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回到車內，葉云州的情緒才逐漸流露出來。
他摘下那頂寬大的帽子，露出一雙滿是疲憊與哀傷的眼睛。
“她要是不同意離婚該怎么辦？你之前說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葉云州并非死纏爛打的性子，當年為了能娶到姜暮，他在家中鬧絕食、以自殺相逼，已是生平最出格的舉動之一。
如今他已經是做了父親的人了，不再年輕也不再任性，更不愿放下尊嚴與人糾纏不休。
問題問出口許久，卻未得到回應。
葉云州轉頭看向喬心妍，發現她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目光里既有興奮，又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他忍不住開口。
喬心妍抿了抿唇，輕聲道：“如果你真的想像姜暮那樣出軌，我也同意。”
葉云州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頓時臉色一紅，急忙將頭轉向車窗外：“我剛才是糊弄姜暮的，你怎么還當真了。”
喬心妍見他羞得厲害，便不再調侃，轉而正色道：“你的臉再做一次治療就能回國了。離婚的事你放心，我會讓她心甘情愿地簽字。”
葉云州相信喬心妍的手段，也清楚她從不說沒把握的話，于是輕輕點了點頭。
此后幾日，姜暮不知從何處搞到了葉云州的行程，總是不遠不近地跟著。
但在喬心妍安排的保鏢保護下，她幾乎沒有機會和葉云州說上一句話。
直到葉云州做完最后一次治療從醫院出來，外面突然下起大雨。喬心妍因生意上的事在車內遠程開會，姜暮這才終于找到了短暫的機會。
今日葉云州沒有戴帽子，整張臉完全暴露在外。
姜暮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肌膚平滑細嫩，曾經讓她嫌棄不已的疤痕已幾乎消失不見，又恢復成當年她初見時心動的模樣。
她怔怔地望著那張臉，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幾年前。
“云州。”她冒著雨沖上前，下意識地伸出手想為他遮擋雨水，就像他們戀愛時那樣。
可如今回想，那時的自己何嘗真正為他擋過一滴雨？
就像他們的婚姻，早已被潮濕與冰冷浸透。
葉云州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冰冷地看著她，不帶一絲溫度：“你還不回國？”
據他所知，最近喬心妍壟斷了姜家不少生意，姜氏集團員工大批跳槽，合作項目紛紛告吹，資金周轉陷入困境。若姜暮不趕緊回去主持大局，姜氏怕是撐不了多久。
“我想帶你回家。”姜暮的眼神里滿是深情。
若是早兩年，葉云州恐怕早已感動得原諒了她所有過錯，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家？”葉云州冷笑一聲，“你說的是那個冰冷的、充斥著背叛的、連我們的孩子都不在的家？”
這段時間，孩子被搶走的畫面夜夜在他夢中重演：他絕望地哭喊，姜暮冷漠的神情，還有林璟文得意的嘲諷，每一幕都刻在他心底。
提到孩子，姜暮頓時啞然。
她伸出手，試圖發誓：“我一定會把孩子找到抱回來。”
話音未落，天邊突然響起一聲驚雷。
姜暮猛地愣住，葉云州嘴角的苦笑卻愈發苦澀。
就在這時，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搭在他肩頭。
“我們走吧。”喬心妍的語氣溫柔，甚至看都沒看姜暮一眼。
路過姜暮身邊時，她故意透露了當晚的行程：“晚上的飛機延誤了半小時，你可以多休息會兒再出發。”
二人離去后，姜暮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掏出手機給自己訂了一張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