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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姝......你要逃到哪里去?”
“孤是不是說過,沒有孤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東宮半步。”
后背驟然繃緊,陰惻惻的寒意順著后脊爬上卿姝的脖頸。
裴臨川堅硬有力的手掌捏緊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扭轉(zhuǎn)回身,被迫與他冰冷幽深的一雙眼相對。
抓住她的瞬間,裴臨川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如此憤怒。
是因為她竟敢逃跑?
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她寧可離開,做個卑賤的庶民。
也不愿留在他身邊,為他輔佐奪.權、為他生兒育女?
不,或許最令他發(fā)狂的是,她竟真的敢走。
“孤明明給過你機會,允許你有孤的血脈做唯一的側(cè)妃。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暗牢里,做一個發(fā)泄的玩意兒,做孤永遠的禁.臠......”
裴臨川親手將她關進暗牢,發(fā)瘋似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俯身咬住她的頸側(cè),力道狠得像是要撕下一塊肉來,可身下的人連顫抖都沒有。
“說話!”他暴怒地掐住她的喉嚨,“你不是恨孤嗎?罵啊!哭啊!”
月光照在她毫無溫度的眼底,卿姝只是偏過頭避開他的親吻,用被咬破的唇冷笑:
“你,不,配。”
裴臨川忽然覺得煩躁,又無能為力地惶恐。
好像所有愛都在悄無聲息地抽離,而他卻什么也抓不住。
......
卿姝靠在暗牢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石壁上的裂痕。
已經(jīng)七天了。
沒有鷓鴣的暗號,沒有廢太子的消息,甚至連送飯的侍衛(wèi)都閉口不言。
裴臨川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入暗牢。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卻忍不住想:
裴昭衡是不是放棄了?
還是說......他的人已經(jīng)被裴臨川截殺在半路?
牢門突然打開。
刺眼的光線中,裴臨川逆光而立。
“娉婷有孕了,念在你曾救過孤,準你賀喜。”
他刻意放慢語速,目光死死鎖住卿姝的臉,她該憤怒吧?像從前那樣紅著眼眶咬唇。
或者絕望,顫抖著問他 “為什么”;
哪怕是最低賤的哭求,至少都證明她還在乎。
裴臨川卻沒能看到一絲一毫的醋意。
她眼底的東西不是嫉妒,是憐憫。
卿姝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客套的笑:
“恭喜殿下,與太子妃福澤深厚。”
她慢悠悠站起來,鐵鏈嘩啦作響。
“就是不知道......太子妃的野種長大后究竟會像誰?”
謝娉婷臉色煞白。
裴臨川一把掐住卿姝的脖子:
“你再說一遍?”
卿姝被掐得呼吸困難,卻仍笑著:
“我說,殿下和太子妃今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這是長生天給的報應。
“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個和他人偷情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