大笑,而夜鶯幾乎忘記了呼吸——女友?
這遠遠超出了合約范圍。回程的路上,夜鶯終于忍不住:"戰總,
剛才...""必要的偽裝。"戰臨打斷她,眼睛盯著前方的路,"張董傳統,
認為穩定的關系代表可靠的合作伙伴。"夜鶯沉默。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但心底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卻無法解釋。"至于你那些前同事,"戰臨的聲音突然變冷,
"明天會收到世昌集團的解雇通知。"夜鶯猛地轉頭:"你做了什么?
""徐世昌欠我個人情。"戰臨輕描淡寫地說,"造謠我的員工,總要付出代價。
""但這樣只會讓謠言傳得更厲害!"夜鶯脫口而出,"他們會說我吹枕邊風報復前同事。
"戰臨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那你想怎樣?""我需要的是專業上的認可,
不是...不是這種保護。"夜鶯努力保持聲音平穩,"如果您真想幫我,
請給我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戰臨沉默了很久。車子停在紅燈前,他轉過頭,
第一次認真打量夜鶯:"你真的很奇怪。大多數女人會高興有人替她們解決問題。
""我不是'大多數女人'。"夜鶯直視他的眼睛,"這也是您選中我的原因,不是嗎?
"戰臨的嘴角微微上揚,幾乎可以稱為一個微笑:"確實。"第二天,
夜鶯收到一份郵件——她被邀請參加下周的國際經濟論壇,作為戰氏集團的代表發言人之一。
附件是戰臨的簡短留言:"證明給我看。"夜鶯捧著咖啡杯,不自覺地笑了。這種認可,
比任何珠寶都珍貴。周末,夜鶯獨自來到城郊的一家兒童福利院。她每月都會來這里做義工,
陪孩子們讀書。這是她從不對外人提起的秘密。"夜姐姐!"小女孩樂樂撲進她懷里,
"你看,我們有了新圖書室!"樂樂拉著她來到一間明亮的房間,書架上擺滿了嶄新的圖書。
墻上小小的捐贈牌寫著:"匿名人士捐贈"。"這個好心人每年都來。"院長笑著說,
"從不留名,但總在孩子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夜鶯好奇地翻看著新書,
突然在一本《小王子》的扉頁上發現一行熟悉的字跡:"愿你們永遠保持好奇與勇敢。
"那凌厲的筆鋒,與她每天在文件批注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戰臨?
那個冷酷無情的戰二爺,會是這個匿名捐贈者?回城的公交車上,夜鶯的手機響了。
是戰蓉發來的信息:"明天下午三點,半島酒店茶座,方便嗎?"夜鶯猶豫了一下,
回復同意。她不確定與戰家人私下來往是否違反合約,但好奇心最終戰勝了謹慎。
半島酒店的茶座安靜典雅。戰蓉已經在那里等候,面前擺著精致的茶點。"謝謝你能來。
"戰蓉親切地招呼她坐下,"我知道我弟弟不會告訴你關于家族的事,
但我覺得你有權知道一些背景。"夜鶯緊張地握住茶杯:"戰總和我...只是工作關系。
"戰蓉笑了:"得了吧,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工作人員'完全不同。"她啜了一口茶,
"我想告訴你關于我弟弟的事,也許能幫你更好地理解他。"接下來的一個小時,
夜鶯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戰臨——十歲時目睹母親自殺,父親因此酗酒成性,
整個家族重擔落在當時只有二十歲的戰蓉和年僅十八歲的戰臨肩上。"他把自己封閉起來,
認為感情是弱點。"戰蓉的眼神黯淡,"這些年,你是第一個他允許走近的人。
"夜鶯的心臟隱隱作痛。她想起那些失眠的夜晚,書房里孤獨的身影,
以及福利院那本《小王子》上的題字。"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夜鶯輕聲問。
戰蓉直視她的眼睛:"因為我看到你對他有影響。他開始...改變。很小,但確實存在。
"回公司的路上,夜鶯的思緒紛亂如麻。推開辦公室門,
她愣住了——戰臨正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手里拿著那份準備用于經濟論壇的發言稿。
"解釋一下這個觀點。"他指著其中一頁,語氣如常,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剛見過他姐姐。
夜鶯深吸一口氣,開始專業地闡述。但當她講到一半時,戰臨突然打斷她:"你去了福利院?
"夜鶯的手指一顫,紙張發出輕微的響聲。她決定誠實:"是的。
我每月都去...你怎么知道?""安全報備。"戰臨面無表情,
"所有員工的外出行程都需要報備。"夜鶯點頭,但心里知道這不是全部真相。
她鼓起勇氣:"那里的新圖書室很棒。匿名捐贈者很有心。"戰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幾乎不可察覺:"嗯。"他轉身要走,又停下,"論壇發言,別搞砸了。"門關上后,
夜鶯發現發言稿最后一頁有他的批注:"論點有力,但數據支撐不足。參考附件第三項研究。
"她打開附件,正是她一直想找卻無法獲得的國際市場最新分析報告。
夜鶯將這份文件貼在胸前,感受著紙張下那顆跳動得越來越不規律的心臟。經濟論壇當天,
夜鶯的表現堪稱完美。她的演講獲得熱烈掌聲,幾位國際經濟學家會后專門找她交流。
戰臨全程站在會場最后,面無表情,但當一位知名學者稱贊夜鶯時,
夜鶯分明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驕傲。回公司的車上,
夜鶯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戰臨看著窗外:"你靠自己贏得的。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說:"下周的并購案,我要你負責估值模型。
"這是戰氏今年最重要的項目之一。
夜鶯驚訝地看著他:"但那是趙老負責的...""我說了算。"戰臨打斷她,
"別讓我后悔這個決定。"夜鶯明白,這是他對她專業能力的最大認可,也是巨大挑戰。
趙世凱作為戰氏元老,一直對她這個"空降兵"心存芥蒂。接下來的一周,
夜鶯幾乎住在了辦公室。并購案的估值極為復雜,涉及兩家跨國公司的資產重組。
周四凌晨三點,她終于完成了初稿,
疲憊不堪地推開戰臨辦公室的門——她知道這個時間他一定還在工作。
戰臨正在電腦前審閱文件,聽到聲音抬起頭。夜鶯直接走到他面前放下文件:"完成了,
但有個問題。"她指出估值模型中一個關鍵假設與戰臨之前決策的矛盾之處。
戰臨皺眉:"這不是問題,按我說的做。""但數據不支持這個假設。"夜鶯堅持道,
"如果強行按照這個參數,估值會虛高至少15%。""我說了,按我說的做!
"戰臨的聲音突然提高,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夜鶯沒有退縮:"作為專業分析師,
我不能在明知有問題的情況下簽字。如果您堅持,請讓其他人負責。"戰臨猛地站起來,
椅子撞在墻上發出巨響:"你以為你是誰?敢這么跟我說話!""我是您聘請的專業人士。
"夜鶯直視他噴火的眼睛,"如果您只需要一個聽話的花瓶,當初就不該讓我參與這些項目。
"戰臨的臉色變得鐵青。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了。"出去。
"戰臨最終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夜鶯轉身離開,重重關上門。回到自己辦公室,
她才發現雙手在不受控制地發抖。憤怒和委屈如潮水般涌來,她抓起外套沖出大樓。
凌晨的街道空無一人。夜鶯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她知道自己可能剛剛毀了一切——工作、合約、好不容易建立的專業聲譽。但她不后悔。
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最終她會變成自己最鄙視的那種人。接下來的三天,
戰臨沒有出現在公司。林薇幸災樂禍地通知夜鶯,趙世凱接手了并購案,
她"暫時不需要參與核心項目了"。夜鶯把自己埋在日常工作中,
努力不去想那個冷酷的背影。但每晚回到公寓,看到戰臨緊閉的房門,
胸口那股鈍痛就無法忽視。第四天早晨,夜鶯的辦公室門被推開。戰臨站在那里,
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他徑直走到她桌前,放下一份文件。"重新做的估值模型。
"他的聲音沙啞,"采納了你的建議。"夜鶯翻開文件,看到戰臨親筆修改的所有參數,
完全按照她的分析調整。最后一頁是他的簽名和一行字:"專業意見應當被尊重。
"夜鶯抬頭,發現戰臨正凝視著她,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為什么?"她輕聲問。
戰臨沉默了很久,久到夜鶯以為他不會回答。最終,他低聲說:"因為你是對的。
"這簡單的五個字,在夜鶯耳中如同驚雷。戰二爺,那個從不認錯的戰二爺,
竟然向她承認了錯誤。"還有,"戰臨轉身前補充道,"我姐姐喜歡你。這很難得。
"門關上了,夜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永遠改變了。
國際金融峰會的晚宴大廳金碧輝煌。夜鶯站在戰臨身側,
一襲香檳色魚尾禮服勾勒出優雅曲線。她能感覺到無數目光刺在自己背上——有好奇,
有嫉妒,更多的是揣測。"別緊張。"戰臨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
"就當是另一場商業談判。"夜鶯微微點頭。三個月前,這樣的場合會讓她窒息,但現在,
她已經學會如何在這種名利場中游刃有余。她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輕抿一口,
酒精讓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戰二爺!久仰大名。"一位頭發花白的外國男子走過來,
伸出手,"我是威廉·霍華德,摩根國際的亞太區總裁。"戰臨禮貌握手:"霍華德先生,
幸會。這是我的女友,夜鶯,戰氏集團首席分析師。"女友。這個詞依然讓夜鶯心跳加速,
盡管她知道這只是場合需要的偽裝。"啊,夜小姐!"霍華德眼睛一亮,
"我聽過你在亞洲經濟論壇的演講,關于數字貨幣監管的觀點令人印象深刻。
"夜鶯微笑致謝,敏銳地注意到霍華德身后那位年輕男士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戰臨。
她輕輕碰了碰戰臨的手背,一個微妙的提醒。"這位是...?"戰臨順著她的暗示問道。
"我的助理,馬克·格林。"霍華德介紹道,語氣中有一絲不自然。
格林上前一步:"戰先生,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目的合作..."夜鶯看到戰臨眼中閃過一絲警覺——這個項目是戰氏近期秘密籌備的重點,
不該有外人知曉。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個試探,甚至可能是陷阱。"抱歉,您可能記錯了。
"戰臨語氣平淡,"戰氏近期沒有港口項目。"格林笑容不變:"是嗎?那可能是我混淆了。
不過聽說貴公司最近在馬來西亞收購了不少地皮..."夜鶯突然輕笑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她。"格林先生一定是把戰氏和世昌集團搞混了。"她聲音清亮,
"徐世昌總裁上個月確實在檳城有大動作,可惜..."她故意壓低聲音,
"那筆交易現在正被馬來西亞政府調查呢。"霍華德和格林的表情同時僵住。
夜鶯知道自己猜對了——這確實是徐世昌設的局,想套取戰氏的商業機密。"失陪一下。
"她優雅地挽住戰臨的手臂,"親愛的,張部長在等我們。"離開那兩人后,
戰臨低頭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徐世昌?""格林戴的表。"夜鶯小聲回答,
"限量版百達翡麗,上周徐世昌剛在社交媒體上炫耀過同款。太巧合了。
"戰臨的嘴角微微上揚:"觀察力不錯。"這個幾不可見的笑容讓夜鶯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過去幾個月,她逐漸學會了閱讀戰臨的微表情——眉頭輕蹙表示不悅,唇角微動代表滿意,
而現在的這個,則是他極少展露的贊賞。晚宴結束后,回程的車里,
戰臨罕見地主動開口:"下周摩根國際的人來公司,你一起參加。"夜鶯點頭,
心中泛起小小的成就感。這不是合約要求的"陪伴服務",而是對她專業能力的認可。
車子駛入公寓地下車庫,夜鶯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聲響。電梯里,
戰臨突然問:"周六有什么安排?"夜鶯愣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的,
可能去福利院看看孩子們。""空出晚上。"他簡短地說,然后走出電梯,
留下夜鶯站在原地困惑不已。周六早晨,夜鶯被門鈴聲驚醒。開門一看,林薇站在門外,
手里捧著一個巨大的禮盒。"戰總吩咐送來的。"林薇語氣平淡,
但眼神中有一絲夜鶯讀不懂的情緒,"晚上七點,他會來接你。"夜鶯打開禮盒,
倒吸一口冷氣——里面是一件黛藍色的星空裙,來自她最崇拜的設計師最新系列,
價格堪比一輛小型轎車。更讓她震驚的是,旁邊還放著配套的珠寶和手包,
風格全是她喜歡的簡約優雅型,沒有一絲戰臨往常女伴那種浮夸風格。
"他怎么會知道..."夜鶯喃喃自語,手指輕撫過裙子上細碎的鉆石,
它們在燈光下如星辰般閃爍。晚上六點,夜鶯站在穿衣鏡前,幾乎認不出自己。
裙子完美貼合她的身材,仿佛量身定制。她將長發挽起,露出纖細的頸項,
藍寶石項鏈在鎖骨處熠熠生輝。七點整,門鈴響起。夜鶯深吸一口氣去開門,
然后屏住了呼吸——戰臨一身黑色燕尾服,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
手中捧著一束白色郁金香。他的目光在夜鶯身上停留了幾秒,喉結微微滾動。"給你的。
"他遞過花束,聲音比平時低沉。夜鶯接過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一陣電流般的觸感讓她差點松手。"謝謝。"她小聲說,低頭嗅了嗅花香以掩飾臉上的熱度,
"我們去哪里?""到了就知道。"戰臨伸出手臂,夜鶯輕輕挽上。
邁巴赫駛入城中最高檔的餐廳"云端"的私人車庫。專屬電梯直達頂層,門開時,
夜鶯驚訝地發現整個餐廳空無一人,只有中央一張桌子布置得精美絕倫,
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輝煌。"你包下了整個餐廳?"夜鶯瞪大眼睛。戰臨沒有回答,
只是為她拉開椅子。侍者悄無聲息地出現,為他們倒上香檳。第一道菜上來時,
夜鶯終于忍不住了:"戰總,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嗎?"戰臨放下酒杯,
直視她的眼睛:"你不知道?"夜鶯茫然搖頭。"十月十七日。"他說,"你的生日。
"夜鶯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上。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從父母去世后,
她就很少慶祝生日了。"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員工檔案。
"戰臨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務實,但眼神卻柔和了些,"嘗嘗這個,主廚的招牌菜。
"晚餐美味得不可思議,但夜鶯幾乎嘗不出味道。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面那個男人身上——他今晚的每個舉動都打敗了她對他的認知。
戰臨甚至記得她喜歡喝哪種葡萄酒,討厭哪種香料。甜點上來時,侍者推著一個精致的小車,
上面放著一個蛋糕和...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許個愿吧。"戰臨說,
語氣中有一絲不習慣的溫和。夜鶯看著蛋糕上閃爍的蠟燭,閉上眼睛。她能許什么愿呢?
希望這段關系不是交易?希望他真心喜歡她?這些愿望太奢侈了。
最終她只是簡單希望公司業績更好,然后吹滅了蠟燭。"禮物。"戰臨推過那個盒子。
夜鶯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然后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一本1823年首版的《國富論》注釋本,全球僅存五冊的珍本。
她顫抖著手指翻開扉頁,亞當·斯密的親筆簽名赫然在目。
"這...這不可能..."夜鶯的聲音哽咽了,"我找這本書找了五年!
它應該在牛津大學圖書館的珍藏室里...""現在它是你的了。"戰臨輕描淡寫地說,
仿佛送出的只是一束普通的花。夜鶯抬起頭,眼眶發熱:"為什么?"戰臨沉默了很久,
久到夜鶯以為他不會回答。最終,他低聲說:"你值得擁有喜歡的東西。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夜鶯心底某個緊鎖的盒子。她急忙低頭假裝研究書頁,
生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回程的車里,夜鶯緊抱著那本珍貴的書,心跳如鼓。
她偷偷瞄了一眼戰臨的側臉,在街燈忽明忽暗的光線中,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
"謝謝你。"她輕聲說,"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戰臨沒有轉頭,
但她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嗯。"這個簡單的音節,
在夜鶯耳中卻勝過千言萬語。回到公寓,夜鶯換下禮服,小心翼翼地把它掛好。
今晚的一切都像一場夢,她害怕明天醒來會發現一切都是幻覺。敲門聲突然響起。
夜鶯打開門,戰臨站在那里,已經換上了居家服,手里拿著兩杯紅酒。"睡不著。
"他簡短地說,"聊聊?"夜鶯側身讓他進來,心跳再次加速。戰臨在她的沙發上坐下,
遞給她一杯酒。"今天...我很開心。"夜鶯小心地選擇著詞匯,
"但我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對你這么好?"戰臨接過她的話,
眼睛盯著杯中的酒液,"也許我只是厭倦了扮演冷酷無情的戰二爺。
"夜鶯驚訝地看著他——這是戰臨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脆弱。"我父親今天打電話來。
"他突然說,"要求我出席家族晚宴,帶上'那個小分析師'。
"夜鶯的手指在杯子上收緊:"你...怎么回答的?""我拒絕了。"戰臨抬頭,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除非你自己愿意。"夜鶯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