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魔族入侵，我愿意前往死亡谷鎮守封印。"葉清歌的聲音在整個天機宗大殿內回蕩，
所有長老和弟子都愣住了。死亡谷，那可是十死無生的地方。三百年來，
凡是進入死亡谷鎮守封印的修士，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胡鬧！"掌門沉下臉，"清歌，
你是我天機宗千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怎能去送死？此事另議！"葉清歌抬起頭，
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師尊，既然是從宗門弟子中選人，我身為天機宗一員，
自當承擔責任。"她的目光掃過人群，在蕭寒淵身上停留了一瞬，
"至于蕭師兄......"蕭寒淵心頭一跳，下意識想要開口，
卻聽到葉清歌繼續說道："說好今日是商議人選的日子，他既然選擇陪伴柳師妹療傷，
沒有出現在這里，那便是永遠錯過了。"掌門臉色難看，正要再勸，
其他峰主卻已經紅了眼眶。"清歌！你瘋了嗎？"二師姐一把拉住她的手，
"死亡谷那是什么地方？要死也是我們這些師姐去死，輪不到你！""就是！
"三師兄也急得直跺腳，"你從小天賦異稟，去了那種地方怎么活？
宗門還指望你將來繼承衣缽呢！"師兄師姐們七嘴八舌地勸著，葉清歌卻只是安靜地站著，
眼眶越來越紅。她們明明也怕，卻還是搶著替她去死。葉清歌深吸一口氣，
猛地跪了下去："弟子心意已決，懇請師尊成全！""魔族雖強，
但弟子修煉《無情訣》多年，心如止水，死亡谷的幻境應當奈何不了弟子。師尊，請下令吧！
"掌門看著她倔強的模樣，最終長嘆一聲，顫抖著拿起玉符寫下法旨。
"天機宗首席弟子葉清歌前往死亡谷鎮守封印，三日后出發！"葉清歌接過法旨，指尖冰涼。
她轉身走出大殿，夕陽刺得她眼睛發疼。剛走下臺階，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劍光。
"清歌！我來了！"蕭寒淵御劍而來，一身白衣勝雪，仙氣飄飄。他落地時，
腰間的玉佩叮當作響，快步走到她面前。"清歌，我來晚了，人選定下了嗎？
"葉清歌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是啊，他的確來晚了。"定下了。
"她輕聲說。蕭寒淵松了口氣，唇角微揚："那就好。""你不問問是誰嗎？
""無論如何不會是你。"他語氣篤定，"師尊知道我們情投意合，
怎會舍得將你送去死亡谷？更何況......"他頓了頓，目光溫柔，
"你是宗門的掌上明珠。"葉清歌靜靜地看著他，她本想告訴他真相，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法旨已下，他們此生都再無可能。又何必徒增煩惱？
蕭寒淵見她沉默，以為她還在生氣，柔聲哄道："既然人選已定，那我晚些再向師尊提親，
可好？""為何是晚些？""因為......"他有些猶豫，"柳師妹的傷勢很重，
我答應過她師父照顧她到痊愈。她現在住在我的洞府里，總是被其他弟子議論。
我打算先給她一個名分。"見葉清歌臉色微變，他連忙補充："你放心，我永遠不會碰她，
只是給她一個側室的身份，讓她在宗門安穩度日。"這句話，像一把鈍刀，
狠狠扎進葉清歌的心口。第二章葉清歌與蕭寒淵的情誼，曾是整個修真界最動人的佳話。
小時候，他總愛追在她身后喊"清歌師妹"，哪怕被她用雪球砸了滿頭也不惱；長大后，
他成了最耀眼的天才弟子，卻唯獨在她面前收斂鋒芒。去年仙門大比，
他一人獨挑十位世家公子，為她贏下滿樹靈花；今年秘境歷練，
他追著那只上古鳳凰三天三夜，只因她隨口說了句"那羽毛真好看"。人人都說，
蕭師兄把葉師妹捧在手心里寵。直到三個月前那個雨夜，他的護法靈獸為救他而死，
臨終前只留下一句："求主人......照顧我的主人柳清音......"自那以后，
蕭寒淵的眼里就多了另一個人。葉清歌修煉走火入魔那日，醫修說怕她神識受損，
蕭寒淵卻不顧勸阻守了她三天，直到柳清音派人來報"心口疼"，
他連靈藥都沒來得及喂下就沖了出去。中秋佳節，她在山峰上等到星河黯淡，卻看見靈湖邊，
蕭寒淵正小心翼翼為柳清音點燃一盞蓮花燈。如今魔族入侵，
要從宗門弟子中選一人去死亡谷鎮守封印。傳聞那死亡谷中幻境重重，
已有無數前輩慘死其中，幾位師兄師姐嚇得連夜閉關，生怕被選中。三日前，
她特意提醒蕭寒淵："明日一定要來參加商議，否則......""放心，
"他笑著摸她的頭，"我定準時到。"可今日，滿宗門弟子都在，唯獨不見他的身影。
后來才知，柳清音昨夜"突發心疾"，他守了一整晚，至今未歸。葉清歌攥緊手中的法旨，
忽然笑了。既然他選擇了柳清音，那她便成全他。"好。"葉清歌開口，"我同意。
"蕭寒淵一怔，隨即有些心慌："清歌，你......"他本以為要費盡口舌才能說服她，
沒想到她答應得這么干脆。"為何突然同意了？"葉清歌沒回答，
只是扯了扯唇："我不同意，又能如何呢？"之前，她不是沒吃過柳清音的醋，
覺得她總待在蕭寒淵身邊不妥，便私下給了她一筆靈石，還置辦了一座靈山洞府，
想送她離開。可柳清音卻當場跪地，朝她磕頭磕得額頭鮮血直流，
哭喊著說死也不離開蕭寒淵。正巧被趕來的蕭寒淵看見。那一刻，他看她的眼神，
仿佛她是個仗勢欺人的惡毒女子。后來她解釋，他卻只當她是驕縱任性，故意給柳清音難堪。
此刻，蕭寒淵只以為她還在生氣，連忙低三下四地哄道："清歌，莫生我氣，
宗門新得了株悟道茶，我泡給你喝。還有你最愛的糖葫蘆，
我讓師弟去買給你吃好不好......""好。"葉清歌打斷他，"我正好有東西要取回。
"第三章到了蕭寒淵的洞府，兩人才剛剛落地，師弟便匆匆來報："蕭師兄，
柳師妹聽說您要去參加商議，孤身一人想要離開宗門，半路遇到魔族探子，現在危在旦夕！
"蕭寒淵臉色驟變，拉著葉清歌就往柳清音的房間跑。屋內，
醫修滿頭大汗："柳師妹失血過多，除非用'九品還魂丹'救命，
否則......"蕭寒淵猛地看向葉清歌："清歌，九品還魂丹是不是在你那里？
"那是掌門賜給她的保命之物，天下僅此一顆。葉清歌攥緊了手，心間泛起一陣刺痛，
"若給了她，我以后怎么辦？""我會保護你。"蕭寒淵握住她的手，"我發誓，
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用到它。清歌，她的靈獸因我而死，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葉清歌垂眸看著他緊握自己的手，這雙手曾為她摘過最甜的靈果，
也曾為她擋過最利的魔劍。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女子，在微微發抖。"藥，我可以給你，
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答應！"蕭寒淵不假思索地應下，眼中滿是急切，"清歌，
無論什么條件，我都應你。"葉清歌這才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枚九品還魂丹。
丹藥在靈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是她十八歲生辰時師尊所賜的保命之物。蕭寒淵接過丹藥，
立即轉身遞給醫修："快給清音服下！"趁著他的注意力全在柳清音身上，
葉清歌悄悄示意師妹收拾她留在洞府的物件。那些他親手為她尋來的孤本，
她最愛的青瓷茶具，還有那個被他笑稱"和清歌一樣愛生氣"的泥偶。物件取好后，
她又取來紙筆，在案幾上寫下自己的條件。墨跡未干時，床榻上傳來一聲輕咳。"蕭師兄，
清音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不是故意讓你勞心的。
"蕭寒淵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的淚，"別說傻話。"看著他們倆旁若無人的模樣，
葉清歌覺得自己格外多余。她拿出方才寫下的字條，遞給蕭寒淵，"蕭寒淵，
這是我提的條件，你必須做到。"他迫不及待要打開，卻被她按住："三日后再看。
"蕭寒淵愈發好奇，正想問問她寫了什么，柳清音就喊起了渴。蕭寒淵的手頓在半空，
終究還是將字條收入袖中，轉身去倒茶。葉清歌看著他小心翼翼扶起柳清音的背影，
默默轉身離去。走出洞府時，夕陽將葉清歌的影子拉得很長。
那張紙上只有一句話：蕭寒淵與葉清歌，此生不復相見。第四章葉清歌回到自己的洞府，
便把從前蕭寒淵送給她的禮物，和帶回來的東西一起燒掉了。按照風俗，
弟子前往死亡谷的戰袍得親自縫制。所以法旨下來當日，二師姐就挑選了最好的云錦蠶絲，
送到了葉清歌洞府里。她選了并蒂蓮的花樣，一針一線繡得格外仔細。
其實從前她的針線并不好，只是想到快要與蕭寒淵結為道侶了，才勤學苦練了許久。
那時她練到十根指頭都扎出了血，他看見后心疼不已，一邊替她包扎，
一邊說："什么勞什子戰袍，清歌，我們不練了。"她噗嗤一笑："不行，必須得親手縫的。
"誰知三日后，他竟捧著一件繡好的戰袍來找她。那拿慣了仙劍的手，
生生被針扎得滿是傷痕。"不要太感動啊，"他得意地挑眉，"我對你的愛，還多著呢。
"那時少年眼里盛著光，說往后余生要把她寵到天上去。可誓言猶在耳，往后余生，
他要娶的人，再也不會是她了。葉清歌緩緩閉眼，剛要繡好最后幾針，
就聽見院墻外傳來了師妹們竊竊私語的聲音。"聽說蕭師兄要納的那位道侶出身微寒，
孤苦伶仃，連個送嫁的家人都沒有。蕭師兄可憐她的身世，特意帶她拜見了各峰峰主呢！
""這算什么，我還聽說那位柳師妹的嫁妝都是蕭師兄添置的，連著聘禮一起花了上萬靈石，
光是法器首飾都得十幾個儲物袋裝。"針尖猛地扎進指尖，一滴血珠落在并蒂蓮上，
暈開一片暗紅。葉清歌怔怔地看著，胸口像壓了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她放下針線，
起身回了房里，準備小憩一會兒。剛瞇著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她起身想看看出了什么事，一出門，就看見師尊身邊的林長老扯住柳清音的手，
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這可是師姐為了鎮守封印親自繡制的戰袍，你竟敢私自撕毀，
是想冒犯宗門威嚴，藐視師門？"葉清歌怔了一瞬，連忙走上前，"怎么回事？
"林長老朝她行了個禮，把事情原委一一秉明。"回師姐，老夫奉掌門口諭，請您去用午膳，
卻在院中撞見這女子用剪刀撕爛了您剛繡好的戰袍，還想趁著無人偷偷溜走。
老夫立即叫人攔住了她，按照宗門規矩，該杖責三十！"看著那被撕成無數碎布的戰袍，
再看著哭得梨花帶雨喊冤的柳清音，葉清歌蹙起了眉頭。出發在即，她不想惹麻煩，
若是蕭寒淵知道她打了柳清音，還不知要如何......于是她搖了搖頭，"林長老，
既是在我院中發生的事，我自行處理便是。還麻煩你去回稟師尊，我晚點再去請安。
"林長老答應著，轉身就要走。柳清音卻忽然撿起那把剪刀，直直朝著葉清歌走了過去。
第五章林長老嚇壞了，抬腿就將她踹倒在地，護在了葉清歌身前。"大膽！竟敢行刺師姐！
"葉清歌也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就沖了進來，將柳清音抱在懷中。
看到蕭寒淵出現得這么湊巧，葉清歌一下就明白了，她剛剛不過又是在演苦肉計。
而他正好就吃這一套，以為她們又在仗勢欺人，望過來的眼神里帶著冷意。"清歌，
我不過是去同掌門商議了一下宗門事務，才半柱香時間不到，你趁著我不在，
又想對清音做什么？"葉清歌定定看著他，氣得胸口微微起伏，
"你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認定是我要對她不利？蕭寒淵，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么？
還是她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聽到她的質問，蕭寒淵怔了怔，
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太沖動了。他微微凝神靜氣，態度緩和了些："清歌，
方才我看到清音受了傷，語氣才重了些，你也知道她大病初愈，就不能對她寬容一二？
不要總是針對她。"說到底，還是覺得她欺負了柳清音。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葉清歌心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清真相，柳清音就哭哭啼啼地開口了。"蕭師兄，都是清音不好，
我瞧著師姐繡的戰袍好看，就想學學針法，不曾想不小心弄壞了戰袍，
這位長老看到后打了我一耳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到柳清音臉上的五指印，
蕭寒淵才知道她還挨了打。他沉著眼看向林長老，語氣憤慨。"林長老，清音是我的道侶，
縱使她做錯了事，你口頭指正即可，為什么要動手？""蕭師兄，并非老夫不懂事，
只是您這道侶欺人太甚，您瞧瞧師姐剛繡好的戰袍被毀成了這樣，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更不要說她還拿著剪刀想行刺師姐，簡直是罪無可恕！"看著那一堆碎布，蕭寒淵蹙了眉，
看向柳清音。她卻臉色微變，立即拿起剪刀，往自己肩膀上扎下去，哭得聲嘶力竭。
"我沒想行刺師姐，只是自知做錯了事，主動請罰罷了！既弄壞了師姐的戰袍，
清音愿以命相抵，只求師姐原諒。"看到她身前涌出來的鮮血，蕭寒淵手疾眼快地搶走剪刀，
替她捂住傷口。再抬頭時，看向葉清歌的眼神怒意層生。"一件戰袍而已，壞了再繡就是！
你為何一定要追著欺負她一個弱女子？我知你性情驕縱，私底下常常勸她多加忍耐，
卻不想換來的是你變本加厲的傷害！她從未想得罪你，你就不能寬仁大度些嗎？
"看著他不留余力維護柳清音的模樣，葉清歌的心漸漸冷了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倒是林長老一眼就看穿了柳清音的把戲，忍不住想揭穿。"剪刀挑破一點皮肉，
流了一點血演出來的苦肉計，蕭師兄您也看不出來嗎？師姐待您的真心天地可鑒，
您卻要娶這樣一個道侶，難怪師姐寧愿去死亡谷......"她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蕭寒淵冷聲打斷了。"一句真心就可以抵消她做錯的事嗎？
我待她的真心難道比她的少嗎？她分明知道我只愛她，為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對待清音不過是體恤死去的靈獸，我只想讓她對清音多幾分寬容，她卻屢次三番多加為難，
又談何真心！"一字一句落在葉清歌心里，掀起一陣綿延不絕的刺痛。十指深深陷進掌心，
她咬著牙，才咽下那些酸澀的情緒。蕭寒淵沒有看她，抱起柳清音就要離開。
林長老氣憤不已，忍不住想要替葉清歌出頭。"蕭師兄，您的道侶冒犯師姐是事實，
按照宗門規矩理該杖責三十，您也要違抗宗規嗎？"蕭寒淵猛地頓住腳步，
回頭深深看了她們一眼，聲音冷如冰霜。"既然要罰，我同清音夫妻一體，這三十杖責，
我替她領受！"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把柳清音放在一旁。然后他掀開外袍，徑直跪倒在地，
身形挺拔如松。法杖一下下打在他的脊背上，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卻一聲不吭。
直到挨完三十杖，柳清音淚眼朦朧地撲進他懷里，不停道著歉。他冷硬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強忍著痛安撫她。隨后，他重新抱住她，一步步走遠。葉清歌看著那一地的血痕，
只覺得心痛到難以自抑。她身上的力氣也耗盡了，往前趔趄了幾下。林長老連忙扶著她，
滿是心疼地勸慰著。"師姐，您看開些，蕭師兄，他不值得啊！"葉清歌合上眼，
在心底默默回答了她。是，是不值得。所以，她不要他了......第六章之后幾天，
葉清歌一直在安心準備前往死亡谷的事宜，兩耳不聞窗外事。蕭寒淵迎娶柳清音前一天，
他特意來到了她的洞府。明明才過了幾天，兩個人再見卻恍如隔世。相顧無言，
沉默了許久后，蕭寒淵才終于開口。"清歌，我知道你醋性大，
我平日里見你對別的男修說話也醋意沖天，可我真的只把清音當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