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毒的案子?
此時宋而旦心里萬分后悔。
要早知道是這樣的事,他怎么都不會摻和進去。畢竟那些家伙可都是些亡命徒。
賣上幾十克就夠死刑的了,一個個的都是論斤論千克賣,哪個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所以,他們下手也狠,根本不怕背上人命。
不過那個三爺和黃森也是厲害,這樣的事情都敢沾。
沾上了不說,還拉自己下水。
要是兩人還沒有跑路,一定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想到這里,宋而旦突然想起來,當時還是自己提醒的對方,更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只是這個時候后悔已經晚了。
這些人現在還想耍點花樣來算計自己,估計也是因為風聲緊。要是讓他們緩過神來,估計就要對自己下殺手了。
驀然的,宋而旦的心怦怦跳的急促,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在使勁握捏一般。
思緒回轉,腦海中又多了周全的身影。
周全死了,動手的是誰還不確定。
有可能是三爺后面的大撈家,也有可能是寧曉月買兇。
不過再怎么樣,周全也是受了牽連,別的不說,后事自己得出錢出力,還有他在老家的父母和女兒。
沒了周全的收入,老的小的怎么生活?
想了想,宋而旦回復了一封郵件:“侄子離去,家人生活無以為繼,留下的賬戶望妥善處置。”
發完郵件退出登錄后,宋而旦靠在椅背上點燃一根小雪茄,看著黑屏的電腦屏幕發著呆。
他在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
二環外新港社區,這是一個萬人小區。
房屋是九幾年的,當時是一個國有單位的集資房,后面改制之后,就分給了職工,后來住在這里的住戶,一部分要么把房子賣了搬走,要么就買了新房,老房子用來出租。
因為小區面積大,人口多,單獨成立了一個社區管理。
整個小區沒有圍墻,內部道路四通八達,人員也錯綜復雜,周全就在這里面長租了一套兩居室,作為偵探社的地址,同時也是他的住處。
市局調查寧曉月的資金賬戶的時候,查到了周全。
根據登記地址找上門,敲門一直沒人回應,詢問過鄰居,得知有兩天沒看到周全出門后,便直接申請了破門進入搜查。
防盜門被撬開,警方在客廳發現了周全的尸體。
線索斷了,寧曉月的嫌疑反而加重了。
警方當即對房屋進行勘察,并且在陽臺上發現了一根染血的金屬棒球棍,法醫現場對比了傷口和棒球棍上的血跡,基本確定,這根棍子就是兇器。
隨即,警方展開更加細致的搜查。
在臥室床墊和床板中間發現了一個U盤。
U盤現場被打開,里面是寧曉月雇傭周全的畫面,同時提到了保險柜。
不過,這段監控視頻明顯被剪輯過,原件也沒有找到。
市局刑偵處偵查科。
看過視頻之后,不說褚建國,就是科里的年輕刑警都能一眼看出剪輯的痕跡,實在太明顯了。
其中兩人的對話中,周全明顯沒有說完話,后面就跳到了轉賬環節,然后就結束了,有頭沒尾,中間還少了。
“頭兒,這視頻有什么用?”方益君問道。
不僅是他有疑問,會議室里所有人心里都有這個疑問。這種剪輯過的視頻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所以他會說沒用。
褚建國點點頭:“你說的沒錯,視頻沒用,但視頻本身說明了不少問題。”
“首當其沖的問題,這個U盤是誰放在那里的?一個隱蔽,但又必然會被搜查的地方,此人應該具有很強的偵查意識。”
“第二,放U盤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兇手?”
“我覺得不是。”陶大偉開口回答道。
譚峰等人點頭,褚建國也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推斷。
“還有第三個,視頻被剪輯了,為什么要剪輯?如果按照我們剛剛的推斷,將U盤放在床墊下面的人不是兇手,那他為什么要剪輯這個視頻?里面有什么不能被宣之于眾的?”
“他知道說是兇手?或者說,這個人想告訴我們,寧曉月就是兇手?”譚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對啊,視頻里只有寧曉月,她和周全的對話,還提到了保險柜。會不會,對方是想要告訴我們,不僅寧曉月是殺死周全的兇手,就連夏毅偉的死,也是寧曉月安排的?”
方益君腦子轉得快,雙手一拍,激動的站了起來。
會議室里其他的刑警,也一個個眼睛發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但坐在上首的褚建國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并不是,我推測,放U盤的人,是想讓我們將關注點放在寧曉月身上,但殺周全和夏毅偉的卻不一定是她。”
“如果真的是寧曉月,這個人完全可以給出更加明顯的提示,甚至放出某些證據。”
“別忘了,我們在現場并沒有發現除了周全之外,第二個人出現過的痕跡。而且,現場還多了一根沒有指紋的棒球棍。”
“而且法醫也說了,周全的死因并不是頭部的那一擊,同時還從死者的嘴里聞到了苦杏仁味道,死者的尸體反應也能說明,他死于中毒。”
“既然死于中毒,那根棒球棍為什么會放在那里?”
“根據現場的情況合理推測,兇手用棒球棍從側面襲擊了周全,然后再給其喂食了劇毒氰化物,最后打掃現場后離開。”
“而U盤,應該是在周全死后才被放進去的。”
“再根據這種種跡象推理。”
“放U盤的那個人,和兇手不是一伙的,U盤里面的內容,也是為了給我們提供線索。”
“再結合之前領地中心的監控視頻,我反而覺得,這個放U盤的人,和在夏毅偉死后潛入領地中心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至少也是同伙。”
“而潛入領地中心的人,就是受寧曉月委托,想要拿到保險柜里的U盤。但進去后卻發現被殺的夏毅偉,繼而倉皇出逃。”
“所以,這個U盤不僅僅是線索,更是對方想要證明自己或者他的同伙和夏毅偉的死無關。”
聽著褚建國彎彎繞繞的推理,一部分人恍然大悟,還有一些人撓著頭。
撓頭的總感覺自己要長出腦子了,但剛分了個岔,又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