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抉擇飯桌上最后一塊紅燒肉被夾進了妹妹何花的碗里。
母親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塘塘,你是姐姐......"父親咳嗽一聲,
重重放下酒杯:"省重點中學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可家里只供得起一個。你妹妹成績好,
身子又弱——"話音未落,何花已經捂著胸口蹙起眉頭,細白的手指揪緊衣角,
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來。這副姿態我太熟悉了。前世就是這樣,她一個蹙眉,
成供養她的肥料——輟學、打工、被克扣的工錢和因長期浸泡在洗滌劑中而開裂流膿的雙手,
最后換來的,是她倒進我牛奶里的毒藥。"抽簽吧。"我搶在母親摸出草梗前開口,
聲音冷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兩根草簽攥在母親枯瘦的手心里,一長一短。
前世我抽到"長簽"時的竊喜,此刻想來剜心刺骨。何花搶先抽出一根,指尖飛快一折,
草尖在她掌心無聲斷裂。"姐,該你了。"她將半截短簽亮出,淚光盈盈,
"天意如此......""好一個天意!"我猛地劈手奪過她藏在背后的斷草。
草屑從她指縫簌簌落下,像被揭穿的謊言。"折草作弊,裝病吸血——何花,
你的戲該收場了!"滿桌死寂。父親暴怒的巴掌還未落下,我已經抓起背包沖出家門。
七月的熱浪裹挾著玉米地的腥氣撲面而來,身后傳來母親帶著哭腔的埋怨:"塘塘,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烈日灼痛我的眼睛,卻燒干了最后一滴淚。
我跑過村口的老槐樹,跑過前世每天清晨四點就要去幫工的豆腐坊,
跑過那條通往縣城的土路——前世我就是沿著這條路,背著簡陋的行李去城里打工的。
這一次,我的腳步停在了鎮上的網吧門口。推開門,
悶熱渾濁的空氣夾雜著汗味和泡面味撲面而來。
我掏出兜里僅有的二十塊錢——這是我這半年來偷偷攢下的,開了臺角落里的機器。
前世臨死前,
在病床上用手機看到的那條新聞此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省重點中學推出"助學計劃",
貧困生可申請半工半讀》。我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找到了學校的官網。
申請表格需要填寫的內容很多,
但我寫得異常流暢——前世在電子廠流水線上度過的無數個夜晚,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當初能繼續讀書會怎樣。
"需要監護人簽字......"我盯著屏幕上的這一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關系,
我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擺布的何塘了。第二天清晨,我站在省重點中學校長辦公室門口,
手里攥著連夜寫好的申請書和從家里偷出來的戶口本。"小姑娘,
你這個情況......"校長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我洗得發白的校服上停留了片刻,
"家里不同意的話,學校很難......""校長,"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聲音平靜得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我可以在食堂打工,可以打掃衛生,
可以幫老師批改作業。我只需要一個讀書的機會。"我的目光太過堅定,校長明顯愣了一下。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老李啊,
你們食堂是不是缺個打飯的......"走出校長辦公室時,我的手心里全是汗,
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錄取通知書上"何塘"兩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前世,
我在這所學校門口站了整整一天,只為給妹妹送生活費。而今天,
我終于以學生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了進去。
2 食堂之戰省重點中學食堂的打飯窗口成了我的新戰場。鐵勺在滾燙的菜盆里翻攪,
劣質油煙嗆得人幾乎窒息。一小時兩塊錢,管兩頓飯——這是我跪求年級主任換來的活路。
每天清晨五點,當其他學生還沉浸在夢鄉時,我已經在食堂后廚幫忙洗菜切菜。
手上很快磨出了新的水泡,但我絲毫不在意——比起前世在電子廠被烙鐵燙傷的疤痕,
這點疼痛根本不值一提。油污浸透袖口時,我總能看到何花穿著嶄新連衣裙從食堂門口飄過。
她從不靠近我的窗口,像避開一團骯臟的抹布。每次見到她,
前世臨死前她俯在我耳邊說的話就會在腦海中回響:"憑什么你自學都比我強!
"我的生日那天,喧鬧聲浪掀翻了食堂一角。何花被簇擁在人群中心,
桌上奶油蛋糕膩得發亮。"全場何大小姐買單!"她的跟班高聲吆喝。
飯卡貼上刷卡機的"嘀嘀"聲密集如鼓點,敲碎我最后一絲幻想。前世也是這樣,
我啃著干饃給她匯錢,她卻用我的血汗裝闊!"媽賣糧的錢,夠你這樣揮霍?
"散場后我將她堵在墻角。她驚惶了一瞬,隨即冷笑:"嫉妒我人緣好?
有本事你也穿新衣交朋友啊!"她甩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鈔,"媽給你的,施舍乞丐似的,
我都不稀罕要!"紙幣飄落進污水溝。我盯著她裙擺上精致的荷花刺繡,
胃里翻江倒海——那是用我掰玉米生膿的手、除草曬脫的皮換來的!回到宿舍,
我從枕頭下摸出一個舊筆記本,翻開最新一頁,在上面寫下今天的日期和何花的消費金額。
這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她每一次揮霍的細節——前世在法庭上敗訴的經歷告訴我,
證據才是最有力量的武器。窗外,初夏的蟬鳴聲此起彼伏。我握緊筆,
在筆記本最后一頁寫下幾個大字:何花,這一世,我要你血債血償。
3 毒奶真相高考倒計時三十天的晚自習結束鈴響起時,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連續三天的模擬考加上食堂的幫工,讓我的體力幾乎耗盡。
但比起前世在紡織廠連續工作十八小時的經歷,這點疲憊根本不算什么。
宿舍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像極了我前世臨終前的視線。推開寢室門的瞬間,
一股甜膩的奶香撲面而來——何花正坐在我的床沿,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姐,
補補身子。"她笑得溫婉,瓷白的杯子在她掌心微微發顫。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
照得她指關節泛著不自然的青白。我的視線落在那杯牛奶上。前世就是這杯"心意",
讓我在高考考場上腎衰竭昏厥,最終死在彌漫著消毒水味的病床上。
而何花當時俯在我耳邊說的話,
至今仍會在午夜夢回時將我驚醒:"憑什么你偷偷自學都比我模擬考高三十多分!
""放桌上吧,我待會兒喝。"我故意把書包重重扔在床上,震得杯子里的牛奶晃出幾滴,
在劣質三合板桌面上留下乳白色的痕跡。何花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又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趁熱喝才有效,我特意問過醫生,
說睡前喝牛奶有助于記憶力。"我盯著她妝容精致的臉——這張臉上輩子騙過了所有人,
包括我們的父母、老師,甚至我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她說我嫉妒她成績好,
說我心理扭曲污蔑她,而我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和精神崩潰,最終在病床上含恨而終。"好啊。
"我突然伸手接過杯子,在她驚喜的目光中走向窗臺,"不過先讓花兒也補補營養。"說完,
我將整杯牛奶倒進了窗臺上的綠蘿盆栽。何花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怎么?心疼了?
"我晃了晃空杯子,"還是怕警察從這盆植物里檢測出什么?""你...你胡說什么!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正在錄音,時間已經持續了二十三分鐘。"從你進門說第一句話開始,
所有對話都在這里。要不要聽聽你剛才勸我喝牛奶時,聲音抖得多厲害?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像被強光照射的貓科動物。我繼續點開相冊,
里面有一段模糊但足以辨認的視頻:前天深夜,何花躡手躡腳溜進學校化學實驗室,
往一個小瓶里倒白色粉末的畫面被窗外的路燈照得一清二楚。"二甲基亞硝胺,
化學式C2H6N2O,一種會導致肝腎衰竭的化合物。
"我輕聲念出前世尸檢報告上的名詞,"校實驗室雖然管理不嚴,但藥品領取記錄還是有的。
你說,警察會不會感興趣?"何花的臉由白轉青,突然撲上來要搶我的手機。我早有準備,
側身一讓,她整個人栽倒在床上。曾經優雅精致的發型此刻散亂如稻草,
昂貴的連衣裙皺成一團。"報警啊!"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聲音卻帶著哭腔,
"去啊!看警察是信你這個食堂打工的窮酸貨,還是信我這個年級前十的優秀學生!
"我冷靜地看著她表演,等她喘息的間隙才開口:"忘了告訴你,
上周我已經拿到了清華大學的保送資格。"看著她瞬間僵住的表情,
我補充道:"全額獎學金,連生活費都包的那種。"這句話像一柄利劍刺穿了她的偽裝。
何花的嘴唇顫抖著,精心描繪的眼線被淚水暈開,在臉上留下兩道黑色的淚痕。
"憑什么..."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憑什么你這種賤命...""憑我每天只睡四小時,憑我在食堂打工時還在背單詞,
憑我被你們踩進泥里還能爬起來!"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前世今生積壓的怒火終于噴涌而出,"你以為我不知道?媽每個月偷偷塞給你的錢,
都是從我工資里扣的!你身上這件裙子,相當于我在食堂站兩百個小時!
"宿舍門突然被推開,輔導員帶著宿管阿姨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何花立刻變臉,
捂著臉抽泣起來:"姐...我只是想給你送杯牛奶...""李老師,
"我直接打斷她的表演,將手機遞過去,"我要舉報何花盜竊學校化學藥品并意圖投毒,
這里有視頻證據。"何花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輔導員接過手機,臉色越來越凝重。
宿管阿姨已經掏出對講機呼叫保安。"不...不是這樣的..."何花慌亂地擺手,
突然指向我,"是她陷害我!她嫉妒我成績好!"我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