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陸銘瀚的嘲諷是家常便飯，那場家族聯姻的婚約是我十年癡戀的鐐銬。
他不知我為挽救他瀕臨破產的公司，甘愿簽下對賭協議，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間。
直到他撞破我與‘神秘男’在頂樓酒店套房舉止親昵，怒斥我水性楊花，
一場精心算計的‘商業諜戰’才初露鋒芒。他眼中的不堪，是我賭上一切的守護。
1 碎裂的婚姻清晨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給奢華的餐廳鍍上了一層金邊。很暖。
卻照不進我心里。“啪。”一聲輕響。陸銘瀚將銀質的刀叉扔在餐盤上，
發出的聲音刺耳又尖銳。他甚至沒看我一眼，只是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將擦過嘴角的餐巾扔在桌上。動作里全是毫不掩飾的嫌惡。“除了花錢，你還會什么？
”他的聲音，和這清晨的陽光一樣，沒什么溫度。語氣里那股子不屑和厭惡，
精準地扎進我心口最柔軟的地方。疼。但已經習慣了。我強忍著那股熟悉的刺痛感，
垂下眼眸。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十年前的畫面。那時的陸銘瀚，
還是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眉眼清雋，站在梧桐樹下對我笑的時候，眼底清澈明亮。
溫文爾雅，干凈得像一張白紙。而眼前這個西裝革履，渾身散發著冷漠與刻薄的男人，
又是誰？記憶里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在此刻，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
反差巨大到讓人想笑。我真的笑了。只是弧度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然后我站起身，
默默收拾他面前的餐具。沒有一句爭辯，也沒有一絲委屈。就這么平靜地，順從地，
像個設定好程序的管家。這份死寂，這份麻木，恰好是陸銘瀚最討厭的樣子。果不其然。
我的順從，讓他眼里的怒意瞬間沸騰。“姜意！”他低吼著我的名字，額角青筋暴起。
“收起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裝什么委屈？我陸家是虧待你了，
還是讓你沒錢花了？讓你每天擺出這副寡婦臉！”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字字句句，
都把我釘在原地，動彈不得。我只是低著頭，繼續收拾著盤子，仿佛沒聽見。他眼中的我，
大概就是那種「除了生孩子沒用，其他時候更沒用」的豪門廢物吧。我只是笑了笑。
畢竟「罵人」這事兒，對他來說，從來都比「賺錢」容易。他這pua的功力，
不去開班授課，都算是屈才了。我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陸銘瀚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著極強的壓迫感，籠罩在我身上。他一把奪過我手里的盤子，狠狠摔在地上。
“砰！”昂貴的骨瓷盤，瞬間四分五裂。我低頭看著腳邊的一片碎瓷，
上面還殘留著精致的藍色花紋。我們的婚姻，大抵也是如此。早就碎了，
只是今天才有人把它掃到了明面上。陸銘瀚胸口劇烈起伏，似乎在等我的反應。等我哭，
等我鬧，等我歇斯底里地質問他。那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占據道德高地，
指責我的不可理喻。可惜，我偏不。我平靜地抬起眼，目光越過他，
看向他身后墻上那幅價值不菲的名畫。然后，我開了口，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落在空曠的餐廳里。“張嫂今天請假，這地上的碎片，你最好自己掃一下。
”我頓了頓，視線終于落回他暴怒的臉上，甚至還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心點，
別扎到腳，這款定制皮鞋可不便宜。”2 財務深淵地上的狼藉，很快有傭人來收拾干凈。
玻璃和瓷器的碎片被小心翼翼地掃進簸箕，仿佛有人想將我們之間破碎的關系也一并清理。
可惜我知道，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陸銘瀚摔門而去，留給我一室死寂。我沒有回房，
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他的書房。空氣里是他慣用的雪松香水味，冷冽，
又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書房一向整潔得過分，今天卻有些亂。
他遺忘在桌上的平板電腦屏幕還亮著，旁邊放著一個幾乎空了的威士忌酒瓶。
原本只是不經意的一瞥，目光卻被屏幕上那刺目的紅色定住了。
那是一份陸氏集團的財務報表。鮮紅的負數，密密麻麻，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股價的走勢圖，呈現出一種斷崖式的下跌，直奔谷底，毫無掙扎的余地。
旁邊還彈著一個通話記錄的窗口，置頂的聯系人是“父親”，通話記錄密集得讓人心驚。
我甚至能想象出電話那頭，我那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公公，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原來如此。
他那無處發泄的暴躁，那尖酸刻薄的言語，不僅僅是針對我。
更是源于他親手搞砸了陸氏的投資，將整個集團拖入了深淵的無能狂怒。這個在外叱咤風云，
在家對我頤指氣使的男人，原來也不過是個輸不起的巨嬰。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心底那點殘存的刺痛，在這一刻，竟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清晰的了然。
幾天后，我被叫到了陸家老宅。檀香裊裊，氣氛莊嚴肅穆得有些壓抑。
陸家的長輩們悉數在場，陸銘瀚的父親，陸振華，坐在主位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陸銘瀚就坐在他的下首，姿態閑散地靠著椅背，目光飄向窗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沒有人寒暄，陸振華開門見山，聲音嘶啞。“若薇，陸家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我垂著眼，沒有作聲。“林家已經同意注資，幫助陸氏渡過難關。”他頓了頓，
目光如炬地落在我身上，“但，有一個附加條件。”他說著，
身旁的律師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封面上是幾個醒目的大字——《對賭協議》。我翻開。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商業條款，苛刻得近乎荒唐。協議要求我，在三個月內，
必須將陸氏的股價拉升百分之五十，并且，要為集團引入一筆不低于十個億的戰略投資。
如果完不成，我名下從林家帶來的所有資產，將全部無償轉讓給陸氏集團，作為補償。
我抬起頭，環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三叔公在捻著佛珠，二嬸在假意擦拭眼角，他們的臉上，
是心照不宣的算計和審視。這哪里是協議，分明是明搶。他們篤定我這個被養在深閨，
只會花錢的“花瓶”，根本不可能完成這種天方夜譚。他們要的，不過是林家那筆救命的錢，
以及一個能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的目光，
最后落在了陸銘瀚身上。他終于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視線，轉頭看向我。那張英俊的臉上，
沒有絲毫的擔憂或不忍，只有一片漠然，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看好戲的玩味。
他似乎很期待看到我驚慌失措、哭著求饒的樣子。那一瞬間，
我心中最后一點關于“愛情”的幻想，徹底化為飛灰。十年癡戀，換來的就是在他眼中，
我連一個商業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用以犧牲的棋子。也好。
我拿起桌上的那支派克金筆，筆尖冰涼的觸感，讓我異常清醒。我沒有看那些復雜的條款，
也沒有再看任何人的臉色。就在他們以為我會哭鬧、會拒絕的時候，我拔開筆帽，
在協議的末尾，一筆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若薇。字跡清晰，筆鋒銳利，
沒有半分遲疑。“唰唰”的落筆聲，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
陸銘瀚臉上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痕。他靠著椅背的身體不自覺地坐直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干脆。我合上協議，輕輕推了回去。抬起眼，迎上他詫異的目光，
第一次，沖他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容。一個冰冷的，帶著宣戰意味的笑。“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的話，我下午還有個會。”滿室寂靜。陸銘瀚，游戲開始了。
3 酒會交鋒酒會的水晶燈，將整個宴會廳照得恍若白晝。衣香鬢影，觥籌交錯，